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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暈船





03

　　「校慶……」他雙手托腮，遙望著海岸線，心像搖擺的船隻及暮色一樣有些惆悵。

　　釘崎野薔薇的眉心愈漸濃翳，她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背，像是要鼓勵他，「怎麼好像你比我更失望呀，大學有四年，這才剛過第一年而已不是嗎？」海風吹拂在她的臉上，感覺格外濕潤。

　　「可是十八歲的青春只有一次喔……話說妳的腰……」

　　野薔薇立刻插話，「你什麼時候吃到那隻大猩猩的口水了？話說我沒事啦，講得好像我很脆弱一樣，你不是替我揉過了嗎？」她還記得雖然起初很疼，讓她不禁放聲喊叫，可是隨著他的動作，那些隱隱作痛的感覺也被他的溫柔抹開，使她安心地小歇了一會兒。

　　傻瓜。

　　野薔薇心想，和他一起渡過的十八歲也僅此一次呀，她不覺得拋下校慶，和他執行任務有何不妥，倒是悠仁替她著想不少。

　　「妳沒事就好。」悠仁揚起笑容，他所熟識的野薔薇果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感到委屈，比他想像中的她還要堅韌。

　　「況且趕快結束，或許還來得及參加明後兩日的活動。」她安慰道。



　　對了。

　　不曉得為何，在任務中理應全心全力對付咒靈，可是自從開始交往之後，她的心就被悠仁佔據了某個角落。她自認心胸狹窄，喜歡抱怨、不愛拐彎抹角地說話，也就因為心裡的位置不夠大，不能裝得下太多事物，所以才對悠仁的存在不可忽視。

　　比起她，悠仁簡直天真得可怕，可以為了她說的一句話去努力，也願意為了她花費時間陪伴及了解，從前野薔薇以為是她裝得心思比較多，在意得也多，可是後來才知道愛情的份量根本就無法比較，對於悠仁的心意，自己唯有認真地回應才不算愧對於他吧。

　　可是這些話野薔薇從來沒有說出口……她和悠仁的交往並沒有所謂的承諾及應允，擁抱和親吻鮮少，頂多依靠著彼此沉沉入睡，更別提一句喜歡或愛了。

　　兩人的光陰裡，最多的是分隔兩地的愁容，再來是用手機閒聊日常，其內容很普通，普通得像是朋友般，就連伏黑惠也說他們不像交往的情侶，可是只有悠仁和野薔薇心底明白那些問候反面的意義。

　　她不會覺得可惜，畢竟作為咒術師，什麼時候會失去生命實在太難說了，不要給對方過度的期望才是正確的選擇；明白了生死，那告白與否其實不是最重要的事了。

　　有的時候一聲輕淺的關懷，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釘崎！」悠仁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妳有在聽嗎？」

　　釘崎誠實回答：「沒有，我剛剛在發呆。」

　　「我以為妳暈船。」悠仁伸手撥順了野薔薇因風而被吹亂的髮絲。

　　「暈嗎……好像有一點。」悠仁的手輕輕擦過她的耳尖，她能明顯感受到耳朵漸緩發紅。

　　「诶？」不是說不會暈船嗎？怎麼現在又改口了？

　　悠仁正想啟唇問她要不要吃個止痛藥，野薔薇原本略帶迷惘的眼逐漸恢復成以往的光彩，說：「趁還沒完全天黑前趕快找出咒靈吧！」她將微長的頭髮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