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我想照顧你!(下)
宇髓生日賀文


善逸推開門,以往,宇髓先生都會在簷廊等他回來,他也習慣將眼神投向宇髓先生的身上。但他沒聽見穩健的心跳聲,視線所及,沒有那個身影,只有擺著酒壺和酒杯──

是因為什麼、忽然離開了嗎?他知道雛鶴小姐們出門去了,可是也不至於整個屋子陷入靜默啊?善逸的手按在日輪刀上,緊張地東張西望。他凝神仔細地聽,有一道微弱的心音,跟宇髓先生一模一樣,只是小聲很多……小聲?善逸突然注意到不對勁,那個酒壺旁邊的小玩意是甚麼?木芥子?宇髓先生邊等他邊做出的小東西?

──可是為什麼木芥子會蹦蹦跳跳的?而且聲音……!

善逸踉蹌地往前跑,跪在地上往簷廊木地板一撲。

是宇髓先生!!!巴掌大小的宇髓先生!!!!!善逸兩顆眼珠往鼻樑鬥去,眼中只有那個小小的宇髓先生。宇髓先生抱著手臂,抬起腳狠踩他的鼻尖:「臭小子!」

善逸倒吸一口氣,宇髓臉色猛然一變,當機立斷趴下,邊大吼:「不准!不准大叫!!本大爺會──」

「宇髓先生!!!!!!!!!」善逸尖叫:「怎麼會變這樣!!!!!」

強烈的音波攻擊,宇髓眼睛一翻,還是栽倒昏暈了。

善逸驚嚇地立刻住口,右手輕輕地捏起宇髓,拇指和食指夾住他的胸口背部,放在左手掌心裡。宇髓躺在他的手掌中,有點沉。糟糕,要拿這樣的宇髓先生怎麼辦?變得這麼小隻,如果放他在地上亂跑,善逸會踩扁他的。

善逸合攏手掌,捧著他,往屋內走,先回到自己的房間,跪在自己的書桌前,輕輕分開雙掌,將小小宇髓先生放在攤開的書頁上。心總算安定許多,他趴在桌上,終於仔細地端詳宇髓先生現在的樣子。

自己的呼吸對小小宇髓先生來說像風一樣,髮絲跟小和服的衣襬被吹起,善逸連忙屏住呼吸地觀察。

好小一隻。看起來比啾太郎還小,善逸伸出食指小心地點了點宇髓的胸口,軟軟的,很像精緻的小娃娃。發亮竹筒裡的輝夜姬就是這樣吧,他摸著宇髓身上的和服,忽然想撩開看看裡面。

宇髓動了下,睜開眼睛。坐起身,就先看到兩顆琥珀,清澈晶瑩。耳朵好像還在嗡嗡作響,他揉了下耳朵,低頭看他坐在哪。佈滿橫紋的底部,有著密密麻麻的花紋,再仔細辨認,花紋原來是文字。

兩顆琥珀上方,錯落參差的金黃毛髮低垂,善逸小聲地問:「怎麼辦?是不是血鬼術?」

「我又沒殺鬼,你呢,任務華麗的順利嗎?」

「……很順利。」善逸又問:「那……還是給忍小姐看一下?我明天一早就帶你去蝶屋。」

宇髓變臉,想到自己坐在診療桌上,胡蝶笑著拿放大鏡照他的樣子,對比之前比手腕胡蝶的慘輸、還有自己的那句「怎麼回事啊妳該多練練」,宇髓就一陣惡寒。

宇髓使出拖延戰術:「明天再看看。」

善逸想想也是,幸好是自己的生日,能放假。他準備要去洗澡,但入秋的蚊蟲和小青蛙如果誤爬進宅邸……

「宇髓先生,你現在這樣打得過青蛙嗎?」善逸想要表現很擔憂,但想到小小宇髓先生和青蛙對峙的樣子,忍不住嘻笑。宇髓先生變小了,看白癡的眼神殺傷力變小到忽略不計。

「你,頭低下來。」宇髓說,善逸搖晃手指:「要叫我妻大人──哇!」

宇髓撲到他臉上,真正的蹬鼻子上臉,手腳並用地爬到他的頭頂。

「你幹嘛!小心我拿你餵魚!」善逸沒想到宇髓先生還有這招,哇哇大叫,宇髓揪起他兩撮頭髮,往上一扯:「起來,華麗的出發!」

他站在善逸的頭頂,總算取回一點身高。善逸的金黃頭髮宛如置身麥田,還有趕路回來的氣息塵灰。

善逸的手掌往他罩去,宇髓迅速地躲開,滑下鬢髮,攀住他的耳朵。善逸敏感地一陣惡寒:「你要幹嘛!」

「我要鑽進你耳朵。」宇髓警告他,朝善逸的耳洞伸進手。善逸瘋狂尖叫,宇髓耳膜一陣轟鳴,善逸伸手揪住他的腰往外扯,抓在掌心:「不准!!!」

宇髓用四肢在他的手掌撐住一個空間,奮力地抗衡,像隻力大無窮的蚱蜢。

善逸眼睛含著淚水,恭敬地將宇髓先生捧回自己的頭上。

──為甚麼變小了還是沒有辦法贏他!!!

進到風呂,善逸找了一個淺底的片手桶,放在浴缸旁邊。浴缸已經蓄好了水,宇髓哼一聲,表示是自己幫善逸留水的。

「謝謝。」善逸知道這是宇髓先生的心意。他用片手桶撈進一半的水,讓片手桶放在浴缸的水面上漂浮。他往頭頂伸手,小小的宇髓先生踏進他的掌心,讓他帶下來。宇髓在他的手掌裡脫衣服,善逸嚇得用力一抖,宇髓差點滾落他的手緣:「喂!!!!」

善逸只好乖乖不動,忍不住往宇髓的胯下看。

──哇嗚,好精巧。

宇髓注意到他的眼神,不快地拿衣服痛打他的鼻樑:「看什麼看,本大爺等比例縮小,還是一樣華麗!」

「我又沒說什麼。」善逸一臉無辜,將他放到片手桶裡,宇髓往下一沉,靠著桶壁,看善逸脫衣服。

……自己現在的身高,居然比善逸胯下還要小。宇髓不高興地抱住手,善逸洗完身體,泡進浴缸裡。浴缸的水溢出,水波晃動,宇髓一時沒注意,在片手桶裡被水波帶得亂轉。

「宇髓先生!」善逸趕快握住片手桶,宇髓先生浮在水面,怎麼辦?溺死了怎麼辦?聽忍小姐說急救方式有嘴對嘴呼吸,但現在宇髓先生這麼小,萬一他吃掉宇髓先生怎麼辦?!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了,善逸撈金魚般撈起濕答答的宇髓,噘起嘴,靠近手掌心裡的小小輝夜姬,糟糕,自己的嘴巴比宇髓先生的頭還大……

「你在幹嘛!」宇髓先生中氣十足地大罵,善逸說不上是可惜還是慶幸,頭退後了點,問:「你、你還好嗎?」

宇髓翻個白眼,毫不客氣地在他掌心吐出嗆到的水。

「唉噁!!!」



殺完鬼很累,但現在不是舒服泡澡的時候,善逸爬起來擦身體穿衣服。宇髓的身體被泡得皺皺的,善逸拎起他,宇髓抱怨:「你拿起我的動作給我注意點。」

「好啦好啦……咦?衣服呢?」善逸左張右望,宇髓先生脫下來的衣服跑到哪裡去了?

宇髓被拎著腰,低頭跟著找,首先就注意到善逸的腳下,氣得吼叫:「在你腳底下!!!!」

善逸抬起腳掌:「真的耶。」

濕透又被踩成一團,宇髓說什麼都不可能再穿了。善逸將他裹進乾燥的擦臉巾,握著毛巾裡的宇髓,往房間走。

當務之急是要找小衣服,善逸放下宇髓,轉身去找針線包。宇髓從擦臉巾裡鑽出來,爬上善逸的膝頭。善逸擺出炭筆、剪刀、針線、皮尺,宇髓說:「看不出來你還會做衣服。」

「勉勉強強,」善逸誠實的說:「我有在布店當跑腿過。」

善逸拿出皮尺要量他身材,宇髓一下子從他膝蓋溜走,躲掉了。宇髓先生變得太小隻,他一下子找不到,左看右看,他背後傳來幽幽的聲音:「少做些有的沒的,快點做衣服給本大爺。」

「那你總得出來選花色吧,還是我隨便挑囉。」

宇髓又鑽出來,挑剔的走來走去,最終選定絳紫色的布料。善逸埋頭在布料上畫,不知不覺,宇髓先生又坐上他的膝蓋。善逸覺得有點溫暖,好像家養的小倉鼠,食指去揉他腦袋。

撲空了,宇髓先生又溜下來。

「你幹嘛一直跑!」善逸惱怒,宇髓不高興的回嘴:「你手很髒。」

善逸看了下手,對哦,上面都是炭筆黑黑的痕跡。

「好嘛。」善逸悻悻然收回手,剪裁布料、縫起來,邊緣很粗糙,但可以穿,宇髓套上身體,綁上一截小腰帶,還算滿意。兜襠布就算了,萬一善逸貢獻自己的兜襠布布料,宇髓也不想穿。

「不錯嘛。」他稱讚,善逸打哈欠,將縫紉的東西全部往旁邊一推:「我要睡了。」

他躺下來,宇髓先生從他的手指,像爬山一樣走上小臂、上臂、肩膀、鎖骨,善逸感覺被小小按摩到了,癢癢的,又有點舒服。宇髓感覺著腳底下起伏的肉山,每下腳都感覺到彈性,他繼續往肚子走,特意去踩了下善逸的乳頭。

「你幹嘛!」善逸彈起來,對宇髓來說有如地震,差點被他抖落到床上。

接下來就是和善逸的手掌的追逐戰,宇髓在他身上亂跑,善逸好幾次快抓到,又從指縫間閃過跳過,善逸忙一整天任務,現在累得不行,惡向膽邊生,雙手從左右合攏,宇髓跳起來,還是被包抄在掌心裡。

「睡覺吧宇髓先生!!!」

「我睡哪?」宇髓說:「你睡相這麼差,我會被壓死。」

「才沒有那麼誇張……」善逸心虛,找東西給宇髓先生當床睡。找了一圈房裡的東西,他把文具盒裡的東西都拿出來,裡面鋪布料,找厚的衣料給他當被子。

小盒子剛剛好,宇髓先生躺在裡面不會太擠,簡直像是量身訂做。他捧著小盒子放在枕頭附近,關燈。

「不對,」善逸坐起來:「你怎麼知道我睡相差?!你偷看?!」

「……」房間一陣寂靜。

「你門沒關緊。」宇髓說。




明明很累,但善逸睡不安穩,時不時爬起來看宇髓先生怎麼樣了。確定他還在,善逸又繼續睡著,夢見了大青蛙跳到宇髓先生旁邊,舌頭一捲,宇髓先生就──

「啊啊!!呱呱!!!」善逸大叫。

宇髓被震耳欲聾的青蛙叫給吵醒了,棉被拉上去遮住頭:「吵死了!」一整晚因為善逸,他也睡不好,溫暖的兩道鼻息像風一樣,宇髓不醒也很難。

早晨陽光明媚,善逸和宇髓決定都別睡了,等宇髓恢復身體再說。

善逸將他捧到頭上,決定先來找個吃的。他走向廚房,捏了一個壽司,宇髓看他要加自己討厭的小黃瓜,就用力扯他的頭髮:「不要這個!」

「很痛耶!」善逸用切小黃瓜的手要去捏他起來,宇髓躲開,跳到他肩膀上,順著衣袖滑下來,一路跑過他的手臂,爬到架子上坐好。善逸拿出盤子,放了兩個壽司在上面,直徑是拇指大小。

宇髓不想手腳並用地吃,會弄髒善逸做的衣服,他就從海苔開始慢慢啃。

小小的身體太不自由了,習以為常的景色現在變得巨大而無可辨識,怎麼回事啊。

他和善逸坐在簷廊上,精確來說,是他坐在善逸的肩膀曬太陽,他摸摸善逸的臉,軟軟的細毛,茸茸的很想拿臉上去蹭一蹭。

「奇怪,昨天明明很順利殺了鬼啊。」善逸自言自語,宇髓抱著手臂跟著想。

「我不在現場,血鬼術不會作用到我身上,」宇髓說:「除非那是某個有指念性的血鬼術。」

「指念性?」善逸轉過頭來問,臉部動作差點打到宇髓。

「不行不行,」善逸手心靠近他,讓宇髓走上他的手掌:「我不安心。」

「啊?」

善逸小心翼翼地合攏,捧著他往屋內走:「我要想個辦法。」

「什麼辦法?」

「讓宇髓先生能一直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善逸說。

宇髓先生現在變得好小隻,感覺隨時都會弄丟。他在紙上畫草圖,想要做一個隨身包包,把宇髓先生掛在他身上。善逸將茶杯倒過來讓他當椅子坐,宇髓盤腿坐著,看善逸的草稿。包包太軟,怕宇髓在裡面東倒西歪。

「做一個小禰豆子的箱子怎麼樣?掛在我胸口。」善逸畫了一個示意圖,小木箱裡裝著長髮火柴人。

「然後我還可以幫你做個窗戶,」善逸越想越興奮:「這邊用玻璃卡進去,你就能看到外面了!」

「還蠻華麗的嘛。」宇髓稱讚,善逸興沖沖地抓他起來放頭上,到處找材料,來打造這個小箱子。

「你會做箱子?」

「勉勉強強,」善逸說:「我有在木匠那裡當跑腿。」

他挑選出乾淨平整的木板,宇髓吹了一個奇怪的口哨,兩隻肌肉鼠鑽了出來。宇髓現在比肌肉鼠們還小隻,肌肉鼠低頭看他,嚇了一跳。

牠們幫善逸用砂紙磨木板表面。善逸埋頭仔細地做,這可是要放宇髓先生的。宇髓看著他的頭頂,現在變小了,什麼事都沒辦法做了,很難得有一個這麼無所事事的時候。善逸的頭頂閃爍著小碎光,說什麼「讓宇髓先生能一直在我看得到的地方」,他還以為是華麗的情話呢。這小鬼一定沒意識到。

善逸抬起頭,宇髓先生就著撐下巴的姿勢睡著了。善逸安靜地去拿他的床,捏起宇髓先生的身體,放在床上。宇髓睜開眼睛看他一眼,打個呵欠,繼續睡。

──好安心。宇髓先生就在他看得到的地方,陪伴他。

等宇髓醒來,善逸已經幫他縫了塞滿棉花的軟軟被子、枕頭,外出用小箱子也鋪滿軟墊,箱子割出菱形的窗戶,善逸手巧地加上了花紋。小箱子外串了兩條皮繩,讓善逸掛在脖子上。

宇髓跳進小箱子,善逸掛起來,試著走來走去。因為箱子有一定重量,不會晃得太厲害。這就是比善逸矮的女孩子的高度嗎。記得善逸講過,喜歡比他矮的女生。

「我好厲害!!!」善逸誇自己,將小箱子蓋上,留有呼吸的孔洞,大功告成!而且他聽力好,宇髓先生在小箱子說話,他會聽得到。

「那出發吧。」宇髓說。

「等一下等一下,」善逸又放下箱子:「我不放心。」

「啊?!你還有什麼不放心?」

「萬一去蝶屋的時候下雨怎麼辦?」善逸伏在桌子上又開始畫草圖,宇髓跳到紙上去搶他的筆:「你會撐傘啊,走了走了,本大爺不想要繼續這麼土氣的小隻。」

「等一下啦──」

這了一等又過了中午,善逸準備午餐,這次記得不要有小黃瓜。善逸吃得很快,回來又繼續補強小箱子,宇髓沒看過他這麼執著的一面,很新奇。

下午時分,善逸滿意地掛上宇髓先生在的小箱子出門。宇髓舒舒服服地半躺在墊子間,窗外風景很好,還有善逸的心跳聲當配樂。

「宇髓先生,你說指念性的血鬼術是什麼意思?」

「指的是,血鬼術透過你的心念作用在其他人身上。」宇髓說。

「什麼!還有這種血鬼術?!」

「世界上有各種各樣惡劣的鬼嘛。」

善逸緊張地思考,那他對宇髓先生有什麼心念?那天晚上出現什麼念頭?

忽然、頭頂感覺到冷涼的水滴,他抬起頭,烏雲不知何時已經籠罩大地。

幸好!!!善逸連忙換上沒有孔洞的蓋子,撐起油布棚,安全地撐起不會淋濕的空間。他捧起小箱子確認一切安全。

玻璃窗外的景色轉了圈,宇髓看見漂亮的琥珀,沒有撐傘,而雨傾盆而下。

「笨蛋!!快撐傘!」他大喊,但善逸好像渾然未覺,滿足地看著。

宇髓看他還在雨中發呆,氣得往上推蓋子,飄進水氣,善逸連忙伸手按住蓋子:「會淋濕!」

「你這傢伙!」宇髓破口大罵,善逸連忙抓著他往回跑,他們離音屋敷不遠。耳裡都是雨聲,他盡量穩穩地跑著,他對宇髓先生有什麼心念?


──其實,蓋上蓋子的瞬間,善逸忽然有了安全感,原來安全感是來自能掌控嗎?小小的宇髓先生,像輝夜姬一樣的宇髓先生,被他捧在手心裡。

忽然想向他求婚。將宇髓先生永遠放在他心窩。


善逸衝進家裡,先將小箱子放在安穩地的地上,拿開油布小棚,掀起蓋子:「你沒淋濕吧?」

「你快去洗澡換衣服!你要是感冒了,我現在這個身體可沒辦法照顧你。」

「沒關係,」善逸鄭重地跪在小箱子前:「我照顧你就好了。」


他想要照顧宇髓先生。他想要付出,付出關心,付出感情,付出寵愛。

請讓我照顧你,請讓我付出愛。

請讓我覺得自己被你需要。


──請讓我覺得自己真的可以被你喜歡。



宇髓抬頭,善逸的臉頰滾落水珠,宇髓伸手捧住,是燙的。



據說,並不是因為向流星許願而夢想成真。

而是陰錯陽差的,忽然有了改變的契機,說不定只是宇宙的巧合,卻以為這是上天的允諾。

於是產生了能成真的勇氣。


宇髓的視界忽然急遽縮小,他猛然地跳出箱子,整個世界都在不斷膨脹,他頭暈目眩,聽見善逸尖叫,他用力閉一閉眼,再睜開,善逸的身體變小了、不對,是他恢復正常了!

小衣服被爆的不知去哪了,衣服會跟著縮小,卻不能變大嗎?宇髓可惜地想。

善逸驚魂未定,看著眼前的巨大裸男,鼻子一酸,混合著安心感與一點點自私的悲傷,撲過去緊緊擁抱。

這是善逸住進音屋敷後第一次主動的親密。

「快去洗澡,你全身都濕了!」

他被抓去洗澡,兩人泡在浴桶裡,善逸努力地幫他刷背,宇髓稱讚:「看不出來嘛,很會刷背。該不會也做過這類的打工吧?」

「沒有。」善逸說。是因為想讓宇髓先生開心。他看著宇髓先生寬健的背部,小聲問:「……說做我老婆還算數嗎?」

「啊?」宇髓轉過頭,仔細看他的臉:「本大爺有反悔過嗎?」

「嗚嘿嘿嘿。」善逸破涕為笑。

那很好。非常、非常好。

怪笑什麼啊。宇髓的眼神柔和下來。他還不知道的是,善逸的腦袋瓜子裡,已經在運轉兩個月後的他的生日,要送什麼樣的禮物。



到時候,應該能好好地說出來吧:我想照顧你,不是因為你需要,而是因為我喜歡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