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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伊/微八伊】藥與毒(上)

夜間警衛的工作比伊得想得忙碌，社區住戶訂購得包裹堆積成小山，組織與彙整出的表單僅是行政的一環，
雖然對通宵工作並不陌生，但夜間工作果然還是有違生理時鐘，他在送走溫婉的青年後，
在對方轉過身時打了個睏倦的哈欠。

警衛室的玻璃窗被輕敲了兩下，伊得維持著上半身探出窗外的姿勢，轉過頭看見男人的指關節還停在玻璃上，
他先是一愣，才又開口:
「….玖夜，來這裡拜訪朋友嗎?」
「我是來看看最近時間很多，經常有空替朋友代班的小少爺，還適應這份工作嗎?」
「啊…就是睡眠上有點…」不足。話語隨著男人的手指跟著移動，手指壓上他的名牌，緩慢地在名牌上施力，
名牌的別針隔著制服抵上胸上的肉，被壓進肉裡的感受太過鮮明，這麼做得同時眼前人仍帶著勾人的笑，這使得那差點擦過乳頭的幾下，帶了點煽情的意味，讓伊得有些心癢癢的。
自己也太容易起色心了吧，伊得忍不住在內心吐槽自己，這一點都不合時宜。
他的下巴被另一隻細長的手指挑起，拇指用力的擦過他的嘴角。
「小少爺偷吃也要記得擦嘴喔。」異色瞳笑著，依然是男人緩慢又輕柔的語調。
伊得不喜歡隱忍，也不喜歡這句話，他皺眉著說:「那是八雲帶來的消夜，為什麼從你嘴中說出來，感覺有別的意思。」
「我是不知道小少爺理解成什麼意思了，但是如果小少爺能空出時間跟我解釋…」後面幾聲他只聽見玖夜的悶哼聲。
「罷了，也只是送東西過來而已，小少爺還是別太常讓我在這看到你，你那不怎麼樣的體力，早晚也是撐不住的。」
可玖夜你根本不住這個社區，看著男人今晚那張始終笑著臉，卻散發野獸般的危險氣息，向來懂得察言觀色的伊得，很識相的沒將話說出口。

等人離開後他才終於將彎太久的腰縮回警衛室裡，一邊戳揉著腰，一邊從袋子中拿出咖啡與點心，為什麼同樣是探班，一個溫和羞澀，稍微哄幾句就紅著臉支支吾吾的說著「我還會再帶伊得先生喜歡的食物來!」，而另一個卻是自帶危險氣場，明明是慢條斯理的話語，卻像是在對他下著要將他撕咬開來的通牒，幾句對話，就讓他的睡意消失了大半。

***

伊得踏入屋內時，玖夜正靠在沙發上打量著他，伊得投降般地舉起雙手，他早已換下那身警衛制服，
穿著他常穿的便服，熟練的自己翻出了拖鞋穿上。
玖夜輕拍了自己腿上幾下，讓他啼笑皆非的嘆口氣:「我是寵物嗎..」
他走到男人面前，順從地面對面坐上了對方的腿。
「我以為你該睡了?」
「看來連日來的工作，讓小少爺記憶變差了，如果我已經睡了，就不會讓小少爺下班後直接來我家休息。」
男人的指尖順著頸子撫上他的髮尾，輕輕地撥著，動作少了半夜的劍拔弩張，他相信睏倦的疲憊不會對玖夜造成影響，也許他也沒看過玖夜被任何事情影響，清晨帶著萬物即將甦醒前的安寧，玖夜就像是一起被浸在了早晨的寧靜裡，他的語調會特別平靜，帶著不需要揣測也能感受到的溫柔。
手掌摸過他的臉頰時，伊得順著手掌蹭了幾下，他想起後半夜玖夜說得想談談。
可面對著面，那雙異色瞳的眼神沒有一絲波瀾，他就是輕輕地用手掌撫過，好像他真的成為了被主人寵愛的寵物，「小少爺很聽話，回來前先整理好了自己。」
「這裡好歹是你家，來你家休息還是得遵守你的規則。」伊得的雙手撐在玖夜的大腿上，他是想將雙手直接環繞上玖夜的頸上，最好整個人都躺上去，緩解他整晚執勤的腰痠背痛，可他想起玖夜嫌棄過他熬了整晚，帶著工作的氣味，若不是玖夜主動，他也是不敢直接坐上玖夜的腿。
調戲人也還是得看對象，在玖夜身上玩火，一不小心就只會變成自焚。
「………………….。」
「怎麼了?」
「…沒什麼，小少爺去洗澡吧，晚點還要去上班吧?」
「啊..今天不用，跟公司排了休假。」得到了被驅趕到浴室的指令，伊得正要動作移下腿，
但是一個瞬間他便被人壓在了沙發上，他抬頭看著在上頭凝視著他的男人，眼神裡是少見的柔軟，不同於八雲他們那種溫和，伊得不知該如何形容，他有種只要他開口，玖夜什麼都會答應他的錯覺。
他很清楚那只是幻覺，是自己的大腦給自己設下的幻術，可即使明白，他也可以為了在清晨這獨一無二的時刻，像是迷幻藥般的上癮，一遍遍的在大夜班後，自己將步伐邁向玖夜的家，只要玖夜不拒絕他，他所有面對玖夜的謹慎小心，乃至那一點恐懼，都可以在這時成了有勇無謀的勇氣。

在玖夜看來，清晨的小少爺舉手投足都散發著一股慵懶，那種慵懶穿透了他的聲線，從第一個音就是軟綿綿得讓人酥軟，坦白說他是喜愛小少爺爽朗直白的語調，可這樣字字都像是黏膩的音調，帶著一股示弱般的撒嬌，確實是少見得可愛，這讓他總忍不住想寵著他，什麼不滿、不愉快都能先緩緩，他可以等小少爺睡飽了，又神清氣爽地喊著他時，再找小少爺償還他該還的債。
他是不喜歡小少爺帶著一身工作的氣味回到家裡，但至少脫下了那身工作制服，他也還能勉強接受，將底下的人那張泛著濃厚倦意跟黑眼圈的臉看夠後，他俯下身，將身子擠到他的旁邊，家裡的沙發夠大，兩個男人躺一起也不算太擠，玖夜伸出手掰過伊得的臉，他們的距離近到伊得感受得到彼此的鼻息，他恍惚地想著這張臉他看了這麼多次，怎麼還是那麼好看，他很想吻他，向來忠於慾望的人也確實迷迷糊糊的吻上去。

舌頭自然而然的交纏，跟玖夜接吻本就不可能只是蜻蜓點水，他的嘴唇被擠壓著，能呼吸的氧氣也被剝奪，這樣甜膩的吻很好，伊得分開後還在玖夜的唇上多親了幾下才滿意，也只有意亂情迷，或是這樣神智不清的時候他才有這個膽，他能聽見玖夜的輕笑。
他接吻時不見得會閉眼，但是這是徹夜未眠的清晨，閉上眼接吻讓一切都隨著身體自然而然的動作，那是帶著點自暴自棄的舒適，等伊得睜開眼，視線還有些模糊。
「我本來想給小少爺擁抱的，但是小少爺自己親上來的吻也不錯，看在小少爺的主動，如果小少爺很累的話，我也不是不能抱你過去喔?」
玖夜的建議自然很讓人心動，可即使接吻催化了伊得開始混沌的思考能力，隨著視線逐漸清晰，
看見了眼前那張笑得過分好看的臉，伊得還是開口說道:
「..哈…..被你抱過去的話，好像要拿出什麼條件交換才行了。」
「就算是這種時候，小少爺也還是有著讓人欣賞的觀察力，雖然不討厭，但有時候傻一點也挺好的。」
緩緩坐起身的伊得搓揉起自己的臉頰，靠著意志力緊緊抓住自己還殘留的意識，如果繼續躺在沙發上，也許不到片刻他真的會睡著。
他相信就算是睡著，玖夜的潔癖也會將他丟進浴缸裡，自然是不用想玖夜會幫他清洗身體
，反倒有可能在旁邊看著他沉入浴缸，再從水中因為差點溺斃而驚醒。
「總覺得小少爺正在想些很失禮的事情呢。」
「沒這回事…」真可怕，這隻狡猾的狐狸肯定會讀心術。
他正要站起身，手腕卻被後頭的人握住，回頭看向一樣坐起身的玖夜。
「快去洗澡，我會等你。」
「既然不用上班，小少爺今天就都在這裡吧。」
伊得又想起了後半夜那種被野獸斯咬前的危機本能，他只能連聲說好，一點也不敢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