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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欲言又止

一個月總有幾個工作特別繁忙的日子,也有幾個身體特別煎熬難受的日子;總會有幾個徹夜未歸的夜晚,也會有幾個輾轉難眠的夜晚。

「有人身體不舒服,我今天臨時代班,等等還要出去。」

相較於谷聿餐盤上還有約莫半盤的炒青菜,拿著餐具攪著食物,心不在焉、慢條斯理地咀嚼著晚餐,朽已經將他的肉餅一掃而空,他拿著餐巾紙擦拭唇角,注意到谷聿唇邊的蘿蔔絲,又抽一張紙巾。

遞到眼前的紙巾總算讓谷聿回神,他茫然地眨著翠眼,抬頭問:「工作?」

「嗯,你就不用等我了,今天晚上先睡吧。」

朽起身,收拾自己的碗盤,雖然谷聿的狀態說不上正常,但已經答應臨時身體不適朋友,要去幫忙代班,縱使他對戀人的狀況有些疑慮,仍不得不先出門。

「那個——」

微微弱弱的聲音讓在門邊的朽停下腳步。

在餐桌上小羊仍舊眼巴巴地看著他,張嘴遲疑又闔上,朽也沒有露出不耐,佇立在門口等著他開口,在谷聿反覆數次張嘴閉嘴的動作之後,像是在糾結,無法組織文字,最後才緩緩吐露出編織完成字句:「……路上小心,我會在家等你回來的。」

「嗯。」簡單應了聲,朽還是抓起外出包,啪搭一聲關上門。

谷聿在朽離開後,只是機械性的咀嚼及吞嚥,才慢吞吞的結束晚餐,身體的不適讓喜歡的食物也變了味,吞下數顆止痛藥卻不見效果,疼痛的四肢正哀號著,哀求著一絲慰藉。

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不可以因為自己影響到朽的工作,谷聿只能如此告訴自己,他也理解朽並非不關心他,留他一人獨自在家,最終拖著快要散掉的身體,換上舒適的棉質睡衣,爬上床鋪,直往枕頭倒下。

時間滴答滴答地流逝,谷聿一個人躺在床上,隨著藥效退去致使他揪著床單呻吟,嘗試更換幾種睡姿皆無法順利入眠,帶有尖銳痛感的關節與深沉的睡意正激烈的對抗著。

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谷聿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有沒有沉睡,逐漸加重敲擊大腦的痛覺伴隨著過淺的睡眠,放大他剩下的感官,迷迷糊糊間只知道窗外仍舊是一輪滿月高掛夜空中,喀擦一聲,本應該只有他單獨一人的家中有人打開房門。

隨著棉被被翻動的聲音,熟悉的氣息拂過鼻腔,即使不睜眼谷聿也能知道來者何人,冰涼的大手輕輕撫過他的眉間,滑過頰側,再順延而下,至頸脖、至肩線,再至後背,那雙大手像是有魔法般,平息了正高聲吶喊的痛苦。

「抱歉,我知道你不舒服,但⋯⋯」戀人低沉的聲音在耳際,遲疑一會,最後選擇用實際行動,將人攬入懷中。

谷聿沒有睜眼、沒有回應,他只是回應朽的擁抱,將自己埋入對方的胸膛,再蹭了蹭,找到他最喜歡的位置,冷血動物獨有的、緩慢的心率平復他的不安,潮濕的氣息讓他安心。

在這個輾轉難眠的夜晚,谷聿終於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