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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別寂 現Pa 初心只映秋鴻影(六)



「信吾嗎？」寂無初問道。

「這、若事情未如你所料…」別參辰猶豫著。

「吾會懷念你。」

「你！」

「噗哇哈哈哈…」寂無初忍不住笑場，導演無奈喊卡。


.................


「慶幸你加入的是玉清宗。否則今日五內如焚的人，只怕便是吾了。」

「放心！未來少不了你一份！」寂無初拍了拍別參辰的肩膀。

「哎呀！看來有人受到垣主信任，開始連尾巴都翹起來了！」別參辰笑道，俏皮地彎身做出貓翹尾巴的動作。


.................


天知道我當時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沒真的一掌拍下去！寂無初想著，又有點後悔當時沒真的這麼做，大不了就再NG一次而已嘛！

此刻他坐在公車上，準備前往片場，拍他的最後一場戲。路上不由回想起過去三個月的種種，尤其是跟別參辰相處的每一刻。參加這檔戲，於他完全是人生意外的插曲，那今天過後，他和別參辰會回到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嗎？如果是戲裡的那個寂無初，會甘心就這樣回歸原本的軌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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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宿舍裡，別參辰手裡捏著今天的劇本，卻是一個字也讀不下去。

今天要拍寂無初的殺青戲，也是戲中寂無初和別參辰分別前最後一場戲。湛盧昨天還提議，拍完後帶寂無初去慶祝。明明是高興的事情，別參辰心裡卻悶悶的。

根據工作人員透露，劇中的別參辰再也沒見過寂無初；這樣的結局，倒是挺忠於他在戲裡的稱號「隻影秋鴻」。

現實中的別參辰當然沒那麼悲觀，但他知道寂無初並無意留在演藝圈，之後兩人的交集必將越來越少，那他們會漸行漸遠嗎？


兩下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參辰？」是寂無初的聲音！

別參辰忙斂起情緒，笑著開門迎他進來：「你來早了！」

「嗯！」寂無初點頭：「因為今天是最後一天……」

別參辰臉上的笑容凝住了。兩人對望，都覺得有滿心的話想說，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寂無初低下頭，看到別參辰手裡的劇本，忽然頑皮地一笑，道：「參辰！我們來排練晚上的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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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期間，吾皆盡情地做吾想做的事，那便足夠了。」寂無初坐在地上，氣息微弱，掙扎說道：

「更令吾欣慰的是，吾有過你這名朋友！」

語畢，寂無初用最後的力氣伸出手，揪住別參辰的衣襟，將頭抵在別參辰的領口上。

別參辰伸出雙手，緊緊擁住寂無初。


這時候還要喊兩聲「無初」不是嗎？倚在別參辰懷裡的寂無初想，但別參辰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只一動也不動地緊抱著他。

寂無初也不想動，閉著眼靠在別參辰懷裡。他可以聽到別參辰的呼吸越來越緊湊，也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


突然門「砰」地一聲打開了，就聽到湛盧嚷嚷：「喂參辰今天晚上的餐廳你要訂…啊啊啊啊我的眼睛！！！」

湛盧的尖叫太過悽慘，連對面的識天樞都打開門探出頭觀望。識天樞從湛盧肩後望去，一眼瞧見窩在別參辰懷中的寂無初，又猛地關上房門。

「湛盧啊！」別參辰嘆了口氣：「我們只是在演練等下要拍的戲。」別參辰說著，已恢復了平日的從容鎮定，將寂無初從地上扶起。後者有點不滿地睨了湛盧一眼，問道：「有什麼事嗎？」

「我只是來問參辰晚上想訂哪家餐廳，給你慶祝殺青啊！」湛盧笑道：「既然你本人在這，不然你來選吧！」一面說，一面把手裡的平板遞給寂無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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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湛盧一攪和，時間也差不多了，眾人紛紛換好戲服趕至片場。這場是寂無初受重傷昏迷，別參辰不顧大戰在即，堅持要帶他離開救治的戲碼。

導演要他們先拍別參辰揹起寂無初準備離開那幕：「揹著人對話比較費力，先拍好那幕等下比較輕鬆…欸？」

只見別參辰一個彎身，俐落地揹起寂無初，熟練地像是已做過好幾次一樣，讓導演瞪大了雙眼。

兩人偷偷交換了一個會心的微笑。之前寂無初留宿在別參辰房裡時，常常第二天一早有課，偏又睏得爬不起來。這時別參辰就會認命地把人撈起來洗漱，揹著半夢半醒的少年下樓，騎摩托車送他去學校。

最吃力的部份拍好了，接下來就是稍早兩人「演練」的那段 ，寂無初昏迷前對別參辰說的話，也是戲中二人最後一次對話。

寂無初將頭抵在別參辰襟前，立刻聽到導演喊卡：「頭太高了！再低一點！」

太高了？寂無初抬頭，便聽到別參辰笑著悄聲道：「你的髮髻。」

寂無初恍然大悟。因為他現在頂著戲中的超高髮髻，一不小心就會擋住別參辰的臉。別參辰努力挺起身板，寂無初則盡可能伏低身形；等到導演終於滿意了，寂無初才意識到，自己簡直整張臉都埋進了別參辰胸口。

「無初！無初！」這次別參辰記得台詞了。別參辰比方才更用力地摟著他，跟其他人抗辯著。寂無初的臉緊貼在別參辰的胸膛上，感覺到參辰的心跳越發強而有力，一聲聲地震著他的耳膜，逐漸與自己的心跳同步。

別參辰身上厚重的戲服彷彿一道屏障，將他與周圍的雜音隔離。寂無初一時竟忘了自己在拍戲，只覺全部的注意力都盡繫於此時、此刻、此人。連導演喊卡都毫無所覺。


導演對拍出來的效果很滿意，早早喊卡收工。別參辰如大夢初醒一般，看著猶緊緊靠在自己懷裡的少年。戲雖假，心痛的感覺卻無比真實，難道自己真的入戲太深？

耳邊忽然傳來一句話，聲音雖小，卻字字清晰：

「初心只映秋鴻影。」

聞言，別參辰如五雷轟頂，不可置信地看向懷中人，卻見寂無初仰著頭望著他，臉上的表情也是同樣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