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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伸出手，接住天空掉下來的第一滴雨。

　　深色圓點落在柏油路上，沒多久成了白毛似的細雨，把街道的贓汙沖進下水道，男孩吸進一口濕潤，覺得空氣中的灰塵都沾黏在肺泡上。

　　他嘖了一聲，加快向前的腳步。

　　中區的街道舉目陌生，沿著紅磚牆連拐幾個彎，視線遠方風雨飄搖，饒是在地人都要失了方向，炘一不留神布鞋往水坑踩，白毛雨中爆出一聲髒話。

　　他怎麼知道那邊有個人。

　　炘感到煩躁，他只想回到南區去，口吐芬芳的流氓擋住他去路，肖想從路人的口袋訛詐銀兩，怕不是早在水坑旁蹲著，就等像他這樣的倒楣蛋。

　　紅衣的少年扭動手腕，帽衫袖口被雨打溼，瀏海滴水到鼻尖，他打算速戰速決。

　　然而，他才貓腰躲過一記拳頭，掄起的手臂卻只搆到流氓的衣角，陌生的男人這回自己踏進了水窪裡，濺了炘一身泥濘，他還沒來得及動怒呢，在白毛雨中，男人倒退踉蹌，三兩下就跑個沒影了。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朵黑傘罩下，讓炘的視線清明些許。

　　「怎麼，可惜打架對象啊，眼神那麼凶。可以換我？」

　　「多管閒事。」

　　炘凶也是在凶他，少年只是路經中區，無意惹禍上身，結果麻煩還是自己找上門來。吉魯薩低下頭，炘看著他收回那一臉兇神惡煞，便覺得更煩躁了。

　　「啊？好心被驢踢啊──」

　　「囉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