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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得近乎沒有聲音，紐約聖所的主臥室裡，只剩下鐘擺搖晃的輕響。

Stephen本來已經入睡，平靜地側躺在Tony身側。他感覺到對方在動──不是小幅度的翻身，而是突如其來的、不安的、全身性的抽動。

他睜開眼，只見Tony眉頭緊皺，嘴唇微啟，喘息紊亂。

「No… don’t… no—」

Stephen的手立即落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搖了搖：「Tony。」

沒反應。Tony反而突然掙脫，發出壓抑的喊聲，手臂朝空中亂抓，好像要把誰從煙霧裡撈回來。

Stephen眉心一緊，將他攬進懷裡，一隻手撫上他後頸，用大拇指輕輕地安撫地劃著。

「Hey… it's okay. I'm here.」他低聲說，聲音壓得很輕，很近，「你不是一個人。」

Tony猛地睜眼，氣息亂了，像剛從深水裡掙脫。他愣愣地看著Stephen，還未從夢裡抽身，眼底殘著濕意與一瞬的脆弱。Tony的喉嚨動了動，卻沒能說出話。

Stephen伸手，把他往自己懷裡更拉近。他沒問他夢到了什麼，只是讓他靠近。Tony的手指抓住了Stephen的衣襬，像是習慣地、不自覺地想確認點什麼。

Stephen低頭，用額頭抵著他的太陽穴輕輕靠了一下。沒有聲音，沒有魔法，只有心跳與呼吸交疊。那一瞬間，Tony的肩膀緩緩鬆了些，靠著Stephen，把臉埋進他的肩窩。

「我哪裡都不會去。」他輕聲說，幾乎像是自言自語，低得只能在這個距離聽見。

Tony悶聲回了一句什麼，聽不清，也許是名字，也許是道歉，也許是什麼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坦白。

Stephen沒有要求他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