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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罌粟花的凝視】


青少年的肢體多麼美好。

十四歲,尚在孩童與成人之間拉扯的年紀。軟嫩的臉蛋還未褪去稚氣,軀體已經有了發育的成果,但肌肉未能跟上,修長的四肢纖弱得彷彿一折就斷,像是罌粟花的綠莖。

青少年的肢體像朵綻放的罌粟花。
影山茂夫看著少年在座位上,僅僅是百無聊賴地翻閱書本的動作也令他著了迷,如毒癮者眼中的一朵罌粟花。明知有毒,卻遲遲移不開視線。

迷戀也有個理由,影山茂夫開始清點少年全身上下惹人喜歡的地方。

首先從頭上開始吧。
他喜歡少年的金髮。柔順地襯著少年白皙的肌膚,風來時便是一片搖曳的麥田、日照下則是近乎透明的絲緞,每一個時段的光線都是不同景致,怎樣都看不膩。

影山茂夫喜歡少年的金髮乾燥清爽,也喜歡看它們打濕了的模樣。
若讓少年呼吸急促、潮紅覆蓋雙頰至滿頭大汗,少年的瀏海就會乖乖地貼平在額頭上,隨著細碎的喘息上下起伏。這時那些金色髮絲會呈現蜂蜜般暖黃,影山茂夫想上前舔一口,看看是否真如顏色那般甜膩,又想讓那些髮絲那些汗液全部染上自己的味道,久久不能散去。

噢,他多喜歡少年那頭金髮。

他喜歡少年的唇齒。年紀小不與見識少畫上等號,影山茂夫許多時候都覺得少年比他更懂得社會與人心,並無比熟練地將其運用到心病纏身的客人身上;少年也更懂得如何拯救一位不成器的大人。超能力只是一種特徵、覺得討厭的時候逃跑也沒關係、不要扼殺自己……影山茂夫不知道多少次被這些言語救贖,平時鎖在底處的情緒也逐漸順從傳進腦海的話語上攀,重新見到光明,一點一點回歸五官與心室。

影山茂夫喜歡少年的唇齒靈活善言,也喜歡讓它們遲鈍得無法編織語言。
若堵起少年的嘴,專注於品嘗柔軟的唇瓣與濕潤的舌尖,而不注意過程中奪去的呼吸,少年的雙唇就會呈現熟果般的透紅,他們分開時還會牽著若隱若現的銀絲。少年的雙瞳泛著水氣,融化的目光與喘息一同溢出。這是自己造成的,少年因此無法維持平時的能言善道,光是想到這點就令心中某種深黑的慾望感到滿足。

噢,他多喜歡少年那副唇齒。

他也喜歡少年的手指。
細長、纖白,指甲圓整,指尖還透著一抹紅,好看得不像男孩子。那並非一雙富有力氣的手,卻能擋下莫大的力氣。那雙手總是笨拙卻毫無猶豫地撫去自己的眼淚與爆走、抹平自己的悲傷與憤怒,就算受了傷,最終也在颶風中心找到他。

影山茂夫喜歡少年的手指充滿幫助地伸出,也喜歡看它們無助地勾起。
若把少年壓在平面上,用成年人的體重壓制住,使其無法動彈。少年會掙扎、會感到懼怕,心臟跳的快速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炸。影山茂夫會為少年畏縮的模樣感到於心不忍,卻又無比地興奮,他會拭去少年緊張而滑落的淚水,溫柔的言語安慰少年彷彿自己不是引起恐懼的罪魁禍首。影山茂夫會以前胸貼上少年後背,再把自己的掌心蓋上去,指尖緊扣住纖細手指之間的縫隙,完完全全地包覆住少年的手。

噢,他也多喜歡少年那副手指。

他更喜歡讓少年坐到自己的腿上。
成年人的他有著超過一米八十的身高,是尚未長開的中學生無法比擬的大個子。讓少年坐到腿上的話,影山茂夫就能完全罩住那小小的身軀。少年不知怎的對自己格外沒有警戒心,被抱著就乖乖待在懷中,還帶著孩子特有的較高體溫。少年會蹭上自己頸脖磨蹭,如寵物向主人示好,細碎的笑聲落在耳旁,隨口說起今天來到相談所前遇上的種種奇聞軼事。少年會邊說邊飲下熱茶或吃一口熱燙的章魚燒,然後影山茂夫趕在被吐出嘴的薄綠熱湯或麵糊丸子落至地面前用超能力接住再吹涼。

影山茂夫喜歡讓少年坐到自己的腿上止不住地撒嬌,也喜歡在這時意味深長的環上少年的身體。
若抓住兩隻稱不上健碩的手腕,少年就無法掙脫他的掌控,剩下的一隻手可以隨心所欲地上下游走。解開襯衫釦子的話就能令那片少有日照侵擾的白皙胸膛顯露出來,輕柔撫過肌膚時能掌心能感受到一層薄薄的疙瘩在手下油然而生,他不會忘記照顧少年胸前的兩顆乳粒,或輕輕撫摸,或捏住搓揉,很快地就能感受那塊肌膚的突起。呼吸開始加速,細短的金髮無法遮掩住的耳郭浮現情色的赧紅,少年會忍不住扭動身軀,不知是逃離著撫摸還是在渴求更多。
若遮去游移的眼神,少年每一寸肌膚就會更加敏感,無法掩蓋的呻吟也會逐漸從嘴邊逃出。手掌緩緩下移,解開制服褲上的皮帶,咖將一聲,裡頭藏著的白色布料已經被一片黏液打濕。他會輕輕揚起滿意的笑容,接著褪去最後一曾遮蔽。

影山茂夫會在碰觸勃發陰莖的瞬間吻上少年顫抖的雙唇,動作輕柔,帶著點安撫的意味,但更多的是掠奪。同為男性更能知曉性器弱點在何,他全然無視少年融化在舌尖交纏之處的些微哀鳴,手指順著柱體線條向上,拇指擦過流出稠液的柱眼。此時少年終於哭出聲來,但不是為了痛苦或悲傷,影山茂夫會舔去那些甜蜜的淚水,持續動作到少年如繃緊的琴弦僵直身體又再次放鬆,溫熱的喘息一陣一陣吐在耳旁。

沾著腥鹹的濁液,手指在背脊線條上如溜滑梯般向下探去,最終在雙股間隱密的圓形皺褶停下,調情似的轉著圈,少年抖得更厲害了。這時影山茂夫會想著:這麼小、這麼纖細的身體,能吞下我幾隻手指呢?一隻、兩隻、三隻?他能吞下我的陰莖嗎、他能吞下我過於強大的超能力與萬般弱小的心、他能吞下我的所有嗎?

心底一個像影山茂夫又更為稚嫩的聲音說道,可以,是靈幻新隆的話一定可以。

於是他聽從了心中的聲音。那麼,接下來就只是在這裡或是進施術室的問題了。
影山茂夫憐愛地看著懷裡溫順窩著的少年,少年張開雙臂擁上他的雙肩,雙唇微啟,用最簡單的言語向他期許更多更多——

噢,他多喜歡讓少年坐到自己的腿上,他多喜歡名為靈幻新隆的少年。

「……師父、師父,影山師父!」

影山茂夫順著那聲叫喚睜開了眼。百葉窗間擠出空隙的陽光灑落,桌上的文件與個人電腦、更遠處有組水綠色的沙發與木製茶几,以及牆上印著自己正臉的海報。
眼前是一如既往的相談所。

「影山師父,等等客人就要來了,你再睡下去可不行啊。還是快點洗把臉清醒一下吧。」
「嗯,謝謝你,新隆,我這就去。」
並非誕生自荒誕而捨棄本能的妄想中,真實的靈幻新隆站在桌前。少年笑得沒有夢裡那般毫無保留,但微微上揚的嘴角就已十分好看。少年的一舉一動皆是純然,絲毫不知道直到剛才,自己還是師父夢境中投射慾望的尤物。

靈幻新隆多麼美好。
影山茂夫自夢境中醒來,回歸現實。他謝過弟子,起身走向浴室,心裡卻依然惦記著那美好而具有毒性的少年。

靈幻新隆、靈幻新隆。他以不會被察覺的聲音輕輕唸道,一朵血紅的罌粟花在心底艷麗綻放。

殊不知。
回到座位上的靈幻新隆抬起頭來,偷偷地望向自家師父的背影,眼神中飄散著同樣的花瓣。

盛放的罌粟花輕輕搖曳,不知自己並不孤獨;相談所內,無法言說的秘密變成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