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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道死][清麗/炆旲]炆狗狗的一日
作者：冰瑚
衍生：患上不出道就會死的病
配對：清麗x炆旲
分級：PG-15
注意：CWT68交換無料公開。只要知道清麗有養狗就可以看的時間線，不會有太多劇透。系統狀態已消除。



-Right Now-


啊、該死，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剛結束一次成功的回歸，迎來了短暫的假期。宿舍裡的其他人多數按照計畫回家探望親人，當然也有不放心把他一人丟在這裡，千叮嚀萬交代假如身體又不適了一定要記得聯繫成員或經紀人之類的話。
真是的，明明現在他身上已經沒有系統了。

久違迎來徹底的寧靜，朴炆旲的夜晚是放鬆地用手機刷著社群和平台，一邊配著冰箱裡特地留給他的啤酒。只有兩瓶，這是離開前作為年長哥哥的裴世進難得的通融。
就這樣有些暈乎乎也微醺地，心滿意足躺在宿舍單人床上的他逐漸睡去。
然而當醒來時──
世界整個變了。

這裡到底是哪裡？他用力瞪著陌生的天花板，恍恍惚惚準備坐起，卻被捲在身上的棉被絆住，整個往旁邊倒去。一時間天旋地轉，只能踉蹌地隨之翻滾幾圈，想撐起上半身，卻再度陷入了錯亂。
他的手好像怪怪的，腳也怪怪的，為什麼沒辦法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呢？
這麼想著，視野又一次歪斜，他一頭倒回那個由柔軟的布料和墊子所組成的窩裡，慢吞吞地意識到，他的體積好像也不太對勁。

清了清喉嚨，下意識想要呼喚誰的時候，居然發出了汪汪汪這樣的聲音。
他住嘴了，低下頭努力去看自己的手……或者說前腳。
毛茸茸的蓬鬆，是令人感到溫暖也可愛的黃色。
什麼鬼？他這是──變成了一隻狗嗎？

不遠處傳來明顯的聲響，距離這間寬敞客廳最近的那扇門緩緩開啟，從裡頭走出一位踩著拖鞋的男人。穿著寬鬆的浴袍，淋過水的頭髮凌亂地散落在額際，卻絲毫無法掩蓋那張臉緊迫逼人一般的俊美。
他倒抽一口氣，發出了嗷嗚的稚嫩叫聲，震驚地往後跌坐在地上。
他不只變成了一隻狗，甚至還他媽的變成了──清麗所養的──那隻狗。

「豆子。」
男人彎腰，嘴角掛起了淺淺的微笑，朝他伸出手呼喚。


*


十幾分鐘過去，以為自己只是在作夢的朴炆旲卻並未從夢中清醒。甚至因為過於衝擊的事實而陷入呆滯，讓換下睡衣的清麗在擔憂地叫喚幾次後，乾脆將他整隻狗摟到懷裡細細觀察。
朴炆旲在心底發出了無聲尖叫，用兩隻前爪竭力去阻擋這個人湊得太近的臉。

這張臉上透露出的情緒太多了，太多了！這種既擔心又憐愛的表情他居然有朝一日能在這張臉上看到──朴炆旲覺得自己晚上肯定會作惡夢。前提是他必須先從這令人困擾的窘境裡掙脫才行，否則今晚肯定不用睡了。

太奇怪了，系統消失後不可能還殘留著什麼莫名其妙的懲罰效果；再者，他扭著身體努力看過了這整間客廳後，也十分確定並沒有半透明的狀態欄出現在半空中。
所以變成狗的這件事……單純就只是偶然的超自然現象？到底為什麼這些怪事總是會集中在他身上發生，媽的。

無法抑制的情緒直率地反應在他的這具新身體上，咬牙切齒發出低聲呼嚕的狗狗雖然也挺可愛的，卻讓飼養者更加地陷入了不安。
「豆子哪裡不舒服嗎？是不是該帶你去看醫生。」

不，不要醫生，他又不是真的狗。打從心底抗拒任何「針」對動物的醫療行為，朴炆旲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卻在煩躁之下無意識咬住了清麗伸到他面前的那隻手。
這似乎是某種根植於神經的反射動作，或者狗主人經常這麼和這具身體互動，也深知性情溫和的寵物並不會真的在上顎或下顎使力，咬傷自己。

「好孩子，沒事的。」
放任對於偶像來說相當重要的右手繼續被困在他口腔裡，清麗用左手搓揉著他耳後至頸部的那塊區域，手法相當熟練，讓他僵直的身軀漸漸放鬆下來，將那隻被他含得濕淋淋的手給吐出來。
「不想看醫生的話，難道是肚子餓了？正好買了新的罐頭……」

將鬱悶地蜷縮成一團的他放在沙發上，清麗起身離開，等回來後手上已經拿著四、五個不同口味的罐頭。也太誇張了，就連作為人的他也沒有吃得那麼好，這傢伙到底有多寵自己的狗？
要是知道現在這具身體裡其實不是單純的動物，而是有著人類靈魂的朴炆旲──他狠狠一抖，不敢去想像那樣的畫面。

「雞肉或者牛肉？豆子自己選？」
哪有狗狗那麼聰明的──
不、好像有些犬類的確相當聰明。他記得團員偶爾會分享有趣的短影片，他曾在其中見過許多動物比人類更具有靈性的畫面。
但是豆子也有那麼厲害嗎？

朴炆旲依靠實際上並不多的相處情形去回憶，努力記起這隻黃毛狗狗正常的表現該是怎樣的……
他將爪子按到了牛肉罐頭上。清麗因此又搓著他的頭狠狠揉了一把，誇他聰明。
他卻在狗主人為他打開罐頭裝進盆子裡後開始犯難，不太確定自己究竟要不要張口吃下。

反正他現在是狗……吃了也沒關係，但他並不想因此對狗罐頭的味道留有記憶。不吃的話……雖然現在並不餓，但早晚必須要面對這盆食物，除非他能立刻就回到原本的身體裡。
身為人類的尊嚴與堅持開始和理性思考產生拉鋸，想得過於深入的炆狗狗並未注意到清麗在他面前微微瞇起眼的神情。

「肚子不餓是嗎？要不要出門散步？」
清麗隨意揉著他的下巴……該死的怎麼好像有點舒服？抱起他走到玄關，自掛鉤上拿起項圈為他戴上。
豆子應該是很喜歡散步的對吧？朴炆旲不太確定地想，並在清麗推開門時意思意思地汪了幾聲。

好丟臉……不，只要不被任何人發現他曾經是狗狗就沒事。雖然出道以來的形象一直都被定義成狗，但這和真正成為一隻狗還是有差距的。
他才沒有張開嘴吐出舌頭哈氣，沒有把口水糊在別人的袖口，更沒有搖著尾巴用四條腿走路──甚至因為走得不太熟練還被自己絆倒幾次。
只要不吃東西就不會消化，朴炆旲幾次告誡自己，並被清麗牽著乖乖地在社區裡走了一圈才回家。

這樣就結束了嗎？話說VTIC難道也正好在休假嗎？為什麼這個大忙人清麗會看起來如此悠閒，都不用去公司跑行程的？
這樣的疑惑持續下去，在清麗用完午餐──簡單的即時雞胸肉配生菜沙拉，看來嚴格恪守著偶像的健康食譜──之後才獲得解答。

男人坐在沙發上靠幾通電話和手機訊息就完成了這個月的行程安排和規劃。看來自從不和組合一起住在宿舍後，VTIC的聯繫大都是如此完成的。
怎麼說呢，有點令人羨慕，畢竟擁有完全屬於自己的空間；卻也令看著這幕的他感到有些寂寞，因為偌大的空間裡只有單獨一人呼吸的聲音。

想到這，不知為何朴炆旲又汪了一聲，努力地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
平常的豆子應該會表現得更活潑黏人吧？但對他來說，把前爪小心翼翼放在清麗膝蓋上就已經是極限。

男人將目光從手機上挪開，望著他輕輕笑了聲。
「豆子無聊了嗎？嗯……或者想和其他人一起玩？」
不，沒這回事，不需要再有更多人類見到他的這副狗樣子。

「我記得後輩好像剛好也休假了，應該會待在宿舍吧？」
……怎麼知道的，Leti的眼線莫非也延伸到他們公司裡了？
「來打個電話試試吧。」
不，住手！

朴炆旲趕緊抬爪，按在清麗的手腕上，制止他撥出電話。卻在短暫停頓後想起，他似乎的確應該瞭解一下自己原本身體的狀況才對……要是豆子的靈魂真的跑進朴炆旲身體裡到話，光是想像那樣的景象都讓人感到頭痛。
準備縮回自己的狗爪子，他在下定決心後抬起頭來，卻對上了清麗收斂起笑容，變得面無表情的那張臉。
啊、該死。

「雖然這麼猜想的確有些荒唐，但既然更加神奇的事都經歷過了……就容我這麼問問吧。」清麗捏起他的前爪，刻意放低的語氣溫柔也危險，「現在在這裡的……不是豆子對吧？」
這個人的直覺到底為什麼這麼敏銳？
「嗯？讓我猜猜。在我身邊唯一會被捲進這種事情裡的似乎就只有……後輩了，對吧？」他的肉墊被輕輕按了按，「是的話就汪兩聲。」

朴炆旲……他並不想承認，甚至在清麗越湊越近後逃避地往後縮起身體，卻在那雙眼睛的逼視下抵不住壓力，最後不情不願地低低叫了兩聲。
「喔，原來如此。」清麗鬆開他的爪子，神情平淡，「那麼原本的豆子呢？」
朴炆旲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要去看一看你的身體嗎？我猜你應該挺擔心的。」

他緩緩點頭。
同樣頷首後的清麗就這麼靜靜與他對視著……幾秒後卻忽然抬手摀住臉，噗哧笑了出來，整個人埋著身子抖起了肩膀。
嗯？什麼意思？朴炆旲用爪子生氣地拍打沙發。

「啊……抱歉，只是覺得這情況真的很有趣……後輩不是經常被粉絲暱稱為狗狗嗎？金髮時候的形象……唔，和現在的確是挺符合的。」
啊！瘋了吧，他現在就要殺了這小子！


*


可惜謀殺計畫必須暫時延後，朴炆旲被戴好口罩的清麗輕鬆摟起，帶著走出這棟屋子，前往他所熟悉的宿舍。
身上並沒有磁扣的朴炆旲用狗爪子艱難地比劃著門鎖的數字鍵盤，在清麗嘗試兩次後才終於將TeSTAR宿舍的大門打開。

屋內沒有半點聲音，男人自動換了室內拖鞋，在客廳裡將他放下，跟隨他的腳步來到他和室友同居的房門口。
「這間是嗎？打擾了──」
門緩緩被推開。

他看見了自己的身體，完好且健全地躺在床上……啊、或許這麼說並不準確，因為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他正在感冒。
又一次的，在休息日迎來了過度使用身體練習後難以負荷的發燒，即便他現在並未有系統在身。

清麗一把將他撈起，抱到床邊彎腰看向他屬於人類的那張臉。
從這角度看著自己的臉還真的很奇怪，雖然一直以來他遭遇過的怪事已經夠多了──

「後輩，發燒了呢。」那隻白皙修長的手攤開來，用手背輕觸了他額頭。
感覺真奇怪，雖然他現在是在狗的身體裡，感受不到來自另一人的任何接觸，不知為何卻仍感到渾身癢癢的，有哪裡不太對勁。

「現在這具身體裡的靈魂難道是豆子嗎？」
朴炆旲搖搖頭，汪嗚一聲。
這具燒到失去意識的身體裡不管現在是誰，大概都沒辦法清醒地回答這個問題。

「宿舍裡有準備藥嗎？後輩好像經常感冒……」不知回憶起了哪個時刻的哪段記憶，清麗輕笑出聲，在起身時順手揉了揉他毛絨絨的下巴。
啊──別再摸了！朴炆旲簡直要崩潰，忍不住咆哮地汪了幾聲。

「好了好了……別生氣。」
縮回手的清麗不再用撫摸寵物的方式逗弄他，轉而在宿舍裡認真搜索，最終在他抬起前爪的指示下找到了速效的感冒藥。
將藥粉倒進水杯裡溶解、拌勻，清麗跟著他回到房間裡，卻在最後一步頓住。

還等什麼？快點餵他（的身體）吃藥啊！
朴炆旲趴在床邊，用前爪扒住棉被，轉頭汪汪幾聲催促停在一邊的人。
「唔……有點難辦。」清麗在床邊坐下，將包覆著人類的棉被拉開一點，舉著水杯的那隻手湊近了燒得通紅的臉龐，「這樣藥餵不進去。」

呀、是笨蛋嗎？不會把他的身體扶起來再餵藥嗎？朴炆旲生氣地用爪子猛拍清麗的膝蓋。
對方低頭望了他一眼，微微瞇起眼……待他意識到哪裡不太對勁，將前爪乖乖往後縮了，才緩慢地扯動嘴角笑了笑。
「嗯，是因為後輩拚命地催促我了，我才這麼做的。」

啊、什麼？
他震驚地瞪大眼，看著清麗舉起水杯湊到唇邊一口喝下，之後俯身……俯身……
餵他的身體吃藥。
用嘴對嘴的方式。

瘋子，啊！這小子真的是瘋──

一陣天旋地轉，他感覺自己被猛力拉扯著，從靈魂深處被撈回了某個他應該存在的地方。清晰的意識在落回原處後瞬間變得混沌，身體重得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呼吸一下子變得又遲又緩。
這是……感冒發燒的症狀，所以他是……回到原本的身體裡了嗎？

隱隱約約，聽見了清麗的喃喃自語，用困惑又難以置信的語氣說著原來是類似童話故事的解除方式嗎……之類的話。
什麼東西呀？才不是──
額頭迎來了清涼的觸感，是屬於某個人的手，輕輕地貼著那層滾燙的肌膚，帶來意料之外的舒適。
……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嗎？

「希望感冒藥有效。」那道溫和的聲音繼續說著，在他漸漸失去意識之前，「先帶豆子回去了，我晚點再來看你……」
他聽見來自狗狗興奮地一陣犬吠，汪汪汪跟嗷嗚嗷嗚地交錯不停。原來應該要這樣叫的嗎？看來他學得一點也不像，可惡。

可惡。
他好像會一直記得。
在靈魂輕盈地落回這具身體時，感受到來自唇瓣即將抽離的短暫碰觸，殘存的連一秒都不到的溫度和重量。

……果然他還是繼續昏迷下去吧。
但在醒來後，要記得換宿舍的電子鎖密碼才是。



-The End?

-Later-


等待寵物犬歡快地吃完整盆罐頭飼料，趴在沙發上昏昏欲睡後，清麗才重新穿起外衣，戴著足夠遮掩容貌的口罩，拎起買好的外送養生粥，前往隔壁棟屬於另一個偶像團體的宿舍。
密碼被他牢牢記著，不需要當事人再複述一遍。不過等對方痊癒之後，大概很快就會將數字換掉了吧。
畢竟是充滿警惕心的後輩。他無聲笑了笑。

然而平時總會將自己面無表情地武裝，以戒慎小心的態度在面對自己的人……此刻卻只能脆弱且毫無防備地躺在床上生病著。
淺金色的頭髮是這次帶著新曲回歸時染的，依舊十分適合這張白皙俊秀的臉蛋，也更加符合粉絲們溺愛地稱呼為狗狗的形象。莫非是因為這樣，才再度遭遇了古怪的事件，變成自己養的狗嗎？

清麗想了想，決定不再深究。
畢竟有些事情或許是窮極他的一生也無法找到解答的。比如系統的存在，比如選中他作為回歸者，比如為何要在輪迴了無數次後才終於遇見眼前的這個人……

喝過感冒藥水後的這張臉，比稍早要平靜許多，呼吸柔和地舒展著，胸膛平穩地起伏。
他抬手，讓手背停留在對方額間測量溫度，並且安心地收回。
看來再睡一晚後，病就會好了。
到時再帶豆子來探望後輩吧，雖然這個人大概不會很開心，或者他應該訂購一些人蔘飲品作為病癒的禮物，踏進這間屋子的時候才不會被太明顯地驅趕……

怎樣都好。
能看見這個人細微變化的臉色，聽見由這個人所發出的、適合歌唱的清亮嗓音，知曉這個溫暖的靈魂依舊存在這裡，作為他不再反覆飄盪與輪迴的錨點。

「……是因為後輩呀。」
他才會願意停留於此，在這轉瞬即逝的每一刻。
所以。
「快點康復吧。」
到那時再來煩擾。

朝他生氣、惱怒，或者更多地在意，將他的身影塞滿腦海，甚至填充了整個人生。
如果能夠擁有那樣的未來……肯定會相當地有趣，是永遠也不會令人感到無聊的故事劇情。
收回輕輕按壓在熟睡之人唇間的拇指，此刻清麗的笑容比任何時候都要更加柔和。




-end

他是清麗最喜歡的狗狗...Tw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