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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天空下

【防雷警示】甚爾x黑媽

#OOC
#原作向
#個人腦洞處物不要深究
#甚爹視覺
以上ok的請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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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切地期待著春天。

風暖起來之後,就開始期待櫻花開放的日子——街上的每個人都這麼想著。

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地方比在妳身旁更舒服,我們不會擔心未來,只是想過著每一日平淡又重複的日子。

能和妳一起坐著小酌賞花是非常幸福的事,可當我猛然發覺時,卻已經變成遙遠到了我伸手不觸及的地方。

能讓我繼續下去的理由,明明妳的存在就是無可替代。



「禪院甚爾!」

我在喝斥的聲音中睜開眼。

『這傢伙還記得我入贅後改性伏黑了嗎?該不會全都忘乾淨了吧?』無聲的疑問變成了意義不明的聲音,她低頭看著打嗑睡的我,服了般的嘆口氣。

「你要睡到什麼時候?不是說要陪我去醫院的嗎?」她雙手叉著腰俯身對著我說。

「抱歉⋯⋯」春天的陽光非常溫暖,我剛才喝酒了嗎?還是在發呆著?似乎在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時候,我睡著了。

「哪——▇ ▇⋯⋯」她從我旁邊坐下,我對著晴空叫喚著身邊的她。
「我夢到賞花了。」

應該是在我的話裏察覺到什麼了吧。
她的表情稍微嚴肅了一點,卻只是短短地問了句:「過去的夢嗎?」

「嗯。還在老家的時候。」隨著冷淡語氣,過往的記憶也一併浮現。

初春時只要開了一朵花蕾,在老家裡的家主就會鬧著春天來了而叫喚著拿酒走出來。
開了五分時就會打著拍子喝著酒,唱頌花的端美嫻熟。
開了八分時就會借著正值當季而狂歡。
而迎來盛綻滿枝時,想著稍後便會凋零散落,因而催促著要擺惜花之宴。
在櫻的季節裏不知厭倦地喝酒,旁若無人的大吵大鬧,又一邊把家臣拉入宴會。

「這附近也有櫻花吧?應該已經開到八分了吧。」我抱著類似思念情懷地笑了笑,但語氣還是冷冷的。

「要去賞花嗎?」她轉頭看著我說。

「⋯⋯有機會的話。」我拋下話題的終點,站起了身。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理解我的心情,而且被他人踏入內心也就太無趣了。



離會診預約還有一點時間。

平常打發時間的話都是在和她說笑一下打發掉,可最近幾天她都說不太舒服,所以今日才陪她去醫院。
不過可能是身體不適的關係影響,她這幾天心情大起大落的,還是別太打趣她好了。

「哪,甚爾,你想賞花嗎?」陪著在醫院中庭閒逛著的她沒由來的突然再提出詢問。

「啊,真懷念之前春天到來的時候,每天每晚都趁著小孩們睡了然後偷溜出去賞花。」說話的同時她的眼神有一瞬間像是懷念起過去般的變得深遠。

在我還未提出回應,她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還是不要去好了,現在的身體狀況太差了。」

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希望只是感冒就好了」便像什麼事都沒有般地笑了。

「之後再去看不就好嗎?」我用像是哄小孩似的口吻對她說。

「到時已經不是賞花的時候了吧!?」她鼓起面頰的叫嚷著,彷彿前一秒的好心情都是假象。

『女人的心情真的陰晴不定啊,要不是這樣的情況,可能會有心情去賞花⋯⋯吧?』想到這裡,我突然停下腳步。

簡單的閒談之間,已經不知不覺的由中庭行到會診室的走廊上,而且差不多該到預約的時間了。

「欸?我還是回大堂等妳吧。」在我察覺到自己跟隨著她的腳步來到會診室門前,就在要旋踵返回的瞬間,在身旁的她出口了。

「難得跟來了,陪我進去吧。」

難不成我是在無意識間陪伴她朝著這裡來也說不定。



「您好。夫人。」房內的醫生看到我們之後笑著打招呼。

伴隨著二人坐下,醫生同時詢問出聲:「夫人最近身體怎麼樣?」

「最近早晨起來都嘔吐,但又總感覺肚子很餓⋯⋯」矛盾的話就這樣從她嘴裡說出來。

「這樣呀⋯⋯」面容慈祥的醫生打量了二人一下繼續說:「夫人,我問妳一些問題,請配合回答。」然後低頭在病歷表上寫寫畫畫,口中開始說出問題:

「有沒有覺得身體發熱,覺得懶懶的。」

「⋯嗯⋯最近好像都這樣。」

「有沒有經常有噁心感?」

「如果早晨起來的話是有的。」

「有沒有覺得好像睡眠不足似的,老是覺得昏昏欲睡?」

「有!真的經常想睡。」

「是不是常有饑餓感?」

「嗯。現在平時隨身帶一些食物,感覺餓的時候就拿出來吃。」

「精神有沒有覺得容易顯得焦躁不安?」

「⋯⋯這個嘛⋯好像沒——」

「有。」我突然插話進他們的對答中,因為她準備說出否定的答案。

她轉頭瞪了我一眼,眼神明顯說出『我哪有!』的意思。
醫生笑了笑的推了一下眼鏡,然後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夫人最後的經期是什麼時候?」

「「欸?!」」坐在醫生旁的二人同時發出單音字的驚嘆聲。

「如果夫人的經期有延遲的跡象,再綜合以上的對話分析,有理由懷疑夫人這是懷孕初期的象徵,要不要檢查一下?」醫生就這樣扔出了重磅的消息。

雖然跟她在一起的日子不可能一成不變,但不管怎樣說,和以前在老家的那個時候相比,現在的我已經改變了許多。

春日的風透過窗戶的隙縫中撫過臉頰。

突然甜香的氣味掠過鼻尖,我忽然不可自抑地思戀起櫻花來。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日頭已經開始西沉。

她從婦產科做詳細的超音波檢查得出的檢驗報告,上面明顯寫著『胎兒約滿7週』的結論。

「甚爾。」

我們在回家途中的時候,她靠了過來,微笑著把頭靠到我肩膀。

「怎麼了?」我自然的張手把她向懷內擁了下,使二人的距離貼得更近。

「你的手機雖然調為靜音,但震動聲也太大了吧。」我猜不到是誰致電給我,但我歪了下頭俯身親吻了她的髮頂,向她道謝:「謝謝妳告訴我。」

「快、快聽電話吧⋯」她縮了縮身子,像是不習慣在公眾地方親熱般紅了臉頰。

她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得到褒獎而害羞的孩子——天真又單純,我不禁緩下唇角。

「你是個好女人。」我不知不覺泄露出來的真正想法讓她瞪大了眼睛。

「很唐突嗎?我只是說出真實的話而已。」我繼續說下去。

「!!!??」

與她平時精明能、幹伶牙俐齒的表現相反,現在的她一副說不出話的樣子,拼命搖著雙手,如此狼狽的模樣對她來說也很難得吧。

察覺到看到她新的一面,我笑出聲來說:「明明自己還未從醫生的消息中平伏下來,卻壓下不安還強打精神的倚靠著我,所以才說妳是好女人啊。」

她大概也察覺到我對新生命的到來所抱持的不安了吧。
明明她只是一名普通人,漫漫人生的途中就這樣因為我而踏入滿是詛咒的世界——我們的孩子有機率會承傳咒術師的天賦。
但她這樣的關懷並沒有讓我感到幼稚的感覺,反而更讓我覺得是屬於成熟的女人的。

「是中介在找我,我先過去了,妳先回家等我,晚點見。」我看了眼手機的短訊,然後低頭在她的額上親了一下便轉身離開。

老實說我其實還想再和她說點話,微張著唇的她似乎也有什麼想說,看著我的視線裡帶著一抹眷戀。

只是有時候總得有些取舍,我只能向著中介人約定的地點前去了。



「喲,我來了。」我踏上山頂平台的最後一級台階,笑著向面前的叼著香煙的西裝男打了招呼。

「有什麼事要委托我嗎?」我開門見山地問道。

對於這個被我經常使喚來使喚去的勞碌中介人,我一點都沒有打算去刺探猜度,因為除非有工作,否則這個人絕不會跟我扯上關係。

「你離開禪院家入贅到非術師(普通人)的事,禪院家那邊有點動靜。」中介人就像平常一樣,保持著沒有看向我的姿勢,卻在冷淡的語氣中透露著好心。

「你死了的話,我不好找人接任你。」他這種說法讓我不禁笑出聲來。

他不直接說出關心的話語,大概是討厭會被我用「你竟然會關心我?」之類的話戲弄吧。

「⋯⋯聽到沒?」他邊吐著口中的煙霧邊詢問我。

「沒有問題。那你有什麼打算?」我問到關鍵的一點時,中介人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那些傢伙不會對我這種中介有興趣的,就算對付我的話也不會有什麼改變⋯⋯」話語隨著深吸一口煙而漸小聲下去。

他說的話我完全理解。
在禪院家那種咒力致上的家族裡,我雖然出生在那裡但因沒有咒力而遭家族歧視,何況是非術師的普通人,更不會被家族的人所理會,充當的只是被當為跳樑小丑罷。

「我希望你能活下去,畢竟你可是難得的“術師殺手”。」

我為他的話感到一點安心。
因為他所說的話,應該是代表不會接禪院家發出有關暗殺我的任務吧。

「還有⋯⋯」他隱去話,不知為什麼在我面前遞出了一瓶看便知道是價值不菲的酒。

「酒⋯?」我接過酒,好奇的問。

他沒有和我對上目光,只是用無意的語氣繼續說:「本來是我想喝的,不過拜某人所賜工作又增加了,就交給你處理吧⋯反正已經是賞花的季節了吧。」

如來如此,這才是正題吧。
我似乎完全忘記了中介人是個經常被我使喚但又不會對我發怒的温柔又勞碌的傢伙。

「這麼說來,以前一起去喝一杯的時候你會突然的叫嚷起來,然後又哭又鬧的——」

「——滾吧!」

我在怒吼聲的叫罵中離開了山頂。



散發出金黃色光芒的月很美麗。

雖然在籠罩著迷蒙霞霧的夜空裡看不到星星,不過也算是個適合賞花的美好夜晚吧。
我手提從中介人那裡拿來的酒,在居所附近的公園裡背靠著一棵盛放的櫻樹下坐著。

「怎麼我身邊的都是溫柔的傢伙。」將澄清的酒倒進杯裡,抬頭望向天空。

——溫柔的妻子、溫柔的中介——

彷彿是充滿醜惡詛咒的世界那一點點的救贖。

「真搞不懂啊⋯⋯」就著飛舞而下的花瓣,我喝乾了杯中的酒。

結果,說不定我是喜歡賞花的。

埋沒視線的濃淡櫻色,等到完全盛開之後,不就只能散落了嘛。

『這之後還有能繼續下去的東西嗎?』

我為想著這些無關緊要之事的自己苦笑了下,就算老是在意以前及以後的事,現在所發生的事也不會改變一點。

「甚爾——」熟悉的聲音突然傳入耳內。

移動視線找人時,她意外的就在不遠處小跑過來,淡淡的月光照映下她的表情浮現著喜悅。

「怎麼來了?」對她在這種深夜時間還離開居所感到意外,但想著以前二人也曾經像這樣深夜出來鬧過,也不好說什麼。

反而是因那無聊的多愁善感而降低警覺性的自己感到不爽居多。

「你還好嗎?」她來到我身邊並跪在我面前,伸手撫著我的臉。

「哈⋯?」我對她的說話感到愕然。

「不論怎樣,我也會陪著你的,甚爾也多關心自己一點吧。」溫柔的語調、溫柔的觸摸、溫柔的表情。

難道說,我現在的表情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脆弱嗎?
她都露出這種表情了,一定就是那樣吧。

「⋯抱歉。」閉上眼撫上那隻在我臉上的手,輕柔的包裹著那隻明顯比我更小巧的溫柔。

聽到我的道歉,她搖了搖頭。
前路茫茫的她一定更加無助吧,卻又為何還顧慮得上擔心我呢。

「妳要不要喝一點?」睜開眼直視她那清澄的雙瞳,我笑著問她。

「⋯⋯你忘了孕婦不可以喝酒嗎?」她賭氣了回瞪著我。

「那麼,就多在我身邊待一會吧,這裡的景色可是絕美之景啊。」她微微一笑,我讓她坐在我的懷內並脫下外套讓她披上免得著涼。



月光從綻開的花瓣間傾洒而下。

就如同盛開的櫻花必定走向散落,她的未來也延伸向某處。

被卷入詛咒世界的她,遵從自己平常原則的她,充滿自尊的她。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守護她到最後。

雖然我看不到自己的未來,但這個想法卻異常的清𥇦——我想護她到永遠。

『今晚有月有櫻有女人,真是個最讓人滿足的美妙之夜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