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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中──與鶴丸國永》

  鈴実一踏入房間,便發現鶴丸獨坐在窗邊,凝視著窗外寂靜的夜色。夜幕低垂,微風輕撫他的髮絲,漫不經心地搖曳。月色映照在他的眼眸中,那雙金色眼睛閃爍著迷茫的光芒,藏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情感,似乎是不甘與無奈。
  「你怎麼不睡覺?」鈴実把他從窗戶旁邊拉到床上,讓他躺好:「都感冒了就好好休息。」
  這一幕對鈴実來說有些罕見,她平常總是被照顧,這次卻難得成為照顧者。
  「怎麼睡得著啊。」鶴丸的聲音悶在被子裡。
  鈴実沒有多加理會,取出耳溫槍幫鶴丸量體溫。鶴丸似乎還是不太習慣,把耳溫槍放進去的時候他縮了一下,鈴実只好扶著鶴丸的臉讓他不要亂動。
  「都極化了怎麼還會感冒。」鈴実看著體溫計,深深地歎了口氣。體溫計顯示38.5度,雖然比服藥前稍微降低了一些,但仍然在低燒。
  「修行完身體還是同一個啊。」鶴丸想坐起來,但被鈴実按了回去,同時細心為他整理好棉被。
  或許感冒真的讓鶴丸變得虛弱,他並沒有太多抗拒,鈴実照顧起他來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把體溫計消毒後收好,鈴実輕聲自語:「該不會是被我影響才這麼體虛吧……」
  「你多慮了。」
  「總之,你好好休息。」鈴実盯著鶴丸,她自然知道為什麼鶴丸表現出這種態度:「這種等級的任務不用擔心啦。」
  「你打算帶誰一起?」鶴丸問道。
  鈴実思考了一下回道:「嗯……還沒決定,應該是鯰尾或山姥切吧。」
  「哦。」
  「好了,你快睡覺。」鈴実學著以前他哄自己睡覺的方式,手輕輕地掩住鶴丸的雙眼。
  在心中默數了幾分鐘,她緩緩移開手,卻見鶴丸在她手離開的下一秒又睜開眼。
  「奇怪,怎麼沒用?」鈴実很納悶,明明每次鶴丸這樣做時,她都會馬上睡著:「難道還要唱歌才行……?」
  「……」鶴丸注視著她,沒有說話,眸中似乎又添了一層更深的無奈。
  鈴実疑惑地看著鶴丸,不明白他為什麼不睡覺,她都快睡著了。她剛想開口,便不自覺地打了個呵欠。
  鶴丸深深地看了鈴実一眼,開口說道:「你就別管我了吧。」
  「不行。」鈴実被光忠委以重任,自然不會輕易放棄,況且她也確實希望鶴丸好好休養。
  「是光忠讓你來的吧,我過一會就睡了,你回去休息吧。」
  被看穿鈴実也沒特別在意,但還是澄清道:「雖然是他提的,但我自己也想來。」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會兒,最後鈴実下定決心,掀開被子躺到鶴丸旁邊:「我今晚就睡這裡。」
  「不要鬧了,會傳染的吧。」鶴丸伸手輕輕推了推,想讓她自己退開,但鈴実卻用雙手緊緊擁抱著,不願意放手。
  「我又沒那麼容易死掉。」鈴実心情鬱悶,有些哽咽地說:「知道你想護我周全,但先把身體顧好。」
  人體堅強且有韌性,可以長時間辛勞卻不會感到疲憊;但同時人體也脆弱不堪,在放鬆之際很容易陷入疾病之中。就像一根拉得太緊的橡皮筋,突然被鬆開,很容易就斷了。想到這裡,鈴実抱著鶴丸的手又收緊了一些。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就這樣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主。」鶴丸喚了她一聲,良久都沒有得到回應。
  原本以為鈴実在鬧彆扭,故意不理會,結果轉頭一看,發現鈴実呼吸平穩,已沉沉地入睡了,雙手仍緊緊擁抱著他。
  「真是的,這樣不是更難睡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