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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目標五 試閱 07-08
「放心，就算他氣到暴走，也不是我的對手。」卡埃爾迪夫回過頭，高興地道，「子殊，你不用擔心我。」
「不是在擔心你！」晏子殊真想白他一眼，「那傢伙看著就很強，你們若在這裡打起來，一旦不可收拾，倒楣的還是人類。」
雖然他們此刻身處沙漠，但兩個強大的魔物大打出手，很可能會產生不可控的魔法污染。而這些不可控的魔法污染能撕裂人界的大氣，製造出新的時空裂縫。
雖說時空裂縫出現的時間、地點與規模都是不確定的，但紅岩沙漠的附近就是人口稠密的哈班雅克王國，晏子殊不想因為他們一時的大意，給夏卡王子帶去災難。
「倒楣的是人類嗎……？」卡埃爾迪夫的語氣突然有點酸，「子殊，你不會正掛記著那個夏卡吧？也是，畢竟你曾經接受過他的求婚。」
「別在這種時候吃醋。」晏子殊這會兒是真的翻了個白眼，「都說了那是個誤會，你要是想翻舊帳，對面那魔物和你是什麼關係？他看著和你很親密。我們要坐下來，認真聊一聊嗎？」
「我們還是說回正事。」卡埃爾迪夫飛快道，「你要是擔心魔法污染，我把戰鬥控制在結界內就行。」
「還能這樣？」晏子殊吃了一驚。
「對我來說，沒什麼是不可能的。」卡埃爾迪夫話音剛落，手中的冰刃急速凝結成冰藍尖銳的戰矛，猛地紮進酷熱的沙地中。緊接著，圍繞著他們所站立的這片沙漠，巨大的冰牆轟隆拔地而起！
「這是什……」晏子殊睜大眼睛，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卡埃爾迪夫的「冰刃」還能變化形態，且還能構建出如此巨型的實體化防禦罩。
一般來說，防護盾以及防禦結界等法術並不能維持很久，而改變元素結構，比如讓水元素凍結成冰，並讓它長久保持冰的狀態，需要源源不絕的力量。
「真不愧是陛下。」對面，尤利西斯誇張地拍著手，「十多萬年都不曾見過了呢，真是久違的『霜之界域』——還是在沙漠裡。陛下，您果然是最強大的魔物。」
尤利西斯邊說邊起身，一腳踩爆使魔的頭顱，黑紅的血液和腦漿橫流一地：「只不過陛下，我並不打算與您交手。我和卡洛斯不一樣，我很有自知之明，既然註定打不過您，又何必招惹您。」
「你這話是不是太自相矛盾。」卡埃爾迪夫盯著使魔的血液，它們在冒煙，臭氣熏天。黑暗精靈的血液一旦接觸到土壤便會氣化。只是什麼人會召喚黑暗精靈做使魔？卡埃爾迪夫還真想不到。
魔界的貴族是瞧不起它的，人類的話，應該不會有人招來嗜殺成性的邪靈來當信使吧？十有八九會被反噬的。
所以，這究竟是誰幹的？他又想傳遞什麼訊息？
「你都砸爛了我的帳篷、炸飛了我的侍從，還能不招惹我？」卡埃爾迪夫只是冷冷地盯他一眼，尤利西斯腳下的沙地便猛竄起煉獄之火。尤利西斯慌張飛起，地面上使魔的殘骸在冰藍烈焰中頃刻化為灰燼。
「陛下~我當真不是來招惹您的。」尤利西斯賠著笑臉。
他討饒的語氣裡竟透著撒嬌，這讓晏子殊臉色一沉：『這魔物……是故意的嗎？』他看著是「慌張」地飛到空中，實際上他能輕鬆躲開卡埃爾迪夫剛才那一擊，太可惡了！
「陛下，我追殺這只使魔，是因為那個叫晏淩軒的人類實在太卑鄙了。」尤利西斯殷紅的唇角邪惡地上揚，「區區一個人類竟敢冒犯您的尊嚴，說出大不敬的話。人類明明只是我們的食物而已，什麼時候連食物都開始講究尊嚴了？」
「你在說什麼？！」晏子殊怔住，黑琉璃般的雙瞳直瞪著魔物，好似遭遇雷擊。
卡埃爾迪夫也愣住，這是他完全沒想到的發展。
「我說的應該是赫拉迪勒的通用語吧？」
尤利西斯依舊保持著迷人的微笑，他似乎直到現在才注意到晏子殊，注視著他，「蚩尤的王子殿下，您就如傳聞中的那樣俊美呢。啊，抱歉，現在不該稱呼您『殿下』了，因為這片大陸上已經沒有蚩尤這個國家了。我們摧毀了它，燒毀城鎮、村莊、詛咒那片土地，殺光那裡的人類。既然沒有國家、沒有土地、也沒有百姓，自然也就不存在王子了，對吧——嗯？！」
尤利西斯根本沒看清晏子殊是怎麼出現在他面前的，當他定睛時，鮮血已噴出他的紅唇！從黑色烈焰中爆發出可怖力量的魔劍從正面深深刺穿他的胸膛，幾乎將他一分為二。
「呵。」尤利西斯冷笑，又吐出鮮血，一個人類——竟能比貴族速度還快，爆發力還強，讓他毫無招架之力的「重傷」，魔王陛下，您當真沒察覺出其中的問題嗎？
這個人類……他能稱作是人類嗎？
『——必須要除掉他！』尤利西斯的腦袋裡只有這一個念頭，管它是什麼原因，會不會激怒魔王，殺了晏子殊才能永絕後患！
「你這個渾蛋！！」晏子殊咆哮，他雙手緊握完全呈現出魔劍姿態的青龍劍。眼裡的暴怒、撕心裂肺的痛和難以置信的彷徨讓他的殺氣比魔劍還要可怕。
在晏子殊的頭頂上空，裹挾著烈焰的黑雲翻滾著迅速遮擋住烈日，赤紅的閃電在暴風中轟隆炸響。
這不是一般的烏雲，而是魔界的雲。晏子殊暴漲的殺氣讓只有魔族精英才能做到的，魔界與人界的空間連接——時空裂縫被創造了出來。
那就像是豁然敞開的地獄之門。魔界的怪物們——那些只存在殺戮本能的低級魔物爭先恐後地從翻滾的黑雲中沖進人界！
天空一角宛若驟降怪物暴雨。
這場面即便是卡埃爾迪夫都覺得吃驚，因為時空裂縫從來不曾出現在高空。「天上」對於創世神來說是獨特的界域，它無限接近於神，是天族戰士們的領地，而晏子殊卻讓魔物從天空中的裂縫墜入人界。
還是規模這麼巨大的裂縫。
若讓這些魔物闖入人界，別說一個哈班雅克王國了，就算十個王國也會被摧毀殆盡。
『看來魔劍是徹底暴走了。』儘管魔劍的魔力來源於自己，卡埃爾迪夫仍感到愕然。晏子殊的憤怒和魔劍的混沌之力幾乎完全融合，並且顯然魔劍在暴走的狀態下仍遵從於晏子殊的掌控，否則在晏子殊情緒失控、意識空白的刹那就會被魔劍反噬，變成半人半鬼的怪物。
『……難道是『靈魂之核』的力量？』卡埃爾迪夫暗想著拉芮爾的「臨別贈禮」。在晏子殊接收這份特殊的禮物之前，卡埃爾迪夫有用魔法暗中探查過。它是蘊含著「靈魂力量」的珍稀法器，其中並未潛藏著仇恨、詛咒等怨念或任何亡靈的魂魄碎片。簡括地說，它是如同初生嬰兒般純淨又朝氣蓬勃的力量。即便是毫無魔法天賦的人擁有了它，也能成為舉世矚目的大法師。
這麼強大的禮物，卡埃爾迪夫沒理由不讓晏子殊接收。
『所以，這還是法器的力量吧。強烈的憤怒、魔劍的威力以及法器的力量產生了共鳴，製造出了時空裂縫。』卡埃爾迪夫想明白了。而在他們的頭頂，鋪天蓋地的魔物大軍正殺向沙漠！
卡埃爾迪夫連抬頭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在他眼裡，這群不懂力量差別的低級魔物和炮灰沒什麼差別，那巨大的「裂縫」也算不上大麻煩。
握著魔劍，情緒和力量雙雙失控的晏子殊才是。
因為晏子殊他……完全被尤利西斯設計了。
「砰——乒！」
像流星雨般沖向大地的魔物在撞上「霜之界域」的瞬間迸裂成屍塊。
沙地上沒有一滴血，因為所有的殘肢都凍結在堅硬的冰塊中。「霜之界域」在數十萬年前曾重創天族的軍隊，而現在魔物也成了冰凍的殘屍。
「子殊！」卡埃爾迪夫冰紫的豎瞳裡只有晏子殊，但他也知道晏子殊此刻聽不見他的聲音。
「我要殺了你！！」晏子殊憤怒咆哮，身軀縈繞著蛇形黑煙，那是實體化的混沌之力，魔劍正欣悅地享受著新主人噴薄的殺氣。
「然後呢？」尤利西斯渾身是血，卻仍保持著邪魅的微笑，「就算你把我大卸八塊，蚩尤也回不來了，你的家人已是魔族的奴隸，他們都是因為你的自大而死的。」
「不……！」混沌之力陡然膨脹，宛若蠕動著巨型身軀的蟒蛇，晏子殊握著魔劍的手臂肌肉暴突著，全身都因悲傷和憤怒而發抖。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是血盟騎士團的做事準則。你以為你拐走了我們的王，不需要付出代價嗎？」尤利西斯一把抓住晏子殊的手腕，完全無視刺入胸口的利劍，將晏子殊狠拽到咫尺之間，盯著他慘白的充滿絕望的臉孔，陰冷低語，「真不錯的表情，都讓我興奮了。你和晏淩軒還真是親兄弟，這墨黑的瞳仁、纖長的睫毛……長得真美。就讓我送你去見他吧，你們兄弟倆乾脆一起做團長大人的性奴如何？」
「團長大人……？」忽然，晏子殊從椎心泣血的崩潰中猛地清醒過來，惡狠狠地瞪著尤利西斯，「還有血盟騎士團？」
「嗯？」
「他們都是誰？！」晏子殊憤怒地質問，「告訴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中的任何一個！」
只有殺死禁錮晏淩軒靈魂的魔族，才能真正的解救晏淩軒，讓他的靈魂免受魔族的褻瀆。還有其他家人、國人，晏子殊想要殺掉每一個踐踏蚩尤土地的魔族，讓他們感受到仇恨之火的焚燒。
「人類，就算你有魔劍加持，這口氣也太大了吧？」尤利西斯挑眉，邪魅一笑，「我可能動不了魔王陛下，但要取你的小命，那太容易了。」
「什麼？！」在晏子殊怒睜的眼前，「鮮血直流、身負重傷」的尤利西斯倏地消失了。
緊接著——「颯——！」
突刺而出的巨鐮割裂幻術的殘影襲向晏子殊。
這速度超過閃電數倍，是人類根本達不到的極限。
——甚至連殺氣都捕捉不到。
晏子殊舉起魔劍，但他已無法擋住巨鐮的殺勢。
『糟——』晏子殊的心臟緊縮著，血液逆流的瞬間頸項的肌膚已感受到刀刃的冰冷。
忽地，巨鐮往後急退，尤利西斯急切地擺出防禦架勢但仍無法躲避攻擊！
「轟！！」
一連串的猛烈爆炸讓沙地掀起龍捲風，尤利西斯擋在身前的巨鐮被冰刃瞬間擊破消散，斷裂的右臂飛上高空，鮮血噴了一地。
「尤利西斯，你真當我是不存在的嗎？」卡埃爾迪夫一手握著冰刃，一手展開著防護盾。
防護盾是為保護晏子殊而存在的。剛才那樣的攻擊，一不小心便會波及到晏子殊。
用視線確認晏子殊安然無恙後，卡埃爾迪夫走到倒地不起的尤利西斯面前，一腳踩上他血肉模糊的斷臂：「我不是告訴過你，敢對他出手，我就撕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