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汗珠順著下顎滑落,滑得怎麼都抹不掉,弄得滿手黏膩。降谷捏了捏水壺,裡頭剩的水不多,也許等會該去拿新的一瓶了。

今年的夏天很熱,少了前輩們的夏天依舊躁動。空氣在躁動、人群在翻騰,鼎沸的情緒滿溢心頭。

煮滾的水適合所有食材。但這種天氣他想吃過冰水的蕎麥麵。

滾落的水珠在沙土上擴成了不規則的圓、加深了顏色,過不了多久就被蒸發,恢復平凡。

人聲鼎沸、人聲鼎沸......今天特別吵。

降谷抬頭尋找聲音起點,他看見了由井正在對他招手,手足之間還是很有朝氣。他以為現階段的練習已經到一段落了,由井為什麼還要他過去,他不明白。不過他也沒理由不過去。

所以他起身走到了由井旁邊,而對方指著一個方向。順著指尖望出,澤村和小湊等人都圍在一旁,連光舟都一臉不情願地站在旁邊。

由井爽朗地說著:學長,前輩們回來看我們了呢!

他該說些什麼,這些人本來就該出現在球場上,合情合理,他們不在了才奇怪。只是他們已經不屬於這個空間了。

感覺很奇怪。

他輕嗯了一聲,站在原地看著他們。

那群人對他招了招手,怎麼大家都要他過去。他還是走了過去,由井跟在他旁邊。

有個人特別惹眼,還是因為自己執著過他的手套?

不過他現在有其他捕手了。他是這麼想的,只是事與願違。

原本他以為只要離開了就不會有事情,時間久了他會淡忘。這一段時間他認為他已經習慣了沒有御幸一也這個人,事實也應該如此。

看見御幸一也的瞬間,他覺得他聽見了遠處的蟬鳴。

※※※

蟬鳴大噪,其實樹離得有些遠,炎熱的夏季裡沒有風,他聽到的是蟬鳴嗎?降谷不確定。

他們笑說他還是跟以前一樣,降谷沒有反駁,只是任由前輩們的勾肩搭背而晃動。
御幸笑著問他(也許不是)狀況還好嗎?他說他有由井,可以的。由井接過他的話跟御幸討論起了自己的投球近況,一旁的澤村指著自己也熱烈地加入討論。

不知道是誰對他說前輩們很少回來,不跟御幸說些話嗎?

被誰推了一把、降谷有些蹌踉地往前跌,御幸扶住了他。
降谷看著抓著自己手臂的掌心,在夏天理所當然的體溫很高,但他有種那塊肌膚要燒起來的錯覺。

御幸問他就沒有什麼話要跟他這個前輩講的嗎?降谷想了很久,最後擠出:前輩好像又練壯了點。御幸哭笑不得。

「還以為你會要我幫你接球咧。」

「不用了,現在有由井幫我。」

「也是。」

澤村一聽到對話就喊著他也要、很久沒有給御幸一也接過球了、我現在可是又進化啦什麼的。

一群人邊笑著邊往牛棚移動。

而降谷還是站在原地。

由井遞了一瓶水過來,他眨眨眼。

「學長剛剛在那邊好像就很想喝水的樣子,今天溫度很高,學長要注意水分攝取喔。」

他道了聲謝謝便擰開瓶蓋。

水淹過喉頭,躁動的思念終於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