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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Me Hidden in the Mirror





清晨四點半，鬧鐘還沒有響起，Osamu已經醒過來了。

他先將鬧鐘給切掉，避免身邊的人被鬧鐘聲給吵醒，他小心翼翼地走下加大的床，床上是他的戀人們。

是的，戀人們。

他和他的兄弟一起共享同一個戀人，但他某一部分來說，他的兄弟也算是他的戀人。

天氣漸漸變冷，農田最近暫時停耕，他的戀人不需要貪黑出門，反而是可以睡九一些，晚一點在稻田裡去巡巡。

反倒是他的兄弟，現在是個職業排球運動員，目前不是賽季，球隊給他三天的休假，但沒意外大概六點多左右就會醒來運動了。

畢竟職業運動員的成績，都是靠規律的生活累積下來的，每一個運動員在非運動場上的時候，充足的睡眠、好好的吃飯、適當的體能訓練，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尤其是體能。

枯燥無味，看不到終點，也不像技術那樣可以很快速地看見成效，能夠獲得成就感。

Osamu永遠都會是三個人之中最早醒過來，因為他必須得要先準備開店的所有東西。

曾經他有嘗試過先把食材處理好放在冰箱裡頭，隔天醒來再煮熟，蔬菜的口感和新鮮度還是落差太多了。

對品質有要求的Osamu，最後還是決定乾脆自己乖乖早起做準備。

Osamu洗漱完畢後，小心的走下樓，現在居住的地方是間獨棟的雙層木製建築，二樓有兩個房間和客廳。

一樓就是Osamu的飯糰店。

他從冰箱裡頭新鮮的蔬菜拿出來，放在料理檯面，接著打開放著調味料的櫃子，從裡頭拿出晚些會使用的調味料，以及……一個用夾鏈袋裝好的針筒，他從裡頭拿出一個針筒，用止血帶綁在自己的左手上，接著扎一針。

冰冷的液體在體內流過，針筒裡頭的液體已經注入完畢了，他感覺到身體舒服一些。

針頭拔出，手腳俐落地把東西給收拾好，順手打開收音機來聽聽廣播節目。

Osamu繼續每天開店要做的事情。

清洗蔬菜、切菜、煮熟食材，料理台上充滿各種的食物、鋼盆、鐵盤，處理好的食物，還沒處理好的食物等等。

切菜幾乎已經變成肌肉記憶，但還是需要些專注力，避免恍神切到自己的手指。

前置作業大概兩三個小時左右，Osamu準備食材的時候，會順便準備等等要給Kita和Atsumu的早餐。

他的戀人們。

廣播裡頭正在播放最近日本排球協會在招收選手加入國家隊，好準備參加一些國際賽累積積分，有機會前進奧運。

廣播主持人講著最近在場上表現亮眼的Atsumu，並誇讚Atsumu的二傳非常的完美，手指頭的力道與柔軟度非常驚人，同樣也是優秀二傳的Kageyama風格迥異，要是徵收這兩名球員，該是讓誰做首發二傳手等等。

Osamu這在煮味噌湯，聽著主持人說的話，看著自己的手指，想起在高中二年級春高之後，在櫻花紛飛的畢業季他目送所有的三年級學長離開學校。

在幾次訓練之後，他發現自己的手指靈活度退步很多，就算他很想繼續站在運動場上，他已經可以預見自己未來會因為身體的不靈活，漸漸追不上其他人。

一瞬間似乎是失去的人生方向。

他從小學開始和Atsumu一起打排球，他在排球上比他的兄弟還要有天賦，所以有時候練習他會稍微偷懶一些。

那些偷懶，會被不偷懶的Atsumu用認真的練習時間給慢慢追上來，Osamu發現自己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他開始會跟上所有Atsumu的訓練，但每天那一些許的偷懶，讓他發現他和Atsumu之間的實力開始出現小小的差距。

但他還是想要和Atsumu一起站在球場上，可以的話……越久越好。

可是手指卻會無法控制的刺痛，排球選手如果手不舒服，會影響到球場上的表現。

很多次了，他總是無法打出漂亮的殺球。

他被Atsumu嘲笑，接著他不甘示弱的回嘴，接著兩個人又開始打架。

日復一日，Osamu不曉得自己還能做什麼，煩惱中……他不知不覺間走到了Kita的家門口，連說都沒有說一聲。

正好忙完農務的Kita主動上前和Osamu搭話，讓Osamu到家裡頭坐。

基本上兩個人的話題都圍繞在排球社的大家上，Osamu知道Aran在大學打球，成績也很好。

但Osamu始終沒有將自己手會疼痛的事情告訴Kita，是不是要放棄打排球，要另尋出入等等。

Kita見天色晚了，問Osamu要不要留下來吃飯？

Osamu沒有拒絕，說聲：好。

吃下Kita家的白米飯時，Osamu覺得這是他出生到現在吃過最好吃的米，他隨即就問Kita：「我開飯糰店的話，可以和前輩的米合作嗎？」

Kita愣神，接著說：「嗯，可以啊。」

Osamu找到方向後，心情很好的和Atsumu說他不要打球了，被狠狠揍了一頓，然後……

「早安。」Kita的聲音將Osamu的思緒拉回來。

他關上爐火，味噌湯的香味已經滿溢在廚房的空間內部，他煎的魚也熟透了，放上盤子，弄好三碗湯，三碗飯，還有六樣小菜。

「早安，前輩。」即便畢業很久，他們都已經是戀人了，他還是習慣叫Kita前輩。

「嗯～早安啊。」Atsumu伸懶腰的走進廚房，身上的穿著運動服，都不曉得什麼時候醒過來去晨跑回來了：「好香喔。」

「Osamu的手藝，當然香氣十足。」Kita驕傲的說，雙手合十的感謝食物後，拿起筷子開始吃東西。

Osamu把東西簡單地收拾一下，也停下手邊的工作，和他的戀人們一起吃飯，早餐時間是他們三個人最可以好好一起吃飯的時間。

午餐時間和晚餐時間大部分Osamu都在忙店內的時間，根本沒有機會三個人一起好好坐下來吃飯。

Osamu沒有動筷，反而是看著Atsumu和Kita兩個人吃東西，他喜歡看他的練人們吃他煮的東西，並且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

「幹嘛不吃？」Atsumu皺眉，不懂自己的兄弟幹嘛笑得很肉麻的盯著他的吃東西。

「還不餓，」Osamu說：「但我不想破壞我們三個人可以一起好好坐在一起的時間。」

「那喝湯吧。」Kita說：「我很喜歡你煮的湯，你吃不下就也喝一點吧。」

「好。」

吃過早餐之後，Osamu會收拾剛剛食物使用的所有餐具，Kita和Atsumu會幫忙把外場的桌椅都擦拭過，並且擺放好。

Osamu請的員工也差不多就準備到飯糰店內來做開店準備。

Kita這時候會去農地看看情況，Atsumu會到附近的球場做一些基礎訓練。

每天的日子都是這樣過，很舒心，沒有什麼異樣。



＊



電視新聞播報近期有一宗毒品案，所有的人都認真看著新聞上頭被警察收緝的毒品。

一包包像麵粉一樣的白色粉末，一顆顆有如冰糖般的白色顆粒。

以及幾乎無法讓人區分出究竟是不是毒品的餅乾和蛋糕。這些特殊的毒品已經開始在校園中流串，能夠補貨到嫌犯是因為被警察抓到正在交易的孩子們。

「真是想不通那些吸毒的人在想些什麼。」

「是啊，這麼不好的東西，幹嘛碰呢。」

「肯定本身就是有問題才會這樣。」



店裡頭此起彼落的討論著電視新聞的內容，Osamu靜默地聽著客人說的話，本來想說些什麼，但想想還是不要打擾客人們討論事情好了。

繼續忙著準備更多的東西。



＊



Kita不是個淺眠的人，但身邊的人有什麼動勁他會很快感覺到，他發現……Osamu半夜上廁所的頻率變高了。

從一個晚上只有一次，到現在已經有六七次的頻率，似乎……不太正常。

Atsumu已經回球隊訓練了，下次回來應該是一週後，趁著這段時間，Kita決定來好好觀察一下Osamu發生什麼事情。

這天，Kita感覺到身旁的Osamu起身走下床，Kita在Osamu走下床後看向時鐘，凌晨四點四十五分，這個時間點Osamu應該是正在開始準備整理食材跟開店的東西。

Kita小心翼翼地走下樓，他不發出聲音，避免被Osamu發現。

他走進廚房，看著許多先輩放在料理台上的食材，以及……正準備替自己打針的Osamu。

「Osamu。」Kita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你……身體很不舒服嗎？」

正準備打針的Osamu停下手邊的動作，看向Kita：「前輩……」

Kita走進Osamu的身邊，他不曉得自己是怎麼樣取下Osamu手上的針筒，他才發現那個一直被隱藏在袖套下面的手，充滿無數的針孔，還有好幾刀的刀痕。

所以才會一直穿著袖套，不是因為流汗要擦汗比較方便，為了只是想要把自己手上的那些傷痕藏起來。

Kita似乎知道為什麼Osamu總是半夜會醒過來上廁所。

「……止痛藥，是哪裡太痛才會用。」Kita用了最溫和詞彙，他知道Osamu打針的東西是什麼，但他決定裝作不知道。

「很多。」Osamu說。

「用多……不、對不起……」Kita身體顫抖地握住Osamu的手：「我們嘗試看不用這個，能不能讓你比較不這麼痛。」

Osamu沒有回話，他只是靜默地看Kita。

手指的疼痛，心臟的疼痛，還有很多……無法打球，所以他算是被迫轉的方向開始做飯糰。

他以為只要在Atsumu的身後，做出美味的食物給他吃下去，並且轉換成對方身上的肌肉就好了。

因為他們是雙胞胎，Atsumu也是他的另一半，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才是完整的，應該是這樣才對。

但每一次看見Atsumu在球場上越是耀眼，Osamu又會無數次的詢問自己，現在這樣真的是自己要的嗎？假如多打一些止痛劑，是不是也可以像Atsumu一樣在球場上活躍？

即便Osamu清楚，開始使用止痛劑，就不可能可以站在球場上了。

這天，飯糰店的營業結束之後，Kita和Osamu兩個人瘋狂的做愛，似乎是想要透過性愛來轉移許多難受的部分。

Kita在恍惚中才想起，很多次的性愛之中，Osamu不是在旁邊看他和Atsumu身體交纏，就是穿著衣服進入到自己的體內。

他用手掐住Osamu的頸部，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微笑：「嘗試看看？」

Osamu凝視Kita那雙靈動的眼眸，頸部強烈壓縮讓空氣無法進入身體，漸漸地忽然呼吸的窒息感……

「啊……」Osamu發出些許的聲響。

他感覺到頸部的力道變小，他大口的喘息，並且緊緊擁抱Kita。

「前輩，我還想要更多一點……」Osamu提出懇求：「把我綁起來吧。」

Kita看著身體顫抖的Osamu，有如禁斷症發作的模樣，他點了點頭，將放在櫃子裡頭的繩索拿出來。

原本是要用在他身上，但因為某些因素沒有使用，想不到……最後是用在Osamu身上了。

他們默契的說好彼此的安全詞彙，Kita依照書上的教學將繩索綁在Osamu身上。

粗糙的麻繩摩擦身體造成的疼痛，會讓Osamu暫時忘卻某些被他刻意一直放大的不適感。

恍惚中他記得有人和他說，他的手指疼痛，不是身體的疼痛，而是腦部希望他疼痛造成的。

並沒有任何的問題，骨頭和肌肉都很好，就算去找按摩師去做治療，也被說沒有什麼大問題。

但是他就是很痛……他無法打出好的球，好痛……

他好羨慕在球場上Atsumu，他好兩個人都是穿上同一個隊伍的運動服，背傷同樣都是Miya，一起在運動場上閃耀。

Miya兄弟。

被Kita進入身體的時候，強烈的壓迫感讓Osamu瞬間喘不過氣，他和Kita對視，他渴望被這個人親吻。

像是接受到Osamu的訊息，Kita低下身子吻了Osamu的雙唇，舌尖交纏在一起，舌頭與口腔的碰觸，讓身體的興奮感更加深許多。

腦子一片空白，這是Osamu頭一次沈溺在性愛的美好之中，他一直都是在旁邊看的人。

他以為他不參與其中也能獲得快感，但或許他更想要的……是能夠同時擁有Kita和Atsumu。



＊



Atsumu發現家裡的氣氛不太一樣。

他發現Osamu的脖子上會有勒痕，為什麼會有那個痕跡？這不應該出現在Osamu身上才對。

他想詢問，卻又發現問不出口。

Atsumu決定先去外頭運動後，等晚上店裡收起來，有機會再來問問。

夜幕降臨時，Atsumu洗過澡後，發現Osamu像貓一樣的靠在Kita身上，Kita手上抱著飯糰的抱枕看電視。

說不上來的詭異，他總覺得……他的兄弟和戀人，似乎在他身邊架起一道奇異的界線。

Atsumu不喜歡這種感覺，他刻意的在兩個人之間坐下來，藉由這個幼稚的行為，想要表達自己不可以被這兩個人拋棄。

Osamu像是接到什麼訊號，他看一眼Kita，兩個人眼神交換之後，Kita主動的親吻Atsumu的雙唇，Osamu則是脫下對方的褲子。

突如其來的刺激，讓Atsumu來不及反應，他喜歡和Kita接吻，口腔中充滿著屬於Kita的氣味。

下半身則是非常不爭氣的已經有反應了，而且……還是他的兄弟正在替他口交，真的該死的舒服。

衣物一件件地被退去，Kita親吻他的嘴唇，眼眉和頸部，下半身則是被Osamu各種的刺激。

高潮來臨的時候他直接射在Osamu的口中，腦子一片的空白，還在高潮的餘韻中喘息的時候，身體被推倒，還來不及反應時，他的雙手已經被Kita綁起來。

Kita冷靜的語調在Atsumu耳邊說：「沒事的，放輕鬆……只是來一點不一樣的刺激。」

後穴一陣的冰涼，陌生的異物進入體內，Atsumu的瞳孔收縮，他難以置信的看向Kita：「停、住……」

手那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嘴已經被Kita又用嘴給封起來了。

Atsumu不懂為什麼忽然間變成這樣，熾熱的陰莖插入自己體內的時候，他感覺全身都被什麼東西給擠壓，Kita消失在眼前，取而代之的是Osamu的臉龐。

那個和他有一模一樣面孔的人，正在進入他的體內，用力的、瘋狂地抽動，讓他無法抵抗。

原本都被袖套蓋住的手臂，現在一覽無遺的裸露出來，Atsumu看見Osamu手臂上的刀痕與針痕，一瞬間說不出話來。

他的兄弟，他的另外一半，怎麼會這樣呢？

「好棒……. Atsumu……」Osamu的聲音低聲地細語，腦子糊成一片，已經無法思考了。

隱約中，Osamu聽到Kita和Atsumu說話的聲音。

怎麼可能呢？現在Atsumu在他的身下，是說什麼？



——你怎麼可以讓他這樣下去！應該要帶去醫院。

——你想讓自己的職業生啀毀了嗎？你們是雙胞胎，不管怎樣就先這樣……

——能瞞著多久？Shinsuke……



「專注點，放鬆……」Kita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冰涼的液體滑入熟悉的地方。

但Osamu根本無法思考，他的感官已經被放大太多了，以至於Kita進入他的時候，他插在Atsumu體內的陰莖也同時射精。

耳邊嗡嗡的聲響，他知道同時擁抱別人，也正在被人擁抱。

像是不完整的自己變得完整一樣。





＊



Atsumu從昏迷中裡過來，他到浴室裡頭洗澡，發現後穴沒有東西，也沒有紅腫。

剛剛是怎麼回事，做夢了？

他走出浴室的時候，看見Osamu像貓一樣靠在Kita身上看電視，兩個人一起吃著餅乾。

Atsumu快步走上前，他拉開Osamu的袖套。

「白痴Atsumu！幹嘛！」

Osamu的袖套下是一片白淨，沒有任何刀痕和針痕，彷彿他剛剛看見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幻覺。

「確認一下！看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Atsumu說著，在兩個人之間坐下來，像是在說不允許自己被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任何一個人拋棄。

桌子上的餅乾剩下一塊，Atsumu伸出手想要去拿的時候，Kita拍打掉Atsumu的手。

「Shinsuke……」Atsumu可憐巴巴的看向Kita，不懂為什麼Kita不讓他吃餅乾。

「最後一塊，我要吃。」Kita笑著說，咬下最後一塊餅乾，明顯就是不要留給Atsumu。

Atsumu不高興的小聲嘀咕幾句話，站起身子屁股離開沙發，走離開大約幾步路，他隱約聽到Kita似乎在說些什麼。

他停下腳步，回過頭：「Shinsuke有說什麼嗎？」

Kita搖頭，「沒有。」

「喔……」Atsumu走下樓。

Osamu挪動身子，舒服的躺在Kita的大腿上，用高領遮擋住頸部的位置下，透露隱隱手指的勒痕。

Kita咬著餅乾，手指撫摸Osamu的頭髮，視線凝視著Atsumu的背影。



——你要一直這麼閃耀啊……Atsum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