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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旻] 請問掉的是金湯圓還銀湯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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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來了，夏天走了，秋天躲了，冬天降臨。


　　根據號錫錫的說法是在湖邊發現昏迷的朴智旻，當時他正趕著要去LA參加海外神棍講座但點點手指算出朴智旻有大劫於是折返，果不其然發生大事。朴智旻倒著旁邊有幾袋發霉的生湯圓。無論號錫錫怎麼問，朴智旻都不願意說發生什麼事情，若無其事地回家，沒有鼻酸或全心全意等待某個人。

　　自從那天後客人們都不記得曾有媳婦兒這個人，而號錫錫只是依稀記得媳婦兒的輪廓，卻怎麼都記不清這人曾存在的痕跡。不同的是號錫錫知道自己部分記憶被人消逝，只明白活生生活著的朴智旻比以前更努力賣湯圓，也把父親的祖厝送給他。朴智旻說是不要祖厝了，不要過去，不要不屬於他的東西。

　　祖厝是跟父親劃清界線的粉筆，不想關在過去在父親陰影下長大的自己。

　　好不容易千里迢迢跋山涉水下山的湯圓大師金珍珍找到朴智旻，感應到朴智旻發生了點事，見到金珍珍的朴智旻彷彿見到再生父親撲上前就淚水潰堤，抽抽噎噎，剛娶了媳婦兒就沒了媳婦兒。金珍珍又問，你媳婦兒讓你頭上綠綠的跟人私奔了？你才頭上綠綠，你全家綠綠。朴智旻氣噗噗。

　　金珍珍右拳輕搥左掌心，「懂了，你是說你媳婦兒國太郎被帶走。」

　　「我討厭自己，⋯⋯討厭霸星！⋯⋯」朴智旻的眼淚滴滴答答。

　　「智旻啊，霸星是保護別人的存在，你是千年難以一見的特別。」金珍珍摸了摸朴智旻的頭，「國太郎心裡有你，不然也不會過敏那麼嚴重還拖著不回湯圓界了。」

　　「我不知道他對人間空氣過敏！⋯⋯」還是滴滴答答的。

　　「就像有人對男人、鮮蝦、花生粉過敏一樣，國太郎是湯圓界裡最喜歡乾淨的人，洗澡都要洗五十分鐘。你別自責了。」

　　朴智旻呆愣愣地似乎嗅出什麼端倪，兩隻小手手，他眼睛紅滴滴的，抓住金珍珍的寬大仙氣十足的白絲衣袖，他的師父是湯圓大師，暴露狂說他們來自湯圓界，這下他懂了，什麼都懂了。

　　——師父是湯圓界的人。
　　他現在才發現，眼前留山羊鬍的金珍珍是湯圓界的人，他賣湯圓的技巧傳承自金珍珍，煮花生湯的訣竅學習自金珍珍。

　　「我想再見到媳婦兒！我、我不會勉強他！只要再見一面就好了！⋯⋯至少讓我跟他說再見⋯⋯！」

　　金珍珍搖頭，「現在沒辦法。」

　　「拜託您！⋯⋯最後一次了！我不會、不會纏著他，也不會讓他在髒空氣裡待太久！⋯⋯」

　　「未來的一天你們會再相遇的，但不是現在。」

　　朴智旻知道金珍珍的個性，要能行得通的事絕不會拒絕。他試探性問：「其他湯圓人會不會欺負媳婦兒？那個暴露狂！⋯⋯」

　　「不會，那是我以前的同事，我們不同部門。他從前曾把精靈長的座椅弄壞，差點被逐出湯圓界，刷了七七四十九層階梯才勉強留下。」說的是南南俊。

　　「⋯⋯」

　　「哎，你就當談遠距離戀愛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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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臘月中母親噙著笑容離開了。

　　那天收攤回到家裡母親反常地和藹微笑喊著他的名，煮了一桌子的菜。溫柔模樣和他年幼時的記憶沒兩樣，他自然是開心地和母親談天說地，天南地北的聊著這幾年。母親沒有責怪他將祖厝讓予他人，母子倆好幾年沒吃熱騰騰的飯菜，母親對他說知道媳婦兒的存在。這一談，眼淚又滴滴答答地流下。

　　母親對他說，媳婦兒肯定會回來。到時三個人好好坐下吃頓飯，將媳婦兒正式介紹給她認識。

　　他們相安無事處了兩週，直到週末生意正好收了不少銀兩他抓兩隻雞打算晚上加菜，一到家一片黑漆漆他伸手不見肥嘟嘟手指，點好蠟燭只見母親如同以往地躺在床，他湊近才發覺母親已經失去心跳呼吸。他放下手中兩隻雞，跪在床邊磕好幾個頭。

　　靜悄悄地步伐輕盈踏著不留點缺陷遺憾，微風吹進屋內的乾燥落葉夾雜點泥土，他恍然間感覺到臉頰濕潤不少，一點一點地擴大，濕意匯聚在清瘦下顎滴落在泥土。

　　如果有來年，如果沒有來年，如果還有來年。
　　——他只剩一個人。

　　湯圓攤休息半月專心處理母親的後事，他攥了點錢打算搬到隔壁城內重新來過，透過閔房東的介紹得個不錯物件，親自一來一往中他很喜歡該物件格局，才知道原來是泰泰王的豪宅之一，只是比較小間。

　　付完訂金他緩慢收拾家裡一切綁好能用的傢俱要搬遷到新家，閔房東用飛鴿傳書寄信給他，信中提到城內一切都打點好了，有泰泰王的庇護不用擔心被趕走。又拿到一筆介紹費。閔房東甚至問他需不需要介紹媒人，說他老大不小再不娶會被懷疑是臭甲甲，他回他就是臭甲甲。

　　「好吧，臭甲甲沒不好。」閔房東說。「我很憐憫母胎單身。」

　　「我、我才不是母胎單身！我跟我媳婦兒在遠距離戀愛！」

　　「遠距離戀愛？」閔房東鄙視的目光，「那就得自己擼雞雞了，多可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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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閔房東所說一到田田城他就獲得國家禮遇等級的接待，他這幾天忙著搬家沒時間給閔房東寫信，湯圓攤也搬過來了。附近鄰居都待他不差偶爾會有免費的辣魚湯跟煙燻豬肉給他配飯吃，都不用自己煮。

　　等他打理好八成左右家門卻被貼張追討房租的紙，起初以為是附近孩子的惡作劇沒想越發張狂地貼好幾張，弄的他也緊張起來趕緊寫信給閔房東，一時半會沒辦法得到回應。

　　埋伏幾天總算在最後一天白天見到一名戴流行的黑色漁夫帽，藏著微捲黑髮的男孩子出現，他“哈！”地一聲撲上去。
　　對方眼明手快地接住他，溫度很熟悉，觸感很懷念。朴智旻抬頭對上一雙圓圓的兔子眼，半响發不出個聲音連著眼角酸的沒點由頭，嘴巴開開合合的，好像傻瓜。

　　「我、我⋯⋯」

　　「我回來了。」對方笑嘻嘻的。「來收房租。」

　　因為遠距離戀愛太痛苦，兩個人一見面就乾材烈火往床上打滾，就說這只是遠距離戀愛。

　　媳婦兒連粗魯喘息都很性感，有點難耐說他現在放假可以來人間玩幾天，在申請長期人間湯圓界來往系統開放時就立刻丟申請，應該是頭香。媳婦兒再說明了湯圓界每兩年會開放一次申請，只是條件之嚴苛他準備好一陣子。

　　「要拿你做的湯圓帶回去湯圓界才可以的。」

　　「咦、咦？」朴智旻光溜溜的。

　　「申請書裡寫成親對象是霸星有很大的加分的，但得拿證明。你做的湯圓是不一樣的。」媳婦兒解釋。

　　朴智旻抱住媳婦兒的脖子，連親很多下，「那你要回去幾天？又要突然回去就不理我了嗎？」

　　「我有看醫生的，已經拿了過敏藥，現在不會像之前那麼嚴重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過敏！⋯⋯」

　　國太郎眨眨眼睛，「如果更喜歡我就原諒你的。」

　　「那、那你的精靈長選舉怎麼辦！」

　　「說坦白，」國太郎玩玩朴智旻的手，玩一玩就十指交扣，「我對跟智旻談戀愛這件事更喜歡。」


　　不一樣了，
　　這次的媳婦兒眼裡充滿對他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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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智旻花兩天時間釐清原來他捲捲髮媳婦兒如今職業是二房東，在田田城擁有許多房地產出租給大戶人家，會貼很多紙是因為那幾天他都躲在家裡不肯出門，那是肯定的，他當時正在難過是不是要失戀了，遠距離戀愛很容易失敗變魯蛇。

　　他一天瞄到媳婦兒的存摺發現尾數有好多個零，數兩三遍都數不准究竟幾個零。媳婦兒的生活習慣和從前一樣是節省的好看男孩子，似乎坐擁許多財產。

　　湯圓界的申請已經通過許可給媳婦兒新發人間通往簽證，有效期間是直到死掉躺棺材為止。

　　他拆開湯圓界寄來的國際快捷包裹，裡頭除了新簽證外有封使用信，提到自通過申請核可起，國太郎即不再擁有正式精靈身份，將會和人類一般經歷生老病死。

　　朴智旻捏緊信件。媳婦兒從不提這件事。



　　將信件放在桌上。
　　晚上好好跟媳婦兒翻雲覆雨打炮比較好質問。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