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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別寂 現Pa 初心只映秋鴻影(五)



「無初…」

別參辰幽幽醒轉，自己仍在宿舍床上望著天花板，才發現自己又夢到寂無初了。

打從喝到寂無初泡的茶，他就越來越常夢見寂無初，即使他們白天才見過面；甚至此刻，少年就在他身邊打地鋪。

夢境裡，他和寂無初都扮成戲中的模樣，但卻不是在拍戲，而像是日常的相處。他看見少年枕著書，在小園的石桌旁睡著了，於是解下自己的披風，籠在寂無初身上；或是自己一面批著公文，一面跟寂無初分析局勢，少年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

「參辰…」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喃，別參辰以為寂無初醒了，轉頭看去，卻見地上的少年雙目猶是緊閉，翻了個身面向自己，蹭了蹭枕頭，臉上帶著笑意。

你也夢見我了嗎？別參辰莫名高興地想著，看來是個好夢吧！別參辰伸出手，把寂無初滑落的被子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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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無初今天又拍了一場夜戲。他喜歡拍夜戲，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留在別參辰房裡過夜。

「我說，這真是太不公平了！」淨華神秀抗議道：「這段叫『寂靜之決』，結果你們兩個在那邊涼快當解說役，辛苦打架是我們！」

「你以為我很輕鬆嗎？」靜濤君揉著右臂反駁道。因為在劇中不幸斷臂，靜濤君上戲時得將右臂綁在身後以免穿幫，時間一久，都覺得手臂麻到不是自己的了。

「我覺得參辰比較辛苦。」寂無初真摯地說：「參辰今天還得吊鋼絲。」

「就知道你眼裡只有你的別宗衡啦！」淨華神秀不甘示弱：「跟別參辰打的崢嶽也很辛苦好嗎！」

崢嶽天子伸手揉了揉小師弟的頭：「淨華今天也辛苦了！」

我也跟淨華神秀對打了一整晚耶！識天樞默默想著。突然手背被一個溫熱的東西碰了一下，便聽別參辰笑道：「天樞辛苦了！這是無初剛泡好的茶。」

識天樞接過茶，正要道謝，卻見寂無初立在別參辰身後，雙眸如劍，銳利地盯著他，教他不由一愣。

「無初只是想知道你喜不喜歡他泡的茶。」別參辰順著識天樞的目光望向寂無初，憋著笑說道。

識天樞頂著兩人的注視，壓力山大地喝下那杯茶。他說不上喜歡與否，但——

「我好像不是第一次喝到。」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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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知道自己泡出了別參辰一直追尋的味道，寂無初就卯足了勁學習泡茶，如今已非常熟練。有時兩人對戲，別參辰才進棚，便見一杯熱茶已在小園的石桌上等他，讓別參辰有種真被當成宗衡伺候的錯覺。

回到宿舍後，寂無初又沏了一壺茶。別參辰看他托著腮若有所思，不禁問道：「在想什麼？」

「我很羨慕識天樞。」

「咦？」

「他跟你有武戲耶！」寂無初有點哀怨地說。今晚拍了一場別參辰與識天樞聯手對戰崢嶽和淨華的戲。別參辰揮舞著赤焰般的參辰斬，在現場特效的映襯下，宛如浴火而出的鳳鳥般灼灼逼人，看得寂無初目不轉睛。又見識天樞與他成犄角之勢，兩人還有合招，更教少年豔羨不已：為什麼我沒有跟參辰的武戲啦！

寂無初的告白讓別參辰忍不住笑出來，還沒笑夠，忽聞對方又補了一句：「而且識天樞跟你認識比我久！」

連這也要比嗎？別參辰正想調笑，卻見寂無初滿臉認真地接道：「你們從小就認識，你以前什麼樣子他都知道，我很羨慕…」

「相信我，識天樞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羨慕的。」

「你們感情有那麼不好嗎？」我並不認為如此。寂無初心裡暗想。

「也不是好或不好。」別參辰想了想：「就是我們從小到大，就一直意見不合吧！」

「比如說？」

「我吃香菜他不吃。」

「香菜很好啊！」

「他會在火鍋裡放芋頭。」

「不可原諒。」

「然後從小學一年級開始，每年都跟我搶著當班長。」

這回笑出來的換寂無初了：「你們不會連管理班級的理念都不同吧！」

「還真的是這樣。天樞比較聽老師的話，我比較皮。」

「就連當演員，我們的想法也不一樣。」別參辰喝了口茶，道：「天樞認為演員就應該忠實呈現導演和編劇要的效果，我卻覺得應該要有自己的詮釋。以前我們的教授說，我是個『不聽話』的演員。」

「那參辰覺得我是哪一種？」寂無初忽問。

「無初是天生的演員。」別參辰笑道：「你在戲裡的模樣，比劇本裡的『寂無初』還真實，我常分不清你是否真的在演。」

「我也覺得參辰戲裡戲外沒什麼差別。」寂無初也呷了口茶，輕聲道：「對我都很好。非常非常好。」

別參辰一怔，看向寂無初。少年晶亮的灰眸映著自己的倒影，明晃晃似劍一般，穿透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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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寂無初做了一個夢，夢中的他穿著戲服，卻是戲裡不曾見過的場景。他夢見自己在玉清宗藏書閣，找到了一本別參辰不知幾歲時寫下的手札，裡面孩子氣地寫著「吾長大後要做玉清宗宗衡，要改變現今天心垣……」

寂無初將那本手札藏在袖中，走進別參辰的書房。別參辰正在批閱公文，寂無初把那本手札掏出來，在別參辰眼前晃了晃，臉上掩不住偷笑。

別參辰神色一變，立刻出手奪物。寂無初一掌撥開，抽身欲退，別參辰伸腿橫擋，寂無初旋身以避。兩人一路從書房追打至小園，拳腳如風，衣袖翩飛，當真打得暢快淋漓，以至於留意到門口的粉色身影時，已是收招不及，雙雙把來訪的識天樞撞個滿懷。

寂無初回過神來，發現別參辰抱著自己，坐在識天樞身上，忙起身拉起別參辰。兩人看著臉色越來越黑的識天樞，都有些不知所措。

最後別參辰先開了口：「無初，我們泡杯茶給識宗衡賠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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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參辰買了早餐回來，在走廊看到一紅一藍兩個身影：「青陽子？靜濤君！」

青靜二人轉過身來，打了招呼，青陽子解釋道：「我下星期要回來拍戲了，今天先搬點東西過來。」

聞言，別參辰不由內心一沉。青陽子要回來了，那就表示……

見別參辰神情恍惚，青靜二人心下奇怪，又不好多問，便悄然離開。等走遠後，青陽子才問靜濤君：「別參辰似乎提著兩人份的早餐？」

「一份是寂無初的吧！」

「寂無初？那個大學生？」

「對啊！」靜濤君點點頭：「他們睡在一起。」

「啊？？！！」青陽子睜大了原本就很大的眼睛。他不在的時候，好像錯過了很多事啊！

「你想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