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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ulture》报道：《蜘蛛侠：纵横宇宙》成功背后的残酷代价

- 《蜘蛛侠：纵横宇宙》四位剧组工作人员表示，这部成功电影背后存在着不可持续的工作条件，因为监制菲尔·罗德在制作期间对作品进行持续不断的修改调整

- 由于要进行一天工作超过11个小时，一周工作7日，保持一年以上的高强度工作模式，大约100名画师在项目完成前先后离职

- 索尼高管否认菲尔·罗德的管理风格存在缺陷，指出动画电影讲求迭代的过程，而像《纵横宇宙》这类涉及到上千名工作人员参与的项目遭遇离职的状况很常见

- 工作人员认为，《蜘蛛侠：超越宇宙》根本没有赶上2024年3月29日公映日期的可能，因为这部电影在拍摄制作阶段尚无实质性进展

在过去十年里，菲尔·罗德与克里斯·米勒成为了行业里的佼佼者，拿出了广受好评的制编导动画《天降美食》，并且开启了价值十亿美元的《乐高大电影》系列（他们还参与了《龙虎少年队》系列，同时也在《游侠索罗》拍摄中途被开除）。奥斯卡获奖电影《蜘蛛侠：平行宇宙》树立了行业新标杆，为超级英雄电影以及计算机动画制作带来了全新的视觉语言。特别是在皮克斯与迪士尼动画出现票房下滑的时期，索尼动画依靠罗德与米勒的变革性风格杀出一条血路。大家越来越好奇，为什么这么好的动画电影不能多来一些？

参与《纵横宇宙》的工作人员表示，这其中的原因在于这类艺术品背后有着不可持续的工作条件。从画师到那些拥有五至十余年动画从业经验的制作高管，以本片工作人员的身份讲述这部耗资1.5亿美元的项目是一次非常艰苦、涉及到非常残酷修正主义的制作过程，导致大约100名工作人员在电影完成前离职。其中四位工作人员同意匿名谈论这部续集的全速冲刺工作模式，把这些时间上的限制归咎于罗德的管理风格——特别是他似乎在早期规划阶段无法对3D动画进行概念化，更倾向对渲染完成的素材进行剪辑筛选。

频繁地对作品进行修改是动画行业里的常规操作（皮克斯电影会耗费四至七年时间来编写、绘制和渲染），不过这些调整通常是在开发和分镜阶段进行的。而《蜘蛛侠：纵横宇宙》的剧组工作人员表示，工作人员会被告知对已校对过的动画场景做出修改，导致多个后期部门的工作量激增。《蜘蛛侠：纵横宇宙》原定于2022年10月公映，后来据《娱乐周刊》报道因疫情原因而被推迟至今年6月上映。然而四位工作人员表示，在2021年春季受聘的动画师们在那一年有三至六个月时间里处于闲置状态，而罗德与此同时在第一个3D故事板生成的设计图阶段对电影进行调整。

这些工作人员表示，其结果是大家不得不在超过一年的时间里保持每周工作7日，每天工作11个小时以上的状态，以弥补先前流失的时间，还被迫要在最终渲染阶段中回到分镜去修改结果，最严重的时候可能要做出五次更改。影片的三位导演乔伊姆·多斯·桑托斯、凯普·鲍尔斯、贾斯汀·汤普森都被强势的罗德掩盖住，他会亲自为片中每一场戏拍板。而米勒据了解在制作大部分时间里处于失联状态。

索尼的高管们对这些关于罗德管理作风的陈述提出了异议，包括他会亲自定夺每场戏的描述，表示动画长片普遍讲求的是一个“迭代过程”。曾担任「索尼影业娱乐」负责人，也是蜘蛛侠真人与动画系列制片人的艾米·帕斯卡表示，《纵横宇宙》有“上千位”负责剧本、分镜、动画绘制、剪辑和视觉强化的画师和技术人员参与，而在制作期间有100位工作人员离职并不值得奇怪，不过她承认制作过程中存在故事以及视觉上的重大调整。

「索尼图形图像运作」执行副总裁兼总经理米歇尔·格雷迪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表示罗德不应该为这些耽搁行为买账。罗德作为三位联合导演、各位监制、米勒和制片厂提出修改变化的主要传话人，成为了工作人员们释放怒火的便捷目标。“这真的是每部电影都会有的情况。”她在谈到修改时说道，“实话说这会让人感到有些丧气，但我们一直都在解释这种工作流程的本质。”

“动画之所以做起来显得那么神奇，一个原因是你必须坚持下去寻找到正确的故事。”帕斯卡补充道，“要是故事不正确，你就要继续做下去。”对于那些因不得不对渲染好的工作结果进行五次修改而感到沮丧的工作人员，这位蜘蛛宇宙制片人说道：“我想，欢迎加入到电影制作吧。”

格雷迪表示，与《Vulture》对话的知情者们不能代表《纵横宇宙》的多数工作者，大家的确意识到制作很艰苦但是“收获丰富”。然而这些知情人士所表达的担忧，进一步引起了有着超过6,000名成员的“动画协会”（The Animation Guild）的关注。该协会隶属于“国际戏剧舞台雇员联盟”（International Alliance of Theatrical Stage Employees International），就像视效领域与游戏界（它们彼此往往有交集与重合）的组织者，希望能够帮助那些深受动画界依赖却被视为零工工人的画师与技术人员在行业里争取到一席之地。今天，有很多画师、数字合成师（digital compositors）、视效专家（effects specialists）在全球范围内具体有多少工作人员无法确定，但是正在呈指数级态势增长以满足动画作品的需要。

动画协会表示，组织近期与「索尼影业动画」签订了一项新协议，提升了前期阶段工作人员的最低工资。然而为《纵横宇宙》提供物理动画的「索尼图形图像运作」并不属于工会管辖范围内的工作室。“我曾在视效行业做过一些基层工作。我特别清楚这些工作环境有多么不同。”动画协会业务代表史蒂夫·卡普兰说道。

四位剧组工作人员（出于身份保护需要已修改了名字）讲述了自己在参与已将近达到5亿美元全球票房的《纵横宇宙》时所面临的制作混乱。（详见P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