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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novid】Alban x Fulgur 測量參考點(上)

糖容易使人發炎,Alban knox深知這點,商店裡往來的客人形形色色,有些人看上去比想像中無害,有些人看起來就讓人覺得不妙,好比「胡椒博士」,這是他幫客人取得暱稱,不合身卻扣到領口的襯衫,一件卡其色的老式長褲,往後梳齊得油頭,胡椒博士每週五下午三點,都會買一整箱12瓶的汽水,下週五他會再來買一箱,高糖高甜份,甜甜的高熱量製造一切都很甜美的假象,胡椒博士通常結了帳就走,躲避著與別人對上視線,但胡椒博士今天死死的盯著他看,四目相對,站在櫃台前有10秒都在低聲地喃喃自語,Alban不得不再問他一遍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胡椒博士的嘴開合了幾次,前十秒Alban觀察到胡椒博士兩手空空,這是一個警訊,後面幾秒他意識到胡椒博士不是在喃喃自語,他只是張嘴然後沒發出聲音,他注意到其他客人在往櫃台前進,還有剛換班的新人沒有補上新的汽水,本該排滿一整箱的位置是空的,這家商店位於市區的底端,只有住在附近的人才會過來買東西,像是布朗家的退休夫妻,每隔幾個月他們的孩子會帶著孫子回來探望他們,簡單的花園聚餐,大份量的三明治、烤肉還有成箱的汽水。
他們偶爾會帶著烤肉跟汽水過來分給他們,那一家人真的很好。
胡椒博士的肩膀開始抖動起來,他的手腕舉起來,一把螺絲起子,方便放在口袋裡的小物品,Alban的刀刃在燈光下閃過,他伸出手拉過胡椒博士的領子,刀刃擦過胡椒博士的拇指叉在桌面上,在他的手上留下一絲血痕,螺絲起子掉落在地面上,他朝後方大喊:「麻煩搬一箱汽水到櫃檯來好嗎,現在,馬上!」

他的同事搬來了一箱汽水並接替了櫃檯的工作,胡椒博士帶著一箱汽水如往常般離開,後面一組客人拿著幾包薯片,Alban大口咬下醬烤肋排,今天還有炸雞,布朗家的人是這個社區的天使,他們值得一個不被打擾的家庭聚餐。
Alban邊咀嚼邊用麥克筆在紙上寫著「汽水區永遠不能空下來。」
甜份,咖啡因,他們緩解生活中你希望不存在的煎熬,用又甜又厚的砂糖覆蓋在傷口上,你緩慢的失去自我癒合的能力,忘記痛苦會如何啃咬你,依賴那杯冒著氣泡的飲料,以為他們是上帝給你的一點小甜頭。

Alban灌了一口的汽水,他打開得有點久,氣泡已經所剩無幾,他搖著汽水,聽著鋁罐裡面嘶嘶作響的氣泡聲,想像著氣泡朝著水面上浮出,在啵的一聲破裂在表面。


一顆顆透明的氣泡,是每分每秒他該想起Fulgur ovid的時間,但氣泡只是順著空氣壓力往上,然後消失在飲料的平面,他猛地拿出手機,發現對話停在兩天前,Fulgur告訴他要去睡一會,而他沒有回他,因為當時他正忙著手上的事情,一件不重要到他甚至想不起的小事,他把那排在正在交往的戀人前面,他抓了抓頭髮一時想不到要寫些什麼,聊自己的工作,還是問Fulgur這兩天怎麼樣?需要特意解釋為什麼兩天沒有回嗎?

太遜了,Alban抓著手機左思右想,最後在訊息欄上面打上「我這幾天頭很痛。」,這是事實,他前兩天確實頻繁的頭痛,但他在送出的那一刻就感到了後悔,覺得自己像是出於罪惡感在找藉口, 打烊時那份罪惡感在內心更加的擴大,他拉了拉上鎖的門,確保商店鎖好,同事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他站在商店後的停車場,機車停在唯一的燈光下,但他遲遲的沒有上車,他花了那麼多的篇幅說起胡椒博士的事,他冷漠無趣的同事,布朗家的燒烤絕對值得稱讚,他可以細數商店裡所有的芝麻小事,但Fulgur ovid呢?
他不存在他今天與這兩天的記憶裡,他對這份恍然感到悲傷。
他應該是如此迷戀他的,他曾為了獲得他的愛而卯足全力的努力,只要能換得一聲他開玩笑的「Love you」也值得,但他為什麼用「曾經」描述他的愛,
Alban knox抱著自己的頭蹲在地板上,發出無意義的哀嚎,旋即又抬起頭,眼神裡充滿了困惑,他拿出手機看了又看,訊息停在幾分鐘前,但是為什麼,Fulgur也沒有回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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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Alban突然醒來,他異常的清醒,像是過去幾個小時他都沒在睡,
他從一團被子裡撈出他的手機,螢幕照亮了他的視線,有幾個群組仍在活躍,而Fulgur ovid的視窗仍然躺著他出於內疚的撒嬌。
他應該要可以聽到Fulgur的嫌棄聲,「喔,可憐的Alban nya需要獲得一個晚安吻嗎?」他會回他「噁,太噁了Fulgur!」但事實是,他要,他確實想要那個晚安吻,可他的視窗仍舊安靜,沒有已讀,沒有任何回應,沒有Fulgur ovid。
「這就是了,也許他想提分手。」Alban從自己的床上坐起,他被這個念頭嚇壞了,但他很快就恢復了冷靜。
接吻,他們上一次真正接吻是什麼時候?
他想起他上次的頭痛,那是宿醉跟長途旅行的下場,他抱著頭癱在沙發上,男人走過沙發,將止痛藥跟水杯放到他手裡,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快吃吧,吃完去休息一下。」Fulgur揉著他的頭髮,像是對待一個孩子。
「喔嗚,真是可憐的小傢伙。」Alban對他舉起中指,男人笑著用被子蓋住他的頭,他扯下棉被,意外的看見他欲言又止的神情。
「怎麼了?」
「沒事,我只是想起一些事,呃…但我剛剛又忘了,等你好點也許我就想起來了。」他笑著說。
止痛藥還來不得發揮作用,Alban就在反胃和暈眩中睡著了。
等他醒來時,客廳裡只有他,止痛藥發揮了作用,他的頭不再傳來陣陣的刺痛,視力在黑暗中逐漸清晰, 黑暗中有一雙眼珠閃閃發亮,他差點從沙發上彈起來,那是男人的其中一隻貓,「看來我不再是這個屋子裡Fulgur最愛的貓了?」他對著貓自嘲,貓凝視著他一會兒,優雅的踏著步伐離開,客廳再次回歸寧靜。
他隱約聽見房間有些動靜,Alban立刻閉上眼假裝熟睡,他在期待男人的偷襲,
像是過往那樣,帶著被子鑽進他與沙發之間,擁著他入睡。
他閉著眼睛,聆聽著動靜,想像男人抱著被子,裸著腳踝踩下階梯的模樣,想像著第二天他醒來,男人呼吸的熱氣吹在他的髮間,他會親吻他,像一隻乖巧溫柔的貓,舔舔他的主人,等他睡醒時啞著喊他Alban。
Alban意識逐漸模糊,他幾乎又快睡著了,不知怎地,那次他在睡著前很清楚的知道,Fulgur這次不會下來。
第二天他獨自在沙發上醒來,離開前Fulgur給他一個吻一個擁抱,一如往常。

Alban從自己的床上坐起,他心想這就是答案了,就像他清楚的知道男人不會走下樓,鑽進他的懷裡,就像他不再想起Fulgur,不再期待他踏進超商裡,或是在某個街角轉角遇到他,他一直以來總是那樣思念他,只要有那麼一天跟他說上話,他就能自然而然的感到平靜,凌晨四點,他知道他應該在睡覺,但還是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進了語音。
也許還不是時候,他又鑽進了被窩裡,告訴自己這只是他半夜的胡思亂想,他只是一時忙昏頭,對了,該死的頭痛,是頭痛、是胡椒博士,是忙碌使他產生了他不愛的錯覺。

他閉上眼,在闔上的眼皮裡能看見Fulgur銀白的短髮,穿著夾克的背影,還有他的手掌,他曾看過他睡眠時用力的握住了手,指尖刺進手掌,看上去特別的痛。
「生化人的掌心會留下指痕跡嗎?」
「要試試看嗎?」男人對他笑得曖昧,攤開了紅黑色的機械掌心。
Alban睜開眼,再次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依然無人接聽,他打開群組,問有沒有人這幾天跟Fulgur聯絡過。
凌晨四點,群組裡只有寂寥的回覆,Alban在手機裡翻找,回到上次他們的對話。
「過幾天我想帶狗去露營。」
「氣象說最近會下雨,我打算挑一下日子。」
「先睡了,晚安。」
Alban看著手機裡的搜尋訊息,Fulgur住得地方這兩天都在下大雨,他徹夜未眠,等待著群組裡有人有Fulgur的消息,天亮了,他揉著泛紅的眼睛,頭隱隱要痛起來。
這兩天裡,沒有任何人跟Fulgur聯絡過。
Alban打了第三通電話,電話那頭依然是語音信箱,他挫敗的撥下第四通電話,期待在下一通鈴聲下可以被接起,他像個飢渴的癮君子,在他以為麻木的日常裡,Fulgur ovid是上帝給他的那一點甜頭,而癮君子往往沒有生病的病識感,他們只是習以為常的渴求,以為自己仍保有理智與節制,其實他們只是習慣了,他們以為那只是日常,是靠著自己的意志力之下度過日日夜夜,
Alban嘗到了兩天份遲來的戒斷症,去你的分手,他在心裡咒罵,愚蠢的Alban Knox 你沒有打算要分手,沒有打算在任何情況下失去Fulgur ovid。
他怎麼可能不愛他了,他對他成了癮,毫無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