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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同人)丹尼爾.帕克/布屈.卡西迪】The Same World


Summary:丹尼爾想著,羅伯特也會這麼做。因為羅伯特也是他的一部份。



  孱弱燭火搖曳得縹緲,惟剩溫暖輪廓證實存在世間的跡象。



  丹尼爾.辛克萊,自從被南加利福尼亞的電影公司找上後,早已年邁的腦袋便受困於影視劇本的撰寫:那題材不為誰,正是數十年前惡名昭彰的銀行強盜布屈.卡西迪,和作為手足的自己。帕克血緣將兄弟深深烙印在彼此記憶內、在漫漫無盡歷史長河裡,他都尋思不透,事隔多年仍被束縛是何種滋味。

  也不曉得正在為薪資琢磨,或他不願再承認的情愫,丹尼爾將這項計畫耽擱再拖延,直到面對每日隨夜晚到來的苦痛,他才將早已塵封的自筆尖揭露。他覺得同樣衰老的五臟六腑,朝他叫囂起萬千悲哀,而老人無能為力地低頭。

  意識到隱晦悉數滾落出來時,丹尼爾已經抑止不住膨脹的思緒了。曾手握危險槍械、如今皺紋遍布的手掌,他比誰都明瞭如何不堪一擊。

  於是丹尼爾握緊缺少兩指的右手,朝白紙狠狠地下筆。



  誰不喜歡露齒淺笑、飽滿愉快精神的羅伯特.勒羅伊呢?好幾雙純真無暇的目光投向結實體魄,包括丹尼爾,就算對方老揶揄自己無辜失去的手指。「喀嚓,」羅伯一這麼稱呼,弟妹們自然也如此叫喚起來,「噓,你不要跟其他人說。我們去好玩的地方蹓躂!」享有僅僅相距一歲的親暱特權,兩人拋下世界到處玩耍,在比弗、在瑟克爾維爾都是如此。

  羅伯用珍貴的硬幣自雜貨舖買了兩顆糖,舉止溫柔地餵食他,然後他們偷偷摸摸地組合木板,在小湖泊上愉快划船。美其名為試用,實際只是偷竊單獨時光的藉口。在灌醉一群雞前,他們甚至小嚐一嘴的苦澀酒精,辣得丹尼爾差點在羅伯面前哭出聲來。待他們稍長後,遠邊場域的牧場主:吉姆.馬歇爾,成為兄弟們的老闆頭子,他還記得羅伯努力工作的模樣,似是憤慨鄰居孩童老笑話他「莎莉」,所以他想藉此擺脫那樣的印象。

  也是這樣才使得羅伯被那傢伙纏上吧。麥可.卡西迪,比兩人皆年長許多的高挑牛仔,他們的母親總諄諄告誡羅伯、作為三弟的亞瑟和自己,離那人遠些,他是到處犯罪的亡命之徒,不可過頭接近。「可是我覺得還好呀?」羅伯在丹尼爾耳廓邊輕聲細語:「麥可是很好的人,我知道的。」

  現在回想,他就應該藉尚未消逝的殘存距離,將羅伯趕緊拉回身邊的。最終羅伯愈走愈遙遠,直到丹尼爾即將再也望不見兄長的背影為止。

  趕緊回家吧。那是他效仿羅伯離家犯罪後的、來自對方親筆字跡的信函:媽媽和弟妹都需要你。

  但我也需要你。丹尼爾蹙眉,他沒有讓威脅般的言語脫口,只是遵囑地看著燃燒的信紙,在歲月裡斑駁成粉塵並殆盡得一乾二淨。

  頑皮的代價隨之而來,豐腴罪孽惹他疲倦不堪,而仰慕就斷絕於此。



  「人們不會想看這種東西。」出版人面露擔憂神情,他咀嚼一番丹尼爾遞交的劇本後,就推回原先屬於它的位置:「民眾追求的是浪漫,不是真相。」

  「我不明白。」惱怒油然而生,他也不知道幹嘛這麼煩躁。好像與羅伯尚存的一繫被輕而易舉地否定:「該死的,你們不如改編廉價小說去。」丹尼爾惡劣地在衝動與不顧對方震驚中,撕毀唯一的劇本,並扔去爐火裡燃燒化成溫暖的輪廓,就如他每夜裡陪伴他的微弱火光一樣。

  出版人黯然離去,而戰爭幾年後襲遍國際,老人守衛於後來的家鄉帕羅萬,他沒有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悔。無論是遭受罪刑的業、或是埋葬另一可能光榮的事業。他想羅伯可能也會這麼做,他認為羅伯與他所想一樣。

  丹尼爾俯下身子,凝視平靜水面的洋基蓄水池,他看見與布屈.卡西迪似曾相識的面孔,滄桑了些、也衰退些許脾氣,只剩下露齒笑容讓他意識到解答。
  


  不論埃比尼澤和羅林斯如何大聲呼喊,丹尼爾發誓,他看見了羅伯特。

  手握血脈也好、臨摹而相仿的種種,那是再也無法讓羅伯特掙脫的捆痕。

  丹尼爾笑了。因為他終於跟上兄長,前往遙遠的彼方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