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 你在我記憶中，不曾忘去 】
▲ 0104普羅米亞ONLY限定無料
▲ 加洛里歐
▲ 之後應該會再加寫，然後出現在噗浪吧
(還有很多想寫的片段)
▲ 因為有點趕所以BUG大概不少，希望您可以暫時忽視它


　　里歐鉅細靡遺地跟對方仔細說明現在的普羅米波利斯之現況，存留在對方記憶中的許多景點都被換上新的風貌；還存在的，已不復消失的，記憶不斷在汌汌河流中尋找斷點好得以暫時喘息。
　　他問：那座公園也消失了嗎？
　　里歐回答：沒有，只是原地點離遺跡太近，所以換到別的地方去了，空間也變得更大更適合居民休憩專用。
　　加洛只是語帶些微遺憾的說著是嗎，這讓里歐有點好奇那座原本有著美麗噴水池的公園在對方心中有何等地位，因為加洛從來沒有跟他說過其意義。
　　想想真是奇妙，他們明明在一起這麼久了，若不是碰到這特殊情況，他也不知道原來會遇到不少瓶頸。
　　基於好奇心他提問了，加洛看著對方，道出其實自己的父母就是在噴水池前定下終身的，小時候也很常在那遊玩，回憶中的景象如今變成平坦，有些感慨罷了。
　　里歐眨了眨眼，眼神裡有著驚訝，說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這等意義，這下換加洛也訝異了。
　　我沒說過嗎？他指著自己問，換到金髮青年點頭的回應。
　　真奇妙啊我居然沒說過嗎……藍髮青年的喃喃自語被聽見了，里歐沒好氣笑說這個秘密你可藏真久啊加洛提莫斯。
　　那我們很常來嗎？他指的是已經蛻變成大馬路的原公園遺址，這附近也算是熱鬧商圈，照自己的個性應該很常來吧？
　　里歐搖搖頭，回說其實沒有，他因為加洛的提問又再次體會到眼前這個人到底有多麼寵自己。

　　「因為你知道我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逛街這類的舉動我們很少做。」

　　是喔？他回說，加洛有點不懂十年後的自己內心想法，但又似乎能夠理解，正反雙面的認知同時存在與腦海之中，沒有誰可以反駁誰。
　　十年後的加洛提莫斯對現在的自己來說是個謎團，可是他也清楚瞭解到自己這十年來全心全意愛著眼前的金髮青年。
　　里歐弗提亞，在他睜開雙眼的那瞬間就吸走自己所有目光的陌生人。

　　▲

　　在視覺甦醒之前，先聞到的是消毒水的特殊氣味，他不是很喜歡那股味道，緊接著的是吵雜聲，聽起來不止一個人，他還聽見有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是椅子嗎？
　　眼皮在目視世界之前還掙扎了一會，但持有者不順從它的願望硬是睜開本應自由的雙眸，白光直接刺入瞳孔引起反射反應，下意識再次闔上。
　　他聽到旁邊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輕柔的、繚繞的、富有磁力的。
　　加洛又一次張開眼，這次與他相對望的是一副菫紫色，他眨眨眼，在紫色的後頭還看見了更多雙顏色。
　　他察覺自己躺在床上，刺眼的白光，毫無色感的冰冷白牆，有點懷念的消毒水味，以及自己身上的白被單。
　　他為什麼會在醫院？不是對場所提出存疑，還是對自身的結果。
　　加洛開始回憶記憶中的最後，還記得那時候是早上七點多，在去上班的路上。 莫非自己出車禍了嗎？可是為什麼完全沒有印象？就連因為什麼原因而出的車禍也完全沒有，是受到衝擊的緣故而暫時忘記了嗎？

　　「加洛。」

　　抬頭，那抹紫色正一臉擔心盯著自己看，加洛找不到有什麼形容詞可以來表示這個人，目測可能才二十來歲吧？要說漂亮嗎？還是俊美？或者是帥氣……？腦海的詞彙庫無法臨場發揮作用，只能憑直覺想出這種貧乏又沒新意的形容詞，但這也只是短時間的暫停思考，海藍雙瞳環繞四周，向他的工作夥伴們提出現在最疑惑的事。

　　「雷米，原來今天有新隊員報到的預定嗎？」

　　被詢問的雷米很自然的回沒有，順便虧了一下加洛是剛醒來腦袋不清楚嗎？還有隊上哪有多餘的預算可以再請人啊就算很想要。
　　只見加洛抬起手指向那位讓他覺得很亮眼的人。
　　
　　「那、這位是誰？我以為是新人然後還被你們拉來。」

　　話甫出口，加洛感受到氣氛整個詭異，明明是蠻舒適的室溫但皮膚卻突然起了疙瘩，不單單是只有室溫下降的錯覺，還有莫名的壓迫正面襲擊。
　　壓迫的來源就是眼前的那名金髮男子，方才有著擔憂跟安心的表情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震驚，百分之百不摻雜其他感情。
　　綁著粉色馬尾的女性抬高了音量，她走到床邊從上往下看著號稱是全隊大笨蛋的夥伴。

　　「你在說什麼啊加洛？」
　　「說什麼 ……所有人裡面我就只有這個人沒見過，才會問是不是新招募的新人，隊長之前不是說還想再找人嗎？」就算預算有些吃緊，但為了更有效率營救跟撲滅燃燒者產生的火災，可以的話希望能再找人入隊。

　　不止金髮青年，這下除了加洛外的全部人都目瞪口呆看著當事者。
　　喂喂喂，不是吧？扶著額頭，雷米語氣中滿滿不可置信。
　　看樣子要請醫生來了呢。就連說話一向自信的露琪亞也稍稍透漏不確定，伸手按下床邊的呼叫鈴。
　　惟獨被病人遺忘的青年默默地讓自己站在眾人最後面，他馬上就理解了對方的情況，縱使內心受到的打擊不知該如何計量，他還是努力維持平靜，並主動離開對方範圍。
　　有個不認識的人靠自己這麼近，無論是誰想必都會渾身不自在吧。

　　經過醫生臨床的各種檢查與詢問之後，加洛才知道他失憶了，回到才剛進入新職場不久後的時間點，而且他真的是在上班路途中出車禍，只是腦海的回想跟現實足足差了十多年。
　　加洛提莫斯，今年三十三歲，不再是烈焰救火隊第三分隊的新人隊員，現在身份是第三分隊的隊長；經歷了不少案件跟立下許多血汗功勞後，在身心都是成熟期的三十歲那年從前隊長伊格尼斯手中接下延續救火三隊的任務。
　　檢測的醫生告知在場所有人說這算是車禍常見的後遺症，因為頭部沒有受傷所以只是暫時性，可能幾天也可能幾個禮拜，雖然說是暫時性症狀，但如果超過一個月都沒有恢復跡象的話就需要再回來複檢。
　　仔細交代其他事項後，少了醫生的病房又莫名陷入寂靜。
　　擁有十幾歲階段末期記憶跟心智的加洛很不習慣這種氣氛，他搔了搔後腦勺。

　　「唉呦不要這麼沮喪嘛，不是說是暫時的嗎，我很快就會想起來的！」

　　這時一直默默無言的金髮男子拉開房門打算離開，加洛眼尖瞧見並即時叫住了對方。
　　思緒轉得很快，他真的遺失這十年記憶的話，那這個人鐵定不是陌生人了，是在之後才進來的人吧。
　　加洛其實有點意外，依對方的外貌想必有更多適合的好工作，怎會想要來從事這種高風險工作呢？叫住他除了好奇之外，在內心反應過來前身體就先衝動了，加洛知道這是自己的直覺發揮作用時的壞習慣，不過他卻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因為通常都是往好的方向走。
　　不能讓那個人離開視線──他的衝動這麼告訴自己。

　　雖然不是自己的名字，但里歐知道那句等一下你要去哪裡的主詞就是指他，原本不想驚動任何人悄悄離開的，沒想到這麼多人分散注意力的情況下還能見著他這不起眼的身影。
　　嘆了口氣，即使背對眾人也不會有人窺見；他表示只是要去詢問醫生一下意見，便不顧加洛的再次叫喊離開病房，有著粉色頭髮的女性在加洛跟房門間不斷看來看去，最後留了句我去看看里歐後也跟著跑出去。
　　露琪亞說這下可真是糟糕啊，瓦利斯表示真的有點糟糕，雷米推了推眼鏡道豈知是糟糕，想必打擊很大吧；而原本的大家長，現今更上層樓在總部工作的伊格尼斯沒有跟上隊形，他揉了下加洛那頭依舊讓人摸不透的藍髮，說了先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休息好再出發才是最重要的。
　　大家的面容都跟記憶中有些微差異了，加洛心想；他跟露琪亞借來隨身鏡仔細端看自己現在的樣貌。
　　臉變得更成熟、更有菱角感，原本還有點圓滑的側臉已經消失，加洛以為大人的自己應該會留鬍子的，沒想到下巴乾乾淨淨，只有身體自然而然會生長的長度出來，整體來說跟以前沒什麼兩樣，就是臉的圓滑度很正常地從少年變成青年，加洛提莫斯還是加洛提莫斯，一如往常。
　　既然自己沒事，那是不是該來問一下那個他不認識，卻又留下深刻印象的金髮青年的事？

　　只是這不問還好，一問下去加洛覺得他腦袋要爆炸了。

　　大家在說什麼？他的好夥伴們在說什麼？不是自己耳朵有問題吧等等那些都是真的嗎──？
　　一個黑色皮夾被放到自己身上，露琪亞用頭意示叫他看那個東西，說如果不相信的話看裡面就知道了。
　　看樣子這是自己的東西吧，加洛心想，那是個三折長夾，他攤開來隨即視線就定在被設計可以拿來放卡片或照片的透明格上，有張照片靜靜地躺在裡頭，是他自己跟剛才那個人，兩個人親密的頭靠頭笑得好不開心，從姿勢判斷這張八成是自己自拍的。
　　看著那張照片，大拇指不自覺滑過跟自己靠很近的那抹身影，又再翻了翻，其他不外乎就是各類卡片跟紙鈔，是每個人錢包的基本配備。
　　然後他看見了自己的證件，普羅米波利斯的身份證設計是會將配偶名一起列入的，加洛將之翻面，某個不熟悉的名字烙印在上頭。
　　里歐……弗提亞……？
　　加洛輕聲道出，這個名字在內心滑出一道不易察覺的漣漪。
　　身份證上的證明讓加洛了解大家沒有說謊，他理解了那個里歐弗提亞真的是自己的伴侶，只是疑問隨著而來。

　　「那個里歐、長得這麼好看怎麼會跟我……？」

　　這不是很奇怪嗎？長相這麼好的人怎麼會看上自己？他不認為自己有地方可以讓對方著迷。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但我們很懶得說所以你還是靠自己想起來吧。」

　　雷米直接潑了冷水過去，但加洛知道這番話不是嫌棄或怕麻煩，而是在為里歐著想。
　　不知怎麼，加洛就是這麼認為，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現在亦然。
　　
　　由於身體沒有異狀，多住了三天觀察沒事後加洛就出院了，來接他的自然是里歐，雖然知道對方是自己的伴侶，可是沒有記憶帶來的障礙在兩人之間悄悄漫開，加洛難得的不知道該找什麼話題當聊天開頭，沈默就這麼一路延續到他們回到兩人的住處。
　　
　　「我已經先幫你請了一個禮拜的假，現在的你要回隊上太勉強了。」

　　打開家門的瞬間，走在前方的里歐這麼說著，然後他看向加洛。
　
　　「歡迎回家，加洛。」

　　屋子的裝潢是偏鵝黃色的色調，給人就很溫暖的感覺，牆上跟桌上放了不少東方風格的飾品，加洛知道這些一定是自己的。
　　和謹慎東方交錯的是略帶狂野的西式，數量好像有點多的重機模型、被稱為pick的吉他彈片大量被放置在透明收納盒內，還有一些一時之間認不出來是什麼題材的擺飾，很明顯這是個不單單只有自己生活的空間。
　　把從醫院帶回的衣物通通丟進洗衣機，踏出廚房的里歐看見在屋子裡這邊看看那邊繞繞的加洛背影，忍不住笑了出來。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察覺自己的失態，里歐假咳幾聲希望藉此化解尷尬。
　　「里歐。」

　　聽見自己的名，語氣是這麼熟悉，里歐覺得鼻頭有點酸，但他克制住自己不顯現在外。
　　怎麼了嗎？他問。
　　藍髮青年問說我現在有七天假嗎？
　　里歐點頭，這假還是全隊無異議通過的，瓦利斯還說加洛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

　　「那你呢？」

　　沒料到對方會反問自己，里歐慢了幾秒才講出答案。

　　「跟你一樣，大家叫我在你身邊照顧你。」
　　「這樣啊。」加洛笑了笑，他來到里歐面前正眼注視著那雙紫色。
　　「我其實有蠻多問題想問的，不過在那之前──」他伸出自己的手，當作邀約。
　　「可以跟我一起出去走走嗎？里歐。」

　　一路上加洛問了很多問題，不過仔細追究的話其實那些問題都不太重要，極大部分都是詢問街道的變化，這裡依舊是普羅米波利斯，可是卻不是加洛記憶中的。
　　原本有的馬路不見了、建築物也不見了、常見的地標大換位置，早先提問的有著噴水池的市民公園也是其一。
　　而且最無法想像的是──燃燒者居然從世界上消失了！還有有著治理這個自治區之著名雕像的司政大樓也是！
　　加洛無法從任何位置瞭望到那棟高聳大樓，這兩項事實衝擊他的認知，所以對於此事他也很自然地向里歐提問，卻得到對方面露難色的回應。
　　里歐回他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明，但若你希望知道的話，回去我可以拿資料給你。
　　里歐沒有逃避，畢竟這個問題會被問到也在自己的設想內。

　　「資料？」
　　「嗯，那件事本身很複雜，用說的不如用看的……應該會比較快。」

　　既然這樣那我想先回去看──加洛原本打算這麼說的，只是看到里歐的眼神後又把話吞了回去。
　　他聽見對方的警告。
　　不、不能說是警告，只是很嚴肅的提醒，可是他能感覺到之中還包含著哀傷。
　　即使那會給你帶來痛苦，你也堅決要看嗎？
　　加洛沒有想太多，以點頭代替口說，他有預感自己是其中的關鍵人物，而且說不定里歐也是，不然想破頭真的想不到他們兩人到底是怎麼產生交集還進而結婚的。
　　加洛自己也覺得很怪，他一點都不排斥里歐弗提亞，不排斥這位登記成他的另一半會攜手共同走到最後的人；自己很平靜且毫無疑問的就接受了它，彷彿從最初就存在在那裡一般。
　　他連詢問對方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想法都沒有，只想到這樣的人為何會跟自己走在一起？
　　里歐沒有馬上回覆，他挪開視線微微低頭思考。

　　「……那是你的過去，你的一部分，我沒有權力阻止你去找回它。」

　　再次抬頭，里歐笑的溫柔。

　　「只是希望你記得，我會在你身旁陪著，你不再是獨自一人。」

　　▲

　　資料才翻到一半，加洛知道為什麼里歐要這樣對他說了
　　他不是獨自一人。
　　對方的右手被自己的左手握緊緊，想必已經傳遞了不少顫抖過去吧，可是卻沒有任何吃痛聲，明明他根本無法控制手勁，對方卻連這份疼痛都一同包容。
　　加洛提莫斯，你真的是遇見命定之人啊。

　　里歐說這份厚到有點不像話的資料都是他親手做的，為的是把過往牢記，不讓所有的細節隨著時間慢慢消逝。
　　在翻閱的過程中加洛也終於知曉為何他從醒來到現在都沒有開口詢問一名分明是人生中不可或缺之人的狀況。
　　他真的沒有想過，完全沒有，而現在他知道了。
　　不對，應該說他的本能知道吧，自己的大腦只不過是受到點刺激呈現短暫的空白，可是一定都還是記得的吧，加洛捫心自問。
　　某一塊空間收藏著他所有的過去，有著里歐、有著古雷、有著當初的世界大火、有著他理當已經清楚的所有真實。
　　迫害燃燒者，危害人權的實驗，引發世界同時性大火，利用職務之便策劃不人道計劃等等，古雷的罪證都白紙黑字列在被加洛收集起來的報章雜誌中。
　　他愈看愈發寒冷，古雷有多麼強大他就有多麼尊敬，往前邁進的目標都是為了追隨古雷，希望有朝一日能幫上那名救回他又給與溫暖的人。
　　只是看著這些文字，加洛不敢想像往下翻還會看到什麼結果。

　　「古雷沒事，只是也無法自由就是。」
　　「……咦？」

　　還來不及轉頭朝向出聲處，幾張面紙直接貼上加洛的眼角。
　　真是的──加洛聽見對方嘆息。

　　「怎麼會有人連自己在哭都不知道呢。」
　　「欸？」

　　摸上眼臉，水的觸感讓他嚇了一跳，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流淚的？
　　里歐擦拭淚水的動作很柔，面紙輕輕壓去殘留在加洛臉上的痕跡，後者閉上雙眼沒特別拒絕那對現在的他來說過於親密的舉動。

　　「你上個禮拜才去看過他的。」
　　「真的嗎！」
　　「還說古雷明明在獄中為什麼肌肉可以愈來愈壯，年紀大了就不要太操勞，結果差點被趕出去。」想起當時狀況，只覺得有兩個笨蛋在吵架。

　　加洛放下手中的資料夾轉而面向里歐，並呼喚他的名使其視線與自己對上，他不知道該不該問，又覺得說不定對方早就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了，在將這份整理遞給自己的時候，這個人應該都已經料想到了。
　　里歐只是靜靜看著，他不知道現在的加洛想說什麼，只是依照同居人的個性，可能先蹦出來的問題或許就是那個範圍，他應該還可以適當解釋。
　　只是他忘了，忘記加洛提莫斯是個意外性的男人，現在是、以後是、以前也是──所以當自己被加洛抱滿懷的時候，思考是有點打結的。
　　他對那句「里歐，抱歉但我可以抱抱你嗎」感到疑惑，不是啊還以為他會問世界炎上還是燃燒者，或是更多的古雷佛塞特，又或是燃燒者時期的自己，被稱為恐怖份子首領的里歐弗提亞。
　　結果通通猜錯。

　　聽著熟悉的心跳聲，里歐將嘆息藏於胸口，沒過多久他感受到懷抱的力道在逐漸增強，雖不至於難過但還是拍了拍那自己永遠追不上的健壯手臂以示提醒。

　　「我不該也不能忘了你……內心總有個聲音不斷提醒我。」

　　把整張臉埋進那頭蓬鬆金髮，加洛一邊想這樣十分不禮貌，一邊又認為這理所當然，身體本能地記得跟這個人的一切。
　　想要親近他、想要抱他、想要他對自己笑、想要他多跟自己說話，想要很多很多。
　　里歐、里歐、里歐弗提亞。
　　愈咀嚼這個名字就愈嚐到其中的美好，他怎麼可以忘記，想不起來的焦躁慢一步襲來，加洛現在只想趕快恢復記憶。

　　「操之過急是不好的，加洛。」

　　撫上那不間斷給與自己溫暖跟疼愛的背，里歐讓自己更加貼近對方。
　　他很高興，就算沒有關於他的記憶，這個人仍本能的愛著自己，對里歐來說現在這樣就夠了。
　　能不能盡快恢復是有點擔心，不過他相信醫生的專業判斷，而且加洛也不會讓他等太久的，碰到要緊時刻這個人總是率先行動，想必這次也是一樣吧。

　　後來兩人沒有再重新出門，晚餐叫了加洛愛吃的披薩，順便告知店主就是當初那位他常去披薩店的烤披薩小哥。
　　加洛大口咬下海鮮披薩，說不愧是烤出地獄火山激辣瑪格麗特披薩的廚師，會自己開店他一點都不驚訝。
　　飯後的休憩兩人一起看了電視影集，里歐說他們有在追，那是部帶點懸疑的推理片。
　　加洛讓里歐坐在自己雙腿之間，然後他從後環抱，緊湊的劇本張力讓沒有記憶自然不知道前因後果的加洛給了它還不錯看之評價。
　　里歐則笑說今天這集剛好是一個段落結束，對你來說真是太可惜了。

　　里歐原本想去客廳就寢，但加洛不准，說著我們是夫妻為什麼還要分開睡，如果里歐介意的話也應該是我去客廳才對，但後者那可能這麼做。
　　是自己顧慮太多了嗎？里歐心想。
　　微弱的月光穿過窗戶，在床上的人身上打出不明顯的灰影，躺在床上跟加洛對望，兩人的手十指扣著。

　　「我很認真問你，先不提這十年的記憶你全沒了，莫名奇妙被告知說已經結婚而且對象還是個男的，你都沒什麼感想嗎？」
　　「感想？」
　　「就是……無稽之談啊、很荒謬啊胡說八道之類的。」

　　加洛思考了會，想到幾天前病房內的種種，關鍵應該就是那個吧。

　　「如果第一個看到的人不是你，說不定有可能會吧。」
　　「什麼意思？」

　　拉過與之交握的手，仔細碰觸會發現掌心有不少粗繭，曾經的自己八成很疼惜不已吧。

　　「嗯……一見鍾情？」

　　聽到這四字，里歐愣了愣，瞳孔微微睜大，接著他笑了，不是輕聲笑而是音量有點大的開朗笑容。
　　好，睡覺吧。里歐如此說著，率先閉上眼睛；只不過身體的抖動出賣了他還在悶笑的事實，無論後面加洛怎麼叫，里歐就是死都不再睜開眼。
　　看著這副情景加洛也無奈笑笑，跟著閉上眼準備進入夢鄉。
　　
　　希望明天起來自己會變回「現在」的他，而不是停在未來與過去之間夾縫的「他」。

　　▲

　　加洛早上是被時大時小的雜音吵醒的，剛脫離睡意的意識還很朦朧，大手往旁邊一探，該在原本位置上的人不見了。
　　他甩了甩頭試圖讓睡意離開腦袋，屋外的天氣是多雲，不算陰但看樣子今天太陽八成不會露臉。
　　打了個哈欠又大伸懶腰，他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簡單滑了下今天的新聞頭條，後便離開床鋪走向客廳。
　　將弄好的早餐放置於桌上，里歐眼角餘光看見加洛的身影，說著你起來的真剛好，先去洗臉刷牙然後來吃早餐吧，雖然都是些簡單東西就是了。
　　返回廚房拿了兩人份的餐具，里歐打算再煎個蛋就大功告成了，只是等到他餐具都擺好了卻發現加洛還是站在原地。
　　
　　「加洛？」

　　加洛提莫斯深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
　　海藍色的眼底盡是無法化為言語的愛意，他掛起微笑，輕聲喚著他的命定之人。

　　──里歐。

　　里歐慶幸手上沒有拿著任何東西。
　　名字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的同時他也被加洛緊緊抱在懷裡，雙方都使出渾身力氣不放手。

　　「加洛……加洛……！」
　　「抱歉里歐，好幾天不在家讓你擔心了。」
　　「才幾天而已……」里歐的聲音有些顫抖，「還好你沒有跑去玩很久。」
　　「要玩也要帶你一起去，獨自一人還是太無聊了。」

　　笑罵著笨蛋，里歐拉下加洛吻了上去，被突襲的人自然回應回去，難分難捨。
　　彼此額靠著額，接吻跟不上呼吸速度讓里歐微喘著氣，恢復記憶的加洛則是不停送上細吻，充滿要把中斷的這幾天通通補回的氣勢。
　　不過在彌補這幾天的時光之前，加洛知道有句很重要的話要先說。 雙手摸上里歐的頰，對方的紫註定讓他永遠沈淪。

　　「我回來了，里歐。」
　　「嗯。」里歐眼角泛著淚光，笑著，「歡迎回來，加洛。」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