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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透






　　雖然現在是春季，可是入夜後的車站大廳依然有些微涼；時鐘走到23時整點，鐘內的擺設按旋律搖擺著，理應該是歡愉的氛圍，只是大廳內人數並不多，倒顯得荒涼、孤寂，她想這些人大概都是跟A一樣，搭末班車離開的人吧。

　　B墊起腳尖，再次整理A的風衣，確認衣扣是否在正確的位置，「要記得……」

　　「記得睡覺，記得休息，要按時吃飯。」A彎下腰，使B不用仰望他，他說道：「B已經說過很多次。」

　　「就是怕A先生忙著工作會忘記才一再提醒的呀。」她的指尖離開鈕扣，兩手捧住他的臉龐，讓他們對視。B的目光清澈、誠摯，她未再開口，但眼神裡無一不是關心。

　　「嗯。」望著她的眼，A真有股不想出差的衝動，想要跟著B回家，可是他也未道出任性的話語，只是靜靜地將額靠在她的眉心上，希望能把念想傳遞過去，「B也是……」

　　「記得睡覺，記得休息，要記得吃飯。」B打斷了A的話，「這些話A先生也說過很多次了。」

　　「還有回去的路上要注意安全，到家要通知我。」說實在的，他不想B在深夜獨自走在外面，可是她執意要替A送行。

　　「好……」

　　其實她想說的還有很多，可是怕A覺得自己在鬧脾氣，畢竟他是去出差，身不由己，自己也不便跟去，唯有盼望自己思念的話能夠像暖意般，讓他不會感到寒冷與寂寞。

　　目送了列車離站，她一人踏上了回去的路。



　　剛才離開屋子時，特意沒將燈關掉，所以回去不會面對黑暗……可是呀，寂寥的感覺驟然逼近，她打了冷顫，眼裡忽然噙滿淚水。

　　太誇張了吧？

　　她苦笑地抹掉眼角的晶瑩，暗自把想哭的心緒怪罪到懷孕這件事情上。

　　B昂首望天，看著廣闊的夜空，心想著至少他們還是在同一片天空之下。

　　說不定A也正在想念她？

　　B不得而知。

　　往昔的日子，並不是十分完美，吵吵鬧鬧地熬過了，渡過了青蔥歲月，走了數個四季。A總是不笑，也很少表達自己的感覺，多半讓著B。那些小吵小鬧不過是鬥嘴罷了，而兩人會在工作分配上起爭執，但那都是關懷彼此才會爭吵，所以儘管不是十分完美，但是B覺得自己非常幸福與幸運。

　　或許在交往之前、意識到自己喜歡他之前，她就已經淪陷在愛情裡面了。

　　想到此，B的嘴抿成一線。

　　比起A，她更想要檢討自己，自己有好好愛護著他嗎？

　　她已經忘記A是如何說服她，讓A獨自出差的事情。她心裡老是覺得A想讓她辭職，在家當全職主婦就好了……他有略說一二，不過被B罵回去、所以沒再提了，可是他勤奮的加班和出公差是事實。

　　B不想把經濟的重擔都丟給A，何況小孩的吃穿都需要用到錢，儘管A說她打理家務很辛苦，可是工作也是呀。她能給的不過是工作之外的照顧，做菜、打掃……對B而言都是小事，自己生命裡最重要的一環，是深愛著他吧。她只想好好把這件事情給做好。



　　等會兒到家要先和A報備。假日沒有他在，B可以趁機做A平常不允准的事情，或者偷偷把擺在嬰兒房內的傢俱組裝起來，還要把屋子裡裡外外地打掃一遍，然後去超市購物、將冰箱填滿，這樣A回來的時候若想吃些什麼，她都能隨時煮給他吃。

　　這次A去兩天一夜，假設準時的話，週日晚上就會回來了，雖然A要她別半夜去車站迎接他，不過她肯定會去的；屆時見面的話A一定累了，她要記得別問他太多工作裡的細節，如果他忘記買土產也不可以生氣，但回到家後會纏著他說要一起洗澡，接著在睡前B會用新買的精油幫A按摩肩頸；她若沒記錯，週一早晨輪到A做早餐，B想在凌晨偷偷摸摸地起床、搶在他前面料理，讓他能多睡幾分鐘。

　　然後新的一週跟往日相同：早九晚五的工作，下班後兩人累癱在沙發上睡著，接著等到下個週末，能去做這週未能完成的事情，兩個人一起……

　　種種尚未完成的事情，瞬間把B感覺空虛的心情給填滿，她現在似乎沒時間迷失於沒有A在身邊的低潮裡。

　　可是她相信，不管是獨自走在夜裡，亦或繁忙之餘，他們之間都包含著想念，使自身不會感到孤寂。

　　關於自己有沒有做好愛護A這件事，等他回來後親自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