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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突的吵架對戲〉

前情提要:大概是白曇的父母難得回來,結果戳到了讓他火大的點(比如沒有很在乎他在落語部份的有名,搞不好也可能覺得這算是沒落的傳統藝術了,如果他改成去演藝界之類的話會更好,畢竟臉好看,但又會隨口說讓他表演一段之類的),所以白曇氣到直接出門&找久尾陪他報復性消費買衣服,大概是中場休息的時候會出現的對話



「真羨慕若頭先生面具戴這麼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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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面具,我從來沒說過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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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這種表情,情緒控管那麼好我看您才該去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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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就憑一張表情就能去演戲,那邊那個世界可真是『單純』啊~」總覺得他不只在說演藝界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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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單純到讓人噁心倒是真的,反正就算只是空有張臉的花瓶,放對了位置誰還在乎演技。」知道對方話中有話但沒想去回應另一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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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也是要有花,才會有人欣賞的唄~」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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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謝了就被扔了,誰在乎過它。」忿忿踢走腳邊的小石頭,「你也沒在乎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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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謝了自然是扔掉的唄~」聳了聳肩,「我才不在乎呢,我又不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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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對誰都一樣,你們每一個每一個都是觀眾,很好玩嗎,很好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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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的落語家先生現在是在無理取鬧~?」前後句似乎連貫力有點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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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反正我好好講話時你還不是一樣,這有什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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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都一樣唄~」攤手。講到這種地步了也不會改變,他就是這樣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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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討厭你這一點啊!每次問你什麼都是這種態度,什麼都藏著掖著的像是所有人都是敵人一樣,我是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沒錯但真那麼討厭人類的話倒是別來幫我啊!倒是袖手旁觀啊!幫了又想裝沒事又是怎樣!誰管你有沒有受傷啊知道你會做什麼後我就是會擔心啊!我是多讓你不信任到連跟我有關的事都不講?對,我是沒你強也只是個普通人,但我也想幫上你一些忙啊,我要是真怕被黑道的事纏上的話早就跟你斷得一乾二淨了,我都不介意了你是還在迴避什麼!活得像是隨時去死也沒問題一樣才不是真的沒問題,你給我在乎自己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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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愣住了,一時之間並未給予那潑灑出來的連串話語回應,由著人扯亂自己的領帶。

「……所以我說,我都不在乎了,你到底在在意什麼?」他笑得很輕,不比以往那總是直拗不變的偽善笑容,如今只是淡淡地,猶如存在快消失般那樣飄渺的笑。

久尾搭上那手,輕輕卸除緊拉領帶的那股力道,直至對方完全放下手。他凝望進對方的眸裡,至疑問落地後便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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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樣很寂寞啊。」收回了手,短暫的沉默後神情複雜地開口。
大概是明白了,為什麼自己一直很在意的理由吧,因為那是與自己相似卻又不同的情況。
說出的話沒有人聽,最終選擇放棄的自己、與從一開始便不將話說出口,選擇不讓人理解的對方,不同的做法,導出的結論是一樣的,只是對方做得比自己更絕而已。
一個人真的很寂寞啊。

「我們是朋友吧?」這句話的語氣似乎帶了點不確定,本就不擅長與他人產生深刻情感的他並不清楚怎樣才能稱為朋友,對方的定義又是否相同。
但不論是否為友誼或孽緣,總不是陌生人吧,會在意,會想關心也正常吧?

「你看見的是亡畏川白曇。」抿了抿唇沒能勾起笑,灰藍色的眸中卻是帶上些許明瞭的執著,或許那之中也混入了一絲當事者也未曾察覺的懇求吧,「所以我也想理解久尾訓嗣。」
「不是全部也沒關係,至少,放出一點吧?」

這大概便是源頭了吧,面前初見時便講話輕浮從無改變的青年,大概是唯一一個所見與他人不同的。
不是「維繫婚姻的證明」、「桃樂亭畏巟」、「吸引人的外貌」、「擁有才華的天才」……不是這種一個個明確的、價值化的標籤,或許正是因為沒有目的性,所以他才不會排斥對方的接近吧。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所以他無法忽視吧,即使再生氣對方的不坦白、討厭對方那一成不變的虛偽笑臉,就算每次碰面總有著讓人心煩的鬥嘴,也還是沒想過將人全然地從自己的生活中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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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嗎?
看著拋出問題後泛起的漣漪,他垂下眼眸。若是回答了「我並不覺得寂寞。」眼前的這人會不會又繼續炸一鍋呢?
青年笑了笑。

……寂寞嗎?即便反覆咀嚼問題,他也不認為自己是寂寞的,縱然行單影支,即便語言迂迴。旁人看著這樣的自己,是覺得自己寂寞嗎?
久尾訓嗣看過許多影視作品,甚至曾理論探討過,那些人物的姿態表達,他卻從未有過多設想。
——半途而廢的自己,是沒辦法理解的啊。

寂寞嗎?
是這樣啊……?

「但是我不覺得我們是朋友呢?」他瞇起眼睛,勾起的,依舊是飄渺的笑容。
他不說謊,也從沒親口說過自己與他是「朋友」,然而嘴上說的「孽緣」又是如何定義的呢?
似乎只是不知不覺間成為了一種為了不刻意探索,而做的偽裝、防線。

「……你真的想聽嗎?」
他承認就算泛起的漣漪平息了,心中卻依然洶湧。
偏了偏頭,將試探話語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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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那未曾延續的對話,抑或淡薄的回應,大概得到的會是同樣的一句話吧。
「啊啊……早就知道了。」平淡的,或許與先前的說法矛盾的,卻的確是他在話語出口前本就有的結論。

語言的用詞薄弱,有許多許多的時候,沒辦法用準確的說法來形容一件事,這種事他早就知道了。
他知道對方並不會因那樣的生活感到寂寞,這並非形容心情,而是狀態,那種與眾人微弱到近乎不存的聯繫,那種立足之地並不穩健的狀態,那樣的孤獨感。
人可以享受寂寞,品味孤獨,甚至自身即為孤寂本身,但這樣的形單影隻,也是寂寞的呈現啊。

那緣分亦然,他自是清楚對方沒說過的,就如同他在這之前也沒說過,那麼不論是從哪一點開始,兩人對這段關係的認同便是有著偏差。
只是,這又如何呢?劃著界線,說著否定,在意的卻依舊在意啊,他也只是選擇將這種感覺稱之為朋友而已。

「我可沒做過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扯出的弧度是與平時有幾分相似的鋒銳,只是卻不帶有以往慣有的嘲諷,有的只是認真,「我說了想聽,就是真的。」
二十幾年的人生或許算不上長,但他確實地,沒做過會讓自身後悔的事,不論說出口的話語亦或做出的行動,即使或許有時看起來衝動,但他都不曾後悔過自己的決定。
這一次也會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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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掰直了嘴角,他目光瞥向一旁。認知不對等、價值觀的衝突,這類種種他不是沒遇到過。但或許是眼前的人跟自身相似又相反,也或許有著氣氛烘托的原因,久尾訓嗣罕見地以不帶打趣意涵的語調道歉了。

「……」當他抬眸,撞上那股堅決,似乎逼得他無所遁逃。
即便不是刻意,他避重就輕的習慣似乎已被眼前的人扯開,丟得遠遠的。

腹中翻滾的是尚未弄清的情緒,攪著思考混亂的大腦,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從何下手。

「小的時候,我……」他開口,帶著自己沒發覺的些微嘶啞,「我總是會在一片混亂中清醒。拳打腳踢的聲音、吸食毒品而情緒激昂的呼喚吼叫的聲響,又或者是尋歡洩慾時淫穢的喊叫。」語調漸低消磨成了無奈嘆息,滾出了那份自幼時便無可救藥的環境。

「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造就了這樣的『久尾訓嗣』哦。」他透漏的不多,但從中推敲後或許不難理解吧。
名為久尾訓嗣的男子笑了笑,他不知道現在他看上去如何,又是以怎樣的笑容在面對眼前渴求知曉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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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未曾想過會在這部分收到道歉,他反而愣了一下,張了張口最終沒立即道出回應。
認知的差異他早已習慣,不論跟誰,他總難以與對方擁有對等的情感,只是或許除掉面前的人,大部分時候他總是比較冷淡的那一方,因此即使再有不忿,也並非無法理解,並不認為這是誰的錯誤。

「……」那一番的坦白或許簡短,於他而言卻已足夠,足夠形塑猜測出「久尾訓嗣」這個人是如何成為眼前的樣子。
「……原來如此。」或許算不上意外吧,並非毫無預料,正因如今的對方是這種樣子,所以他早已猜測對方的過往肯定不會多輕鬆,而那番言詞的沉重便是應證了。
難怪對方討厭人類、難怪對方討厭歡愛、難怪對方,活成了現在這種樣子。

「你已經比我厲害多了。」他或許也不太清楚該用怎樣的態度面對人吧,只是複雜的神情中並不帶有同情,他知曉那是唯一的不正確解讀。
同情是種高高在上的施捨態度,比不理解還傷人的那種。
而那句肯定並非玩笑,而是認真地給予自己的看法。那樣的過往換成他的話,肯定會比如今的對方更慘烈吧……不只是性格,或許連活下來都困難吧。

「我可以理解你為什麼是這樣了,但是、」伴隨著停頓的是向前一步的靠近與拉住對方的手,讓戴著手套的掌心貼在自己胸前,「至少信任我看看吧?我不會變成那種樣子。」
他知道對方道出的並非全部,甚至或許會有他難以接受的部分,但這又如何?就如青年先前所說的,他不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這種可能性,在他決意深究對方的過往時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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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在安慰我嗎?」他又笑了笑,這份笑容似乎已開始恢復成過往那張笑面虎的樣子。
然而青年並沒有抽回手,僅只是隔著布料感受那一丁點微弱的熱度。
他也凝視著他,並未逃避。

「我不清楚自己能否做到那種事情。」太久了,二十多年的人生確實不長,卻也有著不小的占比,更甚至是人生中精華的部分。
事態演變至今,那些一成不變的、那些根深蒂固的什麼,絕是無法輕易說改就改的。
他不知道,甚至可以說在面對時感到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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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吧,看你想怎麼認為。」聳聳肩,這種事情他可不明白,說到底安慰到底該怎麼做他也不知道啊。

「我也沒要求你必須明確地改變態度。」長年的習慣難改他也是清楚的,鬆開手的同時他也揚起笑,「但是,至少稍微透露一點,又或者我問你的時候,總可以吧?」
至少別每次都拐彎抹角,偶爾稍微地,講出一些他比較好猜測真實的言語總可以吧?

「決定怎麼做,選擇權在你自己。」像是想到什麼般地,他突然間笑了出來,像是在嘲笑自己一般,「說起來,我現在做的,也不是我本來會做的事。」
真的很不像自己啊,明明早就知道期望沒有得到回應才是常態,明明知道人只會看到自己想要的部份,結果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呢?抓著某個人刨根究底、被某些人的言詞態度激到,這真的不像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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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你說的話嘛,怎麼會不知道呢~」若說剛剛變回了五成,那麼現在再加上五成,青年完全恢復以往說話的模式了。

「這可就要看亡畏川先生的態度了哦~」面對直言時他也以直言相對,迂迴時自然跟著迂迴。

「鬧脾氣踢小石頭的落語家先生,你可終於豁然開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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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抱歉,因為我沒有參考範本啊。」就算書裡有,電影會演,沒親身經歷過的事情就是無法全然理解。

「那希望久尾先生記得這句話呢。」他可沒忘記過往直言詢問時對方依舊閃爍言詞的部分。

「這個嗎……至少煩人的事情解決一半了。」或許更多也說不定,畢竟剩下的並不是什麼需要在乎的了,因此他僅僅拿起手機查詢了下一個目的地,向對方晃了晃螢幕笑道,「那麼很閒的保鏢先生,陪任性的我再去一間吧?」
心情倒是意外地還不錯,反正自己前面確實是在鬧脾氣,所以這點就不反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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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時候會裝傻。

「我可沒說自己很閒呢。」揮了揮手,但還是照著對方給出的地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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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意外,反正一回生二回熟,大不了到時候就抓著人再來一次。

「是是是,忙碌的若頭先生,委屈您抽空了。」也清楚是自己硬拉人出來的,所以之後大概會給點回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