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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心想,他瞅著圍繞自己進行第一千兩百五十七次祈禱儀式的長老們,拚命地忍住朝長者翻白眼的衝動,臭著一張臉。 他們一族坐落於貧瘠的北方,在糧食稀缺的情況下,他們只能踏上他族的土地,巧取能讓族人們飽餐一頓的獵物或果實。不過這並非長遠之計,他們終歸需要一個更加完善的計劃,但多年以來都不曾成功過。直到爆豪勝己的誕生,那雙與始祖無異的眼眸,燃起族人眸底的希望。 只要返回始祖的模樣,只要他們像人類一樣「站」得起來,就能夠離開這荒蕪的冰冷大地,投身進溫暖而富饒的南方。 每當他聽見這樣的話總像爆炸的火山,不耐煩地將「站起來不就跟熊一樣,關人類屁事!」等難聽話通通噴出去,接著後腦勺便會接收來自爆豪光己的一記重擊。 「聽話會要了你的命嗎?」光己以不輸他的氣勢罵了句,「記得讓句子在腦中轉三圈再張嘴。」 「……哼,誰要聽你這個老太婆的話。」 「勝己!」 爆豪自顧自地轉頭跑出長老帳,鑽進外頭的樹叢。 他們一族固定的活動時間為完全日落到天亮之間,族內不論老幼,都會在午後的暖陽中躲回洞穴,在落日的瞬間到來前入眠,直到夜晚降臨,避開可能會碰上「睡魔」的時刻。 據說,要是清醒時發現眼角積著細沙,便是睡魔造訪過的足跡,只要超過三次,睡魔便會挖走眼珠,帶回夢裡餵養自己的子嗣。即便是被拱為族內希望的爆豪,也不例外地必須遵守這項傳統,然而這次與母親大吵一架的他,鐵了心想證明這些都是莫需有的傳聞。 他沒打算照做,反倒趁著族人們熟睡時溜出洞穴,朝著秘密基地飛奔。 澄黃的光線從懸於山稜的夕陽底端,流淌到他腳下這條融掉些許冰雪的山路。爆豪一路向前,奔跑在落日餘暉中,直到眼尾瞥見一道奇怪的人影才停下腳。 他仰頭,瞧向佇立在懸崖之上望著自己的那抹幽白身影,大吼。 「你是誰?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那人一句話也沒說,似乎打算掉頭就走。 雖然叛逆但內心想著必須守護家園的爆豪,當然沒有要讓對方擅自走人,在對方轉頭的那一秒,他便用力蹬腳,躍上那高高的崖邊。 然而,那傢伙就這樣消失在眼前。 別說獵物,就連族人都不曾贏過他的速度。站在崖上的爆豪咬牙,他四處張望,卻沒發現任何疑似入侵者的身影,最後還是納悶地打消去秘密基地的念頭,在狼族地盤附近逡巡一會,才懷著心事回到洞穴。 然而,他一回家,就被驚覺衝出來的光己捏著耳朵塞回帳裡。 「還要不要命了?」光己皺著一張臉,「在你徹底反省前都不准出去!」 「啊?我去哪還用得著老太婆你管嗎?」 「那好,你現在就滾出去。」光己一把拉開遮住洞穴的帳簾,淡淡地,「雖然你是狼族返祖的希望,但我沒打算看我寶貝兒子傻傻地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要是你連這點事都還要成熟的大人來教你,那不如去外面死個幾次,學點教訓。」 爆豪一愣,他從未見過母親這副模樣。 他知道狼族最忌「睡魔」來襲,趁著大家熟睡時偷跑出去的舉動,在其他族人眼中無疑從狩獵者淪為獵物的愚蠢行為,說是活生生成為邪靈的標靶也不為過——就算他不信,也不代表其他人就能接受他的想法。 自知理虧的爆豪扁著嘴,一語不發地坐在角落。 對勝己性子瞭若指掌的光己,不認為這樣就能讓自家兒子屈服,但她瞧見難得沒回話的勝己低頭聽自己碎念時,便知道對方正試圖將她的話聽進去,雖然不曉得未來會不會照做。 眼下他能做到這樣,已經有進步了。離開時的光己心想。 被母親禁足一天的爆豪,只能百般無聊地窩在洞穴,打算把先前沒睡的份一次補回來。他將夏季辛苦收集的乾草叼到穴內最溫暖的角落,在上頭繞個幾圈後,像浮沉於胎內羊水的嬰孩,將毛茸茸的身體蜷縮成一團,睡在乾草上。 即便外頭風雪呼呼作響,也沒能打擾他的睡眠。 以至於他沒能發現掀開布簾的一道冷風,讓夾帶進來的雪花沾濕了乾燥的地面,從洞口一路延伸到白狼身下的乾草旁。他身處的洞穴並非密不透風,但洞口有布簾遮著,身體周遭鋪滿了乾草,他也沒有感受到有風吹進來。若非有人掀開簾子進來,不然這裡可說是絕佳的取暖地點。 但那天晚上,爆豪卻覺得異常地冷。 爆豪想睜眼確認狀況,眼皮卻宛如被壓上巨石般一動也不動,只能任頻睡意將他捲入更深的夢鄉,讓那股沒由來的涼意從腳尖緩慢地爬上腦袋,最後停留在他的眼角—— 「小勝!」 爆豪因為這聲呼喊,猛地睜眼。 掀開眼皮的剎那,從爆豪眼前鋪展出去的世界並非他熟知的石壁與乾草。 取而代之的是暗沉的天空,低垂在天際的灰色厚雲,倒塌的各種詭異石塊。與此同時,從天而降的碎石像雪花一樣,大小不一地砸在地面,被砸爛的石塊竄起黑煙,壟罩四周。某種腐爛和焦灼的氣味伴隨著遠方傳來的尖叫聲,一併往爆豪的方向襲來,按理說有著敏銳五感的他應該會非常難受,然而他沒什麼感覺。 我在做夢。爆豪瞬間了然。 意識到自己在做夢的他,沒多想便大喇喇地決定在這場奇怪的夢閒晃。 爆豪愉快地在這如末日般的景象裡,踏出第一步。 然後,摔了一個狗——狼吃屎。 臉頰與大地親密接觸的那瞬間,爆豪才後知後覺發現他剛剛就像熊一樣用雙足站立,也難怪他一時間忘記自己是「人」。 一想到這,還沒爬起來的爆豪總覺得不太對勁。 就在他試圖將腦中的思緒整理清楚時,不遠處傳來腳步聲,在爆豪反應過來前,那人比他更快一步出聲。 「小勝,抱歉。」 爆豪一愣,這聲呼喚與他入夢前聽到的嗓音相似。他抬頭,但視線沒來得及聚焦在來者的臉龐,就被這人率先從地面抱起。 爆豪愣了一秒,隨即炸裂:「老子好手好腳不需要人抱,放我下來!」 然而,看不清臉龐的男人彷彿聽不見他的聲音,自顧自地邁開腳步,在灰暗的天空下,抱著他穿越那無數雙直盯著他們看的眼睛。那群穿著奇怪草鞋的人類躲在遠處觀望,有人竊竊私語,有人大聲斥責。 最後,一個躲在暗處的男孩哭著撿起腳邊的石頭,直直地扔向抱著他的這個面目模糊的男人。 「為什麼活下來的是你?」他問。 抱著他的人沒有回應男孩的疑問,而是垂頭向懷裡的爆豪低聲又道了一次歉,往遠處走去。 不明所以的爆豪仰頭瞇細眼睛,即便他與這人已經是肌膚相貼的距離,他仍然看不清這人的臉龐,哪怕他絞盡腦汁也無從得知對方的身分,僅能從周遭人的反應臆測這人可能惹了某種天大的麻煩。正當爆豪思索著自己做這場夢的用意時,擁著他的那雙手往內收緊了一些,感受到對方雙手加大力道,爆豪這才想起自己還被人抱在懷裡。 就算是夢,他也不想被其他人看見自己這丟臉的模樣!爆豪打算趁機掙脫對方懷抱時,某種溫熱的液體落在他臉上,順著他的臉頰輪廓滑落在地。 這傢伙在哭? 爆豪沒怎麼思考就伸手,想確認滴在他臉龐的那東西,是不是他所想的那回事。 然而,在他舉起的手碰觸到對方之前,第三顆淚珠已經搖搖欲墜 —— ——滴答。 爆豪睜開眼,眼前所見是一片黑色石壁,腹部下方則是溫暖的乾草。無論是掠過鼻間的氣味抑或外頭呼呼作響的風雪,都是他熟悉的世界。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角積著淚水。 爆豪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困惑地盯著掌上的眼淚,他不覺得夢裡的那副景象能讓他難受到哭出來,但他也無從解釋這滴淚究竟從何而來。不過,爆豪並不以為意,要是每一場夢都要探究其意義,不如乾脆別睡覺。 只是隔天,他又夢到了類似的場景,醒來時眼尾仍舊有淚痕。 雖然爆豪極力隱瞞,最終還是沒能逃過眼尖的光己之手,被叼著帶去長老所在的大帳。年邁的老者繞著爆豪幾圈,嗅聞他身上的味道,約莫三秒,雙眼瞇得快看不見瞳孔的長老忽地瞪大眼睛。 「天!您被惡靈纏上了!」 聽見這話的光己,慌張地詢問長老怎麼辦,兩匹白狼焦慮地繞著爆豪轉圈圈,一邊商討著要不要為族中的希望之子祓禊。 「沒那必要!」 爆豪煩躁地打斷他們滔滔不絕的對談,朝天仰高俊秀的臉龐,自信滿滿地說。 「管他什麼惡靈還是睡魔,就算是在夢裡,老子也一樣會要他去死!」 為了證明他辦得到,爆豪將光己交給他用來辟邪的五節芒繫上腳踝,在逢魔時刻到來前仔細地巡視一遍小窩,確認沒有任何異狀後才回到乾草堆上。 爆豪盯著布簾低垂的洞口,直到睡意將他推進夢鄉才垂下眼簾。他不曉得自己睡了多久,但身體處於戒備狀態的爆豪一聽見風吹開簾幕的簌簌聲響,低垂的狼耳朵便忽地豎起,那雙猶如焰火燃燒似的美麗眼瞳映出趴在乾草堆邊的某個白色物體。 或者說,一位陌生的人類,還是個矮小的雄性。 這人臥倒在乾草堆邊,光裸的雙足乾淨得彷彿剛踏過溪水,然而從他腳邊一路延伸到洞口的足跡上方,冒出一小叢夏雪片蓮,帶有綠色斑紋的潔白鐘狀花冠,被細長的花莖吊在半空。 爆豪一動也不動,目光鎖定在這人掛在眼尾那幾顆豆大的淚珠。 他看著長相乖巧,臉頰有幾顆小雀斑的人類——準確來說,應該是幽靈,畢竟他的腳太過乾淨——趴在他腿邊無聲泛淚的模樣,煩躁起來。 老子昨天就因為這傢伙,被長老和老太婆碎念了一整天! 爆豪可沒讓這不速之客繼續做美夢,而是立刻起身,用狼嘴頂住這傢伙的腹部,使勁將人往上一翻。擁有一張稚嫩臉龐的綠髮少年從乾草堆摔到地面的瞬間,就像從懸崖不幸失足般,在臉與大地親密接觸的剎那,疼得從地上跳起來。 眼角還掛著眼淚的少年,愣愣地環視周遭,最後將視線定在眼前那匹美麗的白狼。 「……你好漂亮。」 「哈?」 「啊!抱、抱歉,我、我我沒有什麼惡意!」少年慌張地抹掉臉上的淚珠,但無論用披風擦多少次,眼淚還是掉個不停,「欸?怎、怎麼會這樣?」 呆愣地站在爆豪身前的人類雄性,看起來對自己的處境感到不知所措。 爆豪見狀,稍微在腦中整理了一下思緒才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知道。」少年秒回,眼含淚水地反問,「我好像什麼都記不起來,腦袋一片空白……你認得我?能告訴我,我是誰嗎?」 「鬼才認識你。」他說。 「鬼?」少年低頭,看著自己略微透明的雙足,「喔,原來是這樣,所以只要我找到我的鬼同伴,就能知道我是誰了?」 爆豪嘴角一抽,朝他大吼。 「關我屁事!我不管你是要去找你的鬼同伴,也不管你是惡靈還是那什麼睡魔,通通滾出老子的地盤!要是你有任何想動狼族的念頭,就算你下地獄我也會讓你再死一次!」 「勝己!別像個還沒斷奶的孩子亂叫!」 聽見鬼吼鬼叫的光己衝進來,她以為自家兒子正跟其他族人起衝突,然而映入眼簾的只有站在乾草堆,對著空氣怒吼的爆豪勝己一人。 「勝己,你還好嗎?」光己語氣忽然一軟,「是不是又被惡靈纏上了,還是我們去找長老…」 爆豪一怔,在他發現母親沒察覺少年存在時,便將方才對那名人類雄性的怒意往內收了一點。 「我沒事。」他說,「只是做了惡夢而已,你回去睡你的。」 光己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爆豪推出他的小窩,直到外頭來自光己擔憂的碎念沒了聲音,他才轉身面對在一旁看戲的那抹幽魂,沒好氣地說。 「說,我要怎麼稱呼你這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廢物?」 「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綠谷出久。」 「聽起來就很適合,就喊你廢久吧。」 「這是給我的綽號?這代表我們是朋友了對吧!」 「朋友個屁!我只是不想一直喊你『欸』罷了,別往臉上添金!」 「欸?是這樣嗎……」名為綠谷的少年垂下眼簾,看起來有點沮喪,「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我一醒來就在這裡,眼前只有睡著的你,關於我從何而來,我都記不起來。」 「所以,你要老子當一回聖人,幫你找回記憶?」 「可以的話就麻煩你了!」綠谷雙目綻出光亮,彷彿沒瞧見對方翻了個白眼,反而興奮起來,「對了,我聽剛剛那位女性喊你勝己,我能叫你小勝嗎?」 爆豪瞥了一眼莫名開心的少年,冷哼一聲。 「隨便你。」他說。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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