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相似的面孔

*雙子篇
*霍格華滋AU


如果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記得你,那麼我記憶中的你,還存在嗎?

在城堡崩塌之後,遍地可見殘破的軀體和斷裂的手腳。碎裂的磚瓦隨意地鋪在地上,一塊疊著一塊,或是壓在已經沒了鏡片的鏡框上。暗紅的血跡在牆上噴濺成一幅畫,閉上眼睛,耳邊彷彿傳來了現場的尖叫與哀嚎。

大戰帶走了許多人的聲音,曾並肩走過的廊道如今已成了斷垣殘壁。我停在大廳的門口,有人掩面哭著,有人摀著傷口呻吟著,許多人沒能躲過邪惡的索命咒便一命嗚呼,讓他們所深愛的人成了回憶。

而他在我心中,成為了只有我擁有的記憶。

「夏!找到你了,這邊有傷患需要治療,可以來幫個忙嗎?」轉角處有人叫住了我,我撿起地上的法杖朝他走去,現在是危急時刻,雖然戰爭已經結束,但有無數人失去了自己的摯愛,即使傷口復原了,傷痛依舊存在。
「你覺得死掉的這些人,會留在城堡當亡靈嗎?」或許是城堡中的哀號聲與哭泣聲太過壓抑,我們什麼都沒說,只是幫忙做簡單的包紮,或是埋頭辨認與登記死者的身份。
一陣沉默後,我開口問道:「你覺得死掉的這些人,會留在城堡當亡靈嗎?」
「應該會吧,你怎麼這麼問?」
「怕到時候學校太壅擠,會忍不住給他們貓下去。」
「哈哈哈,不過有不少人是被索命咒擊中的,連靈魂都不會留下來,所以應該不會像你想像中的那麼多亡靈啦。」

忙了一陣子之後,魔法部加派人手前來支援,有專業人士的協助,學校的整復速度比我們想像中的快很多。
雖然停課了一陣子,但是隨著時間過去,陸陸續續都有學生回到學校來自習,三個月後,學校又繼續上課。
整間學校,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只是少了一些熟悉的面孔。

大戰過後,學院和宿舍重新分配,我帶著家人的合照搬到新宿舍,認識新的同學,我常常想著,如果他還在的話,一定會為這樣的光景感到開心的吧。
家裡的人並不知道有這場戰役,只知道我跟我的雙胞胎兄弟一起留校讀書,而我們在離開前就已經將家人的記憶消除了。
我躺在新宿舍的床上,不知道是不是適應不良,我已經失眠好幾個星期了。明明大戰過後,我還能夠快速入眠的。我看著擺在宿舍床頭的全家福照片,爸爸、媽媽,還有我。

想著想著,不知道是在夢裡還是現實,我眼前居然出現了我的孿生兄弟。
我又回到了大戰的那一日,那時候我和他並肩作戰著,食死人一批又一批襲來,加上巨人壓境,倒在地上的不只是崩裂的石階和柱子,還有認識與不認識的人們。我們一邊護送傷者,一邊戰鬥。
只是我轉身的一個瞬間,我看著自家兄弟的法杖飛到了遠處,我顧不得傷者摔落地面,只能拚命施展咒語。一時間,各色光彩在空中飛竄,柱子又倒下一根,暗影朝我們傾倒,而綠色的惡咒從各處朝我們襲來。
就像慢動作一樣,我擋下大部分的咒語,而我沒有餘力躲開落下的柱子,或許在我沒看見的角落,還有我沒能解除的惡咒。
我很幸運,雖然我被壓在柱子下方,但至少我還留有命在。我被一個人緊緊抱住,食死人認為我們必死無疑,早已離開此地,尋找下一個目標。

我的孿生兄弟擋在我上方,他的頭頂和背上都是傷,血液正泊泊流出,可當我呼喚他的名字時,他卻沒能回應我。
儘管在參與大戰時,我們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我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逝去,會連靈魂一起消逝。我撿起跌倒時壓碎的眼鏡,鏡片早已被磚瓦壓碎,眼前一陣模糊,我彷彿聽見有人在我耳邊呼喚著我。
「夏!夏!夏!起床了!」是室友,我看了眼時鐘,我睡過頭了,而我的室友很好心地在吃完早餐後折回來叫我。
「別再睡啦,等等要上黑魔法防禦學喔!」室友見我醒來就離開了,我翻身下床,頭因為剛剛的夢還隱隱作痛。我拿出抽屜裡的眼鏡,戴上之後視野並沒有任何改變,但這是我入學前就有的習慣。
我愣了幾秒,又把眼鏡放了回去。
這間寢室,沒有人知道我有戴眼鏡的習慣,照片中的人也不會戴眼鏡。

後來爸爸媽媽想起了有個夏天的兒子,卻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冬天的孩子。
雖然你已經不在了,但我用你的名字繼續活了下去。
即使再也沒人記得你。


相似的面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