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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之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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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主：grape3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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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風一波波糊在隕星的臉上，他張眼望向這個他爛熟於心的夢境。
　　向來是白晝的夢境，此刻只有月亮一個天體。海面反映著天空，上是清晰圓亮的明月，下有被海浪揉皺看不出原來形狀的倒影。

　　隕星睜眼的同時發覺此夢非彼夢，夜晚的海黑不見底得噬人心神，沒有從前明媚的日頭，涼意絲絲滲入全身。

　　「佩萊，你在嗎？」
　　「阿星，我在。」溫厚的嗓音稍稍驅散了夜海的冰冷，佩萊歌尼握住了隕星溫度散逸的手，反覆考慮斟酌下開口：「……聽我說。」嗓音顫抖搖晃。
　　「聽起來不是什麼好事耶，可以不要聽嗎？」隕星玩笑著試圖勸退猶疑的佩萊歌尼，對方變得堅定起來，握著手的力道也變強了一些：「不行唷，因為是你的事情，你必須要知道。」
　　「我之前跟你說過不能回頭，現在不一樣了，你自己選擇吧。」佩萊歌尼用拇指來回摩娑隕星的手背，帶著安撫和疼惜的意味。
　　「什麼啊，冥界的規則還變來變去的嗎？」隕星從佩萊歌尼慎重其事的語氣和先前顫抖的音調覺出異樣：「我死了是嗎？」

　　「阿星，你沒有死，你轉過頭來也不會死。轉頭之後會醒不過來，但是你就算不轉頭也很可能醒不過來。」佩萊歌尼穩住了語氣，身體的顫動卻透過掌心傳達給了隕星：「我不想看到你只能望著那片沒有溫度的海洋，連希望都跟生命一起慢慢被殺死。」
　　「而且……」佩萊歌尼又躊躇起來。隕星接過話發問：「而且什麼？」
　　「……你就算醒來，也看不到了。阿星，你的視神經已經燒壞了。」隕星感覺自己好像被佩萊歌尼的顫抖所傳染，全身乃至於全世界，似乎都搖搖欲墜。
　　「那就……看不到了欸，佩萊以前生活的那種世界。」隕星這才明白過來，不是身體或世界在搖動，是他心中最堅定的部分瞬間風化消失了。
　　「阿星，真的很謝謝你繼承了我的願望。接下了所長的位置，致力與環境共存而非使人類滅絕。到目前為止，你真的都做得很好了。」佩萊歌尼揉亂隕星的紅髮：「你轉頭看看吧，這是我最想給你看到的風景。」隕星緩慢的轉動起脖頸，那緩慢帶有一種弔唁的意味，彷彿能在這樣的速度下為自己祈得冥福。

　　「……這就是，我想在現實中看到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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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長還會再醒來嗎？」
　　「飛機失事沒死，掉進海裡還能被撈起來，不醒來的話就太奇怪了吧。」

　　真的，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