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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暮同人】水痕


　　豔陽下的蟬聲不斷，如同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體育館內，紅白兩色的背心奔馳交錯，運球聲彷彿從來不停的節拍器，啪啪答答，一聲一聲越來越快，隨之而來的是急切吆喝──

　　「籃板！」「回防！」

　　搶到籃板球的櫻木向前猛衝，宮城與流川立刻追上他，毫無空隙的防守使櫻木左支右絀，他停下腳步，非常不甘心的將球傳出，流川緊盯著他的視線與動作，迅速攔截抄球！

　　攻防再次轉變，三井攔住流川，流川壓低身體，球微拍向左方，似乎想從左邊錯身離開，三井沒有被假動作所騙，他偏向左側，看準流川的動作後在眨眼間抄走了球。

　　跳得高高的櫻木在另一端大喊：「小三萬歲！」

　　汗水滑過三井微微揚起的嘴角，沒有逞能，他在三分線外將球傳給赤木，赤木毫無懸念的得分。

　　時間結束。

　　赤木宣布：「休息十分鐘。」

　　櫻木一邊脫掉背心、一邊喊著：「好熱！」

　　「今天真的好熱。」

　　同樣滿頭大汗的宮城懶洋洋地答腔，和櫻木一同走向體育館外的洗手台，櫻木扭開水龍頭，水一開始有些溫熱，很快就變得清涼，他洗了把臉，正要去看旁邊的宮城，一道水柱突地噴來，將他從頭到腳都淋濕了。

　　不知是誰的疏忽，澆水用的塑膠水管並未收起，仍接著水龍頭，拿著水管的宮城忍不住大笑。「這樣是不是更涼快？」

　　「你給我等著！」

　　聽著外頭的喊叫，赤木嘆了口氣。「那兩個笨蛋又開始了。」

　　木暮大概能想像那畫面，仍是溫和的笑。「我等會兒出去看看。」

　　水管的爭奪尚未結束，水柱胡亂噴灑，陽光穿透水珠，散射出漂亮的七彩光暈，也想洗把臉的三井還沒來得及看清彩虹，就成了下一個受害者。

　　「哈哈哈哈！小三，還熱不熱啊？」

　　隨手抹掉身上的水，三井十分不想加入這兩個笨蛋，於是他默默地站遠了一點，沒找到同伴的櫻木湊在宮城耳邊嘀嘀咕咕，宮城隨即對著體育館內大喊：「流川！」

　　「流川，快點出來！」

　　還在練習的流川停下腳步，用T恤擦掉汗水後慢慢走向側門，警戒心讓他只從門後探出半邊身體，櫻木與宮城立刻發動攻擊！

　　和無辜受害的三井不同，櫻木毫不客氣地瞄準了流川的臉，大量冷水使流川變得濕答答的，他撩起黏在額前的瀏海，露出了一雙銳利的眼睛，宮城和櫻木可不怕這個，反而抓住機會在流川衝過來前捏著水管往對方身上又是一頓招呼。

　　「三隻笨貓。」

　　下一秒，靠著門板的三井聽見熟悉的腳步聲，他毫不猶豫的向右移動兩步，替木暮擋住了亂七八糟的水柱。

　　「嘖！」

　　「你們別再玩了。」木暮從三井身後走了出來。「宮城，快把水關上。」

　　「喔。」宮城聽話的扭緊水龍頭，又從櫻木手上拿走水管，乖乖地收拾起來。

　　看著渾身是水的櫻木和流川，木暮一向溫和的表情有著些許不贊同。「雖然天氣很熱，但要是感冒了怎麼辦？」

　　安田送來毛巾，櫻木和流川同時伸出手，又朝對方哼了一聲，跟著偏過頭去。

　　木暮無奈的分別遞給他們毛巾，又拿起一條給三井。「謝謝。」

　　「早知道就該讓你淋濕。」

　　「我又不怕水。」

　　三井笑了一聲，上前一步虛虛地環住木暮，像是故意要把身上的水蹭上他。

　　三井的身體有些涼，湊近耳畔的吐息卻很溫熱，些許水珠滴在木暮身上，迅速地渲染、擴散，三井很快退開，拿著毛巾擦起頭髮。

　　木暮的心跳有些不受控制，躲在毛巾下的三井只是笑。

　　故作無事的副隊長不忘交代：「把衣服擰乾，注意別把水滴到地板上。」

　　「好啦，眼鏡哥。」

　　流川脫掉T恤，一邊擰水一邊低聲罵：「大白癡。」

　　「臭狐狸你說什麼？」

　　宮城連忙隔開兩人。「好啦好啦，花道，別鬧了，等會兒赤木要來罵人了。」

　　最後誰也沒能躲過赤木的拳頭，身為罪魁禍首的櫻木則被格外關照了，他沒指認宮城，躲過一劫的宮城對著櫻木眨了眨眼睛。

　　玩水的人全都被罰整理場地，木暮在旁邊監督，根本沒吸取教訓的櫻木仍和宮城一起聊得很嗨，拖地都拖得開開心心，還要順便排擠流川。

　　只要別太過份，木暮便笑著不去管他們。

　　場地整理完畢，櫻木拉著宮城去吃拉麵，流川打著呵欠騎上腳踏車，三井在木暮身邊看著他關上體育館大門。

　　「走吧。」

　　「想吃冰。」

　　木暮點頭。「好啊，我請你。」

　　兩人晃進便利店，在冰櫃前挑了一會兒，三井拿起汽水口味的冰棒，木暮則挑了牛奶口味，結帳時才發現有抽獎活動，木暮笑著示意三井去轉動抽獎箱的把手。

　　三井也不客氣，伸手將箱子快速轉上兩圈，一顆紫色小球啪地落下。

　　「恭喜抽中五獎。」

　　店員遞給三井一個小木盒，木暮點頭道謝，兩人一起走出便利店，三井叼著冰棒打開盒子，裡頭原來是一只小小的玻璃風鈴，他捏起風鈴，在暮色裡晃了一晃。

　　叮鈴。

　　雖然小巧，聲音卻十分清脆悅耳。

　　「很好聽。」木暮說：「掛在窗邊應該很風雅。」

　　「拿去。」

　　「你收著。」木暮咬了一口冰棒，笑著說：「下次再去抽一個。」

　　三井收起風鈴，將木盒隨手丟到包裡。「你有看到頭獎是什麼嗎？」

　　木暮想了想。「溫泉雙人遊？」

　　「那不錯。」

　　沒有談論機率或其他，木暮只是笑了。

　　「牛奶味的好吃嗎？」

　　將還沒咬過的冰棒一端遞到三井嘴邊，木暮說：「吃吃看？」

　　三井咬了一口，也和木暮做出了相同動作。

　　木暮也咬下一口，三井看著木暮，竟忘了趕緊收回手，冰棒融化後滴落在木暮衣服上，暈開一小圈的透藍。

　　「哎。」

　　「對不起！」

　　「沒關係，洗一洗就好了。」

　　木暮不在意，三井也跟著聳了聳肩。

　　直到回家換下衣服，木暮一直帶著一點汽水冰棒的味道，這讓他想起三井。

　　將風鈴掛上窗邊的三井，也在低微鈴聲中想起木暮。

　　明天，又能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