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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一種神聖的賜婚? 上帝還補了一句:「就當是特殊任務。你不是很會照顧人嗎?這位現在需要你,而且,我看你寫報告時挺有感情的。」 天使是不可以愛上人類的,但……被上帝指派照顧,應該不算犯規吧? 所以,凜雪鴉咬著牙接下任務,把那個重傷的英雄小心翼翼抱在懷裡。 沒人知道他當時心跳得有多亂,有多怕自己哪一步會不小心把這份愛炸出來。 把殤不患帶回家的那天,陽光斜照進屋內,灑在白地毯上,是天界批准的光芒。 那是凜雪鴉自己挑的家:安全、空氣清新、能養文鳥、能曬太陽,也剛好離天堂照護室不遠。 他不敢太快幫對方換衣服,怕動作太急會弄疼他。 洗澡水用天使標準調成「37.2°C 特等英雄專用溫度」,每一口流質粥都先吹涼試吃,連餐盤邊角都配了無聲抗滑貼片。 他替殤不患剪指甲、梳頭髮、擦藥膏,動作慢到近乎虔誠。 偶爾會偷偷在對方額頭貼一下額頭測溫,然後假裝自己只是太累靠著休息。 他從天界圖書館借來幾本《如何在人類世界養一隻虛弱的心上人》,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寫著每一次餵藥的時間與反應,像極了戀愛日記,一本正經得可笑。 晚上,他會躲在房間角落邊寫報告,報告標題並不是什麼「護理照顧進度」, 而是:「今天他眉頭皺了三下,我懷疑是夢見打仗。下次幫他換個更暖的毯子。」這類的句子。 他小心翼翼地守著,像守一座神明剛剛離開的神殿。 他不敢去問殤不患醒來會不會忘了自己,他只敢確保,當對方醒來,這裡會是個安全、溫暖、還有一點好聞的地方。 因為他知道,這是上帝交給他的生命,而他很重視這份託付,比任何任務都要多。 殤不患清醒後的第一件入眼的畫面,就是看見自己雙手的指甲被修得整齊,還貼了一點銀色的流水紋貼紙。 他盯著那顆貼紙三秒鐘,像是確認自己是不是做夢,然後慢慢抬頭,看向站在床邊的那個年輕人。 「呃,這是你貼的?」 凜雪鴉點點頭,一臉理直氣壯:「是啊。因為你一直皺眉,我以為你會開心一點。」 殤不患沒有立刻說話,只是把手舉到光下,看著那顆一閃一閃的流水線條,低頭掃過自己身上整齊摺好的毛毯、柔軟得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溫柔包住的呼吸管、床邊整齊的水杯和一疊未拆的紙巾。 像是什麼人,把生活的混亂逐一清理完畢,只為了讓他醒來時不會害怕。 「……我不喜歡貼紙。」他終於開口。 「沒關係,我喜歡你喜歡我以為你會喜歡的東西。」 凜雪鴉語氣溫和得過分,還真誠到幾乎天真,然後靜靜坐回床邊。 那是他們第一次真正的對話,有一點荒謬、有一點溫柔,還有一點不知所措的陌生。 接著殤不患試著坐起來,一邊觀察這個自稱照顧自己的人,語氣像是在確認病情:「……你是誰?」 「我是照護天使。」凜雪鴉語氣穩定得像早就預習過幾百遍這場會面,「代號S4-520,隸屬照護陪伴部。人間有緊急情況時,我們會派員駐守。你剛好……比較嚴重。」 「所以我快死了?」殤不患皺起眉頭,「你是那種……只有瀕死才能看到的存在?」 「曾經是。」凜雪鴉頓了頓,像是斟酌措辭,「但這次是特別任務。」 他說完的下一秒,房間空氣突然震動了一下。 一種來自天堂上帝的深層播音,從某個神性維度投影下來的殘像。 空間忽然泛出一陣極微光的波紋,像誰把記憶按下播放鍵,然後語音就在空氣中響起: 「這是你的丈夫。你要好好照顧他,這是我交給你的生命。」 聲音溫柔,幾乎無情緒,但每一個字都像鎚子砸進寧靜裡。 殤不患當場僵住,轉頭盯著凜雪鴉,眼神像是在問:你這是什麼玩笑?還是我還在夢裡? 凜雪鴉尷尬地咳了一聲,小聲補充:「……這是你重傷那天,上帝親口說的話。天界會議紀錄上也有存檔。如果你不介意,我也有下載副本。」 殤不患緩緩吸了口氣,把手放下,看起來像是正在努力消化某個極度不合理的劇情設定。 他張了張嘴,最後只擠出一句: 「你……有病嗎?」 凜雪鴉想了想,很認真地回答: 「有。暗戀七年,不治之症。」 這句話掉下來的瞬間,空氣像被扯破一層。 某種真實得太直接的表白現場忽然上演,他說完也有點後悔,耳朵飛快紅起來,補充道: 「不過我有持照,不會騷擾病患,也會遵守最低距離原則。你不喜歡我就會退——」 「夠了。」殤不患舉手打斷他,閉上眼長長吐了一口氣, 努力重新整理腦袋裡的世界觀設定, 「我現在太虛弱了,不能處理這麼多設定。你至少讓我先適應我還沒死。」 凜雪鴉乖乖點頭:「好的。我會給你空間。但如果你想吃點東西……我今天的早餐準備了燕麥、豆漿,還有一塊試做的舒芙蕾。」 殤不患睜眼,望著他那張光潔整齊、卻寫滿「我怕你不喜歡但我還是偷偷希望你喜歡」的臉,終於問出他最想問的問題: 「你到底是來救我的,還是……來追我的?」 凜雪鴉一點都沒有遲疑,語氣平靜如水: 「我是來救你順便追你,不過如果殤大俠先接受追的部分,這樣會比較省力。」 帶著皺眉的表情開始的那天起,殤不患開始習慣觀察他這個很特別的「臨時看護」。 凜雪鴉會固定每天早上6:45餵藥,7:10幫他翻身,7:30會假裝不經意地開窗讓陽光灑進來,然後裝作「今天真巧,太陽出來了耶」。 他很會裝傻,也很會裝沒事。 但他每一次調藥的手法都極其精準,餵食速度永遠比醫院護士慢五秒,擦藥時手溫總是恰好,比睡夢裡還溫暖。 那雙會發光的翅膀跟他那張俊美的臉,也的確讓殤不患更快放下了防備。 殤不患曾試著問他:「你以前有照顧過其他人嗎?」 凜雪鴉想了想:「有啊。一個剛分手的畫家、一個被同學排擠的小學生,還有一隻掉進水溝的黃金獵犬。」 「那我算哪種?」 凜雪鴉歪頭想了幾秒,回答:「目前是全宇宙最難養的攻略條件,但我願意挑戰進階模式。」 殤不患忍住笑,沒再問下去。 他低頭迅速寫起報告,用筆尖掩飾慌亂:「補充條列項目,觀察對象今日第一次對我笑,是自主行為,無誘導。」 而那天晚上,他主動請凜雪鴉把沙發拉近床邊。 因為他發現,當對方在一公尺以內的距離時,夢裡就不會再有火與血。 這天清晨,凜雪鴉坐在床邊,盯著忽然發燒的殤不患嘴唇,大約已經看了七分鐘三十六秒。 理論上,天使是不能吻人的。 這是天界守則第十三條的附錄 B,明文規定:「除非人類對象生命垂危,否則不得將口唇接觸作為生命補充手段。」 而現在,殤不患的呼吸穩定,臉色微紅,體溫有點高,看似不構成生命垂危。 但他睡臉有一點太帥,呼吸得太安靜了。 靜到讓凜雪鴉覺得……非常有需要驗證他還活者。 盯著那張熟睡的臉,小小聲說:「你再這樣發燒是不行的,我會誤以為你有危險喔。」 殤不患當然沒回話。 稍稍翻了個身,把臉埋得更進枕頭裡,鼻息在睫毛間微微發熱。 看著那張俊俏的臉,想起上帝的聲音,那瞬間,凜雪鴉的大腦完全斷線。 他湊上去,低低地、悄悄地、親了一下對方的額頭,加入了天使的祝福。 然後。 他整個人僵住了。 像是剛剛踩到一條極其高壓的天界紅線。 親了? 我親了??? 等一下……等等、我是為了補氣、是要危機處理……絕對不是因為我想親。 他倒抽一口氣,嚇得連忙站起來,一手扶牆,耳朵紅得像犯錯的實習天使。 然後他轉頭看了一眼殤不患。 ……還在睡。 太好了,沒發現。 那晚他的報告寫得特別特別長,還在最後畫了幾個小圖案:殤不患的嘴唇、自己的手指、還有一個標註為「絕對不能再靠近這個範圍」的特粗線紅圈圈。 隔天早上,退燒的殤不患醒得比平常早一點。 陽光剛好從窗簾落在他額角與枕頭間。凜雪鴉正在一旁摺毯子,動作熟練又小心。 他沒有發現身後那個人已經睜眼了。 「……凜雪鴉。」 這兩個字非常輕,但卻像雷聲砸在他腦裡。 他整個人一僵,摺到一半的毯子啪地滑落在地。 不是「喂」,不是「你」,不是「那個誰」——是他的名字。 天界通訊紀錄裡寫得很清楚:被暗戀對象清晰地叫出全名,會造成天使腦內暫時性斷電與輕度升空錯覺。 他現在就有那個錯覺。 「你……你剛剛叫我什麼?」他回頭,聲音發虛。 殤不患撐起身子,睏睏地笑了一下,說:「凜雪鴉啊。你不是說,我可以叫你名字嗎?」 凜雪鴉張了張嘴,完全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過這句話,或是那只是一場夢裡的請求。 他現在只知道:他、被、叫、名、字、了。 不是職務,不是稱謂,是他在天堂時,上帝親自寫在他靈魂上的那個名字。 那一刻,他真的有點想哭。 但他不能哭,哭了就會露餡。 他只好把毯子撿起來,抱在懷裡,掩飾耳尖那逐漸擴散的紅暈。 「……你以後可以常叫。」他裝作冷靜地說。 「好啊。」殤不患笑了一下,靠回枕頭,閉上眼前補了一句:「凜雪鴉,謝謝你一直在這裡。」 凜雪鴉低頭,把毯子摺成一個幾何完美的長方形,然後在心裡記了一筆:他叫我名字了。 第一次。 清清楚楚。 如果我明天不在這世界,請把這句話刻在墓碑上。 結果那天的天使報告副檔案多了一行備註:「他說話時眼睛的琥珀色真的很好看。我不小心一直看。」(天使自審備註:請立即冷靜!!!) 照顧的時間開始一天天過。 在殤不患醒來的第一週,幾乎沒跟凜雪鴉說過一句完整的話。 他的傷跟疲憊使他根本沒力氣。 他的身體像剛從烈火裡爬回來,靈魂也還在邊緣徘徊,一半記得自己是誰,一半懷疑自己是不是早就死了。 但凜雪鴉一直在。 他不是嘮叨型,安靜、準時、做事俐落,一日數次來回人間執行各種溫柔任務,卻仍堅持早點回來照顧殤不患。 餵他喝湯、剪他指甲、幫他翻身、擦藥,動作準確得像訓練手冊,卻又總多一點點傻氣。 他把紗布疊出小貓耳的形狀,希望他醒來會笑; 他在筆記本上畫圖表,分析「你今天皺眉次數下降了17%,代表疼痛有改善!」還會附上貼圖:一隻穿護士帽的鴿子。 有時候殤不患看著他,只覺得好笑,甚至會生出一種奇妙的距離感,這傢伙到底是來照顧我的,還是來搞什麼……戀愛模擬器? 那天晚上,凜雪鴉在幫他換藥時手抖了一下,殤不患皺眉說:「你是不是沒睡夠?」 凜雪鴉沒抬頭,只說:「如果你看到我也很累,就不會安心休息了吧?」 他說完,又補了一句:「天使的照顧是有標準程序的,我只是比較……放太多私心進去而已。」 那一刻,殤不患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真的還活著。 因為眼前有一個天使,說話的樣子像個想守他到最後的傻子。 之後凜雪鴉去執行天使任務的某天,他翻到了照護筆記的後頁, 發現凜雪鴉畫了一張圖:兩個小人並肩坐在沙發上,其中一個的頭偷偷靠過去,被標註為「此舉暫不合法,但好想執行」。 殤不患合上筆記本,心裡像被什麼輕輕地戳了一下。 他忽然不想再問自己有沒有力氣繼續活,也不想問這段關係算不算所謂的「違反規則」。 他只是想試著回應凜雪鴉,僅此而已。 有一晚,他坐在床上,看著凜雪鴉收起了繃帶跟藥罐, 他忽然正色地問著。 「你親我額頭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如果我醒了會怎麼想?」 凜雪鴉當場愣住,臉紅到連翅膀根部都快冒煙,整個人僵在原地:「你……你那天沒睡著???」 殤不患點點頭:「你踩到地毯那聲音太大了。」 凜雪鴉想逃。 他想直接升天逃回天界報到。 但殤不患只是輕輕一拉,把他拉坐到自己身邊。 「你照顧我這麼久,我沒說一句謝謝,因為我不知道怎麼還你。」 「但如果你想要的不是報答……那我可以給你一個答案。」 他轉頭,看著凜雪鴉的眼睛,語氣很輕,卻像在戰場上許下一次不可逆的承諾: 「我想留下來。這一次,換我陪你慢慢過生活。」 那一刻,凜雪鴉幾乎以為是幻聽。他嘴唇抖了一下,最後只擠出一句:「你是不是燒壞腦袋了?」 殤不患認真想了想,搖搖頭:「沒有。我是養好了。」 他湊近一點,在他耳邊低聲說:「是你一點一點把我養好的。所以我也想,可以一起養你。」 那一年,在凜雪鴉的細心照顧下,殤不患漸漸養得白了點、壯了點,聲音亮了、笑容多了,甚至會主動來找他撒嬌,會在廚房後抱住他,會在懶散午後坐在窗邊陪他曬太陽。 開始帶他一起當天使,帶他一起認識天堂。 在那樣的陪伴跟寵溺的日子中,一復一日,殤不患說出了「我現在真的很幸福」,會說「跟你一起活著很好」,會說「你養得我真的太好了」。那幾乎讓凜雪鴉寫的照護日記呈現字數倍增的成長。 某天早晨,殤不患翻身過來,睡眼惺忪地貼著凜雪鴉胸口蹭了蹭。 那一瞬間,凜雪鴉心裡突然很認真地想飛去上帝身邊向他報告。 於是他在心裡開了一扇神聖之窗,吹起了靈魂的號角,虔誠對著上帝喊話: 「親愛的上帝,感謝你所賜與的老公,他被我養得很好。」 「他現在吃得香、睡得好、身體也比以前更結實一點。」 「他跟我說他很幸福,真的幸福。」 他坐在床邊,低頭親了親殤不患額角,唇貼著皮膚,像是把那句話也親進對方的身體裡。 「我沒有弄丟他,真的沒有。」 「你把他交給我,我有好好接住他。」 他望向窗外那道白光,心裡竟有一種奇妙的安靜與榮耀。 不是驕傲,而是抬得起頭地活在愛裡。 這份賞賜太大,他知道。 但他也知道自己有好好守著。 所以阿,親愛的上帝,如果你願意,他想請求頒發一張證書。 所以那一天,上帝給他的榮譽證書頒發日到來了。 凜雪鴉用餐桌鋪了布,米白色的,邊緣微繡。 平日用來擺雜誌、丟鑰匙的地方,今天空無一物,清得幾乎像被什麼神聖用途佔據。 桌上擺了三樣菜:溫熱的松露燉飯、燙得剛好的嫩雞胸佐胡麻醬,以及一碟切得極細的番茄羅勒沙拉。 份量不多,顏色協調,甚至湯匙都特別換成了金邊陶瓷。 而在桌中央,立著一張手寫卡片。 厚紙描邊,書法端正,一筆一劃像經過練習。 榮譽證書 頒發對象:凜雪鴉本人 成就說明:成功將被上帝託付的丈夫照顧得幸福、健康、每天笑得很燦爛 評鑑人:凜雪鴉(本尊認證) 特此表揚,鼓勵繼續努力 殤不患推門進廚房時,先是愣了一秒。 然後他就看見凜雪鴉的高馬尾梳得整齊,衣襬熨得平滑,站在桌旁,手背在身後,像極了某種頒獎典禮上的官員。 眼神看著他時,既莊重又……興奮。 「請坐。」凜雪鴉輕聲說,語氣卻意外地正經,「今天是頒獎典禮。」 殤不患挑眉:「你獲獎了?」 「是。」凜雪鴉拉出椅子,像拉貴賓的位子一樣。「得獎原因是我把你養得很好。」 「……」 他語氣一點都沒有在開玩笑,完全認真。 那份認真純粹到,反倒讓殤不患忍不住笑出來:「你到底多想被表揚啊?」 「非常想。」凜雪鴉望著他,眼底閃著一種低調的光。 「我很努力把你養得快樂、飽足、無虞。 你說過你幸福,這句話對我而言,比任何肯定都高。」 他低頭,從懷中拿出一張紅封紙,展開遞上: 「這是我的證書。你是受獎者的評鑑對象,請確認簽收。」 殤不患接過來。 低頭看了看那張證書,再抬頭望著對方。 笑意已經壓不住,但眼神也逐漸柔了下來。 「我可以親頒發者一下嗎?」他問。 「必須。」凜雪鴉認真點頭,還輕輕補一句:「不然上帝會說這場儀式不夠完整。」 凜雪鴉聞言,忍不住挺了挺背,鼻子翹得比平常高了幾毫米,像是準備接受某種官方勳章。 那動作毫無自覺地驕傲,甚至還小小地「嗯」了一聲。 耳尖紅得厲害,眼神閃閃發光、滿是「我真的很棒吧」的滿意。 連他自己都沒發現,說完「必須」那句的時候,語尾還微微上揚了一點點。 那是他努力太久,終於等到可以站在舞台中央時,忍不住偷偷抬頭張望一眼的模樣。 殤不患拉過他,讓他坐到自己腿上,兩手環住他的腰,親了額頭、親了嘴角、親了脖子。 然後低聲說:「你真的把我養得很好。」 凜雪鴉笑了,低頭靠進他肩窩,耳尖泛紅。 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是真的,真真正正被表揚了。 因為我把你照顧得這麼好,你也笑了,你也活著,然後你願意說你很幸福。 這就很值得頒獎。 那張證書,後來被他夾在書櫃最上層。 標題那行字是他自己寫的,筆跡端正又帶著一點兒孩子氣: 《把老公養好》此任務達成,請上帝慎重考慮取消守則第十三條附錄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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