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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我不明白

「吵架?我?把你約出來吵架?」影山一臉疑惑的說道。

翔陽擺了擺手,抱膝靠在了椅子上,蜷縮成了一團,「不是啦,原本只是閒不住的一直扣球、一直扣球,就像IH預選賽輸了之後那樣。但因為最後一次是我的問題,我忍不住道了歉——」

「怎麼會是你的問題?」影山緊皺的眉頭簡直能夾死一隻蚊子。

翔陽閉了閉眼,眼眶似乎有些泛淚,「要是——要是我沒有發燒就好了,大家好不容易打進全國大賽,和鷗台打到了第三場,就要逆轉勝了,而我卻——」他停下來,用手腕抹了一把眼睛,喃喃著眼睛進了沙子。

這事對他來說還是前幾天的事情,對在場其他人來說,卻已經是六年前的往事了,影山卻還是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如果你要這樣想,那你就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山口看他們像是又要吵起來的樣子,想上前去,被月島攔住了,月島面上的表情仍舊十分冷靜,甚至近乎冷淡。

「你是在無視其他前輩的努力嗎?」

「不是的!我就是在乎他們的努力成果,才覺得自責啊!」翔陽咬了咬唇,即使努力抑制,眼眶仍舊有些發紅的道,「你和飛雄不一樣,他說這確實是我的錯。」

如果是過去的影山飛雄,直接這麼說是有可能的。山口看了眼影山,後者像是對這件事情完全沒有印象,說不清是不是因為時空的緣故,但是以現在的影山來說,就像剛剛那樣的情況,直接傷人的話不再是會直接脫口而出的話語。

「後來我們又吵起來了。內容小到每一次的失誤,」翔陽將腦袋埋到了膝蓋上,「我其實每次都不想和他吵的。莫名其妙就是會吵起來。總是罵我呆子、呆子……」

這些話對著原來時間線的飛雄他說不出口,不知道為什麼面前這個影山,翔陽就說得出口。

也許是因為早上起來的時候這個影山看他的眼神讓他覺得安心,也可能是因為影山下意識的一些舉動,說不明白,他也搞不明白自己對飛雄是什麼看法。

看著這樣的翔陽,看著他明晃晃人寫在眼底的在意,影山卻愣在了那裡。

這時候就開始了嗎?原來這麼早就開始了嗎?

雖然本人沒怎麼意識到,但是可能嗎?

現在的影山似乎有著和翔陽一樣的疑惑,他們兩個之間,是可能有“愛情”這樣的感情的嗎?即使在一起了快一年,影山仍偶爾會在沒有打排球的極少時間裏,思考著這樣的問題。

只可惜他們互相不知道對方在想甚麼,也無從證明這樣的情緒。

對他來說排球當然是最重要的,但時間所帶來最不可磨滅的就是思想的成長,他不會像是過去的自己那般不穩定,可就算是這樣,對現在的日向來說,這個穩定似乎是不必要的。

「你和日向,昨天也吵過一架吧?」氣氛有些凝滯的時候,月島突然插話道。

影山愣了愣,點了點頭。

「吵了什麼?」

「原本計畫要去打海外聯賽了。」影山說著,注意到翔陽的視線突然探了過來,忍不住就這麼說了:「後來又沒有了。」其實還有,為了遇到更厲害的對手,他肯定會去打海外。

但昨天他和日向不是這麼說的,他以為日向肯定知道這件事情,但日向卻在表示了自己確實是突然得知的,事後仍然得到了支持的影山卻十分窩火。

果然還是不想和我一直待在一起吧?是因為當初日向回國的時候拒絕不了他的追求,才勉為其難答應在一起的吧?

因為想留在國內,想留在日向的身邊,這話他不可能說出口,知道他們關係的山口和月島也沒開口,翔陽卻問,「為什麼?為什麼不去?」

「沒為什麼,就是不想去了。」影山生硬的回答。

但回答完,就想到昨天的自己不是這麼說的。

他和日向說了,他接下來會去海外聯賽以後,日向說:去啊,為什麼不去?

那時他回答日向的卻是反話,他說,我留在日本不好嗎?

我還沒有打敗你,這樣留下來的理由不行嗎?

明明就是為了遇到最厲害的對手,臨行卻發現還有他牽絆著他的事物,他無法後故無憂。

日向卻說得理所當然,還有著理所當然的困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公文已經發下來了吧?賽季已經確定了吧?海外聯賽是你自己選的,全部都已經確定了的事情,你在這裡跟我說什麼反話?」

無法反駁,影山卻突然很生氣,握著日向的手腕不放手。

「你只是想擺脫我吧?」

這話讓日向也開始生氣了起來,「你在說什麼?從剛剛開始就一直陰陽怪氣,支持你去打海外聯賽不好嗎?及川前輩也在啊!」

影山知道自己是在無理取鬧,但在休息的這幾天,無法碰排球的這幾天,他無疑只是想趁機再向自己證明一次,這傢伙確實是在乎自己的。

可是日向卻似乎對他沒有半點不捨。

這種感覺就像是多年前在球場上時,他憋不出一句讚美的話,只能生硬的用上司般的口吻說一句“做得好”;現在他同樣憋不出一句,他只是想要日向說一句捨不得他的話。

撒嬌這種東西,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對他來說是和賽場上的稱讚同一等級的。

但是現在,他卻在翔陽眼中看到了他所期望的在意。

就他所知,翔陽和日向是同一個人,但是,日向為何從未在過去的自己面前,將這些都表露出來,甚至,後來還一畢業就直接去了巴西?

到底如何能做到這樣的瀟灑?

我不明白。

*

儘管再如何藏拙,只要日向一拿到球,氣勢就完全不一樣了,和他們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

拿到球、即使只是在拋接球的日向,還是散發著閃閃發光的光芒,他是在笑著打球的,飛雄忍不住就把托球托到了日向所在的方向,好在那同時也是田中待位的方向,扣殺成功的田中沒有發現二傳的異樣,飛雄卻罕見的叫了暫停休息。

不專心、不精確的傳球,沒有傳球的必要。

他必須要解決眼前的這個問題(日向),才能繼續專心打他所喜歡的排球,而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過程所必須的暫停就是必要的。這也就是所謂的,暫停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吧。(這裡影山記錯,其實是休息。)

見到飛雄抱著球站在一邊,似有話要說,菅原提出了休息的建議,然後抱著球去一旁喝水。於此同時,飛雄走上前去:

「你說在來之前,你和影山……未來的我,吵了一架?」

因為日向並沒有吐露吵架內容,飛雄也沒有說出其他特別的事,最終討論不出所以然的眾人又開始了日常的部活。

「嗯……是這樣吧?我也沒很明白。」日向歪頭道,「你為什麼總想找我吵架?」

「蛤?」

要惹怒飛雄,日向也是同等級的厲害。

「沒,我也總是找你吵架。」日向哈哈哈的笑了起來,明明已經是20歲的大人了,還幼稚的像個孩子,「但這次我不知道我們是因為什麼吵起來。」

最讓人忌憚的就是吵的人突然安靜,平常不動腦的人忽然開始思考。

通常這種情況下,事情都不是普通的嚴重。

「你們是因為什麼而吵起來?」

突然被日向這麼問,飛雄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我。」

然後就閉嘴了,瞪大眼睛看著竟然套他話的人。

「別這樣,我好歹也20歲了嘛。果然你們也是吵架了,那麼和好的話說不定就能換回去了。雖然我現在還不是那麼想回去。」

「單細胞也有煩惱的事情嗎?」

「欸欸,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嗎,據說白長一張學霸臉的飛雄同學?」

飛雄板著臉,「我說,這時候發生的事情你明明會記得的吧?」

「你是說“翔陽”的記憶我應該會有的吧?」日向接著道,然後搖了搖頭,「很遺憾,完全沒有這個記憶。也許是長大了就會忘記也說不定。」

「我會忘記你嗎?」

日向愣了愣,轉頭就看到飛雄臉上認真的表情,他真的在在意這個?這個時期的影山飛雄?

「我會忘記你嗎?」沒有得到回答,飛雄又問了一遍,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在思考著新戰術一般的認真。

那瞬間他的眼睛裡彷彿裝著日向翔陽。

「當然會啦,我都忘記了,你卻沒忘,那不是太不公平了?」

他聽到了自己那麼說的聲音,但其實日向根本不知道。他們從來沒有討論過這件事,所以肯定是忘了吧,也許這是時空悖論。

儘管如此他們還是緊守著自己所劃定的界線,不去影響原來的自己,也不去詢問未來的自己。

等等,說不定可以留言呢?

「昨天晚上我們約出來打球,然後我同意鷗台戰會輸確實是他的錯。」

日向瞪大了眼睛,他似乎有這個記憶,有覺得這是他自己的錯的記憶,但是他忘了當初是怎麼撐過去的,只記得自己心裡有很明確的聲音,告訴他必須前進,後來的每一場比賽,每一天,他都小心翼翼的維持著身體的平衡。

悔意可以折人。因為那是再也無法改變的過去。

「我……只是想叫你不要放棄未來。」

「這話居然也會由你說出口。」日向突然笑了聲。

昨天如果有把這句話告訴影山,今天也許就不在這裡了。

我也是啊,我也只是想叫你不要放棄未來而已啊。這麼簡單的道理居然還是你自己說的,既然你自己知道這個道理,那麼在未來的影山到底是在執著什麼?

我不明白啊。

-tbc

不小心爆了,我已經對控制篇幅絕望,盡量五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