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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眷屬側妄想

※100％捏造
※OOC
※只是很想看鴨子划水的狐狸


（有人類血液的味道。）

（周遭混雜的氣味太重了分不清濃度。但這個魔力波動……）

在一圈一圈被操控的魔物間纏鬥的玖夜嗅到了血液的味道，從打鬥中抽空看了那個唯一沒有自保能力的人方向——是伊得躺臥血泊中被魔獸攻擊無法動彈的身影。

玖夜如寶石般的美麗雙瞳劇烈地縮了縮，雖在遠處並無法看到伊得的表情與聲音，但以那血泊擴散的速度及大型魔獸爪子上的血跡衣服判斷，伊得恐怕被抓得相當深且凶多吉少，他身邊竟沒有任何一位眷屬。離伊得最近的可爾是第一個注意到伊得異狀的眷屬，卻礙於體型被魔獸攔住過不了，還懂得掩護同伴不讓人靠近，這群魔獸的智商簡直高得令人髮指。

就在玖夜分神注意遠處情況時也差點被身邊附近的魔獸拍了一爪子，多虧崑西的掩護，否則玖夜俊美的臉龐恐怕會多了一大塊令人不悅的疤痕了。

「玖夜。」身旁的崑西轉頭看了眼同伴，他同樣也注意到了遠處伊得的慘況，卻礙於眼前無法短暫清除的魔物大軍無法分神，心中自然焦急，但如果自己眼前的魔獸都應付不了如何去救助別人？

崑西這聲叫喚喚起過去搭檔的默契，對方立刻回身格擋，無法顧慮身上衣物到底破損幾片了，玖夜此刻只想速戰速決，某冒牌魔法師人都快沒了也沒必要再溫存力量，運起體內大部分的魔力試圖殺出一條血路，他的左瞳折射出惑人的光輝，準備與崑西以最大出力消滅方圓整片森林的魔獸——就算有誤傷也管不了了——大軍，尋求最迅速能到伊得身邊。

（小少爺，再等等……！）

事實上玖夜思考了幾秒為什麼自己的幻術在死地達不到想要的效果，雖然自己的確不擅長近身搏鬥，但也沒道理被這種談不上高等魔獸的生物逼得轉守為攻的程度，一開始的猜想是自己的能力在死地內被某種程度上的削弱，但這類型的妨礙法術在精通幻術的自己眼中基本是無所遁形才對。打鬥的過程中，驚嘆著大量魔獸們規律且有效率的攻擊，還有幾乎被認定是幕後指使者的「面具男」出現，他想到這些魔獸之所以能夠大規模地被操控，恐怕是「面具男」短暫地——即使這個短暫對眷屬們而言並不短——完全剝奪魔獸們的思維，再效率地管理出擊，就像下棋一樣，棋子們是不需要有意識的，但即使如此，要能夠有效施法絕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主人！」就在這時大家聽見了可爾的驚呼，眾人不禁往可爾的視線看去，那個原本應該躺在地上的冒牌魔法師不見了，只留下血泊。

「消失了？」隨著艾斯特的問句，崑西跟玖夜也停了下來。

不知為何，周遭的魔獸大軍也一併消失，彷彿沒有來踐踏過這片土地一樣。

玖夜慢慢地踱步到那片血泊旁蹲下，用靈活手指沾了點似乎還滾燙著的鮮血，不須舉到鼻尖前他就明白這片怵目驚心血跡的主人不是魔獸，而是那個他不願意承認有大片葉子好感度的冒牌魔法師，他的小狐狸——伊得的。

「沒錯，這是小少爺的血。」玖夜起身朝向其他眷屬們宣佈，眾人一片沉默，氣氛凝重「都提醒過別扯後腿了。可爾也別逃避現實了，你就算躲到那裡應該也是聞得到吧。」

（呵，是誰逃避現實呢……）

「就算不幸死了總留有屍體，屍體也絕對不會憑空消失，看地上血跡判斷也不像自己爬走的，我們只能祈禱有人把小少爺救走了。」玖夜下意識地搓了搓沾到血液的指頭，無法克制的動搖令他無所適從，就算嘴上一派輕鬆也不難看出臉色十分蒼白。

他抿了抿快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唇瓣，在百年孤寂中，難得產生了一些名為恐懼的情緒。


＊＊＊


數十天的等待簡直是場沒有終點的惡夢。

在那場大戰之後，眾人傷的傷，就算是隊伍中物理戰力比較可靠的崑西都掛彩不少，大夥決定先行撤退到安全的死地邊緣再做打算。

休整途中他們自然對神秘的「面具男」做了一番猜測，想當然爾是完全理不出頭緒，當時魔獸隨著伊得被救走離開戰場後也迅速跟著撤退，明晃晃的告訴眷屬們「面具男」的目標就是伊得。眷屬們自然不知道「面具男」與伊得的短暫接觸對話究竟是什麼，更不清楚「面具男」接近伊得的目的，大致猜想是伊得的魔法師後裔身份太引人注目，畢竟二十多年前休伊可沒少碰過暗殺，但是伊得看起來只是普通人，連基礎的魔法都使不出，除非這個人已經暗中觀察伊得非常久了，否則光從外觀看是絕無可能猜出魔法師繼承人的身份的，這個人的目標打從一開始便只有伊得，也就是說這個人基於不明目的想阻撓他們修復祭壇。

既然他的目的是殺死魔法師繼承人以免祭壇被修復，那麼在祭壇修完之前伊得被狙擊的可能性十分高，雖不知道對方是用什麼方式鎖定伊得的所在，但想必就連下落不明的現在也虎視眈眈著。一想到伊得就算僥倖逃脫，在救他的人目的不明情況下也隨時有生命危險這點，站著背靠著樹聽著大家討論的玖夜不禁緊了緊拳頭，心中的煩躁也被放到最大，以往總是掛在臉上的優雅微笑和從容也消失無蹤，若是有人此時仔細看著玖夜，肯定會被他眼神中明顯的冷漠與身上的低氣壓刺得滿身瘡痍。

又過了幾天，眾人仍然對伊得的下落毫無頭緒，被死地魔獸血液屍塊的臭味影響，擁有靈敏嗅覺的可爾吃了不少苦頭，同樣身為犬科的玖夜雖然沒有可爾被影響得那麼嚴重，卻也是每天忍著想吐的噁心感到沒去過的區域找人。在死地中玖夜的影響能發揮作用不多，畢竟死地不像森林那般有許多帶有靈性的小妖怪可以為他所用，大多徘徊的是始終靠著本能尋找食物的魔獸，縱使玖夜覺得地毯式搜索十分愚蠢，卻也明白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艾斯特受傷無法偵查，其他能飛的墨菲也不可能讓他探索整片死地，死地太過危險讓托帕獨自偵查也不是個好辦法，於是據點留下有能力保護傷患的崑西鎮守，其他有自保能力的人只能土法煉鋼地分配探索區域，約定好固定時間出發、作記號，然後固定時間回到據點集合回報今日進展，若是有人遲到太久也好集合去找人互相照應。

一開始嘴上輕飄飄地說「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玖夜到後來也只板著臉沈默不語。儘管一直沒有好消息傳回，眷屬們也不敢放棄希望。





「咦，說起來這裡我好像來過。」凱爾突然一下站起來，那對狼耳下意識豎起，一副靈機一動發現什麼了的模樣。

「說。」見眾人雖望向凱爾卻沒人要回應，玖夜大發慈悲地開金口。

「就是……我不是一直住死地嗎，這一塊，」凱爾說著邊比劃了墨菲臨時畫好的地圖上的某區「好像是可爾以前常常覓食的地方。」

玖夜歪著頭示意他繼續說。

「那個時候在這附近住著一個怪人，可爾找食物的時候偶爾會過去，怪人會準備很多食物給可爾，但因為大部分都是奇怪的食物，之後就很少去了，久了也就忘了這件事……」凱爾發現眾人睜大眼睛一同看著他的樣子有點嚇人，不禁越說越小聲「總之我要說的是，這附近應該只有住這麼一個怪人了，如果人類被救走，也有可能是他幹的，不知道他是不是還住著。」

「……這種事怎麼現在才想起來？」玖夜深呼吸兩下，努力壓下聽到好消息內心的波濤洶湧走近凱爾。

「呃，時間久了就忘了，而且死地裡也常搞不清楚東西南北的，一下子就沒注意到已經走到這個區域了……而且我只知道大概的方向而已……」墨菲聽完便立刻變小說要馬上出去偵查看看「臭吸血鬼受傷沒辦法飛，凱爾你說看看大概往哪走，跟我一起分頭看看吧？」

凱爾頂著玖夜越走越近的壓迫感忍不住吞了口水退後兩步，待玖夜停在凱爾前兩步的地方，才徐徐開口「那就請你負起責任去那個地方查探看看有沒有小少爺的痕跡囉。」

面對玖夜看不出到底是在生氣高興還是在恐嚇的精緻笑容，凱爾搶在玖夜發難前猛點頭答應。



＊＊＊


墨菲跟凱爾很順利的帶著伊得回來，還外加一個……魔人偶？

「我回來了，不好意思讓大家這麼擔心……大家都沒事嗎？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布儡。如果沒有他我可能那天就已經沒命了。」

「主人真厲害，失蹤一趟又撿回一個眷屬耶，這樣是不是該期待主人下次會撿回誰呢？」

「唉不要說得好像我下次又會失蹤似的……」

「布儡？」

「欸～？崑西跟……玖夜？還有墨菲跟艾斯特，原來達令跟他們認識嗎？」

「喔喔……對你們應該也是老面孔了吧？」


在那一頭眾人圍繞著歸來的伊得和樂融融，站在最後面的玖夜始終不發一語，也沒靠近，當伊得終於注意到玖夜的異常後，才慢慢走到玖夜面前試探著發問：「玖夜……？」

「……呵，看來小少爺不但會扯後腿，還學會在別人家樂不思蜀了呢。」玖夜盯著眼前活生生的伊得憋了半天只憋出這一句，頂著眾人目光，不等伊得反應就想轉身離開。

說玖夜不開心是騙人的。

就算大妖怪再怎麼不想承認心中葉子大小多大，但能看到他的小少爺能夠平平安安回來還能一臉無辜地找他搭話他內心還是很開心的，開心到差點做出不符合他人設的動作，例如，不小心露出狐尾想吸引某人注意，還有想把冒牌魔法師擁入懷中什麼的。

但是，那個魔人偶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出現就叫他的小少爺「達令」？當然，這麼掉身份的問題大妖怪撕爛嘴都問不出口。



「啊、玖夜，別走啊等等我！」伊得追上玖夜的時候已經離開大夥好一段距離，玖夜也是刻意走到有遮蔽物的這處才停下來等伊得。

「小少爺怎麼了嗎？」轉過頭，又是往常那個在伊得面前總是從容且掛著優雅微笑的大狐狸。

「還問我怎麼了……這才是我想問你的吧？」伊得搔搔頭，就是覺得眼前的大妖怪不對勁。

「喔？我能怎麼了？」玖夜趁機瞄了幾眼伊得露出皮膚的地方確認受傷痕跡，那天經歷過那麼嚴重的傷害沒死可能也留下幾道疤，暫時看不出大礙玖夜才能把心安回他應該的位置，想著以後必須找機會檢查檢查了。

「這應該問我嗎……」伊得清了清喉嚨，繼續說「那個，布儡你應該也是老相識了？他似乎因為魔力的關係一直把我當成休伊，認真的跟他談過之後卻變成這個稱呼……感覺有點溝通不良啊，雖然我自認他願意跟我走應該就是有把我跟休伊分開看啦……」

「小少爺，現在是應該說這個的時候嗎？」

伊得楞了楞，認真望向眼前的大妖怪，那雙寶石般耀眼的眼瞳中獨獨映著他一個人，讓伊得有了一絲這個人眼中似乎只有自己的錯覺，除了單純的映射之外，他也從中讀到那滿載的溫情，那是只要一眼就能讓伊得想溺斃在其中不想自拔的溫柔，風徐徐吹來，配上玖夜俊美無儔的美麗臉龐與不含任何嘲諷意味輕輕掛著的淺笑，伊得無法挪開視線，心跳也被弄得快了不知道幾拍，恐怕連玖夜本人都不知道他自己竟然能露出這般柔情似水的神情。

伊得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他咧著嘴笑，打從心底湧起一股暖意，由衷地對玖夜說——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