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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仙女環-2

「……1030，這是怎樣？」

老實說……真沒想過自己那個皮囊看來還能如此矜貴高雅，尊爵不凡，不管正著看還是倒著看都覺得很陌生……啊……頓了頓，想起1029看到她時臉色很差，據說她已經在那個世界等了上百年。1030看起來這麼尊爵不凡，跟她冰塊一樣的臉孔有很大關係……「那個，這次花了多久？」

「……世界要滅亡的久。」

「不用那麼誇張吧……」

「我沒有誇張。」

「……」這麼說來，從醒來到現在這一路都沒經過半扇對外窗，完全看不到建築之外的狀態也是很奇怪。她眨眨眼，視野依從意志穿透眼前的一切無限擴大，她看見這座純白神殿建築原來是浮在空中，神殿之外還有許多座浮島，彼此之間以橋樑相連，有居民在其間行走穿梭。而底下應該是土地和海洋的地方卻像是被小孩雜亂無章地蓋了一堆圓形花紋，紊亂交錯彼此重疊。不只是土地如此，就連理應是深海區的海面都看得出那些紋路；拉近細看，明確地有什麼東西將海面分割，一時卻無法分辨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重點是，那些東西分布之處，不見半點活物。

「……那是什麼……」

「就是你本來在尋找的東西。」1030依舊面無表情：「……通往冥府的道路。」

「呃……」搜尋了一下印象中編號1030的世界觀裡，她本來應該要在醒來之後就一腳踏進去的東西：「……仙女環？」

等等，不對啊，仙女環再怎麼厲害，長進海裡也太扯了，何況現在這個雜亂的狀態根本已經無法分辨哪裡是入口……

猛地意識到1030剛剛說的世界滅亡，再聯想到醒來後那群人對著她喊聖女。她看向1030無表情的臉，身體都變得僵硬：「喂，我不……」

「嗯，你不當英雄或神祇。」1030直接接話，依舊一臉冷漠：「但是你應該知道，世界若是滅亡，冥府也沒有存在的必要。」說到這裡，她終於露出見面來第一抹笑，冷冽得像冰鋒一樣：「你如果轉身就走，我也會很高興地啟動項鍊。但是別忘了，你只剩兩次機會，如果你放棄的這一次就是正確的那個呢？」

瞪著1030半晌，那抹笑一直掛在自己的臉上，她已經懶得計算自己是第幾次後悔沒有改變過複製體的臉，一面在心裡把那些慶幸是那張臉的某些時刻掐死。終於，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好，所以我要做什麼？」

結果1030卻收了笑，垂下眼簾，回了她一個不相關的問題：「你知道你現在這具身體怎麼來的嗎？」

低頭看看美少女凹凸有致的身材，想起鏡中那張嬌弱柔美的臉孔。通常在粹煉即將結束時，複製體會有所感應，到時便就近尋找一具剛死的身體引導她附身。身體的狀況不必多好，年齡性別也不重要，堪用即可——所以之前那個隨時要散架的身軀怎麼想都是故意的——既然堪用即可，現在這位美少女的規格未免太高了：「……她為什麼會死？」

1030神情漠然：「國王覬覦她已久，宣告若是她的聖力不足以承擔聖女之位拯救世界，不如遜位後進入他的後宮。他明明知道這些孩子會被稱為聖女，只是因為她們是負責服侍我的人。什麼力量都沒有。」

「她不想辜負情人，又無法違抗國王，於是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簡單說完之後，1030再次看向她，這次的笑容真的帶上了惡意：「她的情人就是按照世界觀應該能拯救世界的勇者，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協助勇者拯救世界順便體驗一下修羅場。很簡單吧？」

呆呆地看著1030好半晌，她終於能夠舉起顫抖的指尖：「喂，你們這些複製體，對我越來越過份了喔。」

結果1030只是冷哼一聲：「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