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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懂


剛開始阿穗並沒有趕上這個風潮，訓練結束後一進食堂，就見好幾名相識的組員全都舉著手從指間縫隙看向他，險些沒嚇得掉頭就走。

「哦！是最近很流行的那個，阿穗試過了嗎？」跟在少年身後一起進入的廣仁順勢搭上他的肩，興致勃勃地問，「不過看來看去好像也沒聽說有人真的看見妖怪嘛！」

「要是妖怪這麼隨便就能發現，清平組就不會如此忙碌了。」信一本正經地說，同時也捏起指頭搭好「狐の窓」，玩笑地看看兩名同伴：「嗯，看見了一個傻孩子和一個好孩子。」

「那我是哪個啊？」阿穗忍不住笑出來，試著模仿手勢，卻因為不知道順序而只是讓手指打了個結。

「待我仔細再觀察一……」信轉向阿穗微微瞇起眼，他說到一半，卻忽然停頓，他鬆開了手，奇怪地眨眨眼。

「怎麼了嗎？」阿穗在廣仁的教學下終於也成功擺出了「狐の窓」，他抬起手分別望向兩人，覺得很是有趣：「你們的臉看起來好大。」

「啊？你臉才大！」廣仁一聽就不甘願了，迅速架好手勢湊到阿穗面前使勁地瞧，鬧得他咯咯笑起來。

信默默地在一旁關注他們，卻沒再看見任何值得在意的異狀。

習得新技能的阿穗，幾日後找到了機會與染雀見面，他先把慣常會帶的小包糕餅遞過去，隨後一鼓作氣將雙手交叉於面前，他閉起單邊眼睛，努力保持指間窗口的形狀，期待地說：「這個！染雀知道是什麼嗎？」

黑髮的少女安靜地看著他，思索片刻後不甚確定地蹙眉。

「聽說這個是能夠看穿妖怪幻術的手勢，叫做『狐の窓』。」阿穗解釋道，接著他從指縫中看見染雀抬了抬眉，表情不像恍然，她伸出一指輕點阿穗的右手掌心，柔軟觸感引起了些癢意。

「反了。」她說，隨後她抬起手，很慢很慢地展示：「先是狐狸，然後交疊，最後張開。」

阿穗愣愣地看著她的纖長十指靈巧地架出方形小窗，形狀漂亮的赤紅眸子自後凝視著，上翹的睫毛也因此更加凸顯。

「噢……我又記錯了嗎？」小窗中，一身黑的清平組少年靦腆地撓撓臉頰，他垂下手，深綠色的袖面落在腿側，「不過染雀竟然早就知道了，看來我的消息是最不靈通的，哈哈。」

染雀一怔，將視線往下挪了點，眼中所見卻不知為何失了焦，她疑惑地試著看清那片模糊，似有兩條長長的東西來回輕甩著，毛絨絨的、形狀很像是──

她受不了失焦的視野，鬆手揉了揉眼睛，隨後便見仍在說話的阿穗側過身，打刀刀鞘帶動斗篷揚起，尖尖袍角搖晃著。

沒有尾巴。

「感覺像是騙孩子的故……咦？染、染雀？」阿穗回過神發現染雀不見了，環顧一周就見她跑到了自己身後，搭著「狐の窓」全神貫注地觀測著，神情認真得像是在修剪花枝上最後一根小刺，他覺得好笑地問：「看見了什麼？」

染雀歪著頭，烏黑的長髮順著肩滑落，她再三確認，指間小窗裡只有純色的斗篷、以及少年筆直的雙腿，她抬臉與阿穗對視，在一片溫厚金黃中彷彿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如穗海裡肆意揚起的野火。

她搖了搖頭，這次「狐の窓」什麼都沒有捕捉到。

他們又閒談了片刻，一如往常主要是阿穗在說、染雀在聽。當少年意識到他「巡邏」的時間耽擱得有點太久，他們才揮手道別。

染雀怔怔看著自己停滯半空的手，虛捏成了個圓，將一步三回頭的阿穗框入其間。

文手：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