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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識依賴 金修
*沉月之鑰同人
*OOC屬於我

    

  金侍自認自己是睡眠品質很好的人,尤其在上半夜經過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床上運動後,他幾乎沒想過自己會半夜醒過來。

  身邊的人有時候雖然會夢囈,但大多時比較常因為體力消耗過多而一覺到天亮,今天的他也是,睡得很深。

  那麼理論上不應該清醒的自己,究竟是因為什麼醒過來呢?

  金侍在黑夜中睜開了眼,好奇地看了眼四周,再垂下眼皮盯著那被蹭得翹起的黑髮,修葉蘭半張臉都埋在了自己身上,這屬實難得。

  他和修葉蘭是因為成年人的「利益」交換而滾在了一起,在寂寥的、悲傷的、無事的、煩悶的夜晚……他們總是能很有默契地決定今晚要去誰那邊留宿,拋卻平時的針鋒相對,彷彿最親密的愛侶一般度過夜晚,直到早晨來臨時,再戴上疏遠的面具,縮回自己的世界。

  而之所以說難得的原因便是修葉蘭雖然不排斥在床上和他有各種的肌膚之親,但做完之後基本上是各睡各的,極少會有這種依賴度極高的姿勢。

  基於一個沒由來的直覺,金侍努力地將手從棉被探出,輕碰了一下對方的額頭。

  「嗯?」

  他眨了下眼,隨即再用臉貼上去感受。

  ……發燒了?

  適應黑暗的雙眼隱約看見了對方微微蹙起的眉間,反覆地碰了幾次後得到的結果都是對方過燙的體溫,讓他開始回想前一晚修葉蘭的反應。

  他記得自己在床上調侃對方今天特別沒勁時,後者不滿地瞪著他,說著「難道不是因為你讓我感到無趣嗎」這種話──這句話成功激起了自己的好勝心,因而忽視了修葉蘭「特別沒勁」的這件事。

  而當他認真一算才發現今天他喊停的時間也比以往早……所以是因為發燒影響到體力了嗎?

  金侍努力地回憶自己照顧人的經歷──在以前,他生病不舒服的時候自然有下人照顧,而需要他親力親為照顧的好像也只有他的姪子。他低頭又看了一眼修葉蘭不安穩的睡臉,想著把他當成小孩子照顧的話是否對方會翻臉呢?

  搞不好明早起來他意識到這件事時,一樣會說著「不關你的事」,然後把他請回去吧。

  心裡雖然這樣想,但金侍仍舊輕手輕腳地起身,去弄了一條濕毛巾回來,把對方身上發熱出的汗輕輕擦掉了。

  「唔……」

  燒得神智不清的人因為身體被搬動而掀開了厚重的眼皮,朦朧的看著眼前不睡覺的人,彷彿灌了水泥的腦袋無法順利運轉,遲遲不明白是怎麼了。

  「沒事,閉上眼,再睡一下。」

  夜裡一片寧靜,金侍放得輕柔的聲音鑽進了耳朵,讓人沒由來的鬆了戒心。

  修葉蘭依舊沒有想明白他大半夜不睡覺在幹嘛,只是聽著他的話感到了少有的安心感,任由對方繼續動作自己則昏沉地陷入熟睡。

  -

  「難道是我不會照顧病人嗎?為什麼還在發燒啊?」

  中途醒來後幾乎就沒什麼睡的金侍納悶地咕噥著,而這也是修葉蘭意識清醒時聽見的第一句話。

  他的眼皮還來不及睜開,一雙手又摸上了自己的額頭,伴隨著一些自言自語。

  「梅花劍衛也太體弱了吧,金線二紋是真的嗎?」

  「廢話……」

  正在把手放在對方額頭上放空的金侍被突然的聲音給嚇得一抖,隨後手掌被人抓下,那雙因為病弱而變得沒那麼銳利的眼看著自己,眼底是濃濃的無奈。

  「你終於醒了,害我都錯過上班時間了。」

  「幾點了?」

  「都要中午了。」

  修葉蘭頭疼地把棉被拉高,只留下一雙眼睛在外頭,眼睛寫滿濃濃的不解,「那你就去上班啊……咳、新生居民發燒就算燒死了,也會重生啊。」

  「但是我已經向國主陛下請好假了,你早上燒得更嚴重喔。」

  「又不會死,死了也沒差……」

  金侍贊同的點頭,「雖然是這樣說沒錯,但你睡著的時候把我抓的很緊,我抽都抽不出來。」

  修葉蘭聽完後一愣,隨後低聲道:「你的灰黑色流蘇也是假的嗎?」

  「我的流蘇可是國主陛下認可後頒給我的,怎麼會是假的?」他的聲音透著幾分促狹,「你真該看看那時候你把我抓的多緊。」

  起床後已經換上衣服的金侍翻了翻手,隨即找到了一處小臂上的痕跡,「你看,你用的。」他為了證明自己,還順便抓起對方軟綿綿的手往上一搭,手指完全貼合紅痕。

  「……」

  修葉蘭盯著明顯是自己造成的痕跡,雖然可以說是昨天晚上做的時候抓出來的,但這樣會比較好嗎?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引以為傲的伶牙俐齒在此刻說不出任何能夠反駁的話,因此他很乾脆地把頭一轉,棉被一拉,整個人埋在了棉被裡。

  剛剛還能見到的眼睛突然地消失在眼前,金侍錯愕地看著縮進棉被裡逃避的某人,又無奈又好笑。

  「你是在──害羞嗎──梅花劍衛──」

  想著反正也請假了,金侍愉悅地把抓住了那團棉被,努力地找到了開口接著像剝皮似地把棉被往下剝,「生病了就好好承認,大方的接受照顧嘛──」

  被發燒折磨還有在棉被裡悶得通紅的臉總算重見光明,修葉蘭氣得牙癢,想伸手去把人的手打開,卻發現被裹著的身體被對方牢牢固定住,手根本抽不出來。

  他現在就像一個大型飯卷,任憑對方捏圓搓扁。

  「你只會讓我煩得頭更痛……」

  掙扎了好一陣終於在和對方談妥願意乖乖靠在床邊給人照顧的修葉蘭低聲喃喃,接過了對方倒好的水和藥。

  「會嗎?我倒覺得你氣色好滿多的啊。」

  「……」修葉蘭抿著唇沉默地看了他半晌,最後撇過頭說:「你居然會照顧人,真讓我意外。」

  「以前照顧姪子嘛。」

  「……小孩子?」

  「對啊。」

  「你把我當小孩子照顧?」

  「我一視同仁,難道大人就不能有生病任性的權利了嗎?」

  金侍說的這話就像是在揶揄他太過任性似地,修葉蘭悶不吭聲了一會,又用著微弱的聲音喃喃,似乎也不像在跟他說話,只是正巧金侍聽見了。

  「為什麼要照顧非親非故的人啊……」

  「友愛同事、關懷床伴,或是單純熱心助人,你可以自己選擇要相信哪一種。」

  懨懨然的眉眼看了他一眼,「我看你只是想拿我當樂子。」

  極度負面的想法讓金侍驚訝地揚起眉,指正道:「你除了看起來比較好欺負以外,其他都沒有平時有趣,怎麼當樂子啊?」

  「我居然連跟你吵架都覺得沒勁。」

  修葉蘭吸了下鼻子,用手心摸了會自己的額頭,隨後露出了一些欣喜的表情衝著金侍開口,「我好像退燒了。」

  對此,一臉被他打敗的金侍便湊上去用額頭貼了他一下。

  突然縮短的距離讓修葉蘭的瞳孔縮小了一瞬,炙熱的氣息糾纏在一塊,他反應過來想後退時金侍便退開了。

  「梅花劍衛你果然燒得很嚴重啊,你拿自己熱呼呼的手去貼熱呼呼的額頭,感覺得出來才怪。」

  他邊說,邊抓起擱在棉被旁的手拿來貼了下自己的臉,「你難道不覺得我摸起來很涼嗎?」

  被金侍這樣一說,修葉蘭才恍然,燒得有些迷糊的腦袋沒有多想,便用手指蹭了蹭對方的臉頰,對金侍而言,就像是熱燙的羽毛輕輕掃過。

  「確實挺涼的……」

  說完後,原本應該拿開的手因為貪涼而又不自覺地停留了一陣,直到金侍把他的手拿了下來握在手中後,他才後知後覺地為剛才踰矩的舉動道歉。

  「抱歉,我沒……你做什麼?」

  話都還沒說完,就看見金侍把修葉蘭的手往自己背後一放,伸手把人抱到了身上,調換了姿勢以後讓後者趴在他的身上。

  「這樣比較好摸吧?來,儘管摸。」

  「我沒有要摸你……!我只是剛才昏頭而已!」

  海藍色的眼因為情緒激動而開始波動,趴在金侍身上的他努力的想掙扎,卻被腰上的手臂扣得死緊。

  「噓噓,病人就別一直說話,你吃了藥以後不睏嗎?睡一下吧……噢,我也想睡一下了,半夜為了照顧你都沒什麼睡。」

  「……你半夜就醒了?」

  「是啊,以為抱了一個火球在睡,被熱醒了。」

  「那你現在就不熱嗎?」

  「嗯──」

  「嗯什麼嗯?回答啊。」

  「病人就別一直說話,等會傳染給我。」

  金侍揚著唇伸手捏住了修葉蘭的嘴唇,看著那雙眼睛瞪得又圓又大,心情愉悅極了。

  從修葉蘭透出莫名其妙的眼神之下,他猜自己要是鬆開手,一定會馬上聽見「怕傳染還不回去」、「那你還抱得這麼緊幹什麼?」……諸如此類的話。

  老實說,金侍也不曉得自己留下來的原因,是因為已經都花時間照顧了,所以就想親眼見證他好起來嗎?

  他出神的想著,直到懷中的人不再掙扎,只是睜著一雙漂亮的眼睛看著他,眼裡寫滿了「什麼時候要放開我?」。

  「抱歉抱歉。」

  「痛死了……」

  修葉蘭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在判斷暫時不會被放下後便乾脆地洩了力,靠在了對方的身上。

  他實在不覺得金侍的身體有比床好躺,但聽著底下穩定的心跳聲時,原先躁動的情緒也漸漸被撫平。

  不確定是因為金侍的話還是因為藥效,修葉蘭感覺到了睏意,又見對方早已閉上眼的樣子,便乾脆地放任自己失去所有戒備,倚著他進入恬夢。

  -

  修葉蘭在傍晚時燒便退了,道別了金侍後又花了點時間把還沒處理的急件進行批閱與整理,幸虧整天睡了不少,精神還不錯,才有辦法一路忙到深夜。

  在把公文收拾進抽屜時,他眼尖地看著一直放在裡頭,幾乎快要生灰塵的小盒子。

  想了想,他把東西壓在了他明天要送到神王殿的公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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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進。」

  埋首於案前的金侍聽見了開門的聲音後抬頭一看,原以為是送文件的下人,卻沒想到會是修葉蘭親自過來。

  「梅花劍衛?大使館的公文你不是都喜歡找人送來嗎?」

  金侍好奇地問,以往修葉蘭就算會來神王殿,也會把公文轉交給下人讓別人拿給自己,而今天居然是他親力親為。

  「……你管這麼多幹嘛。」

  修葉蘭扭過頭,只是把公文遞給他,並且趁對方低頭翻閱文件時,快速地把懷中捂得發熱的盒子放到了桌上。

  「這什麼?」

  金侍立刻注意到他的舉動,好奇地抬眼看那個只用側臉對他的人。

  「……謝禮。」

  一絲微弱的聲音在過了良久後被擠出,帶著一點難為情,而金侍則在愣了半秒後想起來這個「謝禮」是出於什麼原因才被擺到面前的。

  「是什麼?現在可以打開嗎?」

  指尖滑過了盒子,金侍揚起笑容,稍微甸了甸重量。

  「不行!」

  聽著他的話,修葉蘭猛地扭頭,像隻氣炸的貓一樣的瞪著他看,如果忽視他眼尾因為羞恥的薄紅外,整體會再更嚇人許多。

  「我走了才能打開,就這樣,告辭!」

  修葉蘭甩了下披風,當機立斷地扭頭就走,要是不看他特別快的腳步,還有幾分氣勢在。

  金侍看向迅速被拉開又闔上的門,露出了迷茫的神情,嘴裡滴咕。

  「我有嚇人成這樣嗎?」
  
  修葉蘭說他走了就可以開,於是金侍便毫不客氣地揭開了盒子,看著裡頭明顯價值不斐的胸針,挑起了眉。

  在他拿著那個鑲著海藍色寶石的胸針起來時,底下一張摺得整齊的紙條躍入眼簾,這倒是更吸引他的注意力一些。

  『謝謝,已經痊癒了。』

  看著上頭清雋的字跡,金侍無奈的一笑,怎麼連道謝都這麼彆扭啊?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