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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唾液正在一點一滴的乾涸。豔陽拂過黃沙後,捲起的乾燥稍稍掀起面紗,被沙漠包裹滾過的陽光,金黃的像是敦煌時期的大佛。
他眼底的金色只有飛沙,與火皮膚上透著的汗液,滲進衣物裡那感覺像透過空氣加溫後的燙貼,將吐息全數撫平。他張了張嘴,腰際懸掛的水壺叮噹叮噹的,半瓶水還被悶在那個葫蘆裡頭。
光是以龜裂的唇瓣,觸碰滲入氣息中的濕潤就足以解渴,他瞇起眼,將面部遮蓋著的薄紗拉正,壓著雙肩的行李沉重、卻也不沉重。腳後的足跡,只要再多幾層風沙就能全數掩蓋。所以他從來沒有轉頭看向那一望無際的沙海,只在面對太陽西下的方向時,想像鯨魚自金黃的海中躍起,再沉入塵沙之中的海市蜃樓。

濺起的沙礫會刮擦他的肌膚,刺眼的太陽神是利刃,眼底的浮金會被照耀的起了一層毛球;甚或是阿胡拉馬茲達在他耳畔的輕語,以這般燙的能灼燒的光明,使他蒙受主神的恩典,而他口不能言——唾液光是滲透進主神同在的空氣裡都是褻瀆。

行走在陽光之下,是幸福的。

他的身軀已經受考驗,沙漠即是他的家鄉、他的血肉、他的靈魂,一呼一息之間皆是刻入他骨血中,那對光明的信仰。所以他沐浴在光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