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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沒過幾天呢,你身上的重量還真是顯著增加啊。」



奧爾拉,或者說,湛藍爵士在遞給他小鳥們的「懸賞金」時,沒頭沒尾地來了這麼一句。



「什麼?夢裡怎麼可能變胖,這兒的食物不都是零熱量嗎?」



星瓊被穹喜孜孜地收進了口袋,與裡頭裝著的東西擊出了細碎的碰撞聲。



「我說的不是體重——你找面鏡子照照自己吧。你在黃金的時刻染上消費主義的花俏惡習了?」



穹低頭,看了看他現在的服裝儀容。



某知名系列電影衍生的品牌風衣隨興地套在身上,峽谷的山風一旦登門挑戰,戲中主角那瀟灑不羈的氣質便要油然而生。



從腕部延展到每根手指的高檔面料緊貼著肌膚,不凡的質感使人迷戀不已,只願在睡眠時褪去。



精巧的耳釘低調地鑲於耳垂,在光線的試探下,隱晦地露出奪目的鋒芒。



砂金郵寄的包裹成打成堆地送至列車,穹已經盡量精挑細選,照姬子三月等人的建議穿搭,以免自己變成裝飾過頭的聖誕樹。



難道在旁人看來,努力沒有起到半分作用,他就是棵任揮灑的信用點打扮的節慶樹木嗎?



好吧。



這個評價也並非不能接受,畢竟挺有意思的不是?



而且,最重要的……



「都是免費的,不拿白不拿啊!」



砂金真是個慷慨的好朋友。這是穹對他牢不可破的認知之一。



這麼好的一個友人,老是拒絕人家,可稱不上禮貌啊。



「哎,說起來,他最近都沒露面,怪想他的,本來還想著能不能邀他一起清除裂界怪物呢。這些新素材真是缺瘋了!」



「我看那男的現在指定是在忙著築巢。」



湛藍爵士嗆辣的說話風格砸落到穹的頭頂,喚回了他的注意力。



「啊,他在搞房屋裝修?你怎麼知道?」



求偶之後,那可不就得蓋新居嗎?



原本只有自己的寂寥房屋,一旦有希望入住的對象存在,屋主又怎麼能忍住不去將它建設得富麗堂皇,好博取對方的歡心呢?



內心的居所要為了在意之人而生輝,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將目光轉向一旁從夜空裡繁華世界飛來找他的、吱吱喳喳閒聊的摺紙小鳥們。



他們正在討論是否要蓋一間聚會小屋——能瞭望低處景觀的欄杆是不錯,但能有軟墊擺放身子就更好了。



妃色夫人在造型上提供了優雅而流暢的審美。



黃金公子的危險構想被全體駁回,只留下吸引眼球的華麗設計。



赤紅大哥信誓旦旦地保證會負責結構的穩定與堅固。



草綠經理溫和地整合了眾鳥的意見,期望找到一個能包容所有建言的方案。



……為所有流離失所的靈魂築起一個可稱為家的歸所。



這就是最初的築夢師們心懷的理想。



「你要是想見那個雄性人類,怎麼不親自去找他?」



湛藍爵士的紙質翅膀指向圍成一窩團子的摺紙鳥兒。



「就像那幫傢伙,就算我什麼都沒做,他們不也多管閒事地找上門來了?趕都趕不走。」



「也對,這樣說不定更快。」



穹若有所思地從口袋裡撈出一方散發著舒適香氣的手帕。



這塊手帕像塊暖和的毯子,溫柔地裹住了一個手工製的護身符。



其上的花紋久未接觸,本以為早已生疏,製作者原本還想著一次不行,大不了就嘗試許多次。



哪知鏤刻時卻意外的熟稔,過程沒有絲毫不順,於是成品如記憶中的那般,具有護佑心靈的力量。



這是砂金送給穹的,最廉價也最珍貴的禮物。



「奧爾拉,我不認為你沒有做任何事。你不是一直在等他們回來嗎?」



穹收好護身符,環視周圍融於寧靜夜色的光景。



身在夢裡,便不會再次入夢,但「休憩」卻是可實現的願望。



「整個清醒村……流夢礁就是你為家人修築的巢吧?這裡是個令人安心的好地方。」



明亮的眼珠子在眼眶裡轉啊轉,往日的回憶也旋轉著湧上心頭,像酒吧裡最鍾愛的那杯特調,供他獨自品味。



藍色小鳥欲言又止的嘴最後還是閉上了,到頭來,只彆扭地從喉間發出一聲不酷的「哼」。



他輕輕揮動雙翼,降落到新建築的建造會議之中。



正如那個啟程的人一樣,他也有自己應去的地方。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