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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y not?


「……為什麼不呢？」尹華平說。與此同時崔允正遭遇到急煞車所連帶的慣性，差點就要和周遭站不穩的人一起變成一堆倒下的骨牌。他被擠在公車裡頭，過多的人塞在狹小的空間，悶熱和黏膩隨之而生。他開始有些懷念尹華平跟姜吉英的車了。他用一隻手抓緊扶把，努力為自己站穩一方空間，另一隻手握緊折疊式的手機。「你說什麼？」他問。


「我說，為什麼不呢？」尹華平耐心的重複一次，語氣聽起來躍躍欲試又病懨懨的。崔允還是沒搞懂。他覺得他們的話題好像跳轉的太快了。「什麼為什麼？」他問。


電話那頭的尹華平發出正在思考的哼聲，崔允猜他現在應該正蜷縮著窩在沙發上，用一條毛毯裹住自己，噘著嘴想要怎麼回答他。「算了，沒什麼。」他下了結論，崔允被搞得摸不著頭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回覆或是安撫時，尹華平又說，「真的。」


「好吧。」崔允說，帶著一點埋怨的成分。再兩站會到尹華平家，他趁停等紅燈時找出放在口袋的交通卡。「你還是可以告訴我的。」公車啟動的太快，他的手機一下子被沒站穩的人給撞到地上。那人道歉後愧疚的撿起來還給他時，電話已經被掛斷了。崔允擺擺手示意沒關係，沒來得及檢查有沒有壞，他只是試圖從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找到縫隙用力擠出去。


他拿鑰匙開門的時候才想到，他忘記跟尹華平說今天會來。鑰匙轉動門鎖時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響。崔允邊拉開鐵門邊想，尹華平會不會以為遭小偷了，一進去就招呼他一棍子。他被自己的想像逗笑。


崔允推開玄關的門，尹華平果然在這等他，但他沒有拿棒球棍或是任何武器，只是伸出空蕩蕩的雙手來。他披著毯子，露在外頭的臉看起來可憐兮兮，像是落水的小狗冷得發抖。他吸了吸鼻子，「為什麼不呢。」崔允還是不懂尹華平到底在說什麼，可能他們的思緒都被韓國冬天的寒風跟雪給糊了一腦袋。真的——太冷了，崔允用腳帶上玄關的門，把自己泛著寒氣的身體填滿尹華平溫暖的胸口裡頭。一個擁抱。為什麼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