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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目：一方的起床氣

　　唐錚的起床氣有多大跟他的睡眠時長息息相關。
　　如果是睡眠充足的情況，即使被他翻窗進來的聲音吵醒，也頂多是被瞪了幾眼，不會多做什麼。
　　如果是入睡才幾刻鐘，在他前腳剛踏進窗框時，就會迎面收到突然砸來的葫蘆、毒針。
　　如果是幾乎才剛闔眼，吵鬧的動靜令他二師弟又不得不起身，就做好被毒啞說不了任何話的準備，還給煉丹房一片安靜的空氣。

　　幸好隨著年紀漸長、經驗累積得越來越多，唐布衣已經練就了一身從翻窗到落地甚至翻找藥品都不會驚擾他師弟睡眠的好身手。
　　他真是個好師兄，他心想著，一邊從抽屜裡拿出了備用的藥物，補充了點物資準備再次翻出窗外，一道冷然的聲音響起，嚇得他弓起背，像是被突然發出的聲響嚇到的貓。
　　他回過頭，看著床上那人翻了個身，嘴裡喃喃唸著什麼，輕手輕腳地湊過去一聽，只聽到二師弟的嘴裡細碎的唸著廢物、蠢材之類的。
　　還以為又是在罵哪個壞了事的蠢師弟，才發現那薄薄的唇瓣吐出了不帶聲音的師兄二字。

　　——原來那個佔據師弟夢境的人是自己。

　　他看了看手上剛拿到手的藥物，又想起和人在青樓的酒約，回頭看著敞開的窗，外頭的月光落在地面上，今晚的滿月又圓又亮。

　　月圓人團圓，而那團圓的對象，又該是誰？

　　他輕笑一聲，不帶聲音，蹭到床邊坐下，卻又刻意的發出聲響，隨意的脫了鞋，看著那雙深邃的藍眼淺淺睜開瞪了下自己，又拉了拉那人的被褥。

　　「廢物滾一邊去。」
　　「哎呀我也冷啦！師弟過去些借我點位子。」
　　「你不會去弟子房睡？」
　　「那裡人多，很臭。」
　　「你也很臭，沒洗澡不准上我的床。」
　　「我洗過了，可香的，你聞聞。」
　　「少說渾話，被子快蓋上。」
　　「有我在就不冷了吧？嗯？」
　　「住口，睡你的覺。」

　　唐錚翻過身，闔上眼，身後的那雙手環住自己的腰，又捏了捏腰肉，再被他拍開，隨後又再次摟緊腰身，卻安分地不再亂摸。

　　「哎，師弟。」
　　他聽到他的好師弟含糊地應了聲。
　　「晚安。」
　　他輕輕的貼著唐錚的耳畔說道，又親了口，闔上眼，也去夢裡尋他的好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