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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t you see that you’re smothering me



前几天,我自杀成功了。
也许是死的时候太无所谓,我喝下的那碗孟婆汤出了质量问题,非但没让我前尘了却,前缘既忘,还反手把我丢到了阴曹地府,负责干那些活了不知几千年的老妖精们嫌苦嫌累的活。只是干苦累活也睁只眼闭只眼自知打不过就当没吃亏算了,这活我干了几天后才发现,这工作量的最小计量单位是万,工作岗位上还就我一个鬼,每日不眠不休干几百年可能才能实现996,算是实现了我活着时大老板们不敢实行的007工作安排,那些顶头上司准是知道鬼不会猝死岗位也不能自杀成功,才敢这么压迫我,也不给工资,好几次都差点把我累得气活了。毕竟我没法在这里大吼一句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我的工作没有技术难度,毕竟我也不像那些个名垂各国神话传说的老妖精那样有着些不讲武德的能力,点石成金、呼风唤雨之流我全都不会。当然,自死以后,我再没去过人间界,也不知道能不能像恐怖片里的同僚那样穿墙而过,或者从电视里爬出来,但至少在这个地儿,我除了能够话唠吵得几位老妖精拿闪电劈我我也活蹦乱跳外,没什么特别的。像是收割灵魂、制作孟婆汤、把灵魂一个个投放到人间界这些作家们最爱写的地府职能,都与我无关。我唯一能拿出去吹牛的工作内容相关只有我的前同事,那位大名鼎鼎的耶稣·基督,他人蛮好的,我一来他就转岗了,走之前还给我唱了首Superstar作为见面礼,丝毫不在意这首歌是人间界某部音乐剧里他受难时犹大唱给他的。
好吧,我现在能理解他的快活。如果能重来,我一定要以质量问题为由再喝一碗孟婆汤。
好吧,扯远了。
他们分配给我的任务,亦或者称之为工作便是——看片。哦,还要剪片。
人类在濒死之际往往会看见“走马灯”,科学家们分析称这是大脑的应激反应,通过制造可能激起身体主人求生欲望的画面或剧情,从而提高身体的生存几率。有理有据有论文,看起来十分科学可靠,是大部分所相信的理论。当然,这些话,在我自己死前,都是信的。
毕竟这“走马灯”的制作,就是我的工作内容的一部分。
我的工作说的通俗易懂一点就是地府迎宾,如果谁濒死了,我就负责接待他,和他的灵魂进行交流,判断他是否有资格活下去,如果有,我就送他回人间,如果没有,那就没有吧,反正孟婆汤面前,人人平等。而“走马灯”,只是个我与目标灵魂对谈完让他遗忘掉这段记忆的幌子。活着的人会看见它,死去的人活着的人也没法知道他有没有看见它。譬如我吧,我死前就没有面对它,也不知道耶稣问了我什么话。
“好了。”我坐在一片空白的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挥手给面前这位因车祸而濒死的老人植入了一段格式化的“走马灯”,按下投放人间的按钮,让他消失在面前。
我颇有些松了口气般喊道:“下一个。”
这是我这周需要人工操作的最后一个对象,处理完这个家伙以后,我就可以让耶稣来开个群体技能,把我花了好久攒下来的基督教徒一次性全部清零。
门打开了,我心情颇为不错地露出了笑容,低下头在工作记录簿上写下编号。
“您好。”我听见一道略有些低哑的男声,接着,有人坐在了我的对面。
“你好。”我说,“不介意的话,可以先自我介绍一下吗?”因为满脑子塞满了下班后的行程安排,我头也懒得抬,盯着米色纸张上的横纹,等人答案。
“呃,”似是有什么顾忌,听见我的话,那人犹豫了几秒钟,过了一会才开口道,“初次见面,我叫蔡徐坤。”
蔡徐坤?!
我猛地抬起头,身前俨然坐着一位把条纹睡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的青年,他瞪着一双深黑色的桃花眼,抿着唇,模样说不清的无害。
我一下子愣了。就算我这些日子连著名如耶稣·基督的人物都见着了,也难免因为这份熟悉感到慌乱、惊诧。这就是那位和我同一时代的中国偶像,我知道他,也记得他的脸,这真的是本人。
他不是还年轻吗,我犹记得我死前他还在参加跑男的节目录制,应当身体健康才是,怎么会在这里?
纵有满肚子的疑惑,为了地府三界高岭之花的名声,我还是佯装冷静,咳了声,清了清嗓子,以一种把控一切的姿态套近乎道:“我看过你的偶像练习生。”
我之所以敢如此无厘头地说话一部分原因便是:来到这里的灵魂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然身在生死关头,他们也不会对看见我感到疑惑,在他们的意识里,这是梦,梦里出现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他们不会对任何东西产生怀疑。而等到这一切结束,他们回到现实后,便更不会怀疑了,也不会记得有这一出,只会记得自己梦见了自己的一生,而后品味起那些让他再次苏醒的温暖时刻。
只是普通人中稍微有些帅的一员的蔡徐坤自然也没有意外,他同其他灵魂那样,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对于陌生环境的警惕,像是一只团在纸箱里的森林猫,舔了舔毛茸茸的爪子便慵懒地昂起头,表露出放松的状态。他和网传的礼貌人设描述的那样以手扶胸,对我欠了欠身:“那我替大厂工友们谢谢你。”
我点了点头,试图不着痕迹地向前倾身,观察他身上有没有留下濒死的痕迹,例如淤青、血痕或者衣服的缺口,只可惜目光流连了一圈,除了裸露在空气中的那横在肩下的两抹勾勒出棱角的锁骨,只注意到了裤脚未遮住的白皙而纤瘦的脚踝。说他是纳西索斯,因为变成了水仙花而死我都信。
我正坐好,略带疑惑地收回目光,也不掩饰我抱有的探寻之心,问:“你不问我PICK谁吗?”
他不好意思般低下头,咧了咧嘴,说:“应该不是我。”
好吧,的确不是。我看偶像练习生这个节目只是因为关系非常好的男性朋友对他一见钟情,因而感到好奇罢了。硬要说的话,我是李荣浩老师的粉,选手里面没有我的PICK。
但我还是感到好奇:“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那你觉得我会喜欢谁,不害怕我是你的黑粉?”
我让目光紧紧跟随着他。身为二十出头的青年人,正值巅峰期的蔡徐坤应该很喜欢笑的,只有这样我才能解释为什么当我问出这个并没有多友好的问题的时候,他不仅是嘴角,连眉眼间也带上了笑,像是被初雪压弯的花枝,眯出一条只能窥见睫毛阴影的缝,隐隐约约泄露出一丝一缕的无奈。理所当然一般,他说:“因为你没有说你给我投过票,也没有说你听过我的歌,如果你是IKUN、NINE’S,或者我的歌迷,肯定会告诉我的。”他扭过头,没有看向我,而是让视线落在了斜上方,一片空白的天花板上,补充道,“嗯……如果你是黑粉,你会在我面前玩梗。”
好吧,出了笨蛋都会注意到的细节问题错误。
我追问道:“你还没有猜我喜欢谁?”这勉强可以算一个心理测试,我可以根据他的答案预估他的心理状态,这也是我判断他有没有资格活下去的依据之一,哪怕我现在也没有分析出他为什么死了。
“目前我还没有感觉到这个提问的价值,你能告诉我我必须回答这个问题的理由吗?”他的语气很柔和,话却说得毫不留情面。和对着人类龇牙咧嘴的猫一模一样。难道就这样一个普通的问题就踩到了他的雷点了?
我没有介意这句“我们不熟,你谁?”的委婉表达,撅着嘴回道:“大明星,虽说无论你说些什么都会有粉丝喜欢你说的话并奉为圣旨,但你这样完全不接梗会被骂没有综艺感的。”
蔡徐坤没有生气,含笑与我对视,又随手顺了顺搭在前额的刘海。他问:“这是在录综艺吗?”
我心中暗道,臭美,还是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他点了点头,说:“那我也可以想说什么说什么吧。”
“不怕我污蔑你,说你耍大牌、摆架子,不好相处,还把这些写成黑通稿发到全网让你糊?”我试探着问。准确来说,我是在引导他对我的言行做出评价,试图把握在他眼里,我和这片空间的定位是什么。有些人会把我当作天使保持敬畏,有些人会把我当作他自身的投影和我无话不说,也有些人觉得我是梦里出现的他最讨厌的人类的集合,对我惊惧厌恶——也不知道这样一位坐拥大量粉丝的大明星会怎么自我洗脑并给我安排剧本的。我脸大地希望不是丫头文学女主。谢谢。
蔡徐坤一瞬间露出放弃了般的神情,一双眼阴云似的眨了眨,遮住了笑,落下了一地阴霾。“是吗。”他说,“不过我也不缺这一篇黑通稿了,不是吗?”
我忽地清醒,想起来对于他这样经历过全网谩骂的人来说,我的小小威胁还真算不上什么。索性我也抓住了一丝关键信息,在他眼里,也许我的身份只是一位与他没什么交集的路人。
路人、粉丝、偶像。我思考着其中关系,最后去掉了我所代表的路人的存在。偶像、观众,也许他的死因同这两者之间的联系有关。但是,仅凭借这些猜想,我没法确定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是否有资格让我耗费时间制作“小视频”让他活下去。
我没有放弃,仍是复述之前的问题:“就当打发时间,反正现在我们在你的梦里也醒不来,不如猜一下我PICK谁?”
蔡徐坤促狭着眯起眼,收起了淌出的、和笑容不相配的无奈。他双手交握在身前,“也不是不可以,”他说,“但是你得给我一点提示,要不我猜不出来,我们有那么多兄弟,你也知道。”
我思考了一会:“你想让我告诉你什么?”
他双手交握,搭在膝上,语气十分诚恳:“能告诉我,节目中你印象最深刻的舞台是哪一个吗?”
我没有犹豫:“可以啊。”接着,我拉下衣领,幅度很小地扭了扭肩,“你的初舞台,是叫蓝玫瑰吧?热搜上挂过。”
话未说完,我便站起了身,背对着他,皱起了眉。我说错了,其实我最喜欢的舞台是半兽人。但是潜意识里,我是不想在这位IDOL面前谈论其他人的舞台的,也许只是因为不想看见那对漂亮而浓厚的剑眉蹙起罢了,我心知我丢古代得是昏君级别的。
蔡徐坤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害羞,在我的余光里,我瞥见他的头更低了,耳垂也染上了粉色。
他反驳我:“是I WANNA GET LOVE,我的第一首歌,蓝玫瑰……只是我粉丝起的别称。”
我拿耶稣的信仰发誓,这家伙刚才的话里有一丝丝炫耀。这就是有粉丝了不起吧。
我放弃了扭转回原来的道路,既然已经这样,我就顺着这个逻辑往下走吧。
“那……”
“那我猜测你不喜欢任何一位练习生。”他没让我腹诽下去,就出言打断了我的思考,并且预判了我准备提出的问题,“理由是你看过我的舞台以后还没有成为我的粉丝。”
靠。这哥们好自信,这是觉得我看过他的舞台以后就不会喜欢上其他人了吗?不过也算是有自信的资本。我暗自瘪了瘪嘴,脑子里却忽地响起了曾经我的朋友给我看过的有关于他的视频。
“我是不是做的还不够好?”
我没多想,至少此时此刻,多亏他的个性,我大概掌握了状况,有了一定思路。
我转过身,走到他身边,递出我一直攥在手里的记录簿,应我所想,它空白的页面上迅速浮现了挤得满满当当的小字。小字拼拼凑凑,组成了一面测试题。
“试着回答一下。”我递给他笔,在他接过以后就地坐在他身边,“不要问我为什么。”
蔡徐坤没有点头,一面扫着题目,一面把视线搁在我身上。他说:“你的行为有些无厘头了。”
我又耸了耸肩,道:“梦里不需要逻辑。”
“好吧。”他把纸举在半空,“但是,嗯,谁能保证这是梦里而不是幻觉?”
“你几岁?”我自认为阴阳怪气地反问他。
“19,过阵子20。”他似乎没听出来,老老实实回答了我的问题,“明星也有中二病的权利嘛。”
我的手指尖颤了颤,不知应先反问“你居然知道中二病?”还是应先反问“你居然会用这个语气说话?”
也许是看出来了我绝不会透露任何信息的态度,他没再发问,我们在这片空间里陷入了沉默。
老实说,我已经想好了对于他的判定,哪怕什么都不明了,至少截至目前,他的表现都是值得让我耗费精力时间让他重返人间的。就是他表现得太官方,不会亲近人,也不善于撒娇,只能显得硬邦邦的、冷冰冰的,像是木头人。
但是,也是这样一截瘦弱的男人,一直抱持着勋章一样的自尊自傲。
我别过头,偷看他答案。
蔡徐坤写字的速度很快,没有垫板,因而字迹显得颇为潦草,圈点勾画都能变了形,ABCD都让人认不清,就这样,他也不知道求助,面不改色就保持着姿势往下写着,好像他在举办粉丝见面会,正优雅地给粉丝签名发放福利,逞强得令我觉得无趣。我叹了口气,伸出手放在纸下,让他写得舒服一些。
他瞄了我一眼,朝我道了声谢,就着我的手掌心继续写。
好痒。
“你是觉得我有心理问题?”他书写时,兀地低声问我。
“嗯。”我没有避讳,我给他做的题目,的确是我在人间界时经常会接触的心理测量表,“我想比较深层次地了解你。”我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我知道了。”他说。
我不了解蔡徐坤,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了解偶像,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样才是所谓的偶像,在自杀之前,我只是一个忙着征战STEAM与SWITCH,忙着赶工论文与PRE的疲累的大学生罢了,对于他人,对于那些少有涉足的领域词汇的定义,早就是失去了大多数的兴趣,大家不过都是一只只乖巧、顺应着上位者喜好的洋娃娃亦或者提线木偶,身份改变不了本质,生或者死,世界就是这样罢了。哪怕像我这样的人,一旦手握起他人生或死的选择权,也会变得高高在上,让自己傲慢。
但是他却好像不一样。
不骄不躁,冷静又克制,就像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有着一张蛊惑少女的皮囊的Siri,标准、标准、标准,他的一切都太标准了,回答、微笑、鞠躬的角度、接纸的双手,标准到仿佛人类剔除了人味,让人琢磨不出这漂亮躯壳下到底装着怎样的灵魂。
“我们来聊会天?”我说。
他问:“你想聊什么?”
我想了一下,如实说:“不知道。”
“那来玩快问快答?”他说。
我补充道:“不涉及隐私。”
“我不会的。”他微笑着摇头,“从我开始?”
我点了点头。
“你最喜欢的水果是什么?”
“榴莲、芒果。”
“我也喜欢芒果,轮到你问了。”
“你有微博小号吗?”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反问道:“不涉及隐私?”
“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微博,只要你不怕睡醒了被我举报你私联。”
“好吧,我没有小号。”他说,“你呢?”
“我有几千个微博账号,你问哪一个?”我颇为轻松地说。虽然我也忘了我哪来的那么多账号。
听见我的话,蔡徐坤脸色却变了变,眉头半皱不皱,嘴角似笑非笑,看着颇为怪异。我还没揣测出这位大明星难得的变脸是什么意思,就见他开口问:“你是水军?”
“不是。”我无语。
他把写满的本子交给我,识趣地没有追问。
我粗略地看了一眼,健康得不能更健康,像是从未遭遇过漫天的辱骂和背弃那样。
“很健康。”我撅了撅嘴,做出结论。
蔡徐坤没有意外,反应官方:“嗯,毕竟我是正能量偶像。”
我没接话。
“其实,”他顿了一下,用手撑住脸,视线却往下,“前些日子,我身边很多人都觉得我要撑不下去了,嗯,可能包括我的粉丝。”
出乎意料,他选择在这时候和我讲述他的故事。
2019年的他,相比于2018年C位出道的意气风发,遭遇了许多非议。
普普通通的自我介绍被人恶搞成血腥视频,试图说“不”却被前辈的营销拿捏在掌心,作为踏板,承受起加倍的恶意。
练习室里没日没夜训练,录音棚里昼夜颠倒地创作,试图用作品说话,可除了粉丝没有人愿意倾听他的声音。
名字逐渐不可说,提起只能看见铺天盖地的跟风和嘲讽。大家连了解的意愿也没有。
许许多多曾经说过永远爱着他的粉丝,微博不再更新,好像要从此和他划清界限,去喜欢能喜欢得更轻松的、乖巧的爱豆。
就连鼓起勇气向喜爱的歌手邀歌的行为,也只能得到无关作品的冰冷的“蔡徐坤的烂钱也吃”,精心准备的封面也得被污蔑一句抄袭。
“其实我挺不甘心。”他说,语气却很平静,“我还是那个我,他们说得我好像一夜之间变得十恶不赦。”
“但你看起来很平静,我以为你不是人类。”我直言。
他笑了笑:“也有很多人说我好官方。”
我应:“这是很容易形成的印象吧。”
“有点不敢了。”他含糊地说,我却好像有些懂了,就一点点。
蔡徐坤这个男人,一直是矜持而骄傲的,他才不是什么漂亮的、只知哑口无声的BJD,也不是什么出生以来从未学会过什么是开怀大笑的CG。
他不过是行走在铺天盖地的谩骂声里的普通人,也会疼了知道怕,也会不想被看低,故作坚强装作若无其事去微笑,去跳舞。
像是一块不甘的、愤慨的、无措又脆弱的水晶。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说。
“可以,请问。”他没有拒绝。
我将鬓发绕到耳后,肃然道:“从现在开始不许提问,只允许回答我的问题。我不是在开玩笑,答案事关你的生死。”
这片环境自带的逻辑自洽没有让他更多地怀疑我,只是点了点头:“希望能让我醒来,谢谢,我的歌还没有做好。”
我认真道:“这得看你表现了。”
我在思考应该为他做一个怎样的短片了。
个人演唱会上粉丝的呐喊?
新歌一经发表便响彻全国?
可以不用大声嘶喊,也能被其他人听见自己的声音?
此刻,我骤然想起了曾经在不知何处看见的一句话:
成为偶像的人,大多对什么求而不得。
那么,他呢?
他也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