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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暈 00.








　　「碰噠——」明明就在眼前，排球落下的聲音卻一點也不真切，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隔了一層玻璃。在前一刻分明還因為抽筋而感受著疼痛，月島螢此時卻突然什麼都感受不到。

　　結束了啊。

　　浮現在腦海裡的一串字，如留白般、如電影結束時放映的字幕般。月島螢內心一點也不覺得可惜。畢竟他們（烏野）很強，只是對手更強，如此而已。只是在理智之外的其他部分提醒著他，那些他刻意無視的情緒，對於第一次踏上東京舞台的他們，面對終於已經熟悉的燈光，突然間又開始覺得刺眼。

　　聰明如月島螢此時只是個小小高一生，沒遇過、所以也不懂，只是理性的將那些雖然不明白但並不影響行動的情緒拋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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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指教——」雙手交錯在背，跟著變得穩重的友人、不對，應該說是隊長向對手做最後的招呼。身為三年級一員的他，也是有好好地鼓勵後輩。畢竟就算是他，面對哭著來跟自己道歉的後輩他也沒辦法什麼都不做轉頭就走，

　　全國第三——應該要覺得很了不起，自己不過是平凡人罷了，能拿到這個成績也算不錯了不是嗎？

　　他此時算是明白一年級時三年級學長們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的表情了，只是自己，似乎出乎意料的比想像中的還要貪心啊……對於這樣的成績。

　　月島螢在心裡想著，但是忍不住咬著唇看著哭花了臉還不斷吵著架自家的怪人組合，還有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阻止正在吵架兩人的青梅竹馬，山口忠哭得亂七八糟，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在他們升上三年級之後，一直以來場面再控制不住，只要谷地仁花慌慌張張的出現那也能解決大部分的事情，為此山口忠私下說了不下數次的感謝，但是現在那位經理正忙著安慰學弟妹們，根本沒空過來這邊——想當然已經成為三年級前輩的他們可是不能讓後輩們看到這一面——

　　月島螢想甩頭不管自家隊友們但又移不開腳步，心裡想著自己還真是變了，一邊整理表情還有莫名的情緒，慢條斯理的靠近亂源中心，才想開口用擅長的冷嘲熱諷轉移一群笨蛋的注意力，但還沒實行就被打斷——

　　「唷，都全國第三了怎麼哭成這個樣子？」記憶裡的光頭…不是，是平頭前輩，說光頭的話那位會大聲囔囔的做出一些不符合年紀的行為，想想就麻煩……扯遠了，總之記憶中意外可靠的前輩，露出跟往常一樣的表情——欠揍，但月島螢並不反感——，跟著澤村大地一同走進他們。

　　月島螢看見前輩們，微微點著頭打招呼，停下原本要邁開的步伐，待在原處，距離中心不進不遠的地方，如同他以往克制的情緒一樣，不冷不熱。

　　不坦率啊——

　　眼前是學長們特地來道喜的畫面，月島螢卻突然聽見刻意來找碴的調侃聲，下意識的越過學長們的身影往後看過，誰也不在。

　　是啊，本來就該誰也不在。

　　「…月、月島——」回過神來才發現看起來溫柔其實異常熱血還很容易暴走的學長對著自己招手，對於對方不太反抗的月島螢自然是乖巧地靠近吵鬧的中心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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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了。」和隊友們列成一排聽著教練對自己的最後指導。月島螢為了逃避心理那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情感，稍微分神的看向觀眾席，映入眼簾的是自家隊伍的隊呼，還有身穿應援服的觀眾，他不知道自己想看到誰，只是木然的收回視線。

　　「謝謝指教。」

　　是啊，結束了，大學時期最後的球賽就到今天了。

　　他還沒想清楚未來會不會留在球隊，距離上次和教練團的談話也過了一個多月。說實話，博物館的工作也不是太忙，對方也說可以同時打球不會干涉，總而言之兩邊都要是沒問題的，只是月島螢還沒給出回覆。

　　自己當然沒有討厭排球，也想繼續打下去，月島螢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在猶豫…有什麼好猶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