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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君醉】唐布衣x龍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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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雷警告!
活俠傳二創文
唐布衣x龍湘
自我腦補花月樓設定
自創人物中心視角
結緣IF走向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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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午時末,街道上的叫賣聲此起彼落,有賣麵點的、賣糖人的,也有挑著擔子叫賣小物件的貨郎。幾位學子們三三兩兩地路過,手裡拿著書卷,談論著功課與詩詞。商人們則在店鋪裡忙碌地算著賬,進進出出,好不熱鬧。

在這樣熱鬧的大街上,一座雕刻精美的大門卻嚴實緊閉,門楣上方,懸掛著一塊厚重的匾額,上面寫著三個大字:「花月樓」。

此時的花月樓不同於夜晚的喧囂,昨夜還在推杯換盞的大圓桌,此刻已擦拭得一塵不染,反射著從門外透進的淡淡陽光。空氣中,不再是混雜的酒氣與脂粉香,而是沉香的餘味,與飯菜的清香。

姑娘們多半已回到各自的閨房,有些已經沉沉睡去,補眠以應對漫漫長夜。那些睡不著的,或輕聲撫琴,或倚窗閱讀,皆沈浸在這份難得的靜謐時光裡。

忽地,一道青色身影踏著樓頂青瓦,從中庭天井翩然降落。角落休憩的小廝與丫鬟,一見來者,趕忙分工上前迎接。


一名丫鬟輕手輕腳地趕到後院一靜室門外,輕聲通報道:「媽媽,唐公子來訪。」

素雅的靜室內,一名身姿豐腴端莊的女子,緩緩將手中茶盞放置回桌面。那眉眼上繪著炯炯有神的細長眼線,絲毫不因眼角的細紋而顯得蒼老,反而帶著威嚴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

她正是此花月樓的老鴇,她優雅地站起,一身深綠蜀錦製成的衣裙如瀑垂地。她吩咐前來通報的丫鬟收拾桌面,便獨自一人往中庭的翠竹涼亭而去。


中庭裡假山聳立,小橋流水圍繞著一座青綠色的八角亭,周邊開滿了繽紛的花朵。陽光從亭子的竹欄杆間灑落,在地面投下斑駁的竹影,給人一種鬧中取靜的清幽感。

亭內,竹製的桌面放置著酒壺、酒杯與瓜果點心,少年唐布衣正舉杯就口,愜意地品著這由花月樓特釀的「思君醉」。

「你這小子,這大白天的,怎就自個兒喝上了。」老鴇見此景,忍不住脫口嘮叨了幾句:「你可別告訴我,你這回出外遊歷,是學那些風流才子的做派,一有心事,便借酒澆愁!」

唐布衣一見老鴇,便同見長輩般行了個禮,而後替自己辯解:「老鴇娘,這才不過一壺,怎能醉呢?我不過是來取之前寄放的酒。」

唐布衣輕晃杯中佳釀,唇邊漾起放鬆的笑容。老鴇悠悠地坐於唐布衣旁,觀察著他那張俊臉。每每看到他那雙美麗的桃花眼,便讓她想起那因病痛而離世的姐妹。

她與唐布衣的生母,過去同為這座花月樓的清倌人,原是最有機會平穩度過餘生,卻不料⋯⋯


唐布衣將一袋裝滿錢幣的布袋放到竹桌上,只聽見咚的一聲悶響,打斷了老鴇思緒。

「這是這次的酒錢。」花月樓雖是個煙花之地,但卻有著自己的尊嚴及規矩。姑娘們用自己的才藝與青春換取回報,她們不是乞兒,更不需要誰的憐憫與施捨。

所以,唐布衣總以「酒錢」為名,要花月樓替他釀酒。如此既能讓老鴇收下他的心意,也能保住對方的尊嚴。

其實,她本該拒絕的。
他的母親花盡畢生積蓄,替他洗白身家,拜入唐門,原就是為了讓他遠離這煙花之地。

怎知這孩子,在得知自己的身世後,卻是三不五時便來登門造訪。

唐布衣這孩子,心是好的,他不像那些來花月樓尋歡作樂的男人,把我們當成玩物。他把我們當成活生生的人,有苦難言的人。

她無法否認他的這份心,便對唐布衣一次又一次的縱容,漸漸地,唐門大師兄流連於青樓的消息不脛而走。


老鴇點了點頭,示意不遠處的小廝將桌上的布袋取走,隨後主動替唐布衣斟滿一杯酒。

「說吧,在外頭,可是遇到什麼難事了?」

「沒甚大事,就是近日要回唐門,來和您說一聲。」

老鴇見唐布衣又飲下一杯酒,也沒追問,只是默默聽著。

誰不知唐布衣等俠士,合力擊敗極樂左使一事,江湖快報幾乎每一日頭條都要在這上頭著墨幾筆。

當年那小小的人兒,如今已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了。

「是嗎?奴家替花月樓的姐妹們,謝過你了。」

「您是什麼意思?」面對老鴇突來的感謝,唐布衣一時不解。他將手中的酒杯放下,神情有些困惑。

「呵,真不知你是裝傻,還是保有赤子之心呢。」老鴇輕輕地搖了搖頭,眼裡滿是笑意。她拿起桌上的酒壺,再次替唐布衣斟滿一杯酒。

「您這話讓我愈聽愈糊塗⋯⋯」唐布衣接過酒杯,無奈地笑了笑。他知道老鴇是故意在賣關子,但他又不好意思直接追問。

「肯定是酒喝多了。」老鴇笑著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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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布衣又來了。

一看到他那副既得意又煩惱的模樣,老鴇就知道,他心裡那點事,又開始作祟了。

她笑著招手,示意他坐下,為他倒了一杯酒。他總說這裡的酒香,想來他愛的恐怕不是這酒,而是這能讓他卸下所有偽裝的地方吧。

她聽著他訴說近日發生的煩心事,眼神漸漸溫柔起來,甚至帶點感慨。

「布衣啊,你可算是長大了,開始懂情愛這回事了。」

「這怕不是誤會。」唐布衣連連擺手,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老鴇微微笑著,狀似看破,說道:「你以前總是滿口仁義道德,心裡裝著天下女子,說得是何等大義凜然。可如今,你嘴裡念叨的,卻只有一位姑娘,那位叫龍湘的姑娘。」

「我可是差點被她砍了欸!」唐布衣故作無奈地驚呼,語氣卻忍不住帶著些許尷尬,興許是想起了自己如何「勝之不武」。

「你啊,還想瞞著奴家。從你踏進這花月樓,奴家就聽得見你心裡那頭小鹿在亂撞。」

老鴇饒有趣味地看著唐布衣那變化莫測的表情。她輕輕地笑了笑,語氣帶著幾分戲謔:「你說人家追得你又煩又緊,可我怎麼聽著,你語氣裡卻是帶著幾分驕傲呢?你不是愛行俠仗義嗎?怎麼這會兒,卻像個得了新玩具的孩子,到處炫耀?」

唐布衣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他猛地將酒杯放下,發出一聲輕響。

「不不,您是不知道,那龍姑娘實在氣勢驚人,連我都得敬畏幾分。」他急忙否認,眼神飄向遠方,彷彿在回味那段被追逐的時光。

老鴇將視線放到樓裡的姑娘們身上。「你看,這世間的女子,都想讓你去拯救她們,她們把你當成救世主。可這位龍姑娘呢?她一開始不是來仰慕你,也不是來依靠你的。她是來追殺你的。」語畢,她執起茶盞,替自己潤潤喉。

「她不信那些傳聞,她選擇自己去驗證。她看見了你的好,也看見了你的壞,她接受了你真實的樣子。這才是最難得的。」老鴇細細分說。

「⋯⋯」唐布衣聞言,驀地沉默了。他拿起酒杯,一口飲盡,沒有再反駁。

「你終於遇到了,一個不把你當成飛俠唐布衣,而是把你當成『你』自己的姑娘。」

「你跟奴家說句實話,你心裡這團亂麻,可不是因為龍姑娘讓你煩心,而是因為⋯⋯你終於遇見了,能治得了你的人,對嗎?」

唐布衣避開老鴇的視線,拿起酒壺搖了搖,發出「哐啷」的空響。「哎,這酒都喝完了,勞煩老鴇娘您再替我選一罈來吧。」他急於將話題岔開,顯然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

老鴇看著他那副避重就輕的樣子,也沒有再追問,回頭吩咐小廝去地窖取酒,任由話題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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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花月樓的黃燈籠在夜風中輕輕搖曳,門口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動靜。

老鴇一抬眼,便看見唐布衣牽著一位姑娘的手,緩步走進來。他臉上的神情,是老鴇從未見過的鄭重與安穩。而他身邊的那位姑娘,身量比他還高了些,一身素淨的衣裳,腰間的劍鞘雖不華麗,卻透著一股令人不敢小覷的英氣。她的眼神清澈如水,沒有半分青樓常客的輕浮,也沒有絲毫大小姐的傲氣。

老鴇心中一陣激動,卻故作鎮定,笑著迎上前去。

「布衣啊,這位姑娘是?」她明知故問,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停留。

唐布衣鬆開了她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背上介紹:「老鴇娘,這位是龍姑娘,龍湘。我⋯⋯帶她來見您,是想讓她認識我真正的家人。」

龍湘聞言,朝老鴇微微躬身,行了一禮,禮數周全,卻不顯得生疏。「大娘您好,我曾聽唐布衣提過您,今日一見,果真是位氣宇不凡的前輩。」

聽見龍湘沒有半點矯揉造作的話語,老鴇心頭一暖,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好孩子,快別這麼說。妳既是布衣帶來的,那便是我的貴客。快,隨我到後院去。」

老鴇將他們引到後院,那裡清靜雅緻,正適合說些體己話。

這是唐布衣自孩提時來此尋母後,第二次踏入這片後院。當年,他滿心悲慟,只為尋找一個關於母親的答案;而今,他帶著心上人,來此分享他所有的秘密。

那一夜,後院的竹影在月光下婆娑,唐布衣將自己除了唐門弟子身份之外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告訴了龍湘。那份深埋心底多年的孤獨與痛苦,在龍湘坦蕩而溫柔的眼神中,終於找到了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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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龍湘常來花月樓後,這樓裡的氣氛都變了。一開始,姐妹們對她還有幾分疏離,畢竟她是個江湖女俠,與她們風塵女子天差地遠。但漸漸地,她們發現龍姑娘沒有絲毫高傲,待人坦誠,甚至會靜靜地聽她們說些心裡話。

若說唐布衣是姑娘們心中的白月光,那龍湘就是能照亮她們的烈日了。她不只是聽她們訴苦,每當她聽見誰被欺負,那雙杏眼裡便會燃起一股火,替她們付出行動。

有一回,一個姐妹被個客人騙光了錢,還羞辱了她。唐布衣聽了,只說會想辦法幫她討回來,可龍湘聽完,卻沒多說半句話,只淡淡地問了那人住處。

當天夜裡,便有消息傳來,說那人被位白衣女俠在街上堵住,當著眾人的面被一劍斬斷了手筋,扔到家門口。

聽說,龍湘還烙下一句話:「這雙手,欠我姐妹一個交代。」

至於樓裡的姐妹們對此有何看法?那可就精彩了。原本傾慕飛俠而心碎的姑娘們,從最初的嫉妒變成了敬佩。

「龍姑娘,是真正能為我們報仇的人!」

她們眼裡的光,充滿了戀慕與敬畏。她們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守護神,是位能用劍,來為她們討回公道的女神。

她們甚至會在暗中打賭,默默細數龍湘的戰績,看看這回究竟是飛俠唐布衣的輕功快,或是錦香宮白衣菩薩的劍快。

這也導致日後,當二人登門造訪時,姑娘們的視線總是直接略過了唐布衣,直直地朝龍湘奔去。

「龍女俠!今日廚子替妳備了新料理的雞腿和上等茶葉,快隨我們一同享用!」幾個姐妹親近地勾上龍湘手臂,纏著她往後院走去,徒留唐布衣被晾在一旁,與老鴇兩相對望。

老鴇見唐布衣的神情,活像個被冷落的孩子,又無奈又有點吃味,忍不住掩嘴輕笑。

「來,坐下吧。」老鴇替唐布衣及自己倒了酒,笑道:「不愧是你看上的姑娘,龍女俠著實可愛。待姐妹們鬧騰夠了,便會讓她回來。」

「這我倒是不在意。」唐布衣輕輕執起酒杯,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只是⋯⋯」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語氣中帶著幾分探究:「老鴇娘,我瞧她們每次見了湘兒,都像是見了什麼稀世珍寶。她們究竟拉著湘兒,在說些什麼?」

老鴇聞言,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眼裡滿是戲謔。「呵呵,你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