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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J]哥哥們（代號時期）



　　會發現D跑出去，是因為E覺得有點不大對。

　　也不是說真的有那裡不對，純粹只是睡到一半，大腦有個訊號進來說：嗶嗶，隔壁床睡的那個跑出去啦，然後他就醒了。真是的……明天還有演出，不早點休息在幹嘛呢？雖說是一邊抱怨著，E氏還是下了床，穿上拖鞋。

　　不在廁所裡……也不在小客廳裡，也不在小陽台上。老地方──頂樓也沒看到人，飯店大廳一片寂靜。E有些絕望，他並不是猜不到D可能去了哪裡，但就是猜到了才會感到絕望啊……


　　轉身搭電梯到了H氏住的樓層，然後是H氏的房門口。他深呼吸三次，才按下電鈴。

　　「哥我來開，一定是E。」

　　嗚啊。

＊

　　進了房E才知道，D來找H一點都不多餘。

　　「其實就是一點不舒服。」房間裡不只D與H在，還有隨隊來的醫生。H氏少見的乖順──他躺在床上，醫生正在幫他按摩左腿。

　　「一點不舒服也要找醫生來！」

　　用力捶了他哥一拳，D氏難得地把不高興掛在臉上。E氏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在說話之前先比了比隔壁的房間。

　　「T哥？」

　　「我沒叫他。」H很平靜。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不敢跟那個人同房。

　　公演很累，那個人身為隊長，還要協調裡裡外外大小事，更累。要是碰到這樣的情況，他還要不要休息了？出發前他就跟那個人說好，有什麼狀況他一定找醫生，作為隊長的L就好好地操心這次公演，不要再為他的腿煩心。

　　L沒說什麼，只是確認過隨隊公演的醫生，與要求兩人房間相鄰。他們彼此都很清楚，說再多，也只是增加對方的負擔而已。

　　「問題不大，等一下吃過止痛藥、冷敷後就沒事了。記得盡量不要走動，H如果還是有不舒服就趕快打電話給我，我可以趁你們公演的時候補眠，沒問題。」

　　隨隊的年輕醫生是個開朗的人，處理完H的狀況後還有心開幾句玩笑。H謝過醫生之後本來要起身，乖乖坐在他旁邊的D一下子就把他按回床上。

　　「哥醫生叫你不要起床！」

　　「……我只是去送一下醫生而已。」或許是因為腿疼，H顯得比平時要脆弱一點。E假裝沒有注意到，而是擺擺手讓D坐著繼續陪H，自己送醫生出門。關上門後，就聽到後頭兄弟低聲吵了起來。

　　「你回去睡了。」這是H。D則是反抗他哥：
　　「我今天陪哥睡。」
　　「你陪我睡幹嘛？」H有點無奈地表示，「明天還有舞台，你快回去休息，醫生都說了我沒事。」
　　「我明天也會表現得很好。」D執拗起來；你這樣一晚上不好好休息會表現得好？E看著H有點火氣上來，則趕緊出聲安撫：

　　「哥，我看D在這裡陪你吧。反正回去他也睡不好，這樣安排他可能還安心一點。明天他要是走神，我再揍他給你看。」

　　我不會！好好你不會……如此這般，安撫過這兩位精神上的親兄弟後，E總算可以登出這個房間。然後他看看隔壁房，心下嘆了一口氣。

　　怎麼就沒人擔心他睡不好會表現不好呢？唉……

＊

　　『T哥睡了嗎？』

　　在敲門之前，E先傳了訊息給應該已經睡熟的人，果不其然，訊息很快地已讀，然後門就開了。

　　進來再說。L看起來是疲倦的，也擔心。所以他說啊……H哥聰明一世，怎麼就這麼不了解自己的情人，他們的隊長呢？

　　「H哥沒事了，醫生幫他看過，現在D在陪他。」

　　「醫生怎麼說？」

　　細細地問過一次，L才放下緊繃的神情。他往椅背一靠，好半天沒說話。E則坐在他的面前，心裡多少有些難受。



　　H的狀況，他們都知道。

　　知道他痛，知道他其實是在勉強自己。也知道，H一直都是自責的，所以那麼喜歡熱鬧的人才會自己睡一個房間，才會要趕他最喜歡的弟弟回房。

　　就好像對他來說，他對這個團的照顧都不算數，眼前的一點點困難，就抹煞掉他全部的價值一樣。

　　但明明不是那樣的。

　　比那一點點困難更讓他們難過的，是H認為這是給他們增加困擾，而一直往後退。

　　可是他們比較想念的，卻還是那個瘋狂的H，那個胡作非為的H。那個不高興就踢他們屁股的H，把D寵到無法無天的H。

　　連D都變得懂事了啊，H哥。E有點憂鬱地想，你知道這有多嚴重嗎？

　　所以，L一定更不好受。




　　接下來的日子，D天天都去找H睡覺（看著旁邊的空床，E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完全不理會H是要臭臉還是要罵人，D時間到了就跑去H的房間，H不開門他就請出隊長－－的鑰匙。H罵人他就哭，H不跟他講話，他就跟H講話。

　　H哥，這完全是你自己寵出來的……E只能搖搖頭。

＊

　　應該說是隊長的責任感嗎？－－L的胃，堅持到最後一天的晚宴才終於出狀況。E只能苦笑，而且也不知道要說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L最後撐不住回房時，H剛好待在自己的房間裡，讓醫生幫他冰敷。已經硬撐得太習慣的隊長，一直到走出宴會廳外才整個人垮下來。

　　「哥你忍一下，我先送你回房，然後再去請醫生過來。」

　　情況有點緊急，但E也處理得很熟練了。冷靜地一路扶著他哥回房，本來要去找醫生，卻被L拉住。

　　「醫生在隔壁。」L說，「你不要說是我不舒服，就說……」

　　「我會說是舞群的人扭到腳了。」


　　這兩個人啊……他在旁邊看著，總覺得或許他們真的不適合在一起。


　　H看起來什麼都沒放在心上，L每次提分手都是認真的。但說到底都是因為想著對方－－在他看來，是太想著對方。

　　所以只好假裝不在乎，或是假裝不在乎自己的心情。然後，慢慢地就變得膽小了，更怕對方難過，怕對方受傷。怕對方……放心不下自己。

　　結果，反而把兩個人都傷得更深。



　　哥哥們啊，你們這樣怎麼行呢？拿出手機傳了訊息給D，然後，E才若無其事地去隔壁敲門。

　　反正，頂多就是被T哥踢屁股而已嘛，他習慣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

　　等到醫生確認過L的胃不是太大的問題，L親自把醫生送出房門時，H在外頭等還真是一件不讓人意外的事。

　　「你在這裡幹嘛？」L皺著眉頭問。H則晃了晃他弟弟的手機，「據說你不舒服，來看看你。」

　　然後－－他們家隊長就瞪他了！嗚嗚嗚……他冒著生命危險告密，這哥哥居然出賣他……不過H看起來沒心情理他，只對他一擺手：

　　「D那個小孩子趴在地上睡著了。你把他弄回去吧。他現在長得太大，我扛不動他了。」

　　啊－－這世界上有捨棄他的誰，也有挽救他的神，雖然都是同一個！E立刻跳起來，繞過自家隊長就往門外衝。

＊

　　「一點小事情，你還走過來……」
　　「什麼叫一點小事情？」

　　而在L關上自己的房門前，他聽見那兩個人一邊互相埋怨。神啊……請對他的哥哥們都好一點吧，E一邊想著。

　　他最重要的哥哥們。