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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確實是泥教派去唐門的臥底,從最初加入之時便是,泥教的特使也從未停止和我的接觸,若非掌門廢止門人以胡椒粉毒練功的習俗,我就能以此挾制唐門弟子,供泥教驅策。』

  唐錚雙眼直視手中的藥盆,手中動作輕緩,不快不慢的攪拌著藥泥。

  『雖說臥底於唐門是泥教之令,但身處泥教一事是授命於魔教,明白了嗎?我從非唐門弟子,從來都不是。』

  身後一片沉默,唐錚也沒繼續說話,只是繼續專注於手上的工作。

  『……不是,二師弟,你能不能挑個我嘴裡沒東西的時候再要我回答?』

  唐布衣好不容易才吃完嘴裡的東西,拿著饅頭,一臉苦哈哈的說。

  『我沒有要你回答,只是讓你知道而已。』

  『哦……好吧,意思是可能連師父也不知道你去其他地方臥底的事嘛,幫你保密就是了。』

  唐錚手一抽,差點沒折斷手中磨藥杵。

  『唐布衣,你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

  『當然聽得懂啊,比起這個,二師弟,你覺得我們要什麼時候回去唐門比較好?』

  唐錚在毒死唐布衣和先弄完手中藥之間掙扎著,最後還是決定不要因為一個猴子而毀了自己一個上午的心血。

  『誰管你什麼時候回去唐門,和我無關。』

  『哦……可是我覺得回去會被師弟打死欸。』

  『那你就去死。』

  唐錚冷言道,想起看見趙活在煉丹房桌上趴著哭的蠢樣,就覺得唐布衣被打死也是活該。

  別誤會,不是因為惹哭趙活,而是因為讓他看了那醜到驚為天人,害他現在還記得的蠢臉,污染了眼睛,也污染了煉丹房,所以唐布衣死不足惜。

  只是,既然唐布衣沒打算殺死他,更不確定這猴子的死訊能維持多久,千燈樓接下來的動作只會大不會小,雖說他對江湖未來沒有任何興趣,也不是心繫家國的志士大俠,但事關萬千百姓,無論如何,千燈樓勢必要盡快除去。

  『唉,好吧,那我還是先不回去好了,那現在可閒的呢,二師弟,有沒有什麼事能給我做的呀?』

  『沒有,滾遠一點就是了。』

  唐錚不耐煩的說,情報蒐集的差不多了,接下來便是開始規劃暗殺順序,就算不打算將千燈樓的事讓給唐布衣處理,但還是得告知煉丹房藏著萬壽屍心丹筆記的位置,避免哪天他失了手,至少還有一個趙活能代替他取出成丹,救掌門。

  要做的事很多,他沒那麼多心力在馴猴上。

  『真的?師兄我打雜打架搶劫蓋布袋什麼都能做哦?』

  『如果你真想幫忙就把自己淹死,還有,最後一次,唐布衣,我不是唐門弟子,能自己走就滾,再來煩我就宰了你。』

  他落下最後的狠話,雖然不覺得這樣能攆走這家伙,但多少也能讓他安靜一點。

  『初代千面人魔,無念僧,原來千面人魔還有分代數的?怎麼不直接挑樓主就好?還不知道身份?』

  『蠢貨,當然是手腳都挑掉了才……』

  唐錚倏地回過頭,見到唐布衣一手拿著饅頭,一手便是拿著他寫在日記中的情報。

  那是他本來打算在唐布衣殺了自己後,讓這猴子自己翻出來的。

  『唐布衣!』

  『幹嘛……欸別搶啊,我忘了那禿驢的名字,借來複習一下而已,不會弄髒的啦!』

  唐布衣靈活的東閃西閃,就是不讓唐錚奪回,在被氣得同時,唐錚也為唐布衣的身手給弄的有幾分驚疑。

  經過走火入魔那遭後,內力便成為唐布衣的弱項,甚至花了好一番功夫才不至於讓人從暗器手法上見著這個弱項,就連掌門都不知道這件事。

  若真要說起來,知情者除了當事人,倒楣身為醫者的他的,大概再加個傳輸內力以救唐布衣的趙活而已,而最後那個他也不確定那蠢豬是不是真的意識到唐布衣的內力有問題。

  雖然他知道唐布衣的內力確實大有長進,也親身體驗過遭羽毛點穴一事,至於成長到什麼地步,他如今似乎才意識到確實今非昔比。

  光是剛剛被錯手拍過的一掌就讓他筋骨一陣發麻,而更他氣惱的,是唐布衣似乎並無所覺,多半只是用著習慣的力道拍下去而已,讓他要罵也罵不出口。

  『唐布衣,你真找死。』

  唐錚咬牙切齒,卻見唐布衣眼神一冽,反手抓住了他剛掏出毒藥的腕骨,剎那間摩挲聲作響,竟是用上了十二分的力氣。

  『找死的可不是我,二師弟,你真打算一個人對上整個千燈樓?』

  『我想做什麼都和你無關,放手。』

  一雙冷厲的鳳眼盛滿了狠意,令人望之生怯,但那雙風流倜儻的桃花眼卻絲毫不退,反倒生出足以對抗,甚至隱隱壓過的銳意。

  兩人僵持不下,直到腕骨發出些許聲響,唐錚翻身一踹,才逼得對方鬆手,他按住手腕後退幾步,見了那明顯的手痕,唐布衣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沒有控制好力道,神色閃過一抹訝異。

  『你該學會控制好自己的新內力,蠢貨。』

  『……呃,抱歉,弄痛你了,二師弟你沒事吧。』

  唐布衣搔搔頭,反倒讓唐錚惱羞成怒。

  『閉嘴!』

  『好啦,好啦,我不說了,我們都冷靜一點吧。』

  唐錚真的想把他扔出去再埋回土裡,但在氣惱的同時,理智的他也知道局勢對自己極為不利,先不論場地狹小,尤其是這裡還是他的居所,四處都是丹爐與藥材,根本不能毫無顧忌的使辣手相公最擅長的毒攻。

  另一方面,雖說唐布衣最引以為傲的輕功在此地也無從施展,但就算仍有內力隱患時,單論體術和武功也是唐門大師兄勝,即使他現在先發制人也討不了好。

  就這樣,場面陷入了僵持。

  滴答,滴滴答答

  外頭稀稀落落的落下了雨,漸大的雨聲穩定規律,也讓唐錚浮躁的情緒逐漸緩和了下來,但看著那清晰可見的指印還是忍不住罵了聲,扭頭拿了瘀傷藥抹上。

  『二師弟,我知道你不太喜歡我。』

  唐布衣起手打破了沉默。

  『真是委婉的說法。』

  唐錚冷笑了聲,沒有反駁。

  『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要從頭到尾都不被發現是誰下的手根本是不可能的吧。』

  唐錚按著自己的腕骨,微微斂眉。

  『我從沒說過我覺得能瞞到底。』

  『那你不會要告訴我,他們知道是你之後還不會……』

  『你知道,唐門山下客棧裡,那與掌櫃女兒成親的店小二便是千燈樓的殺手千面人魔嗎?』

  雖然那間客棧一度被炸過,店小二也下落不明,但他記得唐布衣有去婚宴湊熱鬧,應該不至於忘記。

  唐布衣搔搔臉,最後搖了搖頭。

  『那位小兄弟我是知道,他人不錯,有時候還會送我花生吃,等等,所以不是死了一個才換一代?怎麼搞的那麼奇怪?』

  唐錚嘖了聲,一點警戒心也沒,唐布衣怎麼沒在幾年前就死在荒郊野外?

  『誰知道,總之,千面人魔只是一個冠稱,到了現在更是同時有無數代千面人魔同時存在,峒崆派的飛天嫡傳女弟子虞小梅便是第五代,而被傳要繼任下任峒崆派掌門的金烏上人……你應該知道。』

  唐錚微微瞇起眼,想起金烏上人和他炫耀,說飛俠最後拼盡全力的攻擊也不過給他點小傷,最後還不是死了。

  當時他便想,這蠢貨一定是被唐布衣最後的虛張聲勢嚇退,雖然沒言說,但還是覺得可笑。

  『他雖然不是千面人魔之一,但也是千燈樓的人,層級甚至比目前的第五代更高,雖然不過是披著人皮,裝模作樣的廢物,但對付不知情的人也確實有效。』

  『呃,二師弟,你是不是把所有千燈樓的人都記起來了?那樓主呢?』

  唐錚冷笑了聲,在確認唐布衣不打算殺他後,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身上關於樓主的情報直接銷毀,他就不信唐布衣還能從毒渣中翻出來。

  『知道,但我不會告訴你,省得某個蠢貨直接跑去動手,還連累到我。』

  其他的其實被看到也沒關係,反正千燈樓本來就存在內鬥,他的寫法更像是在記錄可能的競爭對手,大不了就是被警戒奪權,但若是被發現他留下了和千燈樓樓主有關的情報,便是鐵錚錚的反叛證據了。

  而且,據他所知,唐布衣之所以會敗的如此淒慘,便是因為千燈樓樓主,前極樂教主親自出馬,只是不確定唐布衣到底知不知道那頂著申屠龍外殼下的是誰,又或是到底有沒有見到下手者的廬山真面目就被暗算,但頂著那身體還去決鬥就是欠罵。

  呵,真不知道他這飛俠到底哪來的榮幸。

  『欸~~~~』

  唐布衣拉長了聲音,但唐錚沒興趣跟他玩,更不打算試探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被誰劫殺,直道。

  『我要讓你知道的,是千燈樓早已滲透了整個武林,他們無所不在,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們是千燈樓的人,對武林而言,他們只是無辜的正派人士,這和譚霸刀那時不同,絕不能由你,由唐門大弟子飛俠唐布衣來動手。』

  『而你早早叛了門,或許還有辣手相公之名,但已不是唐門的二弟子,就算被發現也不能指責到唐門身上,而千燈樓也只會認為那是你個人獨斷,又或許是內部糾葛,追殺的對象只會有你一人,從頭到尾都不會牽扯到唐門。』

  唐布衣補全了他的話,唐錚終於露出了一點笑意。

  『你總算有點腦子。』

  『難得,對吧,但我覺得你沒有。』

  唐布衣攤攤手,向後一靠。

  『……再說一次?』

  『要我說幾次都行,就連我都不敢隻身對上千燈樓,你倒是好,明明知道千燈樓勢力之大,很想一個人就想屠掉所有人,嫌自己命太大也不是這樣。』

  隨著唐布衣的口氣,唐錚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面露嘲諷。

  『可能因為我不像你一樣會遭人暗算還不自知,唐布衣,我不覺得你有資格說我。』

  『你是打算讓師父永遠躺下去嗎?』

  唐布衣直接了當的問,讓唐錚沉默了。

  『……我有定時回去確認師父的狀況。』

  『我想也是,有見到被打理過的痕跡,很細心,不像三師弟或四師弟做的。』

  唐布衣很順的接下去,自然的讓唐錚有點想扁人。

  『但你是唯一知道師父狀況何解的人,二師弟,就算你不要命,也要想想師父啊。』

  『這不是一兩天的事,唐門還有趙活那蠢貨在,但千燈樓不除盡,便是……』

  話一出口,唐錚便想掌了自己的嘴,但已經來不及了。

  『閉 嘴。』

  『……咳,沒,沒有,我什麼也沒說。』

  唐布衣默默吞下了笑和差點要調侃的話,不然看著唐錚的黑臉怕不是真的要殺人。

  『你也知道,趙活都亂七八糟的學,若是涉及特定領域,他需要你來教,或你們一起研究,這才是最有可能救師父的方法。』

  『不是這個問題,給我搞清楚事情輕重緩急,萬壽屍心丹要成需要的是時日,唐布衣,你以為千燈樓預謀了那麼久就為了暗殺你這蠢貨?這只是開始,已經沒有時間了!』

  唐錚忍不住發力拍上桌面,低吼著,他不想說太多,但唐布衣這次卻莫名固執,這讓他很煩躁。

  『那就利用我吧。』

  唐錚一愣,皺緊眉。

  『師父生命在你手裡,我自然得聽你指示,不是嗎?』

  一枚金錢鏢飛至空中,又直直落在飛俠掌心,唐布衣揚起自信的笑容,從容又自在。

  『……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這種事不能……』

  『這種事,你指的是弄髒手的事?二師弟,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呀?』

  剎那間,唐布衣的眼神多了幾分寒光,笑容看似依舊,卻令人望之生畏,光站在身前就像是被細針扎過全身,只待一個發念,便會當場身首異處。

  江湖的暗面看多了,唐錚自然知道這是什麼,這是奪取了無數性命,到了下手時能心如止水,殺人如麻的那些殺手才會有的神情。

  他回過神,才注意到自己竟下意識握緊了衣袍內藏著的劇毒。

  不對,他在想什麼?

  他明明是知道的。

  唐布衣在受了傷,跑來找他治療的時候,有時會聊起這次遇到的對手,沒參雜太多胡話他也會聽幾句,若是仔細想想,便能從話語中意識到他在與「主帥」對陣前到底殺了多少人,只是對唐布衣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或許只是自己最後花式砍了狗官腦袋很好笑,所以給他說說而已。

  他是知道的,在見到飛燕流星翎的時候,雖說第一時間出現在腦中的是對於掌門偏愛的妒忌,但很快的,他便聯想到,這就是唐布衣找死跑去修九轉輪迴大法的理由,甚至在飛俠落地前依舊無法完美控制,一出手非死即重傷。

  但在他親眼見識前,不用說江湖,就連千燈樓都從未有過唐布衣掌握此技的傳言。

  只有一種可能,因為見識過的,已經全部成了無法言語的屍體。

  『……所以?你幹的骯髒事我沒興趣知道,唐布衣,我還真不知道你那麼想自砸飛俠招牌。』

  唐錚鬆開手,冷冷的說,心思卻飛到了正心堂。

  師父,原來身在唐門暗面的,從來都不只有我嗎?

  『哈哈哈,才不會,我可是唐門的頭號殺手,和飛俠有什麼關係呢~~~~』

  是嗎,都被看穿了。

  唐錚不喜歡這種被看穿的感覺,但排去這種不適感,也確實讓事情簡單很多。

  他鬆開手,輕吐口氣。

  『你若出手,就不能留活口。』

  『沒問題,我和千燈樓可多的是帳要算,還有嗎?』

  『……即使你活著的事曝光,也不能和任何人說我的事,無論是誰都是。』

  聽到這點唐布衣就有點不樂意了,撇撇嘴,有些不甘示弱的開口。

  『師弟呢?』

  『不行,無論是誰都不行,不然我現在就宰了你,坐實叛門之名。』

  唐錚冷冷的說,卻聽唐布衣哈哈大笑。

  『不行啦,我現在還是死人欸,至少等我復活後再殺嘛哈哈哈哈哈。』

  『……你真的還是去死吧。』



  確定合作關係……或是說,利用關係後,唐布衣將金國行與自己所知的情報說出,說到臨死的時候還被唐錚冷嘲熱諷一番,接著讓他脫下衣服,檢查那差點穿心的創口,確認真的隨著復活完全痊癒才放手。

  他也真的佩服了唐門大師兄的腦子,雖說知道泥教的目的就能省去他的解釋,但深思熟慮後得出的結論居然是直接跑去戰場暗殺金國元帥,甚至是皇帝?

  怎麼不和趙活一起搭檔出發,一個用臉醜一個用腦子蠢,活活笑死他們?

  即使唐布衣將之視作暗部任務也一樣,連回唐門稟告一聲都省了,直接先斬後奏,也不知掌門有多為他擔心,若說病情加重沒半分唐布衣的錯,連趙活都不信。

  實在氣不過,他還是將自己在墓前罵他的話語挑了部分對著本人罵了一次,直到對方訥訥地認了錯,才緩下情緒,將包含千燈樓樓主在內,他所知的情報一一分享給唐布衣。

  不是唐門風流瀟灑的掌門座下大弟子,江湖聲望極高的年輕俠客,飛俠唐布衣,而是第一暗殺組織,唐門的頭號殺手,手中把玩著輕飄飄的羽毛,而非慣用的金錢鏢,神情漫不經心又帶了幾分陰冷,然後被拿竹簡砸了腦袋。

  『唐布衣,我不會再說第二次。』

  『哎,二師弟,我有在聽啊,總之就是要找機會把他們全挑了對吧?』

  唐錚黑著臉,開始想著在挑了千燈樓前幹掉唐布衣,埋回去也不會有人知道這傢伙活過來。

  想歸想,他也沒蠢到真的以為唐布衣在恍神,煩躁的伸出手。

  『手來,搭脈。』

  『……啊?』

  『嘖。』

  唐錚粗暴的跩上唐布衣的手腕,按著脈象,心裡已經夠煩了,偏偏還要聽著那猴子滔滔不絕的說話。

  『二師弟,你不會是要報復剛剛我按你的事吧,好吧好吧,給你報復就是,但別掐斷……』

  『閉嘴,唐布衣。』

  唐錚咬牙切齒,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雖說九轉輪迴大法救了你這條賤命,但終究與你習慣的唐門內功不同,更別提還是腦子正常的人不會去習的魔功,你甦醒後都沒有打坐靜心,又動了殺心,內力已經有了紊亂的前兆。』

  『啊……原來如此。』

  唐布衣恍然大悟,怪不得覺得今天的自己殺心特別重,還以為是因為被殺過一次的關係……雖然也確實是因為如此就是了。

  『馬上打坐運氣,我來從旁用銀針助你洩力,不然到時候走火入魔,天上金羅下凡也救不了你。』

  唐布衣馬上照做,畢竟連走火入魔都出來了,傷到自己是還好,反正都死過一次了,但若是害到師弟就不好了。

  他依言坐下,唐錚回房取了針與毒,兩指併攏,抵在頸側,隨時監測他的狀況。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過去,日上中天時,唐布衣才重新睜開眼,繃的跳了起來。

  『哎,二師弟,我有了新點子,出去陪我一下。』

  早在一個時辰前,唐錚確認他沒事後便收了手,於房間另一側製藥,現在正專心秤著藥材,手穩如石,頭也不抬的說。

  『要去自己去,沒空。』

  『走啦走啦,二師弟,說不定是能一擊幹掉千燈樓樓主的大絕招呢,不然嘴上跟我套招也好,你就……』

  被煩的受不了,唐錚放下藥秤,拽了唐布衣的後領,往門外走去。

  『哎,我就知道師弟你最……』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