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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交付任務

隊長相當訝異龍的決定，他表情遲疑地開口：「大人，你要跟這二位一起前往尋找線索，沒有打算要帶上其他人了嗎？」

──大人，我可是你的龍衛長！

隊長心裡感到有些不太舒服，自己明明是這麼重要的角色，為什麼會被忽視；自己明明對偵查也頗有經驗，為什麼會被排除！

還不等他把「大人不信任我了嗎？覺得我是累贅嗎？」的內心小劇場跑完，小鎮的龍就說話了。

「我要去的地方並不怎麼安全．．．我想把傾香的孩子交給你們保護，我的龍衛長，請你一定要平安的將他帶回去。」

－－噢…多麼羅曼蒂克…多麼令人頭疼的大人！

－－您還記得凱爾.艾伯格這個人嗎？他今晚就要過來營地「視察」了！

隊長只能盡量保持表情嚴肅地說：「大人，那麼您晚上…？」

－－如果大人傍晚前沒有回來營地…沒錯，凱爾.艾伯格一定會馬上發飆，說我這個龍衛長沒有盡到保護大人的責任！

就在隊長皺著眉等待的時候，小鎮的龍說出讓他稍微鬆了一口氣的話：「我答應了傾香的孩子，一定會在傍晚時分回去營地。至於晚上的行程…就由你在回程的路上宣布吧，我的龍衛長！」

之後小鎮的龍伸出爪子做出招呼的手勢，示意著自己的龍衛長「過來一下」，隊長無奈之下只好跟著小鎮的龍離開，一人一龍走去稍遠的地方談話－－

原本滿臉疑惑的隊長，一聽到龍親自交辦的「超級任務」，瞬間臉色大變。

「這…要在傍晚前找到這麼多食材，時間太緊迫了！大人！」

「我的龍衛長，我知道很困難，但這件事非常重要，不能遲延，你必須要為我完成它。」

小鎮的龍以和緩的語氣表達「非如此不可」的要求，但是他的表情仍舊有些愧疚…不管是誰，對魔王許願都要付出代價，而且絕對不可延誤！

隊長心裡忍不住想著－－大人很少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他今天這樣堅持，一定是有什麼苦衷。

有個不服氣的聲音，悄悄的從他的心底冒了出來：「還能有什麼苦衷，不就是因為凱爾.艾伯格？」

── 好吧，我明白了，大人想要舉辦一場豐盛無比的珍奇晚宴，這的確很適合拿來安撫那位鎮長，順道歡迎重要的客人！

── 如果把這件困難的事辦成了，大人對我的評價一定會大大提升！

下定決心的隊長抬起頭，對小鎮的龍認真地說：「我答應您。」

「我的龍衛長，真的非常感謝你！我們趕快再確認一次清單，第一項是鯨魚生魚片，第二項是…。」

小鎮的龍也慎重的對他點點頭，向一位魔王許下願望，是不可反悔的－－

對了，我跟魔王許願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這些孩子們知道！以後一定要更加謹慎，要確定自己手邊有現成的代價可以支付才行！

小鎮的龍心中一邊進行著不能算是反省的反省，一邊搖搖晃晃地走向自己要求同行的二位「夥伴」－－

不斷認真整理大布袋裡的愛心筆，盯著錢幣數算數量的，是名為香蕉的商人。

苦著一張臉，在心裡煩惱合夥人仍然沒有著落的，是化名為阿絲的魔王。

大貓在火堆邊收拾著那些已經被烘烤乾燥的襪子，先按照記號分類，之後一雙一雙的打結，之後再放到一只竹籃裡。

他的神色相當凝重──

像極了去年某一天突然被隊長約談，說隊上的艾德溫請了五天病假，所有人事先安排好的休假也都必須延後…大貓的表情就跟那時候一模一樣。

想到休假被延期這件衰事，凱季特人心裡湧上一股不滿的情緒－－

酒鬼跟我說過，那個艾德溫勉強算他半個同行，他還很肯定的說，對方把手上的事情都處理得很乾淨，不會把麻煩帶到隊上來…？

我當時聽了也不覺得有哪裡奇怪，酒鬼本來就很喜歡說一堆他覺得「應該是這樣子」的鬼話，現在我回想起來才覺得奇怪，怎麼好像連酒鬼都在幫他講話？

－－我想那個艾德溫的家裡一定是給公會捐了很多年的錢，才勉強搞來一張榮譽勇者證，然後再捐更多的錢，好讓鎮公所願意聘用這位少爺，就像遠方大城裡富家子女最喜歡玩的圓夢遊戲那樣！

－－進來這裡只是性命無憂，天天都要做工跟值勤！聽老鮑伯說以前更苦，出了營地就一定要帶鏟子，因為糞坑要自己挖！這個艾德溫也很奇怪，好好的少爺不做，跑來這種鄉下地方的巡守隊做什麼？

－－喔，我忘了，少爺們的腦袋一向都不太正常，都喜歡把寶貴的毅力用在錯誤的地方！如果是我以前待過的傭兵團，哪有可能發生這種事，那些老大們的眼裡只有利益跟勝利，根本不會留下一個廢物在眼前礙事！

－－所以問題明顯是出在…我們偉大又慈悲的隊長身上！

大貓實在很不想相信這個結論，因為「同情」跟「不忍心」這二件事，不可能跟「隊長」這個人產生一點關聯性！

－－奇怪，難道公會真的給出了什麼壓力，所以隊長再怎麼不爽，也無法直接開除艾德溫那小子？

如果隊長能聽到凱季特人的心裡話，那麼他一定會嚇出一身冷汗，因為已經很接近事情的真相了！

不過比起探討「為什麼艾德溫不能被開除」的真相，大貓果然還是比較在意「休假不公」的問題，他拿起手邊的一雙襪子，緊緊地打了二、三個結，再丟到襪子已經快要滿出來的竹籃裡。

──我的艾德溫少爺，不過就是挨了隊長一拳罷了，居然就要請假，還請五天！

跟那位少爺一起進來的萊特也是個蠢蛋，居然還傻傻地幫他寫假單！我們隊長也不太聰明…如果真的不能把人開除，找個理由把人調走也可以啊！幹嘛還幫他加分！

－－隊長為什麼不找同為劍士的皮茲娜女士幫忙？

她會在三日之內到達公會總部，並且找到主席陳情－－貴會竟然反對本所解聘不適任人員，我皮茲娜.艾伯格將會用我的劍，代表所有符合資格、並且通過考驗的勇者，砍下總部大樓那面已經名不符實的旗幟！

當然隊長沒有我聰明，不但沒找皮茲娜女士來幫他把事情鬧大，還批准了艾德溫少爺的假單──害我要延後五天才能休假！

－－不過會跑去當劍士的，絕大多數都是死腦筋的笨蛋，這是天生的缺陷，他們唯有這個缺點是不能被批評的，這點善心我勉強還有！

大貓放下襪子，拿起了他自己帶來的鐵火鉗，小心地撥開還在燃燒的火堆，心裡繼續想著那些讓他感到無法理解的事情。

－－是說，大人他今天怎麼了，竟然想要自己親自看管阿絲那傢伙？

－－等等，那不就表示我又要回到隊伍裡去護送大人重要的客人，再一路跟那個臭木頭大眼瞪小眼，一直到營地才能解散？

過去的凱季特人是個傭兵，平生只在意二件事：情報的正確與否，接下的任務能不能完成，其他都無關痛癢。

－－臭木頭進來隊上不過才一年多而已，我怎麼會突然在意起這種無聊小事？

酒鬼已經答應我，如果我最後仍然沒有回去沙漠，會照我先前的交代辦好一切後事，再也沒有什麼事是需要我煩惱的！

但就跟阿絲三天前的預言一樣，一切似乎變得跟以往有些不同，煩心事一件又一件的到來…

這讓大貓的情緒變得有些煩躁，他扔開手裡的鐵火鉗，提起身邊的一整桶水全數潑到了火堆上，讓它不斷發出劇烈的煙霧跟吃吃的聲響－－

－－聰明人不會絕對相信醉話，都是酒鬼在胡說八道！

一年多以前的夏日傍晚，在老鮑伯開設的酒館裡，坐在凱季特人對面的酒鬼用右手舉起了酒杯，左手還握著一顆晶瑩剔透的袖珍水晶球，他狀似喃喃自語的說：

「…聽好了，公會裡一百年內最年輕的劍士，曾經是劍術道館的助教，我所知的案子沒有一件跟他有關，喜歡貓卻不想養貓，沒有面對挑戰的強烈自信，並且是個人族。」

大貓奇怪的望向他：「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又喝醉了？劍術助教？你是指昨天剛來報到的那個新人？他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值得你去注意？」

酒鬼瞇著眼睛，輕輕搖晃著手裡的酒杯：「我之前就曉得了，在未來的某一天，你會拋棄過去…也就是你現在那些想法，但我還不知道為什麼…哦，然後他就出現了，我現在終於可以看到…咦？怎麼沒有？」

不管凱季特人的白眼，酒鬼不斷說著他自己才聽得懂的話：「唉，都這麼久的交情了，也不給我一點提示？」

即使酒鬼的表情是那樣懷疑，語氣是那樣充滿不解，但現實就是這麼殘忍，大貓相當頭痛的舉起了手，跟走來詢問有什麼需要的老鮑伯表示：我要結帳－－期待一個醉鬼主動掏錢付帳是不可能的！

「我警告你，把你的江湖騙術收起來，不然我會打爆那顆玻璃珠！」

凱季特人記得當時的自己相當生氣，對方也很快的將他手裡的袖珍水晶球隱藏了起來，動作乾脆俐落得不像是喝醉了。

越想越生氣的大貓，將手上的最後一雙襪子打了五個結，再用力的將那顆襪球塞進了竹籃最底層。

－－人族…在我的經驗裡，是最不可靠的「朋友」！

他們臉上的表情只是面具，隨時能夠更換，心思比魔族還要多變，相處再久都沒有用，該翻臉時照樣翻臉，平時打打鬧鬧還可以，要是當真相信了他們…有九條命也不夠用！

「絕對不可以當真！」

大貓忍不住把結論說了出來，這引來了阿絲的好奇：

「龍衛，你剛才說了什麼，什麼東西不能當真？」

「你有空了是嗎？把這籃襪子拿去發給其他混蛋！每一雙襪子都事先有做過記號，現在一個一個去問，叫他們自己找襪子！」

凱季特人毫不客氣的口吻，讓阿絲瞬間說不出話來－－

這小侍衛實在無禮！他一定不知道我是魔王，不然他怎麼敢這樣對我說話！

－－這可惡的小笨貓！

「如果你再繼續發呆，我就叫你幫忙發鞋子！」

大貓不客氣的說著，低頭繼續整理手上的十幾雙鞋子，阿絲先是瞪了他一眼，才提起裝滿襪子的竹籃離開。

──哼，發就發！

小笨貓你等著吧！我一定會連之前的帳一起討回來！我要你在魔王城裡當最低等的下僕，每天都要洗衣服、打掃、煮飯、掃廁所！

阿絲不知道她口中那些「下僕的工作」，在巡守隊裡並不代表奇恥大辱，只是日常事務──

衣服當然要自己洗，其他打掃、煮飯、還有清潔工作，所有隊員每隔二到三天就會輪到一次，因為鎮公所的經費有限，只有在最忙碌的夏季，才會有臨時雇工來到營地幫忙煮飯。

氣呼呼的頂著籃子，正想著自己以後要怎麼樣復仇的阿絲，被一隻略顯急切的龍爪攔截下來──

「這位迷人的女士，我記得你還沒有正式回覆我的邀請？」

小鎮的龍以愉快的語調詢問著，無奈的阿絲只好也擠出一個假笑回應：

「呵，試問世上有誰能真正抗拒無名之龍的邀請呢？」

「既然如此，立刻放下這籃襪子，快快與我同去！你我還得在傍晚前回到營地，享用一頓豐盛美味的晚餐呢！」

小鎮之龍再度強行把阿絲帶走了，他另一隻爪子當然也沒閒著，早就抓住了那位緊緊捉著大布袋的商人，一龍一魔一騙子，三位就這樣晃晃蕩蕩的上路了，只在地上留下了一竹藍的襪子。

「惡龍強擄民眾之示意圖」從古畫冊裡跳了出來，相當逼真的演出－－

隊長決定要保持沉默，他在心裡不斷地想著：「我什麼也沒看到我什麼也沒看到我什麼也沒看到」。

小鎮的龍突然回過頭來，大聲地對著大貓跟隊長追加一連串的要求跟提醒：

「喜歡魚乾的孩子！去守望小屋裡找到喜歡樹木的孩子，請他幫忙你發放那籃襪子吧！傾香的孩子應該也在那裡！還有我的龍衛長，你千萬要記得答應我的事情！」

聽到自家大人的喊話，大貓一臉受到打擊的厭世模樣──

哪有人嘴裡隨時都要帶著一群孩子的…算了，大人是龍，我也不知道他這樣正不正常。

不過大人為什麼要指定我去找臭木頭呢！還要我先開口叫他幫忙發那籃襪子！

喔…該死，大人覺得我們還沒回去營地，那我跟臭木頭一起「保護重要客人」的任務當然也就還沒結束！

還有，我什麼時候成了「喜歡魚乾的孩子」！

這個稱號糟透了！－－聽起來就像一隻毛還沒長好，只會咪咪叫的小傻貓！

「你沒聽到大人說的話嗎？還發什麼呆！還不趕快過去守望小屋找人！」

隊長一臉嚴肅的催促著大貓過去守望小屋，因為他也心急如焚地想要找人，而且還不能被別人聽到支字片語──

等到提著一竹籃襪子的凱季特人走遠了之後，隊長發覺自己的身後有腳步聲，對方明顯是刻意讓自己聽到的。

他皺起眉頭，轉身面向了來人：「艾德溫？」

以「艾德溫」這個名字進入巡守隊的Mr. E. D，他看起來心情很好，嘴角還掛著一抹淺淺的微笑：

「在這種時候，隊長應該叫我恩尼斯(Ennis)…這是對於你馬上就想到是我的獎勵。」

隊長無視了他那些近乎調笑的話，繼續對他提出要求：「我需要鯨魚生魚片、海龍薯條、大王魷魚漢堡、炸大王巨足蟲球、海神海蛞蝓冰淇淋這些菜餚──」

隊長停頓了一下，才講出了最困難的條件－－時間限制：

「它們必須在今晚出現在營地的餐桌上──你能在傍晚前張羅到這些食材嗎？」

聽到這個附加條件：Mr. E. D皺起了眉頭：「如果隊長願意用恩尼斯(Ennis)這個名字稱呼我，我就辦得到。」

──這個混蛋果然不是普通的混蛋，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那邊…！

努力壓抑下心中的火氣，隊長先做了一次深呼吸，再依照自家大人的講話方式，說出了連他自己都覺得很可怕的話：

「是嗎？那我換個說法吧…我的好恩尼斯，你能為我辦到這件事嗎？」

Mr .E. D臉上的微笑消失了，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表情看起來十分驚訝：「我真是沒想到，竟然會從隊長嘴裡聽到這種話…完全不像是隊長你會說的！」

隊長生氣的轉頭就走──這個特級混蛋竟然如此不識相！

──致應該立刻下地獄去的艾德溫！沒錯，我並不擅長說這種聽起來一團黏糊糊的社交辭令，而我以為這是你想要的，看來是我錯了！

－－你只是想藉機取笑我！

隊長氣沖沖地想著還有另一個混蛋可以拜託，自己何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呢！

「等等！」

Mr. E. D很快的趕上隊長的腳步，先是伸手拉住他，語氣有些急促的陳述：「我只是很驚訝隊長你的態度跟平常不一樣！我也不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

隊長停下腳步，以冷淡的質問語氣回答他；「你真的是艾德溫嗎？速度怎麼突然變快了？竟然追得上我？」

已經有些氣喘的Mr. E. D再度微笑了起來；「是恩尼斯(Ennis)…因為我準備要聆聽隊長你的吩咐了。」

隊長甩開了Mr. E. D的手：「不，我後悔了，我要去找萊特。」

Mr. E. D臉上的微笑，瞬間變成了苦笑：「我的隊長，你現在對我說的這些話，才像是你本人會說的！」

他對著正在轉身離去的隊長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基於職責我還是要提醒你：萊特的能力非常優秀，不過他的專長是在別的地方！我可以…」

隊長轉頭打斷了他：「現在不需要你的意見！」

之後隊長不但繼續往前走，而且還故意開始用跑的－－我就不信你跟得上來！

Mr. E. D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他跟在隊長後頭不斷地跑，同時也決定要把話說得重一點：「你身為龍…衛長！竟然還不能…忍耐自己的…脾氣！…像你…這種態度！只會把龍主…交辦的差事…搞砸！…你應該要找我…談！我是…最適合的人選！」

隊長完全不想聽Mr. E. D上氣不接下氣的解釋，他一心只想要去找另一位萊特商量，這讓Mr. E. D感到非常不高興，距離傍晚的時間已經不到三小時了，這個死腦筋的劍士，只顧著自己生氣的笨蛋！

－－我都快要累死了！他竟然還是不理我！

糟糕，我的腿已經沒力氣繼續跑了，奇怪，這片樹林好像沒有這麼大啊？

跑得頭昏腦脹的Mr. E. D完全沒有餘力去追究這件事有什麼蹊蹺，他決定要用另一種方式把隊長攔下來－－貴族們最在乎的是什麼，就是姓氏跟榮譽！

「如果你還知道蘭普尼亞該怎麼寫，就給我停下來！」

才剛剛把這二句話喊出口，隊長的腳步就停下來了，讓Mr. E. D哭笑不得──

這算什麼？

－－我講這種話只是想賭一把，竟然真的有效果？

隊長一臉冰霜的轉過身來，再度面向了好不容易趕上他的Mr. E. D──

「你竟然連這個都知道？好，那我就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恩尼斯是吧？好好跟我說話！」

每年的體能測驗都只有B﹣的青年滿頭大汗，極其狼狽地想把急促的呼吸平復下來，他在心裡沒好氣的想著：「就算只剩下姓氏好了，架子還是那麼大！」

－－算了！這次不能再搞砸了，得讓他感到滿意才行！

之前給的黃金蘋果糖一支都沒被打開過，這次就用他最喜歡的「禮節」來代替道歉吧！

Mr. E. D低下了頭，將左手靠在胸前，身子微微前傾，恭敬的對著隊長行了一個古時的致意禮，並低聲說道：「只要您願意開口吩咐恩尼斯，恩尼斯必不辜負您的期待。」

隊長的眼神閃過一絲驚詫：「艾德溫…你這是在做什麼？」

－－這是古代騎士會說的話，陳述的對象通常是他的領主，或是地位比他高的效忠對象！

這怎麼會出現在Mr. E. D跟自己身上，也太荒謬了吧！

「真是令人失望，我又變回艾德溫了嗎？還是隊長你一次只能記住一個名字？哦，我都忘了隊長是劍士…那麼還是叫我艾德溫就好了。」

雖然嘴裡調侃著隊長，但艾德溫其實相當窘迫－－

看來這次是表錯情了，看隊長他的反應，似乎完全不明白那二句話代表著什麼！

－－太丟臉了！我好想把剛才的愚蠢舉動從這個笨蛋隊長的記憶裡消除掉！

但很快的，艾德溫又恢復了一貫無所謂的態度，因為想到了一件能讓他感到安心的事－－之前追著生氣的隊長不停的跑，整張臉早就變成紅色的了！

但是一看到隊長又開始生氣的表情，艾德溫馬上決定要講些好聽話出來，自己不能再這樣跑下去了，累死在體能特訓裡不是他想要的人生結局。

「隊長，對於我的態度你不應該感到奇怪，我跟萊特都只聽命於你，並且完成你交付的任務，我們也不會聽從出自別人之口的指示，除非經過你本人同意－－那幾隻老到脫毛的狐狸沒有跟你說過嗎？他們連這種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告訴你嗎？」

隊長的臉色由生氣轉為嚴肅：「艾德溫！對舉薦你的委員們要有禮貌！」

看到自己順利地轉移了隊長的注意力，艾德溫高興的笑了起來：「很好，隊長終於知道我在說什麼了，那麼我去辦正事了－－隊長你記得要去跟萊特說一聲，晚餐這個任務由我來完成，請放心等候Mr. E. D的消息！」

隊長有點傻眼，這個人剛剛還不肯讓自己離開，現在又要我趕快去找萊特了！

－－莫名其妙的傢伙！

他的真名竟然不是艾德溫(Edwiin)，而是恩尼斯(Ennis)嗎? 這表示他…等等！我的天啊！他竟然敢…竟然敢拿假資料來應付公會！這太可怕了，改天會不會有人跑上山來尋仇，要他殺人償命？

－－在讓我頭痛這方面，他的確就是恩尼斯(Ennis)，獨一無二！！！

就在隊長的眉毛快要揪成一團的時候，附近又傳來了一陣厚重的腳步聲，他嚇得馬上用雙手拔出背後的長劍，並且睜大眼睛環視四周，卻看到了自己本來要找的人－－身材高壯，外表粗曠，報到的第一天就四處追著人打的…

萊特。

一陣尷尬的風吹過，被解除束縛的樹葉開始發出沙沙的聲響，耳朵裡也開始聽得到其他人的聲音跟動靜了。

萊特用無奈的語氣說：「隊長，因為你跟恩尼斯(Ennis)真的是太吵了，所以我暫時封閉了這塊區域，不然所有人都會發現你們的關係不太單純。」

隊長既吃驚又生氣的說：「如果這項指控可以成立的話，那麼很抱歉，你跟我的關係也不太單純！還有你剛才說封閉了這塊區域是什麼意思，我剛才跑了那麼久還沒到守望小屋，就是你搞的鬼嗎？」

萊特兩手一攤：「好吧，隊長你的「關係解釋」暫時說服我了，但只是暫時。」

之後他話鋒一轉：「所謂封閉，就是讓你們二位一直在樹下繞圈圈，也沒有人會聽到你們在大吼大叫，請放心，時間才過了十五分鐘而已。」

隊長只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昏暗，被自己的特級混蛋耍了都不知道！

「萊特你過來多久了？」

萊特突然抬頭看著天空，有一群鳥兒正在飛過森林：「我一看到情況不對就過來了，所以幾乎是全程觀禮，噢，請隊長先別殺我滅口，因為能力優秀的萊特還有用處。」

「你剛剛應該要現身的！我就不用浪費那該死的十五分鐘！」

無視整個人開始殺氣騰騰的隊長，萊特繼續慢條斯理的說：

「我能保護今天在場的所有成員都平安回營，當然也包括無名之龍在意的那一位年輕大人－－隊長請你考慮看看，我自認能夠勝任這個任務。」

－－今天並不是外來者的幸運日，不管是正是邪，走進來這片森林都要倒楣，識相的話就快點離開，因為「守木」回來了，而且就在我們的隊伍裡！

可惜我沒有另一位Mr. E. D－－Eno(伊諾)的能力，否則就能知道誰是「守木」了。

－－不過趁這種時候撈好處，就是我萊特的專長！而且如果運氣夠好，我也能像那位Eno(伊諾)一樣，在這片森林裡找到意想不到的神秘禮物！

開始心急的萊特，忍不住開口催促隊長，這位長官不知道還在猶豫什麼－－

因為隊長還在糾結「應不應該把龍主交辦的任務全都發包出去」！

「隊長你怎麼一直不說話呢？雖然我沒辦法跟恩尼斯(Ennis)一樣為你而死，好歹也是個使命必達的屬下。」

萊特的勸說雖然不太好聽，卻讓隊長決定要結束思考，正式發布任務內容－－簡單一點說，就是讓隊長整個人氣噗噗的朝著萊特大叫：「等護送完客人回到營地，你就跟他一起去死吧！」

萊特看起來十分高興，深深的對著隊長鞠了一個躬：「我接下您交辦的護送任務了，非常感激您的信任！現在就請您通知所有人開始準備回營，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