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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 金修

＊沉月之鑰同人
＊現代PARO，私設兩人是同校不同系的關係

03


　　「好重，幫忙接……嗯？在睡覺啊。」

　　修葉蘭艱難地用膝蓋頂開了門，本想招呼那下午沒課的室友來幫忙，卻發現客廳沒有人在。

　　之所以能直接推論出他在睡覺，是因為洛艾爾這個人雖然私生活很混亂，但一般沒什麼事的時候都會窩在客廳，長期相處起來的結果便是他如果不在客廳也沒有出門，那多半是在房裡補眠。

　　除了買了酒以外，修葉蘭又順便買了不少食材，決定好好慶祝這值得紀念的分手日。

　　雖然會下廚，但他很少在家裡煮，更別說是煮給另外一個人吃了──在大腦裡不斷說服自己這個行為只是順便，絕對沒有感謝他的意思。

　　一邊機械式地洗菜切菜，他一邊想起了自己方才下課時的情況。

　　他的男友──或是說前男友在他下課時間站在校門，原本以為他是在等那個新的小情人而想無視，卻被對方一把抓住了手臂。

　　『修葉蘭，你和你室友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能隨意使用你的手機？』

　　聽見對方的問話，讓他原先還有些波瀾的心情立刻沉到谷底。

　　「……為什麼你不是先解釋自己的不對，而是反過來先指責我？」

　　『我、我……嘖，你都知道了，現在問我是想看我難堪嗎？』

　　聽著他的話，重新審視過後才發現眼前這個男人真是不可理喻──修葉蘭瞪大了眼睛，難以想像這個人怎麼能這樣說話。

　　「算了，反正我們到此為止，洛艾爾也算是幫我出了一口氣，一切是你咎由自取。」

　　『你們……我就知道你們──』

　　「比起你和你的每一任小情人，我們可說是再單純不過的室友關係了。」

　　他們當然是不歡而散了，修葉蘭哼笑了一聲，雖然看清了對方的真面目，但接近四年的感情就這樣突然走到尾聲，還是有些猝不及防。

　　還是會難過的吧。

　　還是可以有難過的權利吧？

　　闔上了鍋蓋、轉了小火，不知出於何種心思，他想要有人可以和他說說話。

　　再打給范統是行不通的吧，畢竟還要解釋分手的事情……藍色的眼珠轉到了那闔起的門板，他在遲疑了一會後，揣著不明的情緒走向前，手指輕扣著門。

　　「喂，起來了。」

　　試圖敲了幾次門都沒有得到答覆，正當他想放棄回頭時，就聽到裡面傳來了細微的應答聲，聽不太清楚的情況下只分辨得出對方說「進來」。

　　他其實沒有什麼急的得立刻看見洛艾爾的需求，在後者如此自然地要他進去時他便有些退卻，張著嘴不曉得該回應什麼時，就看見眼前的門打開了。

　　「怎麼了？剛剛在午睡沒聽清……」

　　洛艾爾揉著眼，眼角還帶著呵欠泌出的淚水，睡得頭髮亂翹，但更讓修葉蘭不忍直視的是他上身赤裸，只穿著一條居家長褲的模樣──而且以他褲頭根本沒拉好的情況來看，對方多半是剛剛才套上的。

　　「你為什麼不穿上衣？」

　　「啊？」

　　洛艾爾被他的問話弄得有些懵，修葉蘭來叫自己起床後，第一件事是先問這個嗎？

　　「我在自己房內睡覺，就算全裸也無所謂吧。」

　　「你都知道是我來叫你了，還不把衣服穿好。」

　　修葉蘭扳著臉、像是在教育人的模樣理論上會讓他反感，但洛艾爾只覺得好笑。

　　畢竟眼前的人是會在喝醉後自己抱上來、解開自己的襯衫，拉下他褲子的傢伙，要是告訴修葉蘭他做得這些「惡行惡狀」，他多半就會閉上嘴了吧。

　　他指了指褲子說：「我這不是把褲子穿上了嗎？」

　　「你……算了。」

　　修葉蘭順著他的指尖方向看，剛才避而不看的隆起讓他尷尬萬分，眼睛不斷地亂飄，透過了洛艾爾與門板之間的縫隙，看到了他的房間內。

　　當室友當了兩年，他還從未見過對方的房間，只知道他有時候會帶著不同的人回來，雖然會先告知他，但還是沒什麼用。

　　就算極力想迴避，他還是能從不怎麼樣的隔音聽見了隔壁引人遐想的呻吟與喘息，要不是對方帶回來的人太會叫，不然就是洛艾爾技術很好吧。

　　總是搞得自己半夜睡不太著，甚至時常寫作業時還得配隔壁的喘息──真是可惡至極。

　　「嗯？原來你是好奇我的房間啊。」

　　「什、喂！」

　　還沒來得及掙開，他就被洛艾爾拽著手腕拉近了房內，然後被對方突然湊近的身體嚇了一跳。

　　像是被禁錮在門板與洛艾爾之間的動作讓他身體緊繃了瞬，而那雙流動著光的雙眼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拍開了房裡的燈。

　　「想看就看吧。」

　　洛艾爾說完後便向後退開，無視了他，自己打開衣櫃找上衣穿。

　　雖然張開嘴想告訴他自己根本沒有想看，但還是耐不住好奇心，轉著眼睛看了下他的房間。

　　比起自己掛著大大小小掛報的房內，洛艾爾的房間顯得過份乾淨了，書本會照大小排列、衣服會照色系排列，連床頭的東西都擺放的一絲不苟。

　　「你有潔癖還是強迫症嗎？」

　　「一點點吧，所以我都很擔心你喝醉時會吐，幸好沒有。」

　　套上衣服的洛艾爾朝他揶揄的擠著眼睛笑，被瞪了一眼後神情更加愉悅了。

　　「所以你叫我只是為了欣賞我沒穿衣服的模樣？還是說只是想進來我房裡探險？」

　　被洛艾爾這樣調侃地問，修葉蘭才想起了正事和他燉著的那鍋湯。

　　「啊！我是叫你起床吃飯，沒事就快出來吧，快弄好了……」

　　修葉蘭一邊說一邊繞過了對方鑽了出去，腰間繫著的圍裙綁帶隨著他快步的動作晃蕩著，配上他回家後換上短褲露出的細白雙腿和他方才的眼神──要不是洛艾爾心裡清楚對方多半沒有多餘的想法，他還真會誤以為修葉蘭是故意來色誘他的。

　　等到他打理好自己走出房間時，才發現那長久以來都被當成置物桌的餐桌被擺上了許多菜色。

　　「你還邀請了別人嗎？范統？」

　　「沒有啊，怎麼這樣說。」

　　洛艾爾看著那堪比滿漢全席的菜色，並且反推著記憶中對方下課的時間，驚訝於修葉蘭在短短時間內居然做了這麼多菜──

　　「……這麼多怎麼吃的完？」

　　兩個人不是應該三菜一湯或兩菜一湯就可以了嗎？足足有七、八樣菜色擺在桌上，是要怎麼吃？

　　修葉蘭顯然也想通了這件事，支吾地解釋道，「我想著跟自己從此不用再被那個人氣得要死，一時之間就做了這麼多。」

　　所以是把切菜當砍人一樣吧？洛艾爾有些無言。雖然桌上的菜色多得讓人眼花撩亂，但勝在賣相很不錯，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坐下來吃。

　　然後他看見修葉蘭在開動前又從冰箱拿了兩罐啤酒，一罐推給了自己。

　　「現在就開始喝？」

　　「喝這個不會醉吧？配點啤酒很有氣氛啊。」

　　看著修葉蘭彎著眼睛的模樣，洛艾爾欣然地打開了拉環，和他碰了下鋁罐。

　　「恭喜你分手，終於不用再看到你喝得爛醉的模樣了。」

　　「如果可以講前面那句就好了吧？又沒有麻煩到你。」

　　洛艾爾挑了下眉，看著對方喝著冰脾瞇起眼睛享受的模樣，決定在把這個秘密藏久一點。

　　「范統送你回來時都會吵到我，影響到我的作息啦？」

　　「你的作息？」修葉蘭好笑地挑眉，難得流露出幾分擠兌人的樣子，「半夜帶人來家裡做，你都沒想過我聽得一清二楚啊。」

　　這件事洛艾爾還真不清楚──他本來以為修葉蘭有時候白天的揶揄是在開玩笑，沒想到是認真的啊。

　　但對方似乎沒有真的動怒，因此洛艾爾也不怎麼正經地回覆了。

　　「下次我找個啞的做？」

　　「……上哪找不會說話的啦。」

　　「摀著嘴可能可以降低一點音量？」

　　「我不想看到半夜有救護車來這裡載人。」

　　修葉蘭白了他一眼，即使對這點自己很是嫌棄，但正因為自己也常常喝到斷片，所以好像也沒資格說他。

　　知道彼此都改善不了，只好看不順眼地繼續處下去了。

　　吃不完的飯菜被收進廚房，洛艾爾乖巧地擔起洗碗的任務，然後就看見修葉蘭在一旁用著精美的刀工削水果。

　　把蘋果皮削成一長串還不會斷掉的事情不是只有電視上才會出現嗎？

　　「你是哪來的賢妻良母，一般大學生會有吃飯後水果的習慣嗎？」

　　「你就閉嘴看不行嗎？一定要講兩句就是了。」

　　於是洛艾爾就閉起嘴，看著對方把蘋果皮完美地削掉不說，還切成可愛的兔子形狀。

　　切下來的邊角被修葉蘭捻起來吃掉，端到他面前的都是兔子形狀的蘋果片。

　　洛艾爾的內心難免受到衝擊，本來以為這個人看不慣自己卻不得不和他同住在屋簷底下，但今天和諧的相處後，又好像不是如此──這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細心太容易使人誤會了。

　　咬下清脆的果片，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開，他一面品嘗，一面看著對方在廚房不曉得又在忙什麼的背影，眼神晦暗了幾分。

　　幸好修葉蘭已經分手了。

　　這樣當自己忍不住對他做點什麼的時候，也不會到罪不可赦的地步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