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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ll在Ivan的懷裡醒來。
他伸長手舒展開身子，順便輕踹了身旁還在抱著枕頭一臉迷糊的戀人，得到含糊的回覆，「⋯⋯Till ，早啊⋯⋯」
「早。」Till低下頭親了戀人的額頭，Ivan撒嬌的回吻在伴侶的臉頰上。
兩人相偕著去洗漱。

「所以，這幾顆『星星』有什麼特別的嗎？」Till讓六枚星球在掌心圍繞旋轉著，有些好奇伴侶神秘兮兮地挑出來的用意。
Ivan搖搖頭，無辜的用虎牙輕咬了Till露出來的肩膀，「我只是覺得你會喜歡。」
「哈，」與這人在一起太久了，Till知道這幾顆星星裡肯定有秘密，否則兩人要管理的命運何其多，何必要浪費神力凝聚成星星呢，「那我隨便挑一顆了。」
「唔。」Ivan不無不可的點點頭。
Till挑了粉中帶著一絲淺紫的星星。

＊＊＊

『你這個笨蛋。
Till在遇見Ivan後，他的口頭禪彷彿從髒話變成了無可奈何的笨蛋。』
Ivan將Till抱在懷裡，透過他翠綠的雙眼，一同欣賞著星星裡凝聚的一段命運，或是說，一段記憶。
Till向後搔了搔Ivan的下巴，認同的笑了出來，「這句話我認同，你就是個笨蛋。」
「否則怎麼會在喜歡我六萬年後，才終於鼓起勇氣搭話呢。六萬年欸，就算我們是永恆不滅的存在，你的勇氣也醞釀太久了吧？」Till捏了一臉不服氣鼓起臉頰的Ivan，偏過頭在人柔軟的唇上留了個吻，「但我喜歡。」
很快就被哄好的Ivan又露出笑容，他貼在Till臉頰上蹭了蹭，「快看下去嘛。」

他們看著Ivan總是在演唱一角認真凝視著台上的Till，Till也下意識地尋找著熟悉又熾熱的身影，後來，他們自舞台開始的緣分，在課堂間延續下去，Till甚至收下了Ivan在情人節送的巧克力。
「喂，Ivan根本沒意識到Till這是答應了吧。」Till忍不住吐槽，Ivan無奈的把臉埋在人肩上蹭蹭，「你為什麼一眼就看出來了呀⋯⋯」
「因爲這個笨蛋的反應跟你當初一模一樣。」Till彈了Ivan的額頭一下，「你也是笨蛋。」
「唔⋯⋯」Ivan嘟起嘴，沒有反駁。

他們看著Till唱完滿懷心意的戀曲，Ivan卻是眼眶含淚、滿臉委屈的神情，Till忍不住笑了一聲，「我就說吧。」
「你很壞耶，這裡明明很感人⋯⋯」Ivan氣鼓鼓的把手裡的星球往人臉上湊，讓星星裡還眼角泛紅的Ivan直直對上Till的臉，Till有些尷尬的偏過頭，「好啦⋯⋯」
「不過，」Till摸上Ivan的臉頰，「你也想過一樣的事情吧，『怎麼得到一樣的喜歡』。」
Ivan紅著臉沒有回應，乾脆將星球拍在Till臉上，讓星星稍顯雲霧的表面環繞在Till身邊。

兩人在Till強硬的態度下一樁一樁解開誤會，在Till眼中是只有戀人才會願意做的事情，在Ivan的理解下卻荒腔走板得像是個喜劇，Till捧著Ivan臉頰細數著戀人的美貌，將Ivan講得滿臉通紅，自己也害羞地結結巴巴著告白。
「真青春啊。」Till將Ivan的手從腰上揪出來，感嘆了一句。
Ivan鼓起臉頰哼哼一聲，「是啊，青春到只是差槍走火，沒有真槍實彈來一發。」
Till看了戀人一眼，「我真沒想到，一向只閱讀書庫中最艱澀古籍的Ivan也會說出這種下流的話。」
「還不是你教壞的。」Ivan小聲的反駁一句，看著星星裡的Ivan沾了胸前精液舔進嘴裡，他忍不住又笑了出來，「如果這時候，他們身邊突然出現了潤滑液⋯⋯」
「『你』肯定會被幹到再也說不出自己很普通這句話。」till凝聚了一絲神力，扔進Ivan塞在褲子後面的皮夾，再順勢讓皮夾滾到星星裡的Till腳邊。
皮夾裡掉出一打的保險套。
Till低頭看著方才還在委屈的戀人，Ivan呆滯看著地上的皮夾，他哀嚎一聲，「不是——Till！這真的是誤會⋯⋯唔嗯！」
Till啃上人方才被吮紅了乳粒，「是不是誤會，等我們把『這一打』保險套用完再說吧。」
「唔、嗯啊⋯⋯」Ivan欲哭無淚、卻又不太抗拒的再次被Till捲入情熱裡。

「哇喔⋯⋯」Ivan呆愣愣看著暗下來的星星，小心翼翼地捧進旁邊的銀河裡，讓播放完畢後變成純粉色的星星消散，順流回命運裡。
「怎麼，羨慕？」Till舉起手掌，露出更多打的保險套，「螺紋、超薄、凸點，還有帶麻醉藥、涼感的可以選。」他促狹地看著捂住臉的Ivan，手一翻將那疊不堪入目的東西全變回霧氣。
「接下來，換你選了吧。」Till指著五顆色澤皆不相同的星星。

＊＊＊

Ivan仍舊是捂著臉隨便選了一顆星星，他低頭看向掌心仍冒著霧氣的純黑星球，露出一絲遲疑神情。
「怎麼，選錯了？」Till從人手中取走星星，透過其他星辰的光芒，他看進闇黑的星球裡仍有一絲亮色。
Ivan搖搖頭，「你看吧。」他彎下腰將剩餘的星球攏進懷裡。
「不一起？」Till晃著手中相較其他星球黯淡許多的星星，挑起眉看向一副逃避模樣的戀人。
「不了，那是⋯⋯特別挑給你的。」Ivan又搖搖頭，蹲在銀河邊梳理糾纏在一起的命運支流。

『當他醒來的那一瞬間，他就明白了。不論是世界的顏色也好；抑或是自己的感官也好；都不存在了。』
Till剛將意識沉進星球裡，就被裡頭沈重又虛無的自白弄得有些焦躁。
這讓他想起兩人還未確認關係時，Ivan被其他神祇惡意取走所有記憶的那段過去。
他甩甩頭擺脫那些往事，他知道Ivan挑選這段故事一定有所含義，便繼續看了下去。
他看著星星裡的Ivan露出不帶任何情感的笑容，刺痛了星星裡的Till ，也刺傷了窺探著這段故事的他。
Ivan一向充斥著濃厚情意的鴉黑眼眸，就如同燃燒殆盡的恆星，悄然熄滅，只留下一片虛空。

Till忍耐不住地將蹲在一旁的Ivan扯進懷裡，Ivan看著戀人手中星球映放出的段落，瞭然將臉貼在人胸前權作安慰。
他們看著Till從惡夢中驚醒，只來得及換掉一身濕黏的睡衣，連鞋子都忘了穿，赤腳奔跑在有些昏暗的走道裡；他們看著Till頹然擁抱住他早已熄滅的流星，仍懷抱著一絲期望的吐出愛意，而懷裡早已冷卻如漆黑的隕石只淡然回應著，『Till，早安。』

Till稍微將意識抽離星球，他將臉埋進戀人懷裡，Ivan將人整個抱好，「你還要繼續看嗎？」
「⋯⋯要。」Till抽了抽鼻子，低下頭繼續看。
Ivan將人摟得更緊了些。

星星裡的Till扯著Ivan回了房間，Ivan聽到門被鎖上的咖噠聲，卻只是擺出一如既往地神情戳上Till臉頰，在沒有獲得回應時有些舉足無措，只好伸手抱住這個和以往不太一樣的人，展露出模仿好的神情和好似抱怨的語氣，含糊的想呼嚨過去，卻被Till直白話語敲得粉碎。
Ivan看著無法理解、卻仍舊被吸引的Till神情，好似伊卡洛斯般，明明知曉會被燃燒殆盡，卻還是企圖靠近豔陽。
艷陽卻沒有焚盡早已殘破不堪的Ivan，Till用火熱的身軀緊緊擁抱早已不殘留一絲情感的人，兩人就如同戀人般抵死纏綿，Ivan在Till的淚水中好似察覺到了什麼，低聲呢喃著歉意，Till在雙雙奔赴高潮後緊緊貼在人懷裡，兩人交纏著好似要就這樣相融在一起，再也不分離。

Ivan取走Till掌心的星球，將人帶淚的翠綠雙眼遮擋住，在人唇上落下輕吻，「我愛你。」
他牽著Till仍有些顫抖的右手，貼在自己胸前，「這一陣一陣鼓動的心跳，訴說著我愛你。」
他將吻落在Till的指尖上，「每一抹帶著暖意的親吻，代表著我的情意。」
最終，Ivan將人的手貼在自己闔攏的眼皮上，「落進我眼底的所有事物，讚揚著我對你的一心一意。」
Ivan再次將Till抱進懷裡，「別哭了，就算『他』現在還不懂自己心底那殘存的心意，但有『Till』的陪伴，他最終會理解的。」就和我一樣。
他輕拂過Till的眼角，將指尖上殘留的淚液往星球裡撒去，落在仍全然不曉的Ivan心底，替他殘破的心靈灌注了一絲希望。
星星裡的Ivan指尖動了一下，回擁住懷裡看起來有些破碎的Till，低啞回應著。
——好。

變得更為漆黑的星星從相擁的兩人掌心滾落，滑進奔湧的銀河，輕柔的化作一道輕煙。

＊＊＊

將淚全蹭在Ivan柔軟衣物上，Till從戀人掌心挑了純白的星星。
他稍微晃動一下，薄霧從星星中散逸而出，繾綣的圍繞在兩人身周。
「這是⋯⋯」Ivan有些不好意思的偏過頭，露出染上紅暈的耳根，「我的父神強烈要求要給你看的。」
「嗯哼？」Till又晃了一下星球，「早就被囚禁的存在，還能向你傳遞訊息啊？看來我揍他揍得不夠兇。」
他在Ivan抗議的瞪視下笑著將意識沉了進去。

星星裡的Till和最開始降生的自己一樣，擁有純白的羽翼。
星星裡的Ivan卻是拔掉雙翅、被囚禁般的存在，與他的Ivan不一樣。

他看著古樹神揚起樹根，將禮盒深埋進土裡，禮盒從星辰縫隙間墜落，停留在Ivan掌心，幻化出漆黑雙翼。
他看著Till抱著Ivan飛向高空，落在全然森冷的寒地上，他聽著Till難掩怒意的透露出這世界的殘酷真相一角，而懷裡的Ivan儘管仍有些不解，仍舊伸手撫平Till的焦躁。
他看著Ivan被完全籠罩在Till純白的羽翼之下，兩人在飄散著細雪和羽毛的地方纏綿著，他看著Till難掩醋意挺進還未開拓完全的後穴，在一次又一次的撞擊中將內裡鑿成適合他的模樣，Ivan則順從著被推上了高潮。

Till瞥了還有些害羞的戀人一眼，指著剛哄好就又在溫泉池裡操幹起來的兩人，面無表情質問，「你的父神，到底要給我看什麼？嫌我還不夠滋潤你？」
Till伸手掐上Ivan柔軟的臀部，有些咬牙切齒，「我哪次沒有將這裡灌滿，哼？」
Ivan頭皮發麻，趕緊將戀人的手從自己還有些痛的屁股上揪下來，「或許他是希望你可以對他好一點，這裡的『Till』還知道要孝敬古樹神才可以帶走祂豢養的鳥。」
「可笑。」Till看向相擁著睡在帳篷裡的兩人，「你的父神對你可沒有古樹神對『Ivan』那麼好，他想要我的孝敬？再打一頓就是了。」
Ivan無奈笑了一聲，彎下腰將掌中黑曜石般閃耀的翅膀輕柔安在『Ivan』背上，他看著翅膀緩緩地和身軀相合，搭在『Till』更為寬大的純白羽翼上。
「這樣，那棵樹跨越時空的委託也完成了。」

「你不想看他們一同翱翔的模樣嗎？」Till盯著將暗下的柔白星球放進銀河裡的Ivan，有些在意的問出口。
自從被要求掌管這片代表命運的星海之後，兩人已經很少有機會偷閒了。
「嗯？」Ivan將手浸入帶著涼意的銀河，他看著星星幻化纏捲進其他命運裡，笑著露出小巧虎牙，「Till，比起看他們翱翔，我更想找時間和你一同在星海裡悠遊。」
「⋯⋯哼。」Till將Ivan從銀河裡拉出來，氣勢洶洶地吻了上去。

＊＊＊

兩人在星河邊擁吻著，其中一顆星球不慎落到Till腳邊。
他撿起那枚櫻花粉的星星，再在Ivan稍顯紅腫的唇邊留了一個吻，就順勢趴在戀人厚實的胸膛上，淺粉色星球在Till修長的指節間跳動著。
Ivan在粉色星球上輕吹了口氣，星星輕柔飄散開來，映照出裡頭儲存的記憶。
星星裡的兩人事業有成，但Ivan得經常到各國設立的分公司開會，相較自由接案的Till不方便許多，受限於時區，兩人的相處經常透過視訊電話，Ivan懷裡總是抱著飯店枕頭、睡眼惺忪的和戀人撒嬌和訴說思念，而Till每每對上Ivan如狗狗般濕潤的雙眼，滿腹想罵人去休息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耐下心陪伴著戀人，並在Ivan終於歪倒在枕頭上睡過去時，隔著螢幕隔空彈了他額頭，「晚安。」
偶爾，Till會欣賞伴侶可愛的睡臉良久，才心甘情願掛掉通話。

Till搔了在自己頸部撒嬌的Ivan下巴，無奈看著他用神力變出狗耳朵和拼命晃動的狗尾巴，「你幼稚不？」
Ivan低下頭用軟軟的耳朵蹭人，「你看起來很喜歡狗狗模樣的我嘛。」還跟著星星裡的Till一起欣賞『Ivan』睡顏，都把自己忽略在一旁。
Till戳了Ivan故意嘟起的臉頰，失笑著搖搖頭，「不管過幾十萬年，你這愛撒嬌的個性是不會變了。」他在Ivan揚起的狗耳朵上親了一口，「我很喜歡。」
Ivan無辜的眨了眨眼，和星星裡的Ivan異口同聲地回應，『好開心⋯⋯嘻嘻。』

他們看向星星裡的Till採買東西，忍不住一起笑了出來。
看來遠距離戀愛最需要的，果然還是身心靈全然透徹的結合才能緩解呢。
Ivan指向剛見面就擁抱在一起的兩人，忍不住又笑了出來，「Till是不是在Ivan的口袋裡扔了⋯⋯」
「嗯，一盒保險套。」

他們看出Till眼底氤氳著洶湧的慾望，在Ivan將臉頰埋進人的脖頸間磨蹭時差點奔騰而出，依靠著稀薄的理智和鼎沸的機場人聲，Till作勢沉下臉才成功將戀人趕進車裡。
車裡的Ivan全然不知自己將被載往何處，直到飛逝的景緻從高樓變成連綿的綠意時才疑惑的歪歪頭，從戀人口中得知預料之外的落腳處，他忍不住幸福的哭了出來，忘記Till還在駕駛就解開安全帶撲了上去。
然後就被Till的大吼震回副駕駛座，卻仍舊難掩期待的直盯著人。

「你和他⋯⋯真的很像欸。」Till默默運用神力將星星裡差點歪掉的方向盤喬回正確的方向，「一樣呆傻，一樣急色。」
Ivan把手掌貼上人的腰間，鼓起臉頰小聲嘟囔，「我才沒有。」
「那你的手在摸哪裡？」
「Till的腰呀，很滑很軟很好摸⋯⋯痛！」Ivan捂著被敲的額頭，終於安分下來。

甫進入別墅，兩人就靠在鍛造的雙開鋁門上纏綿擁吻著，雙手也急切互相撕扯下遮蔽身軀的衣衫，讓沾染著山中冰涼霧氣的大門也熨上兩位主人熱燙的情意。
是誰揉上了如櫻花般粉紅的乳尖，是誰裹著濃稠潤滑液侵入緊緻熱情的肉穴，是誰難耐的扭動腰間在戀人懷裡用指尖操弄自己，是誰在快要迎上高潮時掐住彈動的陰莖，是誰在被進入時將噴濺出的精液噴灑在伴侶精緻帥氣的臉上，又是誰在瘋狂的情潮裡哭著將對方拆吃入腹。
是Ivan，是Till，是分隔了許久，終於能再次親自觸摸上的彼此。

Till低頭看著到了一半就將臉埋進自己胸前的Ivan，「這可是你自己選的，到底在害羞什麼？」
「因為、就⋯⋯很色嘛⋯⋯」Ivan紅著耳根仰頭看向一臉平淡的Till，「Till都不會害羞嗎？」
「不會，」Till指著星星裡也滿臉通紅、內心害羞到尖叫著的『Ivan』，「我倒是得到了滿多有用的想法。」
Ivan像是狗狗被踩到尾巴般哀嚎一聲，「我又沒有想過在森林裡跟你大做一場！」
「但你有幻想過在這個空間的每一個犄角旮旯都留下激情痕跡。」Till訕笑一聲，替星球裡又落進情慾漩渦的兩人製造點旖旎氣氛。
他升起了星幕，讓連綿星輝灑落在庭園裡赤裸交纏的兩人身上。

Ivan將重新聚攏成星球的片段命運扔進星河裡，逃避的又將臉埋回Till頸邊，在人笑完之後，才偷覷戀人一眼，「真的可以嗎？每個犄角都⋯⋯」
Till又笑出聲，親了人紅透的耳根，「可以，等我們把最後兩顆星星看完之後。」

＊＊＊

Ivan白皙的掌心裡綴著兩顆星球，他低頭盯著皆是紅中帶粉色調的星星，露出一絲遲疑的神情，最終將手掌攤開舉到Till面前，笑著露出虎牙，「你選。」
Till選擇了那顆艷紅近乎吞噬掉淺粉的星星，在略微晃動的表面落下一吻，星球如玫瑰綻放般展開，妖嬌著將兩人纏捲進純白的空間裡。

盛怒的Till將Ivan壓倒在洗得泛著鵝黃色澤的床單上，Till一層一層剝除Ivan衣服舉動裡隱含著失而復得又畏懼失去的癲狂，在人柔軟白皙的身軀在燈光下盈盈閃爍時，他按上Ivan背後的疤痕。
傷痕仍紅腫鼓脹著，中間的凹陷之處曾包裹著差點奪走懷裡人性命的利器，Till眼角發紅，嘶啞著吐出憤恨之語，『不要死在我面前，這麼簡單的事，你永遠都學不會是不是？』
他看著Ivan袒露赤裸身軀，如同進獻給神明的供品，無聲地祈求原諒，卻只是愈發憤怒。Till知道再怎麼費盡唇舌，不懂人心的Ivan再次遇到相同境地時，仍舊會選擇保護他——這個進獻了所有淺薄感情的對象。

Till謹慎閃過垂落到地的床褥，將不知為何變小的伴侶摟在懷裡，他親了人軟軟的臉頰。
兩人轉而看向床上的Till將粗硬指節推進Ivan泛著水潤光澤的軟穴裡，唇舌也粗暴的舔舐含咬著小巧陰蒂。
這裡的Ivan有別於一般男性，他擁有男性的身軀，唯獨胯間生長著理應獨屬女性的隱蔽。許是腿間的器官過於秀氣纖細，光是Till的唇舌和手指就將他連綿的送上高潮，洶湧的如同怒濤中一葉扁舟，讓Ivan啜泣著浮沈在情潮裡。

「看起來，就很痛。」在Till的手掌扇上被操開的肉瓣時，在Till懷裡的小Ivan瑟縮一下，伴隨著床上Ivan隱含快感的痛呼聲中第一次開口。
Till無奈將小隻的戀人稍微轉了個身，讓他能將臉藏進自己臂彎裡，「怕痛還要選這段。」
「因為我覺得你會喜歡嘛⋯⋯」Ivan用手掌捂著耳朵，掩蓋掉那在連綿拍打聲中一陣高過一陣的呻吟痛呼聲，將耳朵貼在Till的胸前，聽著一如既往穩定的心跳聲，才稍微安定一些。
他不知道抱著自己的戀人眼角泛紅，隱隱有些被這香豔又帶著一絲疼痛的場景勾起幾許慾望。
Till承認，他是滿喜歡的，但也得是懷裡的戀人心甘情願變成那副模樣，才能真正挑動他為數不多的施虐慾。

他在『Ivan』無聲尖叫著失禁時，抱著懷裡的Ivan踏出了氤氳著腥羶色氣的空間，星球如極盛後的玫瑰，四散著失去光澤，被流淌而過的星河溫柔捲走。
就如同那最後一瞬景緻，Till輕柔安撫著被使用過度的纖細秘徑。

＊＊＊

Till看著仍縮在嬌小身軀裡的伴侶，無聲嘆息一聲，捻起最後一顆星星。
「Ivan，」他吻上人細軟如花瓣的臉頰，他感覺到人小小的手掌輕搭在自己髮間，「陪我看完吧。」這是你送我的禮物吧。
Ivan唔了一聲，將人掌心的星星拍散，讓場景灑落在兩人身周。
一半漆黑、一半旖旎，就如同星星裡的Till和Ivan。

他們看著被銬在床上動彈不得的Till，和在床周圍徒勞掙扎著嘗試不靠近的Ivan，但奔騰在血液裡的興奮劑直指向床上最香甜的禮物，叫囂著要Ivan將他吞食殆盡。
Ivan被蠱惑似的將掙扎起身的人輕推回床上，在人驚懼嘶吼聲中取回稀薄的理智，窮盡溫柔的展開他的身軀。飄忽的意識仍有些擔憂Till的嗓子會在這樣喊叫聲中受損，Ivan將手掌按上他乾燥起皮的嘴唇，即使被咬傷也沒有退縮。
鐵鏽味流淌進Till的嘴裡，順著嘴角蜿蜒而下，匯集到他聳起的肩窩。

他們看著Ivan將Till疲軟的性器納入口中，嘗試在開拓人身子時先替他挑起快感。
儘管兩人都很清楚，這場被強制的性愛裡，更為難耐的應該是握有主導權的Ivan，他的腦中充斥著無法紓解的狂暴慾望，若非Till咬出的傷口，他或許早在最初的失神下強硬破開Till身子。
他們看著Till射在Ivan的嘴裡，濃稠的液體多到他吞吃不完，順著淺淡嘴唇留下，滴落在床上。
覆蓋在Till胸口的熟悉掌心，讓他確信在身上的是早先倒在血泊裡的Ivan。
被藥劑控制下卻仍舊擔心被拒絕的Ivan，像在舞台上一樣，掌心貼在人後腦勺上，用嘴堵住那雙囁嚅著似乎想吐出話語的雙唇。

當床上的兩人身軀交纏著好似要永久墮入性愛深淵時，觀看著的兩人雙雙動了起來。
Ivan輕柔撫過那條扣在意識已有些飄忽的Till眼上的遮蔽，讓布料在仍舊劇烈的顛波中被蹭散、被扯開，Till則是輕敲沈浸在暴戾慾望裡的Ivan額頭，讓他能在打樁般的律動中恢復一絲些微的清明。

他們繼續觀賞流著淚的Ivan在恢復意識的Till瞪視下鬆開手銬，Till氣勢洶洶的吻上Ivan後跨騎上去，他撫平了Ivan心中持續抱持著的畏懼與不安，兩人再次一同落入不見底的情慾洪流裡。

＊＊＊

Ivan彎下腰將最後的星星收攏好，撒在星海裡。
他直起身子，朝向Till笑著，露出精緻的虎牙，「喜歡我給你的禮物嗎？」
「喜歡。」Till將戀人抱進懷裡，摩挲著人從黑髮間隱隱透出的圓潤耳垂，最終忍不住在顫動的耳珠上落下一吻，「你最喜歡哪一段？青澀的互相愛撫？好似尋求安慰的騎乘？飄忽如雲端的羽翼親熱？久別重逢的暴雨快感？疼痛與快感並存的憤怒性愛？或是⋯⋯綁縛與不安的失控情潮？」
Ivan捂著被捏紅的耳根，如黑曜石般剔透的眼眸閃過一絲羞恥，「⋯⋯我都喜歡。」
他捧起Till的臉龐，在伴侶唇上落下碎吻，「無論是怎樣的你我，我都喜歡。」

不論如何境地，發生何種狀況，他們都會遇見彼此，互相席捲著墜入愛河。
Till豐富了Ivan的淺薄感情，Ivan圓滿了Till的踽踽獨行。
命運永恆的將他們推向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