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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懂宇髓話中的意思,但煉獄想了想這大概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轉過頭開口關心白淵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都還好嗎諸如此類的話語。 然而此刻的白淵,腦袋裡盡是宇髓離開前未盡的話語。 她和煉獄……是戀人關係? 07 經過上次的酒會,白淵已經數日都心不在焉,終日想著宇髓所說的戀人這件事。她不得不承認,也許自己真的是動了心,愛上了那個總是熱情如火的煉獄先生。但是……對方又是怎麼想的呢?煉獄先生他……也會喜歡自己嗎? 談及愛也許太過奢求,白淵只覺得有到喜歡的程度她便滿足,即使那是對於朋友、對於妹妹般存在的喜歡也好。可即便是這樣簡單的情感,她也不敢去和煉獄確認,只能將自己關在房裡鑽牛角尖,就連甘露寺等人約她一起去散步,白淵也難得婉拒了。 她撐著下顎坐在木桌前,宵則是窩在桌上的小窩裡——這是白淵親手為宵縫製的巢,因為她的這名烏鴉朋友總是會飛來找自己玩,甚至會在這裡過夜,白淵乾脆就給對方準備了一個能夠棲身的地方。 「虹、煩惱?」宵歪了歪頭,察覺到白淵沉悶的心情後,他跳出小窩裡,搖搖晃晃地走到白淵面前。接著宵伸出翅膀輕輕拍在了白淵的手背上,喊道:「煩惱、飛走!飛走!」 白淵見狀,馬上就被宵逗趣又可愛的模樣給逗笑了,她用手指點了點宵的頭頂,回說:「謝謝你,宵。」 不過……也確實不能一直消沉下去呢。 打定主意的白淵隨之起身,她的心目中已有合適的人選可以諮詢了。 她走出院子,來到一扇門前,敲了敲木門後,朗聲道:「忍小姐,我有事想找妳商談一下。」 門喀的一聲自動打開,白淵便看見蝴蝶忍站在門口,朝她微笑後拉著她的手就進門去。 「我可是等妳很久了,虹。」 「欸?等我?」 「妳是要和我談談煉獄的事情,對吧。」 一聽自己直接被蝴蝶忍點出了心思,白淵低下頭,她只感覺明明此時是秋季,熱氣卻直接燒了上來,連耳尖也在隱隱發燙。如果蝴蝶忍這樣說的話,該不會其他人其實也看出來了?白淵忍不住就有些害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雖然……確實就像妳想的那樣,大夥基本上都知道這件事了,啊,除了煉獄自己。」 煉獄一直是族裡數一數二對感情相當遲鈍的龍,即使以前曾有過很多龍向他各種明示、暗示求愛,但都紛紛被煉獄直爽的態度給擋在門外,也不知對方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 而白淵可是這些年來煉獄第一個主動接近的人,而且他對於白淵的關照和愛護也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的事情,大概也只有當事人沒有察覺到這份喜愛吧。 「虹一定很喜歡煉獄吧。」蝴蝶忍摸了摸白淵的頭髮,柔聲說著:「那麼,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去行動。」 聽見了蝴蝶忍的意見,白淵心下還是有些猶豫,他們種族不同,連個性也是如此迴異,即使她體內的詛咒如今已經被去除掉幾乎九成,但她還是缺乏一個衝動……一個主動向煉獄表白的衝動。 「那這樣好了,我現在就把煉獄叫過來。」看白淵還是如此猶豫,蝴蝶忍決定推一把這兩人。 「欸!」 還沒等白淵反應過來,只見蝴蝶忍用龍族自己特有的聯絡方式,直接就將煉獄給呼喚過來。沒過多久,風塵僕僕的煉獄便從空中飛下來,有些著急地大喊說: 「誰要對虹示愛!」 白淵一聽愣在了原地,她對上煉獄火紅的雙目後,隱約明白了什麼,但她還無法就這樣肯定下來,想說的話也堵在胸口無法說出。煉獄左看右看,又瞥見蝴蝶忍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頓時了解到他這是被蝴蝶忍設計了,不過煉獄並未因此感到生氣,反而走到白淵面前,單膝跪下後鎮重地說: 「咳!虹,雖然這可能有些突然……」一向自信的煉獄抿著唇,但他沒有移開視線,而是直勾勾地注視著面前嬌小的白髮少女。「妳願意與我結為夫妻,共度餘生嗎!」 這下白淵張大了嘴,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在她還在想著煉獄究竟有沒有也和她抱持著同樣的心思時,對方已然將自己規劃在了未來的人生道路上,甚至直接開口求婚,半分猶豫都沒有。 「我……」白淵準備要說些什麼時,又被煉獄用手指抵住了雙唇。 「在虹給我答覆之前,我想先請虹好好看著我。」話說完,煉獄化回龍形飛上了天,他展開自己的雙翼直直衝向天際,像顆火球般一往直前,接著拍打著翅膀變換各種飛行的姿勢,不時還仰天長嘯,直達雲霄。 蝴蝶忍也沒想到煉獄竟然如此拼命,但她忍不住笑了,煉獄大概是太想表達自己的情感,從而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虹,妳要看好了,煉獄他現在在做的事情,是我們族內的一項傳統。」 白淵大氣不敢一出,認認真真地看著天上的煉獄。直到她聽見蝴蝶忍忽然開口後,她才稍微呼出一口氣,有些疑惑地說:「傳統?」 「沒錯,這是一種只會在族人和心儀對象求愛時才會出現的舞蹈。」而且,一生也只會有一次。 蝴蝶忍沒有將後半句話給說出來,她認為有些事情還是留給煉獄自己向白淵說明比較適合。 聽完蝴蝶忍的解釋後,白淵瞪大了雙眼,更加的目不轉睛。天空上的煉獄就像魚兒自由游舞在水中,他強壯的身軀使他可以承受高速之下的風壓,甚至能在急速中做出各種高難度動作。白淵即使不是龍族,也能從中感受到煉獄的認真和他的心意。 他想要述說的話,全都透過這場舞蹈傳達給了下方的白淵。 等煉獄完成整個舞蹈後,他緩緩降落回白淵面前,變回人形的他還在大口喘著氣。這舞蹈之於任何一位龍族都非一件易事,尤其煉獄一想到白淵就在下面看著他,更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氣。 白淵向前跨了一步,說:「煉獄先生,我……」 她未盡的話語融化在了相貼的雙唇中。 只因煉獄早已從白淵的眼神得知了少女的答覆。 08 那日的求婚雖說根本不在煉獄原先的安排裡,也出乎白淵的預料,不過就結果而言,著實是件皆大歡喜的事情。 龍族本身並沒有舉辦婚禮的習俗,他們向來追求簡單明瞭的做事方法,因而當其中一方向心愛之人完成求愛之舞時,基本也等同於完成了必要的步驟。不過在蝴蝶忍的建議之下,他們融合了人類與龍族的一些典禮習慣,準備替煉獄和白淵這對新人籌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 白淵換上了甘露寺為她親手縫紉的一件白無垢,跪坐在祭祀堂旁的一間小屋的房間裡頭。在她的肩頭,宵也配戴了一條小小的紅色領結,正歪著頭盯著低頭不語的白淵,不斷說著「虹、好看!結婚,快樂!」 那歡快的語氣,稍稍讓白淵緊張的心情緩和了些,可她一想到待會的儀式,忍不住又繃緊神經,深怕自己不小心就搞砸了什麼。而且白淵到現在仍然覺得不可思議,自己在路上偶遇了煉獄、被對方帶到龍的族地,甚至擺脫了詛咒,還被煉獄求婚…… 如果這只是一場美妙又悠長的夢,就算醒來後發現其實什麼也沒有改變,白淵也覺得心滿意足。 「小虹,準備好了嗎?」 忽然間,蝴蝶忍的聲音就好似一道打破黑暗的光,讓白淵回過神來。她眨了眨眼,勾著嘴角站起身,輕輕拉開了紙門。晨光落到了白淵的身上,純白的服飾反射著明媚的日光,也照亮了白淵豁然開朗的心情。 「嗯,我準備好了,忍小姐。」 蝴蝶忍牽著白淵的手來到典禮會場,站在道路兩旁的龍族大多是白淵熟悉的面孔。她看見了偷偷和她揮手的錆兔,一旁還有微微點頭的富岡;另一側,曾經救過自己的宇髓也帶著他的三位妻子,來到了婚禮現場;站在最前面的,則是龍族的族長耀哉,同時也是今天最重要的證婚人。 見到有如此多熟稔或是僅有一面之緣的人來到現場,只為了見證他們的婚禮,白淵不禁又低下了頭。但這次她不再是懷疑現實美好地像一場夢,而是發自內心感謝著每一件事的發生,以及和所有人的相遇。 「小虹,可以抬頭了喔。」 蝴蝶忍停下腳步,輕聲提醒分神的白淵。接著,白淵也注意到自己的視野裡多了一道身影。 ——那是換上了豔紅羽織袴的煉獄。 此刻的白淵離煉獄僅僅只有三步的距離。 她跨出了第一步,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那時的她因為自身的詛咒,將自己的心封閉,不願與他人深交,也不願帶給他人麻煩。 接著是第二步,她卻在陰錯陽差之下結識了煉獄,從而也認識了其他龍族,甚至結交了要好的朋友。 在白淵正準備要跨出第三步時,她的手被溫暖的感覺覆上。牽著她的手的人正是轉頭回望白淵的煉獄。他臉上的燦爛笑容讓白淵只覺得臉頰燙得厲害,連帶著兩人手心交握的地方也快要燒起來似的。 當然,白淵也知道這只是她的錯覺,是因為自己那不斷躍動的心所導致的。 見一人一龍站定後,耀哉也向前一步,簡單地開了場,並讓人端了兩杯酒到兩人身邊。 在眾人的注目下,他們各自拿起酒盞,交叉拿著杯子的手、讓手腕貼著彼此,也讓碰觸在一起的地方清楚地感受到了面前人的脈動。煉獄低下頭,彎起眉眼對著白淵說: 「虹,我們乾杯吧。」 「嗯!」 兩人將酒杯中的清酒一飲而盡後,接著便是交換戒指的儀式。 煉獄從自己的懷中摸出兩只戒指,將其中一只放在了白淵的手心,低聲說著:「這是用我的鱗片鑄成的戒指。」 「日後只要虹帶著這個,不論妳到哪裡去,我都能找到妳了。」煉獄笑了笑,又說:「不過如果虹有時候不想被我找到的話,妳就摘下戒指吧。」 他給白淵戴上戒指,從來就不是想要束縛對方什麼。那只是一個承諾,束縛的是自己,要不要戴、什麼時候想要拿下來,全都是白淵的自由,是她可以自主選擇的事情。 「不會有那一天的。」白淵抬著手讓煉獄替她套了戒指在無名指上,隨後也將手中的戒指戴到對方的指上。 見兩人完成了交換戒指的儀式,耀哉清了清喉嚨,朗聲道: 「那麼,最後就是交換誓言的部分了。」 耀哉牽起兩人戴上戒指的那隻手,讓他們的手掌交疊,先是問了煉獄,說: 「杏壽郎,你願——」 「我願意!」 煉獄那迫不及待就搶先耀哉的話讓周圍人哄堂大笑,同時也讓白淵發現了其實煉獄也不如表面上從容。他也和自己一樣會緊張著,只是都被掩蓋在他的笑容下。 對於煉獄的反應,耀哉有些無奈,但他還是轉過頭,繼續問著新娘: 「好,那麼,虹,你願意嫁給煉獄杏壽郎,並與他一同共進退、共生死嗎?」 白淵認真聽完了耀哉的話,接著抬起頭,毫不猶豫地說道: 「我願意。」 聽完白淵和煉獄交換完彼此的誓言後,在場的所有龍族也都鼓起了掌,為這對有幸能夠走在一起的新人獻上誠摯的祝福。 歡聲、掌聲和祝賀聲淹沒了整個會場,但此刻的白淵已經無暇去分辨,因為她被煉獄一把擁入懷中緊緊地抱住,接著就是溫柔的親吻落下。 …… 只是兩人的初夜,稍微的、有那麼一點點不太順利。 煉獄為了不讓白淵受傷,還偷偷找珠世要了潤滑用的草膏,他細心地用手指慢慢替白淵擴張,也抹在了自己的性器上。可龍族化成人型後,下身那物依舊是比尋常人類大了許多,白淵滿臉通紅地看著抵在自己腿間的肉柱,抿著唇什麼話也說不出。 真的……進得來嗎? 「虹……其實我們改天再繼續也沒關係的。」 煉獄也看出了白淵的擔心,連忙停下了原本的動作。雖然他也期待著和愛人交合,但最重要的還是白淵的意願。 可當白淵聽見了煉獄的這一番話,她直接攬住煉獄的肩頭,搖了搖頭,小小聲地在煉獄耳邊說:「沒、沒關係的,我也想讓……讓煉獄先生進來。」 誰知煉獄的關注點卻有些奇怪,他有些期待地看著白淵,說:「……我想聽虹叫我的名字,可以嗎?」 白淵頓了頓,才用更小的聲音補了幾個字: 「……杏壽郎。」 接著發生了什麼事情,白淵就有些不記得了。 迷迷糊糊之間,煉獄似乎是按著她的腿,讓碩大的陰莖撐開了自己的下身。那猛然升起的疼痛使得白淵悶哼一聲,可是仔細想想,這和詛咒帶來的痛苦完全無法比擬,所以白淵便深呼吸再緩緩吐出氣,期間煉獄也沒有馬上開始動,而是繼續吻著白淵,給她適應的時間,再慢慢推進一點。 等煉獄完全進入後,兩人也都弄得一身大汗淋漓。 後來,白淵對於今晚最後的記憶,只剩下那人在夜裡依舊亮得奪目的赤眸。而那雙眼睛,在白淵失去意識前也從來沒有移開過視線。 09 龍族再次迎來了新的拜訪者。 那是三名結伴同行的少年,他們自稱自己只是普通的冒險者,也不曉得怎麼會誤入龍族的地盤。不過有了白淵的前例,龍族對於這三位人類倒也不會排斥,而是客客氣氣地招待了他們。 「所以,你們是偶然遇見彼此,並成為夥伴的?」白淵溫和地看著面前的三位少年,詢問道。 站在中間名為炭治郎的少年有著深紅色的頭髮,左前額還有道明顯的傷疤,炭治郎也是三人之中最為沉穩又冷靜的一人,不禁就讓人提升了不少好感;蹲在他左側的是一個不斷喃喃自語的金髮少年,名善逸,從剛剛到現在都沒有抬起頭,以至於白淵也仍未看見少年的長相。 而剩下那一位……戴了個奇怪頭套的伊之助,姑且能從聲音判別出也是少年,但比起另外兩人,伊之助更加活潑,若不是被炭治郎抓著,或許早就已經衝出去探險了。 真是有趣,白淵忍不住勾著嘴角想著。 「是的,這幾天要麻煩您了,白淵小姐,」炭治郎一邊說著,邊向白淵行了禮,接著他抓住躲在一旁的善逸,一反剛剛溫和的態度,大聲對著金髮少年說:「好了善逸!你也要好好和別人道謝!」 「嗚嗚嗚……好多龍……都是可怕的聲音……啊咧?」被炭治郎拎到白淵面前的善逸本來還在瑟瑟發抖,然而當他看見白淵後,卻直接愣在原地,不論炭治郎怎麼呼喚都沒有反應。 面前這個女生……不是龍族? 「抱歉,白淵小姐,善逸他只是有時候比較怕生了點,他沒有惡意的。」 「沒事的,這也是人之常情。」在定居於此地之前,白淵好歹也隻身旅行了那麼久,自然知道世上本就有形形色色的人。他們不同的經歷造就了不同的個性,即便今天面前的三位少年個性相當鮮明,白淵也並不會覺得奇怪。 說起來,她在這裡所待的時間,不知不覺間也過了那麼久呢。 「那個……白淵小姐……」 看著炭治郎和對方相談甚歡的樣子,善逸糾結了許久終於戰戰兢兢地發聲,然後他的話馬上就被一道宏亮的聲音打斷。幾人抬頭一看,一頭有著鮮紅鱗片的巨龍在上空盤旋,下一刻他俯衝而下,在半空中變成了人類之姿後落到了白淵身邊。 「虹!我回來了!」 來人正是接到通知後趕回來的煉獄,他先是將白淵上下打量了一番,接著便低聲對白淵說: 「忍剛剛說要找妳,虹。」 「這樣啊,那我先過去好了,這三個孩子就麻煩杏壽郎看著了。」白淵站起身,原本縮在窩裡的宵也抬起頭,他拍了拍翅膀後飛到白淵肩上,喊著「我也去!跟著虹!」 於是炭治郎等人只能呆呆看著來得及匆匆的男人低聲和白淵說了些什麼後,便吻在了白淵額上,讓在場未經人事的兩個少年隨即面紅耳赤起來,只有伊之助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伊之助壓根就沒注意到煉獄做了什麼,他只是滿心想著「這人很強!我要和他決鬥!」 等白淵走遠後,煉獄才轉過身來端詳面前的三個少年,隨即便明白了他們為何能夠不小心闖入進龍族地盤的原因。 ——這三人,或多或少身上都有著龍族的氣息。 幾人看著煉獄驟然嚴肅下來的面孔,下意識屏氣凝神,只等待這名龍族發話。然而,當煉獄一開口,卻是講著: 「唔姆!剛剛和你們說話的人是我老婆!」 這正大光明的曬妻行為,差點沒讓三人摔倒在地,炭治郎首先回過神來,向煉獄詢問著: 「請問該如何稱呼您呢?」 「叫我煉獄就行了!你們都是好苗子呢。」 接下來煉獄也向三人解釋了為何會答應讓他們暫時停留在龍族族地的原因,只是對於煉獄口中的「你們曾和龍有過淵源」這件事,他們其實也不太清楚。 「說起來……白淵小姐也是人類?」 在他們的對話告一段落後,善逸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地問了。 看見一名人類居然如此融洽地生活在這群龍當中,而且還和其中一隻龍如此親密,善逸的好奇心簡直就快要滿溢出體內。 煉獄轉頭看著發問的善逸,接著揚起大大的笑容,拍了拍善逸的頭頂,力道大到善逸覺得自己的頭差點就要被拍掉一樣。他連忙後退幾步,護著自己的頭顱瑟瑟發抖。 果然還是覺得這裡很可怕……媽媽我要回家嗚嗚嗚。 「沒想到你能察覺出來呢,少年!」 煉獄想著既然善逸都察覺到了白淵是名人類,索性就拉著他們坐到庭院的樹下,開始分享自己和白淵相遇的過程。他談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是自己餓昏了頭倒在路上,而白淵恰好經過,還幫他買了食物。 而令炭治郎有些意外的是,煉獄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有些粗神經又大剌剌的,但在講起白淵的故事時,卻能清楚看見他對於白淵的在意程度。每一件小事煉獄都能侃侃而談,他記得白淵所有的習慣、愛好甚至是說過的話,不過在涉及到其他人的事情時,煉獄又會一邊大笑,摸著自己的後腦說「唔姆!在下不記得了!」 而當煉獄越說越多,也提到一些關於年份的細節時,炭治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就連伊之助也跟著沉默下來。 「……所以其實,白淵小姐她、她的年齡,遠比外表看起來還要……」善逸小小聲地說著,他最初沒有馬上分辨出來也是因為發現白淵的心跳聲較為緩慢,他還以為龍族都是這樣,然而當他發覺白淵也和他一樣是個普通人類後,便明白了什麼。 人類的壽命終究有限,可煉獄似乎不在意,而白淵也沒有表現出鬱鬱寡歡的樣子,這讓善逸困惑極了。他們應當是愛著彼此,可是卻不會對將來的離別感到難過嗎? 就在這時,炭治郎說道: 「我想,一定是因為白淵小姐已經相當滿足了吧,」炭治郎柔和了眉眼,在聽完白淵和煉獄的故事後,再加上剛剛也和白淵相處了一會,讓炭治郎對兩人有了大概的認識。他又說:「白淵小姐肯定也是覺得,日後肯定能再次見面的。」 都說人會輪迴轉世,那麼未來再次相遇,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對吧? 「唔姆!虹確實是這麼想的,竈門少年你很厲害!」 就像炭治郎說的,煉獄也堅信他們之間的緣分足夠讓白淵回到他身邊,而剩下來的時間,煉獄也會好好把握。 不論多久,他都會繼續等待,到時候煉獄就能對她說: 「歡迎回來。」 10 五百年,對於擁有悠久壽命的龍族來說不過是一眨眼的時光。往往他們龐大的身軀不過縮在某個洞穴裡甜甜地睡了一覺後,再次睜眼,人類世代都不曉得變遷了多少次。 他們守著這幾千、幾百萬年的財寶,見證其他種族的興衰史一路走來,看過萬物凋零的極冬,也參與過百家爭鳴的盛世,可大部分的龍族在旅途的最後,總是會選擇飛回龍島上。這樣他們就不必去承受和朋友的分離,也不用為那些短暫生命的逝去而感到悲傷。 卻有那麼一隻龍和其他龍不同,他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出去旅行好一陣子,出門前還會用著宏亮的嗓音大聲和族長告別,帶著似乎永遠都不會熄滅的熱情。 他有著一身鮮紅色的鱗片,吐出的烈焰能夠燒盡一切,展開數尺的雙翼一震,那颳起的颶風往往能輕易摧毀掉一個小鎮。只是他鮮少有機會展現這般可怖的實力,不僅僅是沒這個必要,也是因為他和某個重要的人約好了。 約好了……往後的日子,他會盡力去守護所有的生命,讓世界和平地發展下去,沒有任何戰爭,也不會有任何無謂的傷亡。 *** 「唔姆!老闆再來一碗!」將最後一口麵條吸進嘴裡後,煉獄滿足地放下碗,隨即對著拉麵店的店長喊道。 「沒問題!謝謝客人的捧場啦,難得見到有人點我們店的『加大版重量招牌』還能連吃三碗的。」麵店老闆露出熱情的笑容,手上撈麵、攪拌湯底和盛裝的速度依舊不減,很快就把新一碗熱氣騰騰的拉麵上到煉獄的桌前。「說起來小哥……是龍族吧?」 老闆趁著周遭無人注意時,悄悄附耳對煉獄繼續說: 「……我建議您吃完這碗麵就趕緊離開吧。」 雖說被人一語道破龍族身份,但煉獄並沒有太大的驚訝。這些年旅行過來,他也看過了各式各樣的人事物,當然知道總有那麼一些人擁有異於常人的特殊能力,就如同當初的白淵或炭治郎等人。 不過煉獄也好奇老闆會這麼說的理由,於是他又吸了一口麵,把整張嘴都塞滿了富有嚼勁的麵條,邊咬著邊問: 「這是為何?還是說這裡不歡迎龍族嗎?」 老闆似乎深怕隨時都有人闖入一般,不僅左顧右盼的,還再次壓低了聲音。他道: 「您有所不知,最近鎮上來了尋龍者,我怕您會被牽連啊……」看著煉獄那麼喜愛自己親手做出來的料理,麵店老闆這才少見地多嘴了幾句。否則要是平常,他根本不願意捲進這些冒險者或是其他種族之間的紛爭。 但尋龍者這樣的身份太特殊了,一個沒弄好,也許這名龍族今天就會交代在這裡也說不定。 聽見「尋龍者」這三個字,煉獄沒來由地心頭一跳,下意識就問道: 「……她是不是有著一頭白色短髮?」 「確實是白髮,不過那人留著一頭長髮,身份大概也不是單純的人類。」見煉獄還想問些什麼,本來看著門外的老闆卻直接閉上嘴,面露害怕地縮回廚房,也不知道究竟是撞見了什麼。 與此同時,本來還想再追問下去的煉獄卻閉上了嘴,只是繼續低頭吃著拉麵。和剛剛歡快享受美食時一相比,此刻煉獄的動作卻僵硬不少,有好幾次他都差點要直接轉過頭,卻又硬生生地停住動作。直到有個人背著光撥開門簾,在門口張望了一下,起初腳步有點卻步,接著便步伐堅定地直直走向煉獄。 「杏壽郎。」那人開口道。 煉獄這才緩緩地轉頭,上下打量來者,還不等對方有所動作,便猛地站起身來。就在老闆幾乎以為兩人要打起來時,那個金髮龍族卻將有著一頭白髮的來人緊緊地擁入懷中,也不知道兩人之間說了什麼,老闆就這樣愣愣看著這名客人留下飯錢,隨著對方走出了店。 他沒有漏看龍族和另一個人之間的親密舉動,也許一開始有點生疏,可在那人抬手碰了碰龍族的臉頰後,他們又再次相擁在一塊,就像是…… 像是分別已久的一對戀人。 …… 離開麵店後,他們一路走到偏離大道的一條小徑上,煉獄終於按捺不住興奮地將身邊的人舉起來,不僅抱著她轉了好幾圈,還不斷喊著一個名字。 「虹……虹!」 「是虹吧,還是妳現在不叫這個名字了?」 「我也可以叫虹的新名字!不管如何,妳在我心裡都是一樣的。」 見到煉獄和過去一模一樣的態度,還接連說了好幾句話,幾乎句句不離自己的名字,白淵也忍不住又撫上煉獄的臉頰,摸了摸對方因過於興奮而浮現在脖子邊的鱗片。 ——那是她最熟悉的觸感,曾經的她在無數個日日夜夜總能如此輕易地去碰觸對於一條龍來說絕對無法摸到的逆鱗。 過去如此,許久後的未來也不會改變。 「嗯,我在。」白淵耐著性子一一回覆煉獄的話語。 「我的名字沒有變過。」她只怕若是自己換了一個名字,那如果煉獄找不到她的話該怎麼辦?所以白淵從來就沒有想要改名換姓的意思。 「我也是一樣的,杏壽郎。」 說完,白淵淺淺地笑了,然後那笑意漸漸洋溢到嘴角,連那雙淺金色的眼眸也盛滿了再次見到愛人的愉悅和滿足。 他們沒有問彼此這些年是怎麼度過的。 「歡迎回來,虹。」 只因還在彼此身邊就好,簡單即是最大的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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