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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鐵/狗勾風


王都，主教城，第11區。

冰冷的雨霧中，雪白的王都主塔敲震禮鐘，通過遍佈全城的廣播向臣民擴散福音，高挑的修女身披斗篷，步履輕盈，跳下蒸汽列車擁擠的車廂，混跡在奔赴晚禱的人流裡，駐足在9號吿解室門外。

夜雨如注，衛兵持槍巡邏在一間間吿解室門外，如夜幕幽影，強光掃射過人群時，修女如感寒冷，微微拉低那身皮質斗篷的兜帽。

“9號吿解室允許使用。”

修女的申請得到了允許，“她”從衛兵身邊擦肩而過，姿態端莊，甚而嫻雅地躬身致意，“她”一閃身，狹窄的鐵門隨即閉合。

雨水順著斗篷淋漓在地板上，修女摘下兜帽，斂裙跪下，手畫十字聖號，輕聲道：“請神父祝福，罪人願在教會內悔改。”

斗室內隨即響起沙沙的提示音，修女面前亮起一塊閃著雪花點的玻璃屏，如水滾動下一串串編碼，一陣信號波動後，屏幕上顯現出主教忘今焉的錄像，他亦點畫聖號，面容慈和：“因父，及子，及聖神之名，阿門。”

這段錄像表示吿解室的成功啟動，信徒可以開始懺悔，然而修女卻無動於衷，重複了一遍告解詞：“請神父祝福，我願在教會內悔改。”

屏幕內的忘今焉依舊端嚴，然而畫面很快就波動起來，傳聲器內亦出現刺刺的白噪音，彷彿程序紊亂，正在不斷跳回自檢，片刻之後，忘今焉的錄像從玻璃屏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張神職者的面龐，傳聲器也不再罷工，播送出了一道低沉的聲音。

“因父，及子，及聖神之名，阿門。”

這一次，修女的臉上露出俏皮的笑容，“她”舉起手，親吻繞在指間的念珠：“寬恕我，神父大人，我有罪。”

“說吧。”對方垂下眼，透過屏幕與“她”對視。

“我在17區發現了吸血亞種的改造品，技術更先進，但是味道一如既往地糟糕。”修女舔了舔嘴角，“我不該指摘食物，可是假如出發前你肯讓我喝飽的話。”

神父在屏幕上不為所動：“不可存怨懟之心，饕餮也是罪名。”

修女鼓了鼓臉：“我還忘記做餐前禱，雨太大了，我還很想你。”

“省愆寡過，靜心少思，還有呢？”

“我帶了點樣本給你，放心，絕對不是吃剩的。”

“我很高興你能克制口慾。”神父無波無瀾地道，“但有句話叫欲蓋而彌彰。”

修女抗議道：“你是來寬恕我的，豈能輕犯懷疑之罪？”

神父不為所動地唸了一段赦罪經，然後指示補贖：“唸誦三遍萬福瑪麗亞，四遍我們的父，你的機車在銀禧線25號，一小時內回來我面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