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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守》

來自深淵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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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睜開了眼睛的時候，辜司清的視野仍是一片模糊。他不是很清楚什麼事物弄醒了自己，或許是因為放到額頭上的冰涼觸感，又或許是身旁傳來的聲音。但眼下最重要的問題顯然不是醒來的理由。

　　「林——」

　　眼前的景象是交織的線條與斑斕的色塊，他出聲叫喚，卻被隨之而來的劇烈頭痛與湧上喉頭的痛楚給掐斷了聲音。恍惚之中，辜司清看見一個人影湊近，又迅速崩解、融化──用不著一個眨眼的時間他就認出了那人是林業，然而也因此茫然了半晌——直到他想起自己身處於深淵之中。

　　一個月笛所培養出的能力與經驗是不會騙人的。很快的，辜司清弄清楚了自己的狀況，他閉上雙眼，再度發出聲音。幻聽與幻覺讓他無法確定自己的咬字是否正確，但一個從掌心散開的溫度讓他終於能夠放下心中殘存的不安，回握住了對方。

　　而後他的指腹貼上對方的脈搏，意識慢慢的回歸到了現實——先是那規律的躍動，接著是呼吸聲，最終，他看清了熟悉而令人想念的輪廓。

　　他漾起微笑。

　　「早安，林業。」

　　「早安。」林業也勾起了嘴角，儘管比起辜司清更加的小心翼翼。「身體覺得如何？記得發生什麼嗎？」

　　「不記得……不過肯定是上升負荷，對吧？」他詢問，看見對方點了下頭，而後記憶便一段段的被撿拾回來了——他想起了兩人被血口大蛇攻擊，混亂之中落入了三層，再之後，「……我們被逼得逃到高處的洞穴，但在安全下來的瞬間，我失去了意識。」

　　「上升負荷之外，失血過多也是原因之一。」林業補充，旋即彎起了抹苦笑，另一隻手則溫柔的梳理起辜司清被汗水浸溼的頭髮。

　　僅僅是在三層就遭遇到這樣的危機，更深入的探索勢必得面對急遽增多的險境。然而辜司清側過頭，遙遙望去的洞口外是殘酷而未知的壯麗景色，咫尺之間的身旁，則有這世間再無他物可比擬的重要之人——他捏緊手指能碰觸到的溫熱，對上那雙凝望向自己的眼睛，突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寧與平靜。

　　他想，或許這樣就足夠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