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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

Tony熟睡，眉心微蹙，像深海下壓抑的氣泡，總是靜靜浮上來，從未真正消散。Stephen側身靜靜看著他，睫毛下的眼神沒什麼起伏，但指尖早已微動。

他在空氣中輕輕劃了一道咒印。
淡藍色的光像水紋一樣擴散出去，第一隻蝴蝶出現了。

不過幾秒，第二隻、第三隻也紛紛降臨，像星辰落入的湖面。它們無聲地落在Tony的額頭、太陽穴、胸口。

Stephen手一頓，微微皺眉。

那些蝴蝶比前幾晚來得多，魔浮斗篷從椅背緩緩飄來，在他身後像是擔心般地停下。它想靠近，但又猶豫了一瞬。

Stephen察覺到它的動靜，語氣輕柔：「我沒事。」

沒有對誰說謊，也沒有真正坦白。他只是把手微微抬起，魔浮斗篷便像懂了一樣默默退開，靜靜待在一旁。

Tony的臉終於安穩下來，那些蝴蝶吸走了夢魘，身形逐漸化為光點散去。Stephen垂下眼，抬手輕輕覆在Tony的手上，不握，只是碰著。

他的呼吸比平時更深了一點，像是在撐著什麼。
他不能讓Tony知道。Tony一向聰明又敏感，一旦發現他消耗魔力為了那些惡夢，自責的會是Tony。

而那是Stephen最不願看見的表情。

所以他只在夜裡默默承受，Tony看不見的時候。他不常說出口的「我愛你」，在這些夜晚，這些蝴蝶，早已是愛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