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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依稀記得,貓科動物似乎是這樣向人類訴說愛意的。一股麻癢鑽上司頸部後方的凹陷,在心底湧出一抹淺淺的嘆息。他極少看過純流露出這般神情,更幾乎沒有尋問過他人的意見,這與往常非常不同。在這偏離日常太多日子裡發生了數次,但具體哪裡不一樣,仍處於飄飄然狀態的司,無法抓住漂浮於半空中的思緒進行比較與歸納。 傻笑在戀人臉上綻著,純不禁放開兩人輕扣的手,吻上那如太陽花瓣柔軟的喜悅。 「再來?」純掌間貼著帶有肉感的臉頰,再次緩緩眨眼,令眼中的邀約更加鮮明。 「等等等?」突然其來的吻使司的憨笑咧至耳根,而那彎彎的眼依然沒有染上跟純一樣的情慾。 純深深地嘆了口氣,他總感到困惑,明浦路司的直覺有時比狗還準確,但從過去到現在,就單獨在床事上他沒一次猜中。 「……不來?」不確定無奈跟乳酸堆積哪個更為酸痛,純抖落包裹體溫的被單並撐起軀體,赤裸的跨坐到戀人身上。 本日第四次聽到這句話,司有種快被逼瘋的煩躁。 「不是,夜鷹純!你什麼意思?」阻止愛人探向下身的手,突然要在歡愛後的餘韻中急速運轉腦袋,就算是公認脾氣好的司也燃起莫名的慍怒。 「繼續做的意思。」既然下方不給摸,夜鷹純往上用指尖描繪秀色可餐的腹肌,以動作表態他並不在乎戀人被點燃的怒氣。 有些傻眼地看著愛人的舉動,司雖然聽過很多人說過,情侶間有紛爭就把人從床頭滾到床尾就好了,但還沒找到純反常的原因,司實在不想被愛人過於粗暴且色情的節奏牽著走。 於是司圈住了住不停用臀縫撩撥他性器的腰窩,與陷於上方的掌印完整重疊。 純在緊勒腰部的擠壓中仰首,低吟穿過咬緊的下唇,不只戀人的莽撞能帶給他愉悅,過於好懂的想法也是莫名的……可愛? 居高臨下的夜鷹純不禁分神品味著腦海冒出的字句,在勾出一抹淺笑時,身下的戀人倏然一個翻身,將他反壓、投入柔軟的枕面。撲面而來的棉被沾滿對方氣味與體溫,瞬間把他蓋得掩掩實實,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雙眼。 撲扇著又細又長的睫毛怒視,夜鷹純瞪向反將他一軍且奪去主導權的司。 「抱歉,不這樣我沒辦法好好說話。」換司跨坐於純身上,偏頭閃躲愛人的視線滿是委屈。司自然不敢說出原因,光是純肌膚上那深淺不一、大大小小的豔紅,就讓他喘起粗重的呼吸,尤其他還能回憶,自己是用什麼角度,怎樣的力道留下那縱慾的痕跡。 司有十足的把握,他絕對無法在這般誘惑下把持住。 哼。用埋在被窩中的鼻息充當回應,夜鷹純到想看看身上這隻人形黃金獵犬想搞什麼花招。 「……純在想什麼?」 出乎意料的,明浦路司開口的第一個詢問不是離家出走的原因,也沒有為何不主動聯絡的質問。 純因這突如其來的提問揚起眉。 在心底,他有些想收回方才的想法,深深被戀人的直覺折服。在驚訝的屏息後,純放慢吐納的速度,像比賽中上冰前的凝神,等心底的雜念皆凍入冰盤,他帶著歡愉後而沙啞的語調緩緩開口:「……想看你發火。」 「蛤?」過於無禮且大聲的回應再次使夜鷹純挑眉。 雖然他大概能理解戀人反應極其誇張的原因。一點點。 司不知提醒自己多少次,先淺吸兩口氣再緩緩吐出,壓制衝到房間陽台咆哮的衝動。所以多次離家出走外加不告而別,附上多年來忽視伴侶情緒的作為不足以構成「讓明浦路司發火」嗎? 再淺吸兩口氣,再緩緩吐……個屁! 司決定兩眼一閉,不再直視純毫無波瀾的眼。他重重地揉起眉頭,多年的習慣讓他先壓下內心的埋怨與怒火,思考愛人話語中真正的意思。 確實,他跟純從來沒有大吵大鬧過,沉默與迴避一直都是他們的壞習慣。逃避爭吵且只求快速和好的司總是一再退讓。即便向純傳達自己的委屈,但只要純開始追問原因,他反而更加惶恐、不安,到最後就算面對毫無道理的任性,司往往避重就輕地靠逆來順受去敷衍。 但司實在不知道他還有哪裡做得不好,且面對純的遠離他也不曉得該如何正確地挽留。 「就是這個表情……」純不知何時從棉被中出逃的手掌,捧上司又泛紅的眼眶:「……令人不爽。」 「蛤?」司這次的怒吼直接使房內某處的雜物又坍方了。 「夜鷹純你真是夠了!我尊重人還有錯了!從以前到現在我哪次像你一樣說走就走,愛發火就發火!」明浦路司連自己都不曉得,原來他一開始發怒,嘴上的抱怨就如雪崩般越滾越大且完全停不下來,連呼吸都顧不上,耳根子熱得燒起,頭顱兩側的血管跳動之大,能聽到砰砰直跳的轟鳴。 看著坐在身上氣得半死、罵得口沫橫飛的司。純笑了。 連眉眼都發柔的笑,眨著胸口不斷擴大的暖意,像極了極速滑行時身後揚起的碎冰,在冬陽下折射七彩的炫光。 「……別笑,我很生氣。」擰著眉,司的長篇大論因愛人不合時宜的反應打岔停下,一口氣卡在胸腔不上不下的位置。 瞪視仍對自己微笑的愛人,司既無法繼續也不想就這麼結束,悶哼一聲,他只好忿忿地嘟起嘴。 「嗯。不笑。」知道司這下是把氣往肚裡憋了,純少見地說出這般應付的話,雖他的眼睛還是流淌著溫潤的柔和,嘴角也仍是同樣的弧度。 撫摸那張連夢中都無比清晰的臉,司的上唇嘟著嘟著,在開口前就不自覺地彎成跟愛人一樣的弧度。 「……別笑啦。」誰不清楚明白,最能觸碰到司心底的那人是誰,更何況是對方溢滿情愫的笑。 司帶著粗繭的指腹滑過純吹彈可破的臉龐,有些粗糙,指紋擦過肌膚將名為明浦路司的熱度留下,化為他們眷戀彼此的熱度,戀人較常人高上些許的體溫總是純追尋的目標。 張大手臂,司敞開他的擁抱,模仿愛人的語氣道:「……不來?」 依言純自墨色的被褥中撐起身,似從水下躍出的魚鷹投入朝陽。 * 有多久沒有這般側身,平靜、無語地凝視純的臉龐呢?司在愛人不停撥弄眼前的瀏海時想,一下左一下右的抉擇使司眼中的對方切換著不同視角的落差,像極了純思索時的變化,於瞇起或皺眉間來回轉換神情。 最終純把戀人的瀏海全數梳上去,露出潔白的額頭,壓於腦袋頂部的指尖不放,試圖模擬髮膠的硬挺。 「你表演滑時怎麼沒有梳油頭?」與平常的造型相距過多,在純的胸口造成不小的衝擊。喉結艱難的上下滾動,純移不開盯著戀人的視線,人們常形容他為老妖怪,多年的歲月流逝過去,都無法留下些許細紋。但純也覺得司也不惶多讓,炫目的笑容使那張不成熟的娃娃臉減齡許多,加上作息良好、擅長健身與多方攝取營養,比起純天生優勢的病態吸血鬼基因,司能喚起所有朝氣的熱情則是後天不斷精進的健美,使人賞心悅目。 不過這一切在髮絲梳上去後就不同了。露出額面後,司的臉在視覺上自然被拉長許多,顯出他該有的成熟;雙眼的光芒本閃著活潑與純真,如今在眉骨的陰影下躍動擄人視線的英氣;更別說那豪放的眉型,將本就戲劇性的表情化為浪漫的弧度,在眉宇間暗暗流露著一抹不羈。 純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還記得眼前的戀人是怎麼用齒尖啃食自己,粗野的蠻力中迫使他品嘗從未到達深度,貫穿的力道還在肌膚與體內的紅腫發癢著。一絲體液淌下股縫,純暗自反咬下唇。 「什麼?」乖乖表持愛人要求的姿勢,司絲毫沒有察覺純逐漸滿潮的情慾。 一來他的造型都是先參考瞳子的服裝再進行決定,二來司從沒在正式場合展現過自己的表演滑,況且之後嘗試甄選的冰演皆沒有獲得資格,司對於那塵封那塵封已久且未曾登上舞台的造型只有個模糊的輪廓。 嘗試在多年前的彩排中挖掘記憶,司只依稀記得當時他也是這般,被瞳子小姐與彩妝師拉來搶去,一顆頭前前後後嘗試了許多造型,但最終還是保留了最原始也是他最常打裡的樣式。至於過程中嘗試過樣本由於是被擺弄的受害著,他也無法模擬或再次重現,倒是過程中被女子們當布娃娃玩弄的經歷,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心驚膽跳,更別說他被兩位女性強迫做出了許多姿勢,還被拍了多張不堪回首的照片。 不過整體來說,這還是一段充滿期待與歡樂的回憶,想起首次穿上特別訂製的華麗表演服,司不自覺地露出滿足的笑。 ……蠢。看著那個咧至耳根,毀了整體性的憨笑,純瞬間理解瞳子小姐不採納的原因。 「不准笑。」壓住越開越大的嘴角,純拍上對方的臉頰,富有彈性的嘴邊肉自掌心溢出,在司的疑問中噘成滑稽的嘟唇。司跟翻車魚似的嘴擠出不知所措字句,聽不清也不想理解,純揉著極富手感的微熱且過於閃耀的柔軟,應該可以稱為歡樂的情緒。 仗著戀人的無限包容,純把玩起司的面容。 他將那對粗眉向上推起,再把嘴角的笑拉至眼角,這是司面對他的得意門生時最常露出的表情。大致先命名為喜悅,純思考著。 接著他使勁夾著司的眉心,卻發現怎麼也擰不緊,鬆開手,司對他投來有些不舒服,但仍摸不著頭緒的歪頭。 「你,生氣。」對著犬科、明浦路司屬、人類亞種,純下令。 「咦?」人生第一次聽到這個要求,司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行動,但想想純當時在冰上叫自己後空翻時也是這樣。 依言擰起眉心,可是司本性就個掩不住情緒、過於直率的人,帶著玩心的擠眉弄眼,他擺出了個四不像的鬼臉。 「……需要我激怒你嗎?」倒是純皺起的眉頭比司更貼近生氣的定義。 「不、不了。」光是這句就足夠了。司暗自於心底吐槽。 閉上雙眼,司陷入記憶的漩渦中,偶爾,純會在他向學生示範節目整體的情緒時看見這微小的儀式。大概是過往哪個來不及擁有的岔路,或自己哪次的出走吧?戀人臉上的神色十分鮮明,誇張卻也直白的情緒總能感染他人,緊皺的眉頭使尾端向上豎起,比起垂下嘴角,司更習慣咬緊牙槽,好似要將所有怒意咬碎、吞噬化為腹中的能量,轉為下趟啟程的動能。 若他總是這般該有多好。 也不怕打擾戀人的凝神,純再次將指尖撫上司的臉龐,把他的眉頭稍稍按開,順起眉尾的弧度,使之保持上揚但於尾部吊著落魄的下垂,再將牙槽的咬合揉去,留下輕咬的力度並將嘴角稍稍往下帶。 好了,這是明浦路司對自己發火的表情。 比起四竄的憤怒,或對特定事件進行深刻的悔恨,這張臉展現更多的是悲傷,不知所措的徬徨與被強制拼湊的破碎。 「不管看過多少次,都令人不爽。」太難過了,任何看到這張面容的人內心不可能不因此緊縮。 純將食指與中指的指腹覆上唇間,下意識深吸著,這是他退役後面對苦惱的習慣。與其說討厭司的這個表情,不如說他為產生這種情緒的原因和傳達出的需求感到頭痛。畢竟他們的較勁就是因這衝突的價值觀開始的,但即便學生都成為了全日本代表在賽場上發光發熱,兩人也進入交往的第三年,這無法相互理解的橫溝始終沒能搭起半根橋樑。 悄悄拉開一絲眼簾,還是猜不透愛人在玩什麼遊戲,雖然司總能因為參與到而樂在其中,但他還是克制不住想要偷看的好奇。純一向不是會流露太多表情的人,這完全符合了他冰上王者的稱號,但司在深入了解與觀察愛人後,發現純姿體上的語言倒是相對的多,不是什麼大幅度的動作,多是手部的動作或肌肉些微的緊縮或震顫,例如總是緊盯談話者的視線、在不耐煩時會輕敲的指尖、對於話題產生異議所以下壓的腳背以及眼前撫唇的姿勢。 對於肢體的動作司總能精準地捕捉到,這讓他在指導學生與滑冰事業上帶來極大的便利,找出偏移的重心或肌肉一次次的改善。可是司歪過頭,對於情緒造成的姿勢,他雖是看到了且一直觀察著,但他不知該怎麼進行調整。 早就發現戀人的視線,純在一聲輕嘆後將指尖移向那顆毛茸茸的頭頂,插入金黃、蓬鬆的髮根,使勁的搓揉。 「現在,對我笑。」純在吻上前說道。 司喜歡純為自己摸頭的感覺,即便次數用一隻手就能數得出來,但也顯示了這份互動的珍貴。說來也奇怪,純在生活獨立性上總讓人搖頭,但在衣服與妝容的裝扮上,純卻從來不馬虎,當然之中有多少是靠金錢與基因堆砌出來的,司不敢去細算。所以當首次純為司摸頭時,司本都做好了年紀輕輕就禿髮的心理建設,想不到迎來的是極為輕柔、細膩的手法,後來純還會附帶穴道按壓的揉捏。 修長的指尖先輕柔地順過一次髮流,接著從尾端開始,耐心解完所有髮結,再慢慢插入髮根,感受指腹摩擦頭皮的麻癢以及髮絲掃過耳骨的酥麻,司舒服地瞇起眼。或許是光線與聚焦的關係,司在細碎的視野中,發現愛人的手肘在特殊的角度下會反射細如白斑的膚色。 緩緩拉過仍在鬢髮上輕撫的手,司就著床頭的燈光仔細查看著。 「這是……?」不似粗繭或汗疹留下的痕跡,傷口不深但多如繁星,司一面快速思考著什麼樣的運動傷害會造成這樣的疤痕,一面自責自己怎麼從未發現。 「第二場世界青少年錦標賽,泰國站。」猜得出來戀人在詢問什麼,純勾著對方的小指回答。 做為夜鷹純的人型移動維基百科,司幾乎是立刻就拋出了猜測:「後外結環三週跳接後點冰兩週跳 (3Lo-2T) 時的……撐地?」 點點頭,純以鑽入司的懷抱回答著。 「比賽當下沒有人發現異樣?」司不可置性,雖選手撐地時的確會因為冰面上的碎冰造成刮傷,但大面積的挫傷應該於下場後盡快進行冰敷,但在司的記憶中,青年時期的純因那個撐地的組合跳,在等分區等待了好長一段時間。 「是長袖的溜冰服,還有手套。」聽著司因氣憤而加速的心跳,純心底那股被什麼輕輕砸碎的感受再次襲來,所以他將鼻尖的微酸蹭上對方熱呼呼的胸膛。 冰場普遍低溫,挫傷與擦傷在那樣的環境下本就不易察覺,加上又有腎上腺激素刺激著,使選手們的傷口在初期皆沒有太深刻的痛覺,但回暖後都是一場酷刑。 「你不也有?」純的指頭在司掌心的粗繭上打轉,是運動員皆會對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習以為常,它們可以被稱為光榮的勳章、點亮榮耀的燃料,但純只覺得,那不過是每個做為冰上舞者皆有的經歷。 於是純閉口不言,就算當時漆黑表演服上的手工水鑽皆凝著自己的血珠,他仍低下頭,接受金牌的重量。也是當時,刷新青年最高得分的少年夜鷹純對於「犧牲」的定義產生了模糊的概念。 「所以呢?你可是受傷了呀!」不解純語氣中的平淡,皺起眉頭的司反倒像是當年在冰上受傷的人,雙手環抱愛人,將對方用力地揉入胸膛,司希望能驅走純由心底泛出地冰涼。 不解司滾燙的體溫為何使眼角蒸出霧氣,戀人收緊地擁抱擠壓著純胸口的吐納,迫使人張嘴呼吸。黏膩又悶熱,說不上舒適,可純總浮出還想要更多熱度的念頭。 將司環於腰間的右手沿著大腿外側下滑,繞過膝蓋上緣,再沿著佈滿紅痕的軟肉拉至腿根。 戀人瞬間脹紅的雙頰,純怎麼也看不膩。 不理會司總後知後覺且過於純情的粗神經,純將戀人指尖的體溫來回揉入大腿內側的肌肉,就是司方才在大開大闔地做時,迫使他張開的那條。 喃喃的低語在熱度融入肌理時傾瀉而出,純說起最後一年青年組作為種子選手的賽事。連司這位夜鷹純人型百科都不曉得,自年初開始他當時不知是因訓練過度或成長痛,還是兩者皆有的狀況下,大腿疼痛到幾乎無法進行訓練,好在最後選為種子選手的他不必參加大獎賽初階段預賽間的比賽,比其他還在爭取積分的選手們多了兩個月半的時間調養,也因此瞞過媒體的追蹤。 「也就是多年前的這段時間?同樣是在俄羅站的契索?」比參賽本人更快答出賽程時間與地點,司把夜鷹純的參賽經歷背得比自己的人生規劃還熟。 「嗯。」哪個月份與地點純並不在乎,他的選手生活不是塞滿諸多訓練,就是在世界各地飛行參加各種競賽或集訓,東西半球、極圈赤道,氣候冷暖已經不是他分辨年月的表準,賽程才是,但他始終記得俄羅斯的冷。 「可是、不是,當年三月底的世界錦標賽,純的奪冠呢?」放開抱緊純的手,司急切地捧起愛人的臉龐,純望入那如金黃蜜色般眼,先前蕩漾其中的甜膩仍在,但顫抖其中波瀾並非愛意而是焦急的驚慌。 早就不是冰舞選手的司教練也想到了,但不願意承認那唯一的可能性。 磨蹭那幾乎覆蓋整張面容的大掌,純有些困惑的想著,驚慌什麼呢?是誰剛剛才將比針頭大上不知多少的巨物插入他的體內,既沒有違反國際滑聯(ISU)與世界反運動禁藥機構(WADA)的藥物管制,更不是禁藥範圍,有什麼好擔憂的? 「止痛針。」道出兩人都知道的名詞,純的語氣之平靜,好似他們不過在談論等等晚餐該叫哪間外送。 「為什麼?」抹過眼角的指尖輕顫著,司用心中的不捨擦拭純的臉。 「什麼為什麼?」不解提問、無法接住戀人的情緒,純更不理解為何重擊胸腔的疼痛會帶來想分泌淚水的感受。 司將其中一隻捧著雙頰的手向愛人的後頸扣去,不是接吻的前奏,他只是想觸摸他,用自己最喜愛、也是對方給予過他的方式。 「純已經很完美了。」灑落頭頂的話語帶著掌心的熱度,沒有自己來的細膩,也不在乎髮流或打結,就只是一下又一下壓著瀏海拍著純的頭頂。 在沾濕的胸膛上搖著頭,純知道什麼叫完美,完美的姿勢、落冰、史無前例的高分、金黃卻冰冷的獎牌,但那些皆不能補足心底被冰刃切割數次的冰盤,倒映之上的名為夜鷹純的面容雖完美但不完整。 接過司遞來的毛巾,不知從哪座衣服小山的山頂拉出,上頭帶著一股悶悶的霉味。拎起毛巾最角落的部分,純將面龐上的潰堤的情緒擦乾。 他們依舊是側躺面對彼此的姿勢。不過在純喝光司遞來的馬克杯之前,他就這麼坐在床上,看著戀人如變魔術似的,用一杯溫牛奶的時間內將房間整理成入住時的樣子。 都忘了那裡還有張椅子。在司為手腕上的瘀痕擦藥時,純在帶著洋甘菊微甜的涼爽中想著。 「司說過:『冰上是沒有絕對的。』」手上的香氣放鬆了純的神經,純在安然的情緒中緩緩撫著右腳小腿上緣。 震驚於愛人居然在性愛之外的情境中喚了自己的名字,司張開嘴又閉了口,愣是擠不出半句話。 也不覺得戀人應該回些什麼,純自顧自地繼續:「當時的我不以為然,對司說出的『理由』」深感不屑。」 垂下有流光閃過的睫毛,純蜷起身子,將撫摸的範圍擴展至整個小腿,「對必須長期遠洋的漁船描述大海的無情一樣愚笨。但我現在才理解……」 「你沒有魯莽的意思。」突然抬起的頭差點撞到司的下巴,對上眼角泛紅的眸,司覺得有一抹星光自光年外射來,穿過飄動的窗簾墜入愛人淺金的眸中,雖已是千百年之前,也或許那顆恆星早被黑洞吞噬,可朝著目標不斷前進的光芒終於到達了想要傳遞的人心底。 「那不過是我對自己的殘忍。」 若不是絕對即沒有意義。沒了犧牲所有的用意。 還是不曉得該說什麼的司抽起了鼻子,淚腺發達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也從不覺的一個大男人這麼會掉眼淚有什麼好羞恥的,可是這是頭一次,他覺得源源不絕的眼淚是那麼的煩人,讓他看不清愛人的笑顏。 「純是、是,二戰……退、退役的老兵嗎?」 蛤?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這次換純在腦中打了個巨大的問號。不過就在純思索的同時並理解到戀人的意思,他便被這神奇思考方式逗笑了。看著眼前不是首次為自己流淚的司,在哽咽中喘氣,講不出更完整的說明,看來就算用掌心也接不住那源源不絕的淚珠,純只好一顆顆的去輕吻、舔拭。 明浦路司,他交往三年的同居人,曾經發起不可能的挑戰卻完成的男人,也是讓他看見冰面除了純白、殘酷與孤寂外還有其他面向的戀人,不過是角度問題罷了,不必跌倒或空翻,他僅是將冰面上反射的、一直存在的且能到達各處的七彩光芒指給純看。 這應該就是風水輪流轉的定義。撿起不久前才使用過的毛巾,純在手上轉了三圈後將之丟下床,決定把床頭櫃上的面紙盒遞給司。司單手接過愛人的關心,盤腿坐起的他幫正躺的純按摩的小腿,即使空出一隻手抹臉,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因此停下。 「所以是後內點冰四週跳(4F)嗎?冬奧的時候。」接續關於運動傷害與自我要求的話題,司的思緒被淚水洗滌後變得清晰許多,就著對話中的關鍵字與愛人的肢體語言,他自然想到了純撫摸小腿的原因。 哼出舒服的音調,純接受過許多物理治療師的調理,但沒有一位有司指腹的熱度,並對這副軀體的敏感點有著過於深入瞭解。如幼貓打呼嚕似的鼻音在司的心尖上搔癢,於是他低下頭,用鼻尖蹭過對方額間的白髮,回敬那股忍不住微笑的感覺。 「還是大一字滑行(Spread Eagle)?」司的指尖在純的腿部上按揉,把當年編排的結構重現在愛人的慢慢舒張的肌理,沿途畫出滑行時的方向與力量。 正享受被揉開的舒爽與這小小的樂趣,純沒有馬上回答,反倒將手指貼上司的腹肌,轉了幾圈。 司笑出聲,低低的嗡鳴在寬大的胸腔裡迴盪,陣陣起伏順著純的指間傳至耳內,那熱度托起了他的嘴角,也燃起了那勝負慾,所以他拉過司的手臂,使兩人重回面對彼此側躺的姿勢。 方才在司順手打掃的期間,兩人皆暫時穿回了底褲,但薄薄的棉質布料又怎麼能阻擋戀人觸碰彼此的慾望,不過這次他們都不急躁,維持半勃的狀態細細地愛撫彼此,使情慾如溫暖的泉水將兩人慢慢化開。 「……癢嗎?」司的指腹在純緊實的腹部游移,接著下至大腿內側,忽略再次滴出津液的鈴口,往膝窩探去。 「蟹步。」純精準得分,快速的反應力再得GOE(Grade of Execution)加四,喜愛這帶著從容地撩撥,純在哼出主旋律的同時將雙腳勾上司的,修剪整齊的腳趾在戀人的小腿與腳踝婆娑,時不時將跨間的熱度貼上對方健壯的大腿。 顯然奧運金牌得主是有別居心的放水了,司以對方的心跳作為拍子啃著那漸漸發紅的耳根與搔刮於腳裸處的撩撥答題:「……三轉,接查克步再外勾,順是來個括弧步……」 交纏在一起的腿部相貼著,逐漸加溫的下身靠著卻不急於喚醒,細膩地把自身的氣息揉入對方的軀體,在兩人因交疊的熱度張開感到喘息的眼簾,雙瞳裡皆是彼此的倒影。 「喜歡。」司幾乎是脫口而出地說,雙手沿著腹部鑽入純的腿根一手帶著向上的力道,一手卻向下壓著,模擬將腳尖指向蒼空,如鳥兒用羽毛尖端繪畫風向的急速,「好喜歡純的飛燕(Spiral)。」 真的像老鷹掠過冰面般優雅,司直白的讚美灑落耳骨,把純胸口的心臟哄得慌張,使心跳亂得不只一拍,所以純把這過錯都槌上戀人的胸口。 為了不讓戀人繼續搗亂,純牽過司的大手,貼於右腳腿根的手掌不動,左手要求對方自下腹慢慢往上撫摸,擦過乳粒、先繞上肩頭、再輕觸喉結,自後頸沿著脊椎向下,直到停駐於尾椎小小的凹陷。 「比爾曼旋轉。(Biellmann Spin)」可說是夜鷹純這位男單選手的標誌了,有著跟女子花滑選手一樣的柔軟度,在完成度上幾乎看不出差別,連瞳子小姐都曾經有過不少欽羨與諸多抱怨。 「恐懼。」意外的,司第一次聽見這個單字從純口中冒出。也是首次聽見奪冠他發表對旋轉的感想,比起生理上的疼痛或破碎,純把心中最深處的感受刨出,牽著血絲與不停癒合又再次撕裂而重長的嫩肉,輕聲至於戀人的胸口。 發現愛人自方才宣洩情緒過後,語言表達與坦述心境上變成類似孩童般的率直,毫無芥蒂、保留,充滿深深的信任。司喘著粗氣,壓制想把愛人狠狠揉進懷裡的想法,心底也湧出了如巨浪般的感動,不只覺得這樣的夜鷹純可愛得不像話,好似兩人相貼的胸膛總算接上了相連的動脈,將胸口跳動的血液毫無保留地流入對方的心跳。 「期待。」因為壓下了想法,所以司打算遵從接近滿潮的慾望。滾燙的掌心毫不掩飾在愛人的臀瓣上滑動,細膩、小巧又富有彈性,司雖然不知道女性的雙峰會是怎樣的觸感,但這單掌就能掌握的柔軟,在指尖搓揉時留下的凹陷與溢出指縫的肉慾,接讓司喜愛、眷戀與著迷不已。 「純知道,你在後外結環跳四周跳時(4Lo)時,會這樣……」將指尖用力的包覆那對圓潤,司將純的下身拉近,撞上自己同樣的滾燙,「……縮緊嗎?」 「跟我進入你的時候一模一樣。」同樣感染了戀人的情慾,純被向外拍掰開的後庭再次淌出半透明的體液,揪住還在耳畔絮絮叨叨的金黃色頭頂,他在下句嘮叨還沒灼傷自己的耳膜前,帶著顫抖的吻早欺了上去。 這次的性愛比起前半夜,少了力道與衝擊,倒是溢滿了呼喚與對話中交織的笑語,道出喜歡、懇求停下,暫停不是代表不滿足,而是需要習慣、試錯,或欲將快感延長,請求對方慢點、想再多一點饜足,有時更是因為太過喜愛,感到嬌羞的害怕。 高潮來臨前司才想起過程中忘了戴套,直接的相觸使對方的體溫在心底亂竄,突破了那些看似巨大,實則微不足道的恐懼,只要兩人的手還扣著,就有繼續邁步的勇氣。 「純……我快到了。」雖心底是這樣認同的,但疼惜的念頭還是令司緩下動作,在最後的衝刺中忙著退出那絞緊不放的穴口。 「……」因快感的沖刷與過大的心跳,司一時之間聽不見純的低語,但瞬間環上腰間的雙腳向司下令,必須把他的所有都給予。來不及反抗或根本是盲目地服從、連帶本能都只向對方追尋,司與純抵著額尖,在十指相扣中一同跨過了那小小的顫慄,沒有激烈的白光或失神的喘息,只有同步的心跳與直到閉上雙眼前都看著對方的凝視,使他們靠著彼此的頸窩沉沉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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