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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F/Z】阿爾托莉雅
　
　
愛麗絲菲爾．馮．愛因茲貝倫，愛因茲貝倫家的人造人，小聖杯的行走載體，擁有冬之聖女白髮紅眸外型，與魔術師殺手衛宮切嗣結為夫婦，並一同參與第四次聖杯戰爭的「偽」御主。
　
在聖杯戰爭開始前，衛宮切嗣利用某位王者的劍鞘召喚出劍兵職階的從者，她則偽裝成其御主吸引其他主從的目光，以利真正的御主衛宮切嗣於檯面下行動。
　
本該是這樣的。
　
緋紅印記出現於愛麗絲菲爾瑩白手背時，尤布斯塔庫哈依德．馮．愛因茲貝倫──愛因茲貝倫家族第八代族長震驚得無以復加。
　
負責回收從者的靈魂直至聖杯戰爭的尾聲，最終化身為聖杯的型態──這是愛麗絲菲爾被製造出來的理由。
　
如今，聖杯賦予了愛麗絲菲爾令咒，足以表示其擁有作為「個體」所懷抱的願望。
　
對此衛宮切嗣的態度甚是複雜，但他以多使役一名從者有利於戰術多樣性，成功說服尤布斯塔庫哈依德允許妻子持有這場戰爭的參戰權。
　
甫從專機踏上「冬木」這塊極東之地，愛麗絲菲爾口袋裡的金屬方塊響起一陣樂聲。

手忙腳亂地接通後，對面傳來衛宮切嗣低啞的嗓音：「愛麗，Caster的動向如何？」

「有跟過來，只是依然沒有現身。」愛麗絲菲爾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手背。

「我知道了，目前至少能夠知道Caster有參戰的意願。」

說完，衛宮切嗣掛斷通話。

而一旁沉默至今的西裝麗人，由衛宮切嗣召喚的金髮從者，則面色凝重地開口：「夫人，我不得不提醒您，倘若Caster到現在還不曾給出回應，那麼得審慎評估其意圖。」

聞言，愛麗絲菲爾標緻的臉龐敞出瑰花似的笑靨，「謝謝妳的忠告，Saber。但是不要緊，雖然無法感知Caster的確切位置，對方對我沒有惡意，這點是肯定的。」

作為人造人誕生的愛麗絲菲爾擁有常人望其項背的性能，無疑是優秀的魔術師，如無意外，她所召喚出的從者也必是頂尖從者。

意外發生於家主要愛麗絲菲爾進行降靈準備，後者則驚訝地表示從者已經現世。

契約確實地建立了，然而從者的真名、性別與能力全然未知。

沒有經過任何召喚儀式，甚至在御主（愛麗絲菲爾）不知情的情況下來到此世，該名從者的資質及職階（Caster）不做他想。

基於惹惱對方百害無一利的考量，最終他們接受了這種共處模式。

愛麗絲菲爾僅能隱約感受到，Caster始終在自己身邊，但對方並不打算現身……或者說，對方似乎在閃避什麼。

夜深人靜時，愛麗絲菲爾曾試圖和對方交流：『Caster是不想見到切嗣或Saber嗎？』

回應愛麗絲菲爾的，是契約另一端傳來的、承認般的剎那魔力波動。

『即使如此，Caster也願意助我實現切嗣的願望嗎？』

說完，等待了好一會兒的愛麗絲菲爾沒有得到從者的回答，但也沒有收到任何負面的魔力感應。

有鑑於Caster透露出的態度，愛麗絲菲爾並未告知衛宮切嗣這段互動。

Saber──亞瑟王阿爾托莉雅雖然不認同愛麗絲菲爾的放任，但選擇相信並尊重這名貴夫人的決定。

縱使他們是基於戰略一起行動，愛麗絲菲爾猶如深閨公主的天真爛漫，令騎士王下意識地啟動守護的本能。

而就在這對「主從」按照計劃信步於街時，另一方面，隱身來到這座城市的Caster──摩根正忙於重要的準備。

即便以從者身份參與第四次聖杯戰爭，摩根沒有登上舞台供人取樂的興趣，她的目標一直都是接觸並說服亞瑟王提供協助。

無奈的是亞瑟王和摩根．勒．菲的關係絕對說不上好，她甚至能想像自己進入對方視野的當下，或許大概應該可能會被投以強烈的敵意。

……自己或許會哭出來也說不定。

因此時至此刻，摩根都還沒準備好面對那位義妹。

但是！

摩根．勒．菲（妖妃）和亞瑟王之間的冤仇，和她摩根（姊姊）有什麼關係呢？

總而言之，這是她和妹妹真正意義上的初次見面，必須確保每一個細節都完美無缺！！

首先，她必須是優雅高貴且不失楚楚可憐的貴女！不只服裝打扮及周身氣質，相遇的場所也得好好策劃一番。

裝扮的部分，摩根不是沒有想過和阿爾托莉雅穿姐妹裝，既然亞瑟王能駕馭純黑西裝的颯爽，那麼她摩根當然也行！

不過摩根更喜歡穿裙子，這單純是喜好問題。
除此之外，她和阿爾托莉雅的交情才正要開始，要是拉近關係的方式太過刻意，很可能造成反效果。

這下就不是困難模式，而是地獄開局了。

要是可以的話，她也想和阿爾托莉雅在雪地裡找胡桃嫩芽啊！她還能裝作沒發現身旁的嫩芽，將分數讓給阿爾托莉雅！

摩根忿忿地想著。


－


冬木市作為三面環山的城鎮，由於交通相較不便，觀光產業不算發達，因此非東方面孔的人兒走在路上，收獲了不少好奇目光及回頭率。

尤其當事人還是面貌姣好的妙齡麗人，若不是其中一位周身散發不容打擾的氣場，無形勸退試圖搭訕的好幾波人。

被騎士所守護的公主，愛麗絲菲爾對此則是彎起那對美麗的紅眸，狡黠地打趣道：「真是令人安心呢。」

對此阿爾托莉雅無奈一笑，正要開口回應時，映入視野邊際的身影令她一怔，當對方與自己記憶中的人影重疊的剎那，她倏地進入警戒狀態！

猶如褪去了溫度的融金，向投來的注視露出堅硬的稜角，溢滿堅毅之色的翠綠虹膜漾起強烈銳意，勁裝下的身軀隱隱繃起，包裹於纖細肢體的流暢起伏蓄勢待發。

而在阿爾托莉雅出聲示警前，冷不防地聽見愛麗絲菲爾的呢喃：「Caster……？」

世界彷彿靜止了一瞬。

恍若冬日湖面的碧眸在燦金陽光的渲染下罩上一層暖意，目光掠過滑落頰邊淡如銀白的鉑金髮絲，以細雪似的輕柔、沉靜盈巧地落在阿爾托莉雅身上。

讓人聯想到冬去春來的寒冷時節，於冷冽薄霧間綻開一抹綠意的枝枒。

捎著稚嫩的小心翼翼，向殘酷的冰凍世界投以好奇及嚮往。

那名從者擁有與摩根．勒．菲如出一轍的面容，卻又有別於阿爾托莉雅印象中的滿身刺骨冷意，後者起疑的同時未曾放下戒備。

只見摩根．勒．菲未著應戰的魔術禮裝，而是一身墨黑襯衫長裙，寶藍色領口點綴一抹亮色，同色緞帶於腰間右側繫上秀氣的蝴蝶結，清晰地勾勒出女子窈窕腰線，花瓣般垂下的裙擺則在櫻粉內襯的襯托下增添了幾分俏麗。

阿爾托莉雅忽然覺得面前的摩根．勒．菲有些怪異，她從未失常的直覺發出遲鈍的訊號，使她無法第一時間判斷對方的目的。

「Saber，不要緊的，她只是想和我們談一談。」愛麗絲菲爾雪白柔荑搭上阿爾托莉雅肩際，並遙望那抹同她們對上視線後，隨即沒入人群的婀娜背影。

阿爾托莉雅忍不住皺眉，以肅然的語調說：「愛麗，如果她是我知道的那個人，任何丁點的掉以輕心都會使妳萬劫不復。」

若不是顧及周圍人多眼雜，可能有其他御主的眼線在竊聽一切，阿爾托莉雅差點就要說出摩根．勒．菲的名字。

即使御主可以透過令咒強行命令從者，但摩根．勒．菲的魔術造詣在此之上，這完全說明了為何愛麗絲菲爾無法用令咒使之屈從。

「既然妳認識她，可以和我多說說她的事情嗎？」亞瑟王傳說中法力高強的魔術師屈指可數，根據阿爾托莉雅的反應進行推測，不難得到答案，但就像無人料到亞瑟王是名女性，或許對方也有著自己所不知的面向，故而愛麗絲菲爾這麼提議。

白髮人兒更不忘補充：「在適當的範圍內。」


─


不列顛的化身注定不被旁人理解，那份孤獨不僅只源於此，基於特定目的誕生的亞瑟王，興許在某種程度上與其擁有相似之處。

極具紀念性且重大的初次見面的場所，被決定在陸地上的海洋，亦即水族館中。

斥資打造的大面觀景缸鑲嵌於館內挑高大廳，遊客們因魚兒在嶙峋礁石及柔美海藻間悠遊的恬靜景色駐足。

摩根止步於粼粼幽影前，沐浴在那流連忘返的水中倒影裡。
當由遠而近的腳步聲來到身旁，感知到御主則隔著一段距離，她回首朝走近自己的人看去。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阿爾托莉雅那雙盛滿了堅毅的、散發奪目光輝的翡翠般的眼瞳。

明明是神似自己的容顏，因其投出的眸光而被賦予別樣風采。

藉由穿過水面的昏暗光線及水流映下的波光，摩根悄悄地打量阿爾托莉雅，這是摩根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義妹，她不免有些小激動。

縱使摩根比阿爾托莉雅高出一截，但她眼中的義妹既玲瓏又帥氣！那屬於武者的凜然，以及毫不猶豫的純粹，都不禁讓摩根想大喊我妹妹又美又颯！！

會面之前，摩根在腦中選擇了無數波瀾壯闊的交響樂，但它們全都不足以配上她此時此刻的情緒。

她已等待這個瞬間許久，久到快要忘卻曾經。

如果一則故事需要壞人，那麼她是被角色給隱藏起來的，自覺不必要給讀者閱覽的部分。

──饒是如此，作為「不需要」的她，摩根依然抱有一份小小心願。

「Saber，妳寄託於聖杯的願望是什麼呢？」

阿爾托莉雅的眉微不可見地一皺，隨即察覺對面之人撒下魔術的動靜。

料想大概是防止對話內容洩露的魔術，阿爾托莉雅這才開口：「我們是能夠分享願望的關係嗎？」

見狀，摩根緩眨了下碧眸，語帶疑惑地歪頭道：「怎麼了，難道妳的願望與我有關？」

看著如此熟悉卻又陌生的女子，阿爾托莉雅心底的懷疑越漸強烈。

摩根．勒．菲向來視她為眼中釘，滿腹計謀的魔女猶如鎖定獵物的毒蛇，行動時絕不猶豫或心慈手軟，且不至於裝作這副涉世未深的模樣。

若非阿爾托莉雅知曉無人能偽裝成摩根．勒．菲，興許會以為自己錯認了人。

面對摩根不帶絲毫惡意（這是令阿爾托莉雅最不敢置信的部分）的反問，阿爾托莉雅先是默然半响，最終以立誓般的鄭重語氣回答：「……我所求的唯是那片國度的安穩。」

阿爾托莉雅本以為摩根會回以或攻擊或挖苦的話語，回應她的卻是對方燦若星辰點綴的艷麗笑靨。

恍如褪去懾人冷冽與荊棘，向陽綻放於馥郁花丘的柔美瑰花，將乘著溫煦微風拂過臉頰的芬芳盈滿胸懷，「果然如此，無論是哪個你，都對它抱以相同的情感。雖然我也沒有那個立場說這種話，但在這點上我們是一樣的呢。」

──不對勁。

或許從摩根刻意現身並與自己對上視線，乃至二人堪稱和諧地進行對話，以及對方朝自己敞開笑容的剎那，種種一切都不對勁。

阿爾托莉雅顫動的心弦如斯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